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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蕊寒香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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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卓云在一旁皱了皱眉头。虽说江湖中不乏以多攻少的先例,但大多都是弱者围攻强者,从未见过眼前这般两个声威赫赫的大人物围攻一个小姑娘的情形。

    周施南似乎也意识到有些不妥,因此并未出手,只是静静站在一旁让谷小扇无路可退。

    长鞭挥舞,嚣声四起,绝韧铃绳的悦耳清泠之声愈来愈弱,渐无还手之力。谢雨帘一掌击来,谷小扇轻咬贝齿,不退反进,举掌迎上。

    砰声巨响,谷小扇如断线风筝,飘飘摇摇,飞过穆海阁,落于假山之后。谢雨帘一声冷笑,正欲前往察看。一道白影倏忽向假山后的院落掠去。

    “小北!”洛清尘发出一声惊呼,绯色身影随着白影疾射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立刻知晓谷小扇必是跑进了洛小北居住的院子,纷纷提步追去。

    林伊人手拈紫玉兰沉吟片刻,也迈步前往假山后的院落。

    洛小北居住的院子名叫横波苑,苑内小桥流水,蕊寒香冷,亭台楼阁,布局精巧,一眼看去倒比女孩儿的宅邸更为细致考究。

    林伊人来到苑中时,洛清尘正站在一座楼阁前,泪眼婆娑地拽着苏卓云的胳膊。其他江湖人士皆远远围观,想是那谷小扇并不让众人靠近。

    “卓云,小北在昏迷中,你和她说,辰延令我们不要了,只要小北无恙……”洛清尘娇躯颤抖,泣不成声。

    林伊人心中暗叹,早听苏卓云说过洛清尘宝贝这个弟弟,如今一见果不其然。

    楼阁里,传来谷小扇一声娇叱,“哎,洛清尘,我说过辰延令和我没关系,你干嘛硬要算到我头上!”

    洛清尘立刻屏住抽泣,“谷姑娘,是我说错话,舍弟身子一向不好,只求你不要惊扰到他。”

    “你这个弟弟长得还不赖嘛……”谷小扇一声轻笑,“只是那恶婆娘欺人太甚,如若你肯帮我打她两个巴掌,我自然不会杀了洛小北。”

    洛清尘倒退一步,脸上血色尽失。

    谢雨帘长鞭一挥,怒叱道,“臭丫头!”

    洛清尘急忙拦住谢雨帘,央求道,“谢前辈,小北乃香雪山庄唯一血脉,万不可有丝毫闪失,还请前辈不要与她计较。”

    谢雨帘本就与许湫涟交厚,知道洛小北是她的命根子,眼下见洛清尘楚楚可怜,只好按捺住怒气不再言语。

    “姐姐……”屋中突然传来了一个腼腆清润的声音。

    洛清尘浑身一震,惊喜道,“小北,你醒了?不要怕,姐姐在门外,一会儿就进去看你。”说罢,又对谷小扇道,“谷姑娘,香雪山庄与你并无仇怨,只要你放过舍弟,我愿以香雪山庄百年名誉担保,府中众人及今日来访宾客皆不会为难于你。”

    谷小扇轻笑道,“香雪山庄抢了我的卓云,怎能说并无仇怨?”

    洛清尘一愣,看向苏卓云。

    苏卓云急道,“谷姑娘,你我的确并不相识,之前你也说一切都是误会了……”

    谷小扇冷冷打断苏卓云,“洛姑娘,苏卓云和洛小北你只能选一个,我可没有那么多耐心。”

    “清尘……”苏卓云紧紧抓住洛清尘的胳膊。

    洛清尘双唇紧闭,指尖微颤。

    “啊——”屋中传来洛小北一声惨叫。

    洛清尘顿时惊慌,急忙道,“别碰他!我答应你,立刻取消与苏卓云的婚约!”

    苏卓云闻言,颓然松手,神色黯淡。

    谷小扇在屋内脆声道,“只我一人听见又有什么用?”

    洛清尘面色苍白,转身对前来参加订亲礼的江湖众人深深一揖,哽咽道,“诸位不远千里而来,却不料我与卓云终是无缘,如今取消婚约,从此以后各不相干,还请诸位做个见证。”

    谢雨帘怒道,“香雪山庄乃江湖第一山庄,怎可任由一个小丫头摆布!”

    燕西孺微微叹了口气,“此乃权宜之计,若非如此,那丫头怎肯善罢甘休。”

    洛清尘缓缓转身,泪眼望着苏卓云,一脸愧疚,喃喃轻语,“对不起。”

    苏卓云身形僵硬,双拳紧握,眼底涌起无边痛苦。

    洛清尘深吸一口气,转而面露坚毅之色,对着屋子道,“谷姑娘,你提的要求我已经办到,还请履行承诺放了舍弟,我等绝不会拦阻姑娘离去。”

    屋子里沉寂了片刻,接着是悉悉索索地开门声。

    谷小扇拽着洛小北出现在门口,泛着蓝光的暗器抵在洛小北颈间。

    林伊人定睛一看,那洛小北睫若蝶翼,眸若寒星,唇若樱花,眉目如画,身形虽比谷小扇略高些,但整个人隽秀漂亮,竟似一个女孩儿般惹人怜爱。

    “姐姐……”洛小北一脸委屈,看着近在眼前却不敢分毫靠近的洛清尘。

    洛清尘姣美面容流露出万分疼惜,“小北,不要怕,谷姑娘只是在与你闹着玩,一会儿就没事了。”

    谷小扇翻了个白眼,清了清喉咙道,“还有一事。”

    洛清尘心中一紧,试探着问,“姑娘可是需要些财帛银两?”

    谷小扇侧头,仿佛想起了什么,“那……就给本姑娘取十两银子吧。”

    十两银子?

    众人面面相觑,一片愕然。

    洛清尘赶紧自发上取下一支色泽莹润的碧玉簪,递给谷小扇道,“此簪价值十两黄金,还请姑娘莫要嫌弃。”

    谷小扇接过碧玉簪,眼中滑过一抹亮色,却并没有放开洛小北的意思。

    洛清尘只好陪着小心问,“姑娘说……还有一事?”

    谷小扇蹙眉道,“我要知道,辜墨玄铁和辰延令到底是什么东西。”

    洛清尘暗暗松了一口气,“辜墨玄铁是五枚重量丝毫不差,纹路互为阴阳,彼此相吸相斥的令牌,分别藏于五大山庄中。多年来,江湖上一直有个传闻,说拥有这五枚令牌的人能够打开九玄洞,获得可以返老还童起死回生于武学精进有奇效的骨仙草,和一张神秘的藏宝图。而辰延令,便是辜墨玄铁五枚令牌之一。”

    “我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玩意……”谷小扇嘟囔着,扯过洛小北的胳膊,恶狠狠道,“告诉你姐姐,如果有人追踪我会怎么样!”

    洛小北看着洛清尘,眸中泪光绽绽,“如果有人追踪你,我就得不到那解药了。”

    洛清尘惊道,“什么解药?你给他下了毒?”

    谷小扇扫视众人一圈,冷道,“我乃苗疆烟波娘子门下,如若有人跟来,我便引发他体内蛊毒,届时便是神仙也难救了。”说罢,盈盈点地掠向屋顶,转眼消逝在重重屋檐间。

    众人迟疑,看向洛清尘,只见她正轻抚着洛小北后背,好似在安慰着什么,眼中再无他人。

    苏卓云涩然一笑,朝众人轻揖道,“小北突遭袭击难免惊慌,就让清尘暂且在此稍作照料,还请诸位随我至飞花阁饮一杯清酒。”

    众人经此一事,已觉苏卓云百般不易,纷纷叹息着返回了飞花阁。

    飞花阁内,苏卓云星眸扫过柳云鹤对面空空的座位和冰冷的茶盏,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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