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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何安的头埋在她脖子里努力嗅着。
夏渺渺觉得重的不得了,推了两下没有推开。
在这个过程以前,他已经强硬的不容她反抗的攻城略地过,比往常时间长了些,有些肆无忌惮的痴狂。
夏渺渺闭着眼,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何安赖在她身上,没有像往常一样去买早餐,舍不得她走,又不能阻止,手脚一点点的纠缠在一起,互相缠绕,紧紧相扣,何安蹭蹭她温暖的颈项,突然希望天不要亮起,就这样一直躺着。
没一会,安静成为过去,又一翻风云变化……
再次的温度过后夏渺渺有些想笑,又有淡淡的温暖,他呀?又不是不再见了,还这么闹人。
可想到何安这样需要她,又不忍打扰这一刻的气氛,不忍辜负他的依赖,静静的躺在床上,任他压着。
……
两人抱了好久,夏渺渺看时间快不够了,她必须赶车,左右跟何安说了很多好话。
何安方冷着脸放开她。
夏渺渺快速起床,三分钟整理完毕,带好帽子耳套,亲了亲纹丝不动的何安,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提着两大个行李袋,飞也般的去赶车。
……
不大的房间里突然只剩何安一个人,好像她开门的一瞬间也带走了房里所有的热气,周围的一切顿时空落落的。
何安一只手枕在脑后,以往他也是一个人在这里,但今天他几次打开电脑都没有心情看下去。
突然起身,想追上她说点什么,但看看时间,恐怕她已经坐上车走了。
何安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意料中的没有信息。
何安有些哭笑不得,他今天怎么了,反常的厉害,何安让自己冷静下来,刚准备放下手机,突然响了——我坐上车了,不用担心,爱你——
沉淀的情绪排山倒海的向他涌来,一时间忘了反应。
何安的目光久久的落在最后的笑脸上,沉默了很长时间,按掉了屏幕,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飞舞的雪花。
……
“姐——这里——”
“渺渺!这里,这里!”俞文博戴着帽子,跳着脚,已经在车站等了很长时间,见夏渺渺下来,立即上前提过她手里的行礼:“怎么晚了半个小时,我和夏宇等半天了。”
“路上堵车。”
俞文博把行礼放在夏宇的车上:“走了,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雪,赶紧回去,冷不冷,围巾给你。”
“不用不用,你看我都包三层了。”夏渺渺有些不好意思,开学的时候因为何安闹别扭没有跟他一起去学校,平时在学校碰到了两人也尽量不说话,免得打翻某人的醋坛子。
夏渺渺跟俞文博多年交情,其实对他挺抱歉,想不到人家不计前嫌还来接车。
夏渺渺再没良心也要说一句:“谢谢,麻烦你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往年还不是一样,以前怎么不见你跟我客气。”俞文博像以前一样随意,把行李袋放在车上,好像这一学期两人没有隔阂:“快点,冷着干嘛。”
夏宇在前面推着车。
俞文博在后面扶着。
夏渺渺看着他,俞文博还是俞文博,她真看不出他哪里有问题,但何安就认定他有问题。
夏渺渺突然觉得有些话还是要问一下,提一下:“那个……文博,我……我跟何安感情非常好。”该死的舌头,就你这样子,好意思怀疑人家喜欢你,赶紧去照镜子吧!别丢人丢大了。
俞文博闻言吗,看着她笑了:“所以你是穿的太多脑子烧热了?你跟他感情不好跟谁感情好,放心,我不会告诉叔叔的,不过你自己小心,我可不想这么快当叔叔。”
夏渺渺笑了,拍了俞文博一下:“再咒我,让你好看!”
夏宇回头看两人一眼,又转过头安安静静的推着车。
夏渺渺放心不少,也来了精神,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俞文博聊着,比如他新嫂子怀孕了没有,俞老大是不是从里没有回来过,伯母身体怎么样,俞奶奶腿疼的毛病有没有轻一点。
俞文博也说着一些琐事,那个莫名其妙的话题,就那样简单的揭过,在寒冬腊月吹不起一点褶皱。
夏渺渺边走还不忘给何安发个短信——到家了——
俞文博看她收起手机,转了话题:“明年就要考虑实习单位了,有特别的目标吗?”
“有,禾木传媒,不知道会不会要我,哈哈。”
“那你还是不要想了!”
……
霞光山西面别墅区,两位上了年纪的佣人,正不痛不痒的议论着:“先生的车已经在路上?”
“恩,老先生和夫人都没有出去应酬,可能在等先生,不知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肯定有事找先生。”
“也别这么说,夫人和老先生挺疼先生的,也许特意等先生回来联络感情。”
“先生都这么大了,她们能怎么联络感情,又不是小孩子,我看是有事相求。”
“老先生和夫人当年也是没有办法,我看夫人挺舍不得的。”
“舍不得也没有发言权,若是老先生和夫人争气一些,轮到先生那么辛苦。”
那也是。
何盛国坐在沙发上,隔三分钟就会向外张望:“怎么还不到?都傻站着做什么,出去看看先生回来没有。”
何盛国不同于其他生意人的精明干练,相反他长的十分憨厚,标准的国标脸,坐在电视机前就是一出新闻联播,戴着眼镜,很容易让人信服。
其实完全没有继承父亲的精明能干,好在也不是没脑子,安静的坐在某一处时也让人觉得是一位狡猾如狐的成功企业家,所以出席活动很少开口。
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何盛国没有生意头脑,但却很有自知之明,懂得扬长避短,从不轻易自己决策,即便喝多了,也别想从他手里骗到一纸合同。
所以何盛国在很同行人眼中又十分难缠的人。但在何老爷子眼中,他就是怂包,蠢货,没有决断能力,瞻前顾后,不堪大任。
但再不堪大任,他也生而富贵,在权利中浸淫多年,自养出一身成熟男子的风流骨韵,引无数女子竞折腰。
何盛国无聊的翻看着快能背的杂志,对页面上的男模嗤之以鼻:“长成这样也叫男人,风一吹就能与世长辞!早死早超生去更好!”
“怎么说话呢。”柔柔软软的嗓音,自带三分娇气的语调,一开口仿佛已酥到你的骨血里。
再看人,更是美的不染尘埃,仿佛如画入画一般的美好似玉。
木秀筝从楼上下来,优雅的坐在对面,一身褐蓝色旗袍,长长的眼睫毛,杏仁腮,吹弹可破的肌肤,眼角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
若不是挽起的发髻,得体的气质勉强显出几分年龄,说她年方二十,妥妥正当季的美人也有人信,娇娇嫩嫩的声音继续响起:“你有品位,上次那小明星不也是一个生长线上出来的产品,那眼角开的、鼻子隆的,我都不好意思看。”
木秀筝是木老爷的掌上明珠,从小娇宠长大的小公主,没有受过一点苦,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木氏在她手里就是老爷子送她的大型玩具,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玩破产他老人家也高兴。
被珍视无比养大的木姑娘,卧室里依旧保持着浓浓的粉色公主风。说话也嗲声嗲气,不高兴了还会回娘家哭诉,让自家爸爸过里抽何盛国这笨蛋。
木老爷和木老夫人对此一点办法也没有,女儿这辈子是永远长不大了,还好外孙争气。
“那又怎么样,男人在外养几个女人,就相当于养一些逗弄的宠物,不喜欢再换而已。”
木秀筝叫来美甲师,让其修修掉落的钻石,不自娇却娇嗔的开口:“按你这么说,女人在外养几个男人,也不过是养些日用品,不好用了就丢掉,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觉得那男模好看会说话,愿意捧着,是她自己的事,管得着吗。
何盛国瞪她一眼:“这种事吃亏的是女人。”
木秀筝不痛不痒的吹吹指甲:“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而已,给我再加点颜色,要鲜艳的。”
智什么!满脑子浆糊,还在这里提见智,别搞笑了:“你修指甲做什么?出去?儿子今天回来。”
木秀筝懒洋洋的声音响起:“约了人打麻将,在会客室那边。”距离主宅十五分钟:“影响不到我看眼乖儿子,更不会耽误你们父子谈生意。”
“我谈生意是正经事,你什么态度。”何盛国看着她就能被她气死。
这个女人从她娶回来就没有一天贤妻良母的样子,热恋的时候是祖宗,他捧着、供着,她肆意挥霍别人的爱。
蜜月期过了,她依旧是祖宗,稍不如意就回家闹,可当初儿子被带走她却只会哭,哭的没有结果了就软绵绵的妥协,一点自己的想法也没有。
就算这样,何盛国不可能不喜欢她,木秀筝漂亮,非常漂亮,较弱可怜的仿佛随时需要人呵护,让你忍不住想怜惜她,满足她所有请求。
其实她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但即便那样,何盛国也没有跟她离婚的意思,何况当初若是不喜欢也不会结婚,更不会有何木安,结婚之初两人也如胶似漆过,秀筝爱娇,小聪明一堆,是个男人都喜欢。
但男人,出去应酬难免的,他有了第一次婚外情后心里不是不忐忑,但木秀筝知道后什么态度!她竟然睁大那双让他爱不释手的眼,眨着长长的睫毛,开心的不得了。
原来她早就看中了一位武打男星,一直没好意思下手,这下根本不给他争辩的的机会,就跟那武星勾搭上了。
当年意气风发的何盛国险些离婚,要不是事后知道木秀筝怀孕了,确定她只是去约会,不能做出有损门面的事来,他非离婚不可。
可孩子出生后,她一点都没有委屈自己,简直让他抓狂的想死。
离婚,可以呀,木姑娘毫不介意!反正结婚也不过是父母的意思,她总要听话一次不是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离婚已经成为遥不可及的话题,她有过的男人也已经让他麻木。
不懂收敛为何物的木姑娘,甚至有几次闹出跟某富婆争抢男妓的戏码,在圈内谁不知道他们两夫妻各玩各的,没离婚是因为两人不能瓜分孩子。
狗屁!纯属胡乱猜测,他们没离婚是因为,因为——
“你这长相你也看得上眼,如果媒体不打标志我以为是女的。”切!
木秀筝闻言嘟起嘴,粉嫩嫩亮晶晶的唇形无辜极了:“提到这件事我就郁闷,我跟他在上个星期的酒会上就见过一次,谁知道就帖上来了。”
木秀筝说起这位小明星就很不喜,论撒娇可爱,论美貌皮肤,论颜值装嫩,她自己难道差吗,还对她显摆他的长睫毛娇嫩劲,哼,讨厌死了,不过他既然想玩,她就陪他玩玩。
“那赶紧跟人说清楚,免得一直抓着你不放。”
“无所谓啦,反正也是玩玩,正好最近没有目标,而且琪姐姐对他有兴趣,等我玩腻了改天把他介绍给她就好啦,你看我这套珠宝是不是不配我这件旗袍?”褐蓝色的旗袍该配那套明空万里才对。
“那让她快点把软脚虾领走!”
木秀筝睁着美丽的大眼睛瞪他一眼,都说了等玩腻了玩腻了听不懂人话:“你说合不合适嘛,三姐,帮我把落地镜搬过来。”
何盛国还在想那个小鲜肉,非常不忿!
“是不是颜色太旧了。”
何盛国不耐烦:“让她们把你首饰都搬下来,你自己试试。”
也对哦,她怎么没有想到:“去,把我的首饰箱抬下来。”
“是,夫人。”
“还是你聪明。”
何盛国懒得搭理她。
“老先生,老夫人,先生回来了!”
木秀筝惊悚的拍拍胸口:“喊什么喊!谁老了!夫人就夫人还偏偏加个老字,我很老吗,木安那小子越来越不会教佣人了。”
东院的心下人有些不高兴,本来就是老夫人,谁让你们早早退位,没有给何先生做何少爷的机会。
“你走什么走!我还没说完,真是不像话,你看看何木安请的都是些什么人,这是要气死我吗。”
何盛国赶紧上前安慰。
木秀筝越来越来气,漂亮的眼圈说红就红:“一个个脾气比你我都大,我看我也不用在这个家里待了,免得被儿子的佣人气——”死。
“夫人,您的首饰。”
木秀筝脸上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眼里的泪水说收就说,开心的站在落地镜前,孩子气的替换自己一套套首饰:“老公,老公,快看,哪套合适我今天的穿着,米色的太老,不好,吊坠的不够大气,也不好,这套蓝星我最喜欢,可惜不配衣服,老公,你快帮人家看看啦。”
何盛国要死了,一心安慰老婆的他就像个傻瓜一样在这里呆着着:“自己看吧,就去打个麻将,随便选一套就行了。”
不是说回来了,人呢?何盛国向外看着。
“那怎么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六老太太那挑剔劲儿,就盯着你身上的东西看,我要是压不过她,都不能给我自己长脸。”
“你跟她那老女人比什么,她都六七十了,你才多大。”
木秀筝就喜欢听这句:“哎呀,我不是为了让她心里不痛快吗。”
“何先生,辛苦了。”
何盛国赶紧向门口迎去,动作夸张的扑过去:“我的儿子,你终于回来了,想死爸爸——”
何木安不动声色的避开,泰然自若的从他身边走过。
何盛国习以为常:“木安啊,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累了吧,要不要爸爸给你倒杯茶。”
木秀筝对何盛国的行为嗤之以鼻,但下一刻也无比热情的迎上去:“可回来了,我看看都瘦了,怎么就瘦成这个样子了,是不是没有吃好,我就说不要上什么破学校,不要听你姥爷和爷爷乱指挥,你说说你,非跟他们两个胡闹,现在好了吧,瞧瞧这黑的,妈看了都忍不住想哭——”说着掏出手帕就想抹两滴眼泪:“先帮妈看看,哪套首饰配妈这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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