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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个门派中,互相切磋是常有之事,一来能促进搏斗技巧,二来有益于修为精进。所以有实力的门派往往会定期举办比武大会,用丰富的奖品鼓励优胜者,同时让其他人更加奋进。
但是比试归比试,斗殴却不在此列。互相切磋有个前提就是需要双方同意,并且要有人可做公正。否则整个门派到处都以切磋为名,互相争来斗去,还如何安心修行?
三年前的雷山,一如往常,山腰以上是云雾缭绕望不到头,山腰以下群峰苍翠满目峥嵘。
雷守一进入雷山派已有五年,逐渐从练气期一步一步升到筑基,也因此,他终于从记名弟子的身份升入入外门弟子。
在雷山,天赋不高的人,只能做一个记名弟子,一边靠为师门打杂换取贡献,再以贡献值换取修炼的资源。往往达到筑基期后,便是他们的终点。这时,要么离开雷山,去外面独自闯荡;要么继续待在雷山,靠微末的贡献,去追寻那虚无缥缈的金丹大道。
雷守一能用五年的时间修炼到筑基的境界,期间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他相信,只要再努力一把,升入外门弟子后,便可以掌握更多的资源。
今天是雷山派一年一度的收徒之日,除了会招收外界有天赋的年轻子弟,也会根据记名弟子的表现程度,将优异之人收入外门。升入外门弟子之后,便有希望参加每年一度的内门弟子招收测试。
不过雷守一还没想那么远,他现在只想先通过外门弟子的考验。筑基是第一关,之后还有许多各种各样的考验。但他很有信心,五年来他每天除了必要的门派行动,未曾停止过修炼。不论是基础的道法、驭剑亦或是符箓、炼丹,他都掌握得非常扎实。
金雷殿前人头攒动,议论纷纷。无数记名弟子聚集在此,盼望各宗执事师兄“慧眼识珠”,挑上自己进入外门。
金雷殿位居五行大殿之西,殿前广场占地极大,足有十亩。看似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广场上却也只占了一小片。
雷守一跟在两个师姐身后排队,在升入外门之前,所有记名弟子不分入门先后,均以师兄师姐相称。进入外门之后,则根据修为境界排名。只有内门弟子,才根据入门先后,以师兄弟相称。
在雷守一身后,是两个来得稍迟了些的师兄。他们一个身材魁梧体壮如熊,一个身材颀长高如竹竿。两人见雷守一孤零零站在前面,挡了与师姐套近乎的道,便有些心生不满。
其中那雄壮的师兄伸手拍了拍雷守一的肩膀道:“这位师兄,可否让我二人先行一步?”
那熊掌一般的巴掌拍在雷守一肩上,虽然未尽全力,但依然砰然有声,若换了普通人,必然被拍断了不知多少骨头。旁边的高个子师兄站在他另一侧,隐隐形成拱卫之势。
雷守一基础牢固,真气自动护住肩膀,自然没被拍伤。但是面对如此失礼的举动,他可不愿让步,便语气生硬道:“两位师兄莫不是在此关键之机有了内急?若是如此,我倒是不介意让你们先行一步。”
需知大门派有大门派的规则,记名弟子想要筑基,那得先行辟谷。若未辟谷,即使筑基了也不能升入外门。雷守一这样说两人,显然是暗指二人这么着急难道是还没辟谷?如果没有,还是早早回去多多努力,不要在此丢人现眼。
两人都是十五六岁岁的少年,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听得雷守一这般讽刺,哪能不心中暗恨?既然不愿礼让,那就等着穿小鞋吧。二人不敢在大殿前造次,便互相低声商量着待会要如何给这个不识抬举的家伙一个教训,一时倒也相安无事。
很快,轮到雷守一前面的两个师姐去测试了。因为是女弟子,所以便交由一边的女执事领着进入大殿。也不知测了些什么,待两人一齐出来后,雷守一发现她们眼眶红润,神色凄苦。显然是没过测试,无缘升入外门了。
雷守一也来不及多想,此时面前的执事师兄已经喊了他的名字,该他进入大殿了。
他身后的高个子却在他迈步之时,隐晦地打了一张符纸贴在他身上。雷守一此时进殿心切,竟没有发现此举。高个身高手长,旁边又有熊一样的师兄帮忙阻挡,其他弟子竟也未有发现之人。
待到雷守一从侧门迈入金雷殿,门刚一关闭,他身后的符纸立时燃烧了起来!
雷守一心中一惊,但同时想到可能是测试的考验,便又冷静下来,运起真气朝后背而去。
此时他的衣服已经被烧了一片,露出不规则的洞口,夹杂着布匹燃烧的臭气,甚是不堪。
走在他前面的执事师兄只是回过头来看了看,并未说什么,反而继续向前行去。
雷守一见那师兄面色从容镇定,却又没有出手的意思,心中对于考验的猜测又加了一分。当下不再迟疑,迅速将火扑灭。然后快步跟上。
又过了一个小门,终于来到此行的终点。这是一间三丈长宽的屋子,屋内仅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白发的老者坐在唯一的椅子上,看到雷守一进来,点头示意执事。那带路的师兄便关门离去。
雷守一与老者互相打量了几眼,感觉这人应当有金丹期的修为。看他这满头白发,不用想也知此人年事已高,怕是有一两百岁了。
老者看了看花名册,问道:“你就是方文锐?”
此时雷守一还未被赐姓改名,用的仍是原本的世俗名字,这方文锐便是他本来的姓名。
雷守一正要回话,老者又皱了皱眉道:“你身上怎么被烧了?”
雷守一闻言立时呆若木鸡,他马上明白过来,之前背后的火恐怕不是测试那么简单。如果是考验的环节,那么眼前这位师兄的问题应该是“身为一个修行者,不知要勤恳修行,还要时刻警惕”之类的勉励之语,而非此时既不理解,又不耐烦的语气。
不过他随即又迅速反应过来,即使心中有再多的疑惑,也不应该在此时表现出来。连忙恭敬道:“回禀执事,在下先前曾与其他师兄切磋技艺,一时不慎被师兄烧了后背。”
那老者没有追问下去,而是让雷守一站到两步之内,抓住雷守一的右手,将真气注入他体内。不多时,老者放下雷守一的手道:“筑基初期,第一关算是过了。”
说着,老者从桌子上的一堆细小石头中拿起一块道:“接下来你只要想办法将我手中的这块雷石击碎,即可通过考验。”
竟然如此简单!雷守一心中大定,虽然之前经历了一场奇怪的“火灾”,但是总算有惊无险。这雷石乃是雷州特有之物,产于雷山山脉的一处石矿当中,为贮存灵气的常用之物。若是练气期的弟子,即使用尽全力,也未必能伤得了雷石分毫。但是到了筑基期,只要不是靠着外力提升上来的,一般都有办法打坏雷石。
雷守一精修雷山派心法五年,又分别学了写驭剑、符箓之术,自然有十足的信心做到一击得手。不过他没有余钱买符纸,又没有趁手的兵器,便只能将练习用的木剑拿来。
那老者看雷守一竟然拿木剑去砸石头,心中便多了几分不屑,暗暗想着等他测试完后好好敲打一番才是。年轻人只懂了一点五行相克的皮毛,便想要借此一步到位?还是太年轻呐。
雷守一自然不知道老者的想法,他专心致志地在木剑中注入真气。方才为了灭掉背后的火焰,已经将他不多的真气消耗了一些,现在必须极其专注才能避免更多的浪费。
雷石雷石,虽然五行属土,但是更重要的还是在于一个雷字。若是简单地依靠木克土就想击碎雷石,那随便一个炼气期的修行者都能做到。但显然雷山派不会犯这样的错误。这雷石不仅有土属性,更有雷属性。
雷是一种很矛盾的属性,既非五行又含五行,因此才有五雷之说。
雷守一当然不会犯老执事所想的毛病,他早就知晓这雷石中所蕴含的属性,乃是一块“金雷石”。所以若单以木剑去击此石,只怕雷石未损,他的木剑便要先行碎裂。所以他又以真气裹住剑身,剑尖初则混以火性真气,顿时木剑便着了火。
老执事看得瞠目结舌,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他之前还以为仅凭筑基初期的修为,是没有能力将火属性包容进木剑里的,因为新手往往对其中的力道掌握不稳,便会直接烧毁木剑,想要击碎雷石也就成了无稽之谈。
但是雷守一不同,他对真气的掌握非常娴熟,很顺利的用火焰将雷石的金属性克制住,然后又以木剑本身击碎土属性。这测验便被他看似轻易地过了。
当听到老执事宣布结果后,雷守一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次考验非常耗费真气跟精力,若非他数年来毫不懈怠的修炼,根本无法达到这个程度。饶是如此,他仍然有失败的可能。
不过最终,他还是通过了考验,正式成为雷山派的一个外门弟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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