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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沐姨娘的凝翠院走回自己的小院,顾清寒一言不发的径直坐在了床榻之上,自行加上了一条毯子。
时值正午,正是艳阳高照,日头毒辣,她与沐姨娘不过几个来回,此时竟是头昏眼花、手脚冰凉,颇感不适。
几个小丫鬟都是实心眼,自觉做错了事情,一个个噤若寒蝉地站在门口。
顾清寒坐在那儿缓了好一会儿,心中正盘算着,以后如何潜移默化的改变这顾家二小姐的言行举止,一抬头便看到四个丫鬟的愧疚样子,不禁失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罚你们跪呢!”顾清寒不过是玩笑话,以前她作为云笙的时候常常如此,下人们知道她的秉性,可如今她改头换面,这几个贴身丫鬟却是不知。
“小姐,我错了,奴婢粗心大意没有注意到那花瓣,这才让沐姨娘起了疑心。”折柳上前几步,跪在顾清寒的脚边,面带羞愧,深深的检讨着。
“知道错了便好,你本也是好心,只是这做事瞻前不顾后的毛病是一定要改一改了。”顾清寒面色柔和,轻声教导了折柳两句,这几个丫鬟俱是真心实意的对她,她自然要维护他们。
“起来吧,天色已不早,给我梳洗。”
几个丫鬟见她恢复了常色,也是放下了心,感激不尽的开始忙活。丫鬟只觉得小姐如今硬气起来,刚刚搓了沐姨娘的嚣张气焰,以后必定能重夺嫡女的地位,一个个喜气洋洋、精神百倍。
顾清寒确不这么想,变成闺阁小姐的那一晚,她便查看过这位嫡女的身体,全然是药不对症所导致,以她的这尊贵的身份、简单的病症,当时便猜测乃是后宅的阴私手段导致。
之后折柳来上报沐姨娘与安大夫的密谈,更是进一步印证了顾清寒的猜测,今日的事情怕只是一个试探,之后这个沐姨娘一定还会出手,甚至有可能恼羞成怒,手段愈发狠戾。
顾清寒簇起两条好看的柳叶眉,心中颇有些不耐,想她当初边境跑马杀敌,是何等的恣意,如今却困在这小小的宅院里,与这后院阴私扯不干净。
“小姐今日想梳个什么发髻?”折葵挽着她的头发,拿着发簪一个个的给他看,门外突然传来声音。
“折葵妹妹在吗?”声音越来越近,她的主人站在院子里又高声喊了一句。折葵把一切都交给折烟,告了个罪,转身出门了。
顾清寒细细回忆着,这才想起院中人。那是顾清寒的奶奶,老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平常老夫人想传个什么话,打发个什么事,全是这个丫鬟来跑动,她叫……
“翡翠,她来传老夫人的话,若是小姐身体大好了,晚上的饭食便去老夫人哪里用。小姐,不知您觉得如何?”折柳又重新进到屋子里,翡翠也跟在他的身边,低眉顺眼的好不乖巧。
“奶奶相邀,自是要去的。翡翠你等下去告诉奶奶,我病已经好了,今晚一定去给她老人家请安。”
顾清寒不假思索地回了话,这种自然而然的反应让她自己也有些吃惊。
但是惊讶也就保持了一息,顾清寒还是反应过来,她既是云笙也是顾清寒,这个以前毫无干系的两个人,如今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分不开了。
顾清寒的心中感伤不已,不过老天有眼,既然让我得以重生,我会替你好好地活下去。
而那些欠我的人,总有一天,我会亲手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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