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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你的想法,杨大夫,可这毕竟是你的无心之失,你一无害人之心,二无害人之行,村民们虽然以为自己得了瘟疫,可是说到底也没造成什么损害。但大家不会理解你的,只怕直接告诉大家真相,你的日子不会好过。如果你真的心中有愧,就把水痘治疗的药物低价或者免费送给患病的村民吧,然后他们病症痊愈,到时你若是再心中有愧疚,那就讲明真相,想来大家也能谅解一些。”
杨大夫被夏江篱的话说服,脸上已经露出动容的神色,想了想,却又说:“可村民们都以为是你带来的瘟疫,听甘草说今天才去你家闹过,这都是我害的你。”
“所以我希望杨大夫答应我两件事。第一,今夜之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只当我从没来过,还是又聋又哑;第二,希望杨大夫能借我一些药材治疗我的脸。村民之所以来找我和孙家的麻烦,也都是因为我这张脸引起了诸多偏见。但杨大夫放心,这药钱我一定会还上。”
杨大夫倒是不担心药钱的问题,出了这样的事情,即便她想白要药材都可以,更何况什么还钱不还钱呢。于是点头答应了。
但是当夏江篱开出药单之后,杨大夫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保证说会还钱了。
药单上洋洋洒洒列出了二十几种药材,都不是便宜货,甚至还有三种比较少见的药材,价格都比较高,而且他这里没有这三种药,还需要到镇上的大药铺去买。可是都已经答应了,总不能反悔,杨大夫心头上滴着血把药单子收了起来,商定两天后让夏江篱来取这些药材。
事情办妥,夏江篱就离开了杨大夫家。她前脚刚走,杨大夫便开了门,对不知道站在门口多久的杨甘草说道:“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偷听!”
杨甘草一脸惊讶,“啊?爹你听到我在门外了啊?那刚才那女人不是也……”之前她躺在床上想着自己年纪轻轻就可能要死于瘟疫了,还再也见不到她心心念念的孙桓哥了,自然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突然听到爹的房间里有动静,像是大半夜的在跟什么女人说话,她心里一激灵,立刻想着是不是她娘去世多年,她爹终于也耐不住寂寞跟村里的什么女人好上了……于是蹑手蹑脚的躲在门口偷看偷听,没想到一看之下竟然是孙家那个丑媳妇!她不仅不傻不哑,还能说会道的!
杨大夫说:“她不知道你在外头!开始我也以为她不聋,但你闹出的动静我都听到了,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我跟她说话的时候,她一直牢牢看着我的嘴唇,有些话还要我再说一遍,应该就是在看我的唇语。看样子是真的聋。”
“这样啊……爹你说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啊?自己不聋不哑还懂医术,为什么让你帮她瞒着呢?”
“谁知道呢,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吧。听她说她家以前就是从医的,而且看她那举止和气度,又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搞不好是家里干错什么事获罪了也说不定,她才被发卖掉了。总之她也没在害人,我们替她保密就是,还有你甘草!你爹可答应人家了!你可不许把这事给说出去!”
“你放心吧爹!我知道!不过你说她到底是干什么呢的……大户人家?哎!本来我看她那长相也不像我们这边的南方人,你说会不会是京城来的?她爹是太医?然后不小心把什么主子给治坏了,她就逃罪到我们这来了?我知道了!肯定是他爹搞了些美容养颜的药膏给主子小姐们用,她也用,结果她和主子们的脸都给用坏了!哈哈哈!”夏江篱绝对不会想到,她随口编来骗杨大夫的话,能引出杨甘草这么大的脑洞来……
“你可真能想,别在这编故事了!赶紧回屋睡觉去!”
“哦……”杨甘草答应着,回了自己的屋。其实她心里有点不舒服,她原本以为夏江篱只是孙家买回去的丑媳妇,又聋又哑又偷钱,还老是发疯。虽然她知道她和孙桓大概没什么可能,他们兄弟买了共妻后更加没可能,可是她老是抱着一丝幻想,说不定孙桓什么时候时来运转发了财,就能来跟她爹求娶她了,到时候给这个残疾的丑媳妇一些钱,把她打发了,自己也就能当上孙桓的正经媳妇了。或者到时候看这丑女人可怜,把她留在孙家照顾着,给她一口饭吃也不是不行。
可是如果这女人又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又不哑不傻的,似乎那脸也有治好的可能,那岂不是……唉!杨甘草心里苦涩涩的。
夏江篱回到家,偷偷摸摸的爬上床睡下了。
第二天,孙宇就没有外出打猎了。他们怕村民们再来闹事,伤到夏江篱和小妹。不打猎就没钱赚,自然不是长久之计,可是也实在是没办法。
孙桓出去帮工,如果孙宇一直没法打猎的话,很有可能这就是短时间之内孙家唯一的收入了。只盼着能到月底,赶紧给孙桓结工钱吧。
自从夏江篱被带回来,孙宇为了想多赚些钱照顾小妹和媳妇,每天都外出打猎,一天休息都没有,今天跟夏江篱一起留在家里,才第一次知道她平时里都做些什么。
他看到她把野菊花都捣碎了往脸上糊,这才知道原来这花是这么用的。
开始他还觉得奇怪,这是什么举动?可是看她做的一板一眼,像是很在意的样子。他突然想起这些天好像看媳妇的脸肿的没那么厉害了,也没那么红了,忍不住问她:“媳妇,你这是在干嘛?你脸上的脓疮能治好吗?”
夏江篱想到杨大夫的药很快就能拿回来了,治好脸应该不成问题,于是点了点头。
“那可真好!”孙宇自然高兴。他一直认定夏江篱肯定是个其丑无比的人,就算现在知道她脸上的脓疮能够治愈,也不可能变成美女,但哪怕是丑一些,至少看着没这么让人难受就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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