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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其他三家,许家的宅院更好照看,许忘筌在老宅闭关,许兰青就干脆住在九宅相连的大宅之中,随时准备着老祖办或者峰管队上门收税。
就在几天之前,那殷蛮子曾经亲自上门,与她宣说讲解灵气税的事情,那是许兰青第一次见到殷蛮子的真人。在这之前,她只是从小道消息里听说过这位花狸峰上第一红人的种种事迹。凡人提及殷蛮子,都是脸带不屑,种种讽刺挖苦嘲笑,称其为蛮荒贱种。
真正见到殷勤其人,许兰青才晓得道听途说有多不靠谱,殷勤除了年纪很轻这一点与传闻吻合之外,许兰青实在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唇红齿白,面色如玉,谈吐风趣的后生就是传言中獐头鼠目,神态猥琐的殷蛮子。
许兰青惊讶之余,不禁失笑,仔细想想,那些传闻的确经不起推敲,云裳老祖是何等人物?那殷蛮子倘若真如人们形容的那般不堪,哪怕他再会拍马屁,也不会得到老祖的垂青。许兰青按照许忘筌的交代,一问三不知地扮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出乎她的预料,那殷蛮子连半句重话都没有撂下,反而与她谈些在山中修行的清苦与寂寞,不知是被他触动了心底的哪根弦,许兰青竟然悲从心生地红了眼眶,一个没控制住便哭出声来。直到殷勤与灵鹊告辞走了,许兰青还是愣愣地想不明白,好端端地怎会哭了鼻子?
就在前两日,下面人打探来的消息,说是楚观澜那帮子内门弟子,都到老祖办签了契书。许兰青跑去老宅那边,去与许忘筌商议对策。按照许忘筌的说法,殷蛮子接下来就要对四大长老下手了。
许兰青最担心的是蛊毒,倘若殷蛮子暗中下蛊,那可真是防不胜防。许忘筌摇头表示,云裳老祖坐镇寒潭,殷蛮子不敢做的太出格,他敢对那些内门弟子下手,未必敢在四大长老身上使用同样的手段。为了让她安心,许忘筌又将燕自然所授的检查蛊毒的办法,给她讲了一遍。
许兰青心中对他的判断不以为然,那燕自然乃是云裳老祖第一真传,在山门的地位威望,绝非许忘筌之流可以比肩,还不是一样被那殷蛮子算计了?
想到曾与殷勤的一面之缘,许兰青心中升起一股奇怪的情绪,她无论如何也难将那个温文尔雅,谈吐不凡的青年与蛊毒这种霸道阴损的东西联系起来。听说那殷蛮子发起飙来,一身气势宛如上古凶兽,就连老祖座下七大女修也不敢轻捋虎须。倒还真想见识一下这殷蛮子发飙的模样呢?
许忘筌见许兰青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只道她担忧蛊毒所害,伸手拍拍她的香肩道:“夫人不必担心,那殷蛮子再横,咱们不与他硬顶便是,他若找上门来,夫人只管将一切推到为夫身上。殷蛮子以蛊毒阴法屠戮同门,便是老祖能容他,掌教真人那里也容不下他。我将话放在这里,咱们只要虚与委蛇搪塞他一段时日,那殷蛮子难受的日子就要来了。”
许兰青心头冷哼,当初山门大考的时候,也不知是谁,像个傻子一般,被那殷蛮子骗得团团转,此刻便是将牛吹上天去,又有何用?她讥讽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又生生地咽了回去,她掩饰地笑笑,躲开许忘筌搭在肩膀的手臂道:“有夫君这番话,兰青就放心了。”
许忘筌又温言细语地嘱咐了许多琐碎事项,许兰青连连点头,心中却是暗自叹息:花狸峰四大长老,随便哪一个,在外间那些中小世家眼中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大人物啊。竟然被他们口中的蛮荒贱种,逼得一个个闭门不出,只敢让家中的女人妇孺出来抵挡招架,这要是传了出去,不知要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许兰青原本是到旧宅与许忘筌问计的,却生了一肚子闷气回来,除此之外,她的心底又仿佛有种期待,恨不得那殷蛮子真的打上门来,让她有机会见识这家伙霸道凶残的一面。
许兰青指挥着家中的一群老弱妇孺,严阵以待地等了三日,寒潭之水却是波澜不惊。除了传出消息,老祖办已经在寒潭周边选址,准备修建修士大楼之外,殷勤与他的峰管队全都偃旗息鼓,连每日里围着寒潭操练喊号都取消了。
世人常说山雨欲来风满楼,对于生长于蛮荒的人们来说,越是这种异乎寻常的安静,才越是让人担心的时刻。许兰青一早起来,眼皮子就跳个不停。按说修道之人本不该在意这种凡人所谓的不详之兆,问题是修道之人无论身心都已异于凡人,更不应出现这种现象才对。
许兰青洗漱之后,却没有心情吃东西,泡了一壶灵茶,吩咐侍女在院中架起古琴。指尖在琴弦上划过,觉得音调不准,刚刚紧了下琴弦,却听啪地一声,琴弦竟然折断。许兰青只觉手背一痛,竟然被断弦抽出一条血痕。
边上的侍女惊呼一声,许兰青心烦意乱地扭头斥道:“叫什么叫!取些黑玉膏来。”
侍女被她训得垂头疾走,刚刚到院门口却与迎面奔来的小厮撞了个满怀。那小厮哎呦一声,连滚带爬从地上起来,顾不得打扫身上的泥土,就大声禀报:“夫、夫人,峰管队那帮子人过来了。”
终于来了么?!许兰青蹭地站起身子,疾步往院门口走了几步,旋即稳下心神,深吸一口气,问那小厮道:“你可看清了带队的?是殷勤还是谢灵鹊?”
“都不是。”那小厮躬身让在一旁道,“是个胖大女人。”
“是秋香?”许兰青皱起眉头,殷蛮子竟然派秋香那喂猪的傻娘们儿带队,真是要撕破脸,打上门来了?
“不、不是秋香。”小厮摇头道,“听说叫高香,是高庆良的婆娘。”
“高庆良?”许兰青微微一愣,反问道,“此人是哪部的长老执事?”
小厮这才知道夫人误会了,连忙解释道:“那高庆良连外门弟子都不是,只是个在武曲部干粗活的杂役。”
许兰青脸色阴沉地咬牙道:“一个杂役的婆娘,哼哼,这老祖办还真看得起咱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