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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宁若坐在马上,却只觉得说不出的郁闷。
她这找了月四娘来,到底是不是给她自己找了个麻烦啊!月四娘这个脾性,日后可怎么带出去呢?
然而,月四娘一点也没有在意,她高兴极了。
这惊蛰实在是神物,它应该听得懂轩辕泓的意思,不管她怎么催马,马儿也悠哉游哉的往下走。
“唉!惊蛰你真听话!可就是不听我的话。”她只管念叨这些。
等到了山下,月四娘又自以为尽责的把甄宁若抱下车,和琴音一起安顿在车里,她才道:“小姐,婢子去还了马便再下来。”
甄宁若无力的挥挥手,月四娘兴奋的跳上马背,迎坡而去。
树林里,轩辕泓长身玉立,冷冷看着月四娘得意而来。
却在月四娘即将临近的时候,轩辕泓手轻轻一扬,一片树叶带着风声,向月四娘面门袭来。
月四娘一凛,在马上一个后仰,那树叶堪堪在她面前飞过,竟然划断她身后一截松树枝,松树枝直直下坠,钉在地上。
月四娘心头火起,翻身下马,指着轩辕泓骂道:
“你个小人,刚才还说小事一桩,不用放在心上,现在是什么意思?趁我们小姐不在,要吓唬我吗?枉我还以为你是正人君子呢!”
轩辕泓不说话,呼哨一声,让马儿离开,手中却又是一枚树叶飞去。
这次照样直袭面门,但叶片竟然是竖着的,更见功力。
月四娘不敢大意,刚站稳的身形只能轻转,叶片贴着她鼻子尖而过,几乎能闻到那树叶涩涩的泥土味道。
月四娘气的大骂:“小人!你干吗!喂!住手!”
然而,回答她的,是第三片树叶。
这次,树叶却是旋转着再次逼近面门,月四娘本就刚从马上下来着地,前一刻侧转身已经重心不稳,此时再要转身已经来不及,她只好再次后仰。
却见那树叶忽然裂成两片,旋转着划向她两耳,倒像有灵性一般封了她上三路。
月四娘避无可避,“啪”一下,面朝上摔倒地上,可那两片树叶竟然也旋转而下,眼看就要钉上脖颈。
情急之下,月四娘抬肘一挡,只觉得手臂上被利器割过一般,而那树叶落了地,还在地上的落叶间簌簌响了一阵。
月四娘转头看了看树叶,咽了口唾沫,才抬了自己手肘看,却见袖子被撕开了一条半尺长的大口子,里面皮肉也已破损,如刀卷了一层油皮那么整齐,虽不至于皮开肉绽,却疼得心焦。
月四娘心惊,嘴巴却不饶人:“你想杀人灭口啊!还假惺惺借我马骑,原来是出暗招的混账!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尚躺在地上,却见轩辕泓慢慢踱过来,那身形便显得分外高大。
她倒想输人不输阵,可这输的躺在地上了,实在也没有阵势了,只好瞪大两只眼睛看着轩辕泓。
轩辕泓却不放过她,居高临下的问道:“你是否想过,我若是用的刀,此时你会怎么样?”
月四娘挣扎着坐起来,怒道:“你敢!”
轩辕泓冷笑:“我为何不敢?”
“我,我,我是甄小姐的人!”
轩辕泓陡然冷了脸,他微微弯下腰,轮廓分明的双颊,因为一层薄怒而有些发红,眉头紧竖,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和刚才温省温言让月四娘骑马,简直是两个人。
只听他冷冷道:“你倒还知道自己是甄小姐的人!确实,你若不是甄小姐的人,我还真想好好收拾了你!
你们江湖规矩胜王败寇,可不管男女,你这般无礼,卸你一支胳膊也不为过。
我倒不知道,甄小姐要你这样的人来做什么?
这京城里多少人是不能招惹的,你这样性子,迟早会给甄小姐添麻烦!不如我先解决了你!”
月四娘有些被他气势吓倒,但死鸭子嘴硬,甩甩头道:
“你别吓唬我,吓唬我没用。我又不是傻子,处处闯祸!本来今日是我鲁莽了些,终究是我爱马的缘故,我已经向你陪过罪了,你却出这种阴招!可不就是小人所为!”
“小人所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以为在京城里,以你的功夫,便可以随意打打杀杀?若是招惹了别人,别人会跟你明刀明枪的做个了断?笑话!你若是这么想,我看你还是早点离开甄小姐的好,别给她惹麻烦!说吧,你怎么样才能离开?”
月四娘已经爬了起来,不屑的道:
“呸!我昨儿才来!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么好的主子,我干什么要离开!就凭你这几下子?哼!别废话了!我不和你计较,到底我割了你衣服和马缰。我要走了!我们小姐还等我呢!”
轩辕泓也不拦她,甚至还退后了几步,冷冷道:
“有胆量,你便走吧。不过,别说我没告诉你,你已中了我的毒,不出三日,你便流血不止而死,不会太痛苦。”
“哈哈哈!殿下,还吓唬我,你真当我第一次出门玩儿呢?”
“不如你看看伤口再笑,看在甄小姐份上,我再多嘱咐一句,动气,运功,会死的更快。”
月四娘想不信来着,可手臂上灼热灼热的疼,她不禁举肘来看,却见只割了一层油皮的伤口,竟然成了怪异的鲜红色,肿胀不堪。
月四娘只觉得背脊一凉,却还是嘴硬理论道:
“你太过分了!大不了我把自己卖了,赔你衣裳和马缰,你却要我性命,这是哪里的江湖规矩?把解药给我!”
轩辕泓只管慢悠悠往明心庵里走去,竟然头也没回,理都不理她。
月四娘急了,大步窜上前,却只觉得手臂越发的疼痛难惹。
眼见轩辕泓要闪身进门,月四娘一把拉住他衣襟:“殿下留步!好吧,你说,你要怎样?”
轩辕泓这才回头,冷冷道:“这话该我问你。你这样不管不顾的性子,留在甄小姐身边,是要怎样?”
“我……是甄小姐要个有武功的婆子!我倒也不是非要留在她身边,但她确实是个难得的好主子,我很喜欢她,但你……好吧,最多我走,这总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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