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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道宫之痛
玛仪带着凌纤影尽兴而回,梳妆一番之后,领她参见皇主。
皇主目光和蔼地看着凌纤影,微笑道:“你初来皇城,觉得这里漂亮吗?”
凌纤影目光清淡,回答道:“谢谢皇主关心。”
“在非正式场合,称呼我为姥爷就好。”皇主笑容可掬。
凌纤影嘴唇轻颤一下,终究没有发出声音。玛仪连忙说道:“父皇,初次相见,影儿还很认生,以后就好了。”
“哈哈哈。”皇主一阵爽朗大笑,说道:“影儿性格坚韧,很有主见,正合我意。”
“希望皇主不要再去为难大蚊子。”凌纤影突然说道。
玛仪闻言一惊。
“大蚊子?哦,你是说那个年青人文邵。”皇主笑道:“他乃是无名剑的新主人,与玛族是友非敌,我自然不会去为难他。只是可惜他经历天刀道劫,如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那么敢问皇主,玛乾为何要抓我。”凌纤影不顾玛仪眼神制止,执意问道:“他让我修炼乾坤道法,到底是何用意?”
皇主微一沉吟,神色有些歉然地说道:“影儿不问,我也会告诉你。玛乾他自幼性格桀骜不驯,痴迷于修炼,未经我同意修炼了乾坤道法残篇,最终在突破圣境时遭到反噬,被众元老勉强助他压制,所以他一直渴求寻到彻底的破解之法,他让你修炼乾坤道法,是期望你能修炼成功,从而破解他的困局……”
皇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怪我没有早些发现,他已经为这种自私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你放心,我已与众元老商议好了,会全力助你突破圣境,避免发生象他一样的意外。”
凌纤影眼神微凛,皇主说的也许是事实,但她不会全部相信,因而作出恍然大悟状,施礼道:“多谢姥爷爷操心。”
玛仪一旁,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从今日起,你进入凤苑闭关修炼,皇族会给你提供一切资源……”皇主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凌纤影没做任何犹豫,欣然答应。
玛仪见她面对皇主时,言行举止落落大方,对重要事情自有主张且不犹豫,不免既是欣慰,又是愧疚。暗想他们二人交谈取得如此结果,应是最好的了,便央求同陪凌纤影一起进入凤苑,皇主应允。
凤苑是玛族女性修炼圣地,里面有很多间修炼室,玛仪告诉凌纤影可以任选一间,在她随意选中一间准备踏入其中时,玛仪又不舍地拉住她的手。
凌纤影也是目光如水,将头轻轻倚靠在玛仪的肩头,说道:“娘,皇主护我修炼乾坤道法,定有图谋,几日前玛乾身受重伤,似乎是与修炼此法有关,但我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了,因为修炼此法的危机已经显现,只有勇敢地闯过去,才是唯一的选择……”
玛仪抚摸着她的秀发,欲言又止。她何尝不知道乾坤道法残篇的弊端,玛族为了修成此法,培养了不少的天才试验品,但至今没有一人成功。如今凌纤影也不幸地成了试验品,玛仪在此刻多么希望修炼此法的人是她自己。
“你害怕吗?孩子。”玛仪轻声问道。
“不,不怕,有娘在身边我什么也不怕。”凌纤影闻言挺身站立,双拳紧握道:“我一定要让自己变得强大,将来为我们讨回公道。”
玛仪心头颤动,见到女儿外柔内刚,不禁潸然泪下。
凌纤影替她拭去泪水,毅然踏入修炼室,立即有浓郁的灵气扑鼻而来。只见室内云蒸雾绕,有一股灵泉自室中的泉眼汩汩流转,向空气中散发出灵雾,泉眼旁灵草灵草花丛生,似是踏入一片花苑。
凌纤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神清气爽,浑身舒泰,果然是云麦大陆最奢侈的修炼宝地。她吐舌惊叹一番,便在灵泉旁一道蒲上坐下,稍稍稳定心绪,很快进入修练状态。
她清晰地回忆着梦中的情形,仿佛又看见了阴阳鱼形火焰,它们在即将爆发前显然诞生出了一股全新的力量,这股力量安静时流光溢彩,冲动时排山倒海,它们是如何做到的呢?
凌纤影陷入冥思之中,在她的道宫外,有一股能量难以控制,它们无法破纳入道宫为己所用。如今随着她修为的提升,这股能量也在聚集壮大,很有可能在某一天爆发摧毁她的道宫。这正是修炼乾坤道法残篇的弊端,当她将乾坤之力据为已用时,就要同时承受它的反噬,占据的越多,积累的反力就越大。
凌纤影已经无法停止修炼乾坤道法,宇宙大道自有其规律,不会因为个人意志而转移,道宫外的这股能量,就象是一团荒野的烈火,可以焚毁她的一切,但也可以为她所用。冲破樊笼的唯一办法是勇敢面对,而不能逃避或心存侥幸,凌纤影在睡眠中出现的梦境和幻觉,其实也与她经常思觅解决之道有关。
而最危险时的灵光一现,往往是最正确的途径,冥冥之中凌纤影对阴阳鱼的变幻情有独钟。她迫切需要解决之道,否则等她迈入炼虚境,难度就更大。
此刻她又突然想起文邵,想起文邵突破炼虚境时引发天刀道劫,令她既是困惑又是担心,谁知道这家伙经历了什么,自己似乎落后他不少,若不抓紧修炼,岂不是与他的差距会越来越大。
想到这里,她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聚精会神,再次将道宫之外的能量捕捉汇聚,并将它们压制为阴鱼形状。然而刚成雏形,便呯然爆裂,振得她脑袋剧烈疼痛……
幸好修炼室内有大量的灵泉雾气,被乾坤道法鲸吸入鼻,让她迅速恢复状态,稍作喘息之后再次去尝试……
这个过程极度痛苦,结局也让人绝望。凌纤影一次次地失败,随着道宫一次次鲸吸灵泉,原本就已临近化灵境界巅峰,此刻到了突破炼虚境的边缘。她苦苦压制,拼命将道宫外部不断壮大的能量聚集,勉力化成阴鱼形状绕着道宫环游,然而阴鱼极不稳定,不时冲撞道宫,令她痛苦不堪。
迷迷糊糊之中,听到一人说道:“傻蚂蚁,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二为阴阳,阴阳有缺,如何能成功?”
她香汗淋漓,嗔怒道:“要你多嘴!我也知二为阴阳,但阴鱼不稳,如何化阳?”
“阴阳本相辅,一箭断阴鱼,自然衍生阳,不置之死地,如何后生!”
“置之死地而后生?大蚊子,这话可是你说的,我要是死了,你可要负责的!”凌纤影银牙一咬,清喝一声,左眼造化瞳箭瞅准时机,猛然向道宫内射出,正在道宫外部快速飘移的能量阴鱼被瞳箭拦腰射中。
能量阴鱼吱吱摇摆,并没有被一分为二,继续负箭而游,反倒是瞳箭劲力传至道宫,痛得凌纤影俏脸煞白。
眼见阴鱼有再次溃散的迹象,凌纤影将心一横,使出全部力量将阴鱼形状稳住,然后冒死再射一箭……
此番作为,实属凶险万分,换作外人绝对不敢为之。因为对于修道者,道宫是其根本,是道力的源泉,自射道宫的行为是疯狂,而且是极度愚蠢的。
偏偏,凌纤影是位另类的姑娘,她聪慧而坚定,捕捉到成功的曙光,就绝不放过,哪怕前无古人……
只听见道宫外轰隆隆一阵巨响,阴鱼一分为二,她忍住来自灵魂的颤痛,迅速将另一半能量聚化成阳鱼模样。
阴阳鱼在暴动的边缘终于首尾相衔,在道宫之外飞速旋转。万千能量被旋转之力捕捉、束缚,最终汇成阴阳两鱼的能量光环,将她的道宫环绕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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