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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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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云一听甄宁若的话,便一边手脚麻利地服侍甄宁若,一边禀报起来:“昨儿夫人也睡不好。小姐回了这儿,夫人还一个劲儿在房里自责呢!

    世子爷差不多是近午夜才回来的,知道夫人牵挂着,便到和禧堂来禀报了。

    世子爷说,府尹唐大人还是挺给面子的,亲自在衙门迎了他,就马上开审了。

    起先,琴瑟死咬着不松口,怎么都不肯承认那些东西是她偷的,直说是小姐平日里送给她的。

    这种话,连府尹唐大人听了都怒骂她不知廉耻,说道,‘谁又不是傻子,谁平白给一个丫头送这些贵重之物?都值半条街了!’

    可琴瑟竟然还回嘴说,‘我们小姐愿意’!

    这话气得世子爷都在堂上坐不住了。

    后来,琴瑟那个不要脸的男人不还是个举子吗,到底是知道事情轻重的,大概也担心他自己如今的功名都受影响了,就先招了,还指着琴瑟的鼻子骂琴瑟不要脸,勾引了他,骗他是侯府的小姐!

    琴瑟眼见这样了,才说她自己因为受了气,从府里偷跑出去的,可就是不肯承认自己以前有偷过贵重之物。

    府尹大人就悄悄地与世子爷说,‘这刁奴太刁太坏了,只怕不打不说实话,你们还要吗?’

    世子爷都气坏了,跟府尹大人说,‘打!打死不论!’

    府尹大人就动了刑。只二十个大板子下去,琴瑟就撑不住,什么都招了。说是除了昨天那包袱里的那些,以前还拿过小姐的一个紫玉簪子、碧玺香炉、还有一个白玉牌,最早还有一些金压裙玉压裙什么的,竟是多得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香云声音清脆地说着,琴音在一旁听得瞠目,却羞愧地抬不起头来,她竟然只怀疑过琴瑟可能偷了一个紫玉簪子,别的也没在意到。唉!日后啊,她定然要多长几个心眼儿,好好地守着小姐!

    甄宁若一直安静地听着,这会儿见香云停了,才问道:“府尹大人是怎么判的?琴瑟可会是死罪?”

    香云摇摇头,说道:“府尹大人与咱们世子爷商量了,这要算上所偷之物的价钱,琴瑟又是个签了死契的奴婢,这是足以判斩的!

    但若是判了斩,终究要报了大理寺核审才行,那小姐的那些个首饰什么的,都得给大理寺呈报上去。

    这样的话,拖的时日就久了,到时候京城里传言也多,终究不是件好事,不如先关琴瑟在大牢几日,等秋后黥了面,流放得远远的也罢了!

    还有那个不要脸的男子,终究没有成事,他还是个举子,也得报了大理寺与礼部,才好革了他功名,如今,只能暂时先收押了。

    但府尹大人说了,这男人先打五十个大板子是逃不了的。反正他这样的人,五十板子下去,估计下半身都烂了,再革了他功名发回原籍,他就是死路一条了,不用多加理会的。”

    琴音不禁好奇地问道:“香云姐姐,什么是黥面啊?远远的是多远?万一,琴瑟她逃了呢?”

    香云便答道:“听夫人说,黥面就是在脸上刺上字啊,到时候,人人都知道她是个贼!她还能逃到哪里去?”

    琴音捂住嘴,低低地“啊”了声。

    香云瞪了她一眼,说道:“自作孽不可活的!她能留着命在,已经是世子爷宽厚了!”

    甄宁若默默地听着,想到琴瑟前世对自己所做之事,不禁从胸口里长出了一口闷气。

    她并不认同香云所说的,这样的判法,琴瑟其实就是留了条命在,相反,这京城府尹唐大人,才是真正老谋深算的判官。

    拜前世范媛媛所赐,哥哥和父亲第一次被下大狱,半年多后放出来,几乎不成人形了。

    他们贵族男子尚且如此,琴瑟一个背叛主家的奴婢,所谓的先在大牢里关几日,那真是活受罪了,都不知道能不能在大牢里活到秋后呢!

    就算她命大,能活到了秋后流放,且不论流放到哪里,这都已经是冬季了,她要还能走得动道儿,能不冻死而活着到了流放地儿,那就真是她的造化了!

    总算哪,先解决了一条毒蛇。

    甄宁若忽的站了起来,对琴音道:“走吧,去苦舟斋看书。”

    香云与琴音还在低声说着话儿,此时不禁异口同声地道:“小姐还没用膳呢!”

    甄宁若微微笑了笑说:“我一时吃不下。此时也不早了,吃了反而耽误午膳,不如香云去和夫人说一声,午膳我去和夫人一起用。”

    苦舟斋,离甄宁若的漱玉斋隔了小半个花园,设在前后院连接的地方,原是哥哥甄英若小些时候读书的地方,藏书颇多。等到甄宁若大些时,甄英若就搬到前院了。应氏帮甄宁若请了个老先生,教甄宁若也在里面读书识字。

    甄宁若可坐不住,三天两头找机会逃学,还揪老先生的白胡子,把那老先生给气走了。

    应氏又请了个女先生,教甄宁若琴棋书画,想让她安分些。

    甄宁若还算有点兴趣,但女先生也还是常常摇头叹气,最终去年辞请离去了。

    离去时,女先生和应氏道:“贵府女公子聪明得很,奈何沉不下心,我再怎么教,也不过如此了,还是让她自己慢慢悟吧。”

    应氏没法了,终究宠爱女儿,便也随她去了,因此从去年女先生离去到现在,甄宁若竟然还是第一次踏进这苦舟斋。

    守着苦舟斋的黄婆子倒是个老实人,即便宁若不来,每日还是打扫干净的,今日见宁若过来,十分高兴,赶紧问道:“小姐今日怎么来了?可是来练琴?”

    “黄嬷嬷,辛苦你了,我不练琴,你开书斋的门,我找书。”宁若道。

    黄婆子开了书斋,宁若对着满屋子的书,深深地吸了口气。

    琴音偷偷看她一眼,心道:“小姐,您还是快点改主意吧!奴婢一看见字就头疼啊!”

    然而,小姐一改往常,步入书斋,从最里面的一排书开始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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