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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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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曾出现过一个认认真真对你好的人,那他一定是连你所有的缺点都包容的一个人,不管任何时候,他都会在你身边,不求回报,就只是想对你好而已。

    如果有这样一个人在你身边,请你一定要好好对待他,因为你不知道或许某一天,他就离开,而你还不自知。

    刚回到学校的第二天,张嘉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在家的时候,张嘉给我打过电话,我说,家里有点事,得在家一段时间,他也就没问什么了。我很喜欢张嘉的一点,就是他很少对我不愿说的事刨根问底。

    我停下,而他也愿意驻足。

    他说,学校附近的一个公园有一个灯光展,刚刚开始,他有两张票,带我过去。

    他骑着自行车。我不得不承认,张嘉可以满足我小小的虚荣心,和他站在一起,心里总是安稳的。

    张嘉不是那种经常参加活动的人,最多的时间都在实验室或者老师办公室。没事的时候就去踢球,生活纯粹简单。

    心里很安稳。

    他骑着车载我,穿越整个校园,暮春天气傍晚还是有一些凉,他穿着一件薄外套,我轻轻的握着他的衣角,突然很喜欢这种感觉,温暖而充实。

    像飘荡很久的小舟,发现了一个小岛,可以靠岸休息,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在这个岛上休养生息,还是只是路过而已,害怕还要继续寻找靠岸的地方。

    春天空气里有很多花粉的味道,不知名的味道混合,分不清来自哪里。

    张嘉说春天最适合出游,特别是像我这样在准备考研的人,需要出去透透气,才有好心情学习。

    我笑,那我也得学习啊,考研的人有几个还出去转悠啊。

    “这就是你不会学习了吧,学习要劳逸结合才能收到最好的效果。”

    “我觉得我这样的学习方法挺好的,很充实。”

    “对,你的学习方法也很好。”张嘉转了语气。

    不管我说了什么,张嘉很少与我争论,除去开玩笑。

    大抵是他觉得我说的都对吧。

    我这个脾气,倒是和落杉有点像,落杉是嘴上不饶人,我是心里不情愿,然后一意孤行,都是一样的倔脾气。

    以前明嘉说我,以后去哪找一个事事迁就我的人,还得能看出来我的小心思。

    我当时还反驳,找不到我就自己好好过活,认真的一个人活着。

    现在,有一个人,他懂我的脾气,知我的心思,只是我自己心里还没法放下,还不能将他装进我心里。

    李济然这个名字还在我的心中,只是不知如何安放。我告诉自己不许再想,谁知道在欺骗谁呢。

    公园在学校附近,刚进园就发现人很多,虽然天还没黑下来,来看的人已经渐渐多了起来,抱着张嘉买的柠檬茶,这个天气,他还买热的,他自己倒拿一份冰的。

    他见我盯着他的茶,说:“想喝也不能给你,晚上会有些冷的。”

    我喝着自己的茶,不再理他。

    两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等着天黑。还碰到校报的负责老师,老师和他妻子一起来的,还牵着一个孩子。看见我们并没有很惊讶,只是很和气的看着我们,说,听说灯光展很好看,今天带着孩子过来散散步。

    我很开心的和老师打着招呼,和老师说,和朋友一起出来透透气。

    老师看孩子要走远了就没停留。

    “你在校报写的新闻还不错,我大部分都看了,很刻板,但点评很有你的风格。”刚坐回长椅,张嘉开口。

    “什么风格,看不出来和其他人有什么区别啊。”像平常那样的聊天语气。

    “我可以看出来。”张嘉的语气突然坚定起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每次一到这样的情况我都很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一个人沉默着。

    “落羽,如果我可以在高中就遇见你,我一定很感谢,但是既然是现在遇见了,我就不会再放手,不管你之前喜欢谁,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现在的你。落羽,告诉我你的答案好吗?”张嘉很认真地看着我。

    一直要说的话,他还是说了。

    公园的灯光突然亮了起来,已经到灯展开始的时间了。紫色的灯光很梦幻,恍惚让我有一种身在梦中的感觉。那个时候在楚河汉街,四周美丽的灯光映着张嘉的脸,那个时候有一些心动。

    这里的灯光,比汉街的灯光更美,也更集中,垂柳一般的灯,搭在长椅旁边的树上,灯光打开后才发现,坐在这里有多美。

    看着张嘉,我的心突然漏掉了一拍,然后开始乱跳着,常有人说小鹿乱撞,不知道我这样算不算。

    “张嘉,我一直都很感谢你在我身边,有你在,我的心很安稳,看见你我甚至都很安心,只是这种安心,让我很害怕,我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我不想这么不负责任的就答应你,给我一些考虑的时间好吗?”我第一次向张嘉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反倒很坦然。

    “好,落羽,我相信你的话,我可以等。”张嘉看着我,他的眼睛总是让我很心动。

    “走吧,去逛逛,现在灯全开了,肯定有很多漂亮的造型。”张嘉站起来说。

    也许,这样说清楚,彼此的心都更清楚一些,也就没了太多的顾虑。

    有一个灯,是一对张开的粉色翅膀,很多人站在翅膀前拍照,张嘉和我刚走过去,我就看见了李济然,还有那个女生。

    张嘉也看到了,我想转身走,张嘉拉住我的胳膊,说:“落羽,跟着我。”

    随后张嘉握着我的手,是握着。他的手很大,已经可以把我的大半个手包起来。

    从没想过第一次牵手会是这样的情况。

    我没有拒绝。我竟然会以一种赌气的心情牵起张嘉的手,而且是在李济然面前。

    那个女孩,站在那双翅膀前,开心地笑着,她很好看,脸很小巧,看得出来化了妆,头发刚刚过肩,灯光下看不清风衣的颜色,但是整体上看着很舒服。

    我竟然对李济然的女朋友没有丝毫的反感,那个眉眼弯弯的女孩,还有这个女孩,甚至还会有一种好感。

    或许,她和李济然有关吧,所有和你相关的人,我都不反感。

    我低头看看自己,衬衣,针织外套。春天容易过敏的我,不敢化妆,相比之下,我没有底气走过去打招呼。

    张嘉牵着我的手,走过去,轻轻拍了李济然的肩膀,像是老友相遇,随意的打招呼,李济然看见我,看见被张嘉牵着的我的手,他很开心,那笑容刺痛了我,我在想,哪怕他的眼神有一点点黯然,我都会松开张嘉的手,可是他没有。

    我害怕和那个女孩说话,和张嘉说,再去逛逛,就拉着他走了。

    转到另一边,我松开手:“谢谢你。”

    “落羽,如果是这样的挡箭牌,我不愿意,我希望下一次我们是开心的在一起,好吗?”

    “嗯,没有下次了,我会让自己变的坚强一些,至少在李济然面前。”我抬眼看着张嘉。

    “走吧,咱们再转转,还有很多漂亮的灯。”

    我偷偷地看着张嘉的侧脸,他没有生气,反倒是有些开心。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张嘉忽然转过头问我。

    “也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好像挺开心的。”我问。

    “因为是你,所以才开心。”

    后来的某一天,我突然明白张嘉在开心些什么。

    那天,是我们第一次牵手。

    后来,张嘉对我说,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即使是赌气,即使只是给李济然看,我也是开心的。

    我想起来,最好的我们,耿耿当着余淮的面答应了路星河的求婚,还给余淮写了一份结婚请柬,那个时候,自己心里特别疼,心疼余淮,心疼耿耿,也心疼路星河。

    即使知道那只是赌气,路星河还是很开心,即使知道没有结果,路星河还是坚持了下来。

    我不敢拿张嘉和路星河相比,因为不一样。

    虽然是做做样子,我却不排斥,甚至贪婪这种保护。

    贪婪他手里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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