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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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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在想,自己在等什么,自己还在执着着什么。

    明明已经没有机会了,可是心里还是放不下。

    室友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我的事,二姗说,就像我要买一件衣服,可是没有我的尺码,我会时时刻刻想着它,忘记了自己刚刚买的衣服。

    李济然是那件不适合我的衣服吗?

    有时候,时间可能是最好的收割者,它会把大把大把的时光搅碎,丢到我们找不到的地方。我一直这样安慰着自己。

    李济然对我没有任何除朋友之外的感情,这是我想了很久之后得出的结论。

    所以,结束吧,结束自己的执念,让它自己从心头褪去吧。

    晚上回宿舍的时候,苏苏问我的脸怎么红了,是不是约会去了。

    我照照镜子,很红,是过敏了。

    暮春的时候,我都不敢出门,一般都会戴着口罩。花粉,柳絮都会成为过敏的源头,每年这个时候都是我最头疼的时候。

    今天是傍晚出去的,没有戴口罩,差不多忘了这事,没想到还是过敏了。

    把药找出来,却发现已经过期了。也不敢再涂,收拾东西戴着口罩,苏苏陪我一起去医院。

    脸上已经开始痒了,可是不敢去碰,只能隔着口罩轻轻拍着。终于到医院,虽是夜晚,还是有很多人。

    挂号,等待。

    我隔着口罩轻轻的拍着脸,也不敢使劲。

    以前在家,我妈都会备着药,先用热水洗脸,然后用热毛巾敷着,等脸舒服一些之后,就涂点药。

    一般一个小时就不痒了,红色也会渐渐褪去。

    安安静静睡一晚,就差不多好了。

    现在想来,家里备的药好像从未过期。

    每到这时候就格外想家,又不想让家人担心,也不敢打电话。

    还好苏苏陪着我,不然一个人在医院怎么待下去。

    张嘉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在输液,在输液室里坐着,出来的有点匆忙,晚上有点冷,我让苏苏回去了,苏苏说她回去给我拿衣服。

    我没打算告诉他我在医院,只是说在外面,他没继续问,让我早点回去,我说好,就打算挂了。护士过来问我冷不冷,说那边有热水。还没来得及和护士说话,电话里的声音突然就大了起来:“林落羽,你在哪?”

    向护士点了下头,小心的对张嘉说:“没事,就是有点过敏,挂瓶盐水就好了,我室友在陪着我。”

    张嘉那边沉默了一下,说:“你等一下,我过去。”

    我说:“不用了,一会就完了,你来了我可能都回去了。”

    他就说:“等着”。就挂了电话。

    打电话给苏苏,让她别过来了,我有朋友来了,等会就回去了。

    苏苏还没到宿舍,听到我这样说,就答应了,说了句让我早点回。

    差不多水快挂完的时候,张嘉来了。

    我还戴着口罩,也不敢拿下来,现在脸上因为痒,估计通红通红的。

    他带了一件外套,黑色的,以前见他穿过。还拿了一个水杯。

    “先穿着吧。”说了句话,就出去了,接了杯水过来。

    “以前怎么没听你说容易过敏,是什么,是公园里的吗?”

    “不是,初中的时候就这样了,柳絮或者某种花粉什么的,具体是什么,也不太清楚。平时备的有药,涂点就好了。”我解释着,“今天是发现宿舍的药过期了,所以才来医院的。”

    “不是说你室友在吗?”张嘉看起来有点生气。

    “有点冷,她回去拿衣服了,你说你要过来,我就让她别来了。”虽然说的是事实,却有点气短。

    或许每一个来医院的人,心里都会有莫名其妙的委屈,听到张嘉的声音,突然委屈起来声音自然有点变化。

    “没有怪你的意思,而是,落羽,以后有这样的事,你要和我说,不然以后你的事我都要刨根问底。”张嘉看着我说。

    护士过来拔针说:“回去记得搽药,好好照顾你女朋友,注意这个季节的柳絮,很多人都容易过敏。”我不知道该怎么否认。

    张嘉接着说:“好,我知道了,会注意的。”

    打车回学校门口,张嘉和我一起走回去。学校道路两边有许多梧桐,又宽又大的树叶,把路灯的光分的很散,我穿着张嘉的衣服,很温暖,却总觉得温暖的过分。

    张嘉说:“我看看你的脸”。

    因为脸可能会有红血丝,在医院我都不敢摘口罩。

    “别看了,很难看,现在应该还很红。”我摇摇头。

    “我女朋友,怎么会丑呢。”张嘉语气很温柔,荡漾着笑容。

    张嘉伸手过来,摘下我的口罩。

    我恍惚的错觉,心跳的很厉害。

    “早知道就不带你去看灯展了。”张嘉看着我的脸。

    因为他这个动作,我觉得我的耳朵突然烧了起来。还好是夜晚,看得不太清楚。

    “没事,过两天就好了,赶紧回去吧,太晚了,寝楼要锁门了。”我把衣服脱下来给他。

    张嘉按住我的手,“穿着吧,下次见面再给我也行。你的手很凉,赶快上楼吧,你上去我再走。”

    “那谢谢你了。”我转身上楼。

    张嘉的衣服我穿着袖子长了一些,捏着袖子,一步一步爬着楼梯,回头看了一下,他还站在那,见我回头,他拜拜手。

    我赶紧上楼。

    舍友都没睡,苏苏说我要是再不回来就要冲到医院里去了,还没来得及说我的手机静音了,二姗看到我的衣服,给苏苏一个眼神,她立马停下了要开口的话。

    “原来是有良人相陪啊,怪不得,不让苏苏去了。”二姗笑着说。

    我没否认,让她们说吧。

    等收拾完,看手机时发现五个人的群里,有99的消息没看,没心情再点开。肯定又是班长一个人在那说相声呢。

    却看到尔曦给我发的小窗消息。

    “落羽,我替你开心,张嘉是一个很好的人,要好好的哦”。

    班长发的小窗:“林落羽,又一个叛徒,我竟然不知道。”

    我有些不明白,什么叫要好好的,什么叛徒。

    点开群里的消息。

    开始是班长一个人无聊在发很好玩的图片,半天没人理他。

    李济然说:“你还是找个女朋友吧,省得这么无聊。”

    班长说:“你看你那嘚瑟样,你这样挤兑我,林落羽知道吗,等我把她召唤出来,你就不在这瞎蹦跶了。”

    “林落羽可没时间出来,人家也在忙着谈恋爱呢。”

    之后的话我就就没必要看了。明嘉那边是白天,可能在上课,没时间理他们。

    正在沉思中,张嘉的消息进来:“早点睡,夜里睡觉注意点,别把药都蹭枕头上了。”

    所有的消息,我都没回,就当是太晚了,已经睡了吧。

    躺在床上,有些失眠,我能回复张嘉些什么呢。该怎么和尔曦说呢。

    李济然或许以为我和尔曦她们都说过了吧。

    或许明天班长就会给我打电话兴师问罪吧。

    张嘉,于我而言,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心的确是跳着的,却总有一种失去些什么的空落落的感觉,想不出原因,越想越困,或许有药的原因,睡得很安稳。

    明天的事,明天再想吧。

    很久之后我突然有些明白那种空落落的原因,是因为张嘉太早的就走进了我的心里,原本的李济然慢慢走丢了,心里还没法接受这一件事,所以总觉得丢了些什么。

    总有人是在慢慢走进你的心中的,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他已经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只等着自己去恍然。

    然后追逐,陷入,不再放手。

    而自己心心念念的事会在某一天跳到你眼前。让你知道,其实你一直都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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