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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跟着小女孩向屋子走去,仔细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两层高的废弃工厂,垮塌的围墙,随处摆放的已经锈蚀的工具。应该荒废多年了,班长想。在繁华城市的边边角角有这么一处工厂,并不会引起太多的注意,荒废可能是因为经济链条的某处断了。
“你奶奶是做什么的?”班长问。
“不知道,在我出生之前,这座工厂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奶奶说她以前是这座玩具工厂的员工,退休后就一直住在这个后面。”小女孩回答,在看到奶奶张开手臂迎接她的时候,她跑过去扑进了奶奶怀里。
“吓到了没?来来来,快把你的朋友们都带进屋来。”
老人半依靠在门扉上,她弯腰时让她老态龙钟的姿态显得有些疲惫。她看了眼班长和身后的人,明显感觉人多的出乎她的意料,但那种表情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班长踏进屋子,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整个墙壁被唰成粉红色,各种女孩子精致的小玩具挂在上面,西方贵族样的吊灯,精美的桌椅,还有几杆早已退出时代多久的猎枪贴在墙壁上。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吸引,完全没有注意到老人打开了里面的房门。
“漂亮吧?都是我布置的呢。”小女孩高兴的看着班长。
“进来吧,你们这么多人待得下吗?”老人站在房门口叫着。
班长被小女孩的小手牵起,一步一步向里面迈去。走进房间,乌黑的一片,老人擦亮火柴,点燃了油灯,才能稍稍看清周围。这是一间储物室,十几平方的样子,周围堆着杂物,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
老人把油灯递给班长拿着,自己蹲下身子敲了敲脚底下的木板,提起门栓,打开了一道门。
“你们在这等一下。”
老人接过班长手里的油灯,步履蹒跚地走了下去。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小小的屋子居然别有洞天,大家都为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感到非常好奇。
“下面是什么?”班长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我的家吖,别以为外边那栋小小的屋子就是我家,我的家可大着呢。”小女孩兴奋的说。
如果班长没猜错的话,可能下面的房间连通着刚刚那座废弃工厂,所谓的隐蔽房间凭她们两人之力,是不可能建造出来的。
“等一下,你爸妈呢?”班长似乎意识到了很严重的问题。
小女孩露出饱满的笑容,把食指放到最前做着安静的姿势。
班长冷静地看着这个小女孩,小女孩把头探进入口,大声问了问下面的奶奶还要多久。
“等一下,马上,怎么灯打不开了,偏偏这个时候那个老东西要出门。”
“他在说你的爷爷吗?”班长问。
小女孩点点头。
“你问我的爸妈,生下来的时候,我就没见过他们。是爷爷奶奶一直照顾我的,我问过奶奶他们到哪儿去了,奶奶只说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那时候还小,真以为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好赚钱来给我买好多好多东西,但是越长大,我就越明白,他们其实再也回不来了。”
小女孩懊恼的说。
“不过每个人都会死对吧,既然会死,何不开开心心的活着呢?你说对吧。”小女孩随即开心的笑着。
班长知道她这开心的笑容后面隐藏着一颗强大的心,这么小就有着如此承受能力还有对这个世界最美好的乐观,他满脸佩服得看着她。她要比身后那群只知道需要保护的人群好得多,那些遇到危险第一时间就想到的是谁能保护好自己的人,是很愚蠢的。
“你叫什么名字?”班长问。
“秦以娚,就是女字旁后面加个男人的娚,爷爷给我取的,希望我要向男孩子一样勇敢,你可以叫我囡囡,他们都这样叫我。那你呢?”她问。
“我?我叫陈封,叫叔叔就好了。”班长说。
叫喃喃的小女孩满足的点点头。她听到下面奶奶在叫她,就让所有人跟着下去。
陈封跟着喃喃顺着一个楼梯往下爬,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越走,下面就传来了亮光。即便灯亮着,老人还是举着油灯为他们照着漆黑的竖井。
陈封跳下木梯,头上的电光照得他眼睛一晃,缓过来看了看四周,目瞪口呆的。
这里已经不能再叫屋子了,而是像一个小型的乐园。他们站在最角落的地方,前面就是一块巨大的水池,水池中间立着雕塑,是两个剑士,彼此的剑插在对方的胸膛上,只不过胸膛里流出来的不是血,而是水。水池建在墙边,另一边岸上就是房屋,红砖青泥堆砌,各种形状的门窗镶在里面显得格外入眼。天花板上挂着铁网,一根根银色的细丝牵着气球形状的灯体悬吊在铁网上。灯体里像是装着五颜六色的火虫,发着如同星云梦幻般的光芒。还有旁边偌大的草地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玩具,有些是经过缝缝补补的,有些是组装起来的,但看起来并有一点别扭的感觉。
“还好这里宽敞。”老人笑眯眯的说,她见所有人都下来了,把油灯熄灭,放在竖井下面,关上了门。
“你们就在草地上歇息一会儿吧,我去给你们准备些吃的。”
看着老人移步到房间门口,打开一间,走了进去。
囡囡说:“我去把窗帘拉开!”说完她就跑到一面墙边,按下了一个按钮。轰隆隆的声音响起,那面墙壁开始上升,慢慢出现了一扇落地窗,然而落地窗外的景色,所有人看到都发出唏嘘的声音。
落地窗外是汪洋大海,碧蓝的天空,丝丝白云,还有盘旋的海鸟。
“哈哈,没想到吧。”喃喃看着他们一个个惊讶的表情笑出了声。
班长才想起来头上这座废弃的工厂虽处在城市之边,但离大海却只是数步之遥。这个城市位临大海,却有一角微微翘起,虽不起眼,现在看来,这个洞天福地,却救了他们所有人的性命。是他猜错了,很多时候这个世界的未知,并不是光靠自己对已知世界的想象就能构造出来的。
他走上前去,推开窗户,海风轻轻袭来,吹得他全身舒畅。
“这是谁建出来的。”班长完全想不到谁会建出这种地方来。
“我的爷爷,他是个建筑师,退休很多年了,这个地方从我出生,他就开始一点一点慢慢修建。”喃喃自信的看着他。
“他老人家人呢?”
“出去了吧,不过很快就会回来了,每次他回家就能给我带回来好玩的东西,你看这地上全是他弄出来的,你们能找到这个地方,也可能是我爷爷叫你们来的哟,因为爷爷奶奶从来都不用手机。”
“那他们怎么交流?”班长问。
喃喃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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