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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恐怖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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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室,是一种位于地底下的空间。人类建造地下室,除了利用空间的打算外,还充分体现了人类从猿人进化至今所一直保留着的穴居性特点。换句话说,人类虽然都住在地表或者高层,但还是难以彻底忘记阴暗隐秘的洞穴,大概是因为远古人类长期被各种猛兽怪物追逐,只有躲进洞穴里才会觉得安全吧。地下室作为与洞穴最接近的场所,自然也成了一种保留。

    或许是在地表的光明中生活的时间太长了,人类已经不太适应原来可以为他们提供庇护的黑暗封闭空间了。地下室里阴暗封闭,让人感觉不适,甚至会联想到一些可怕的事情。

    黄萌走进医院的地下室后,就有这样的感觉,他非常不喜欢地下室。

    光线昏暗,通道狭窄逼仄,空气质量就忽略不谈了,空间在这里被压缩了,虽然并没有把人也压缩了,但还是会让人产生幽闭恐惧,焦虑得连呼吸都像是被压缩了一样。

    发电机的轰鸣声响彻每一个角落,振得黄萌耳膜臌胀,心跳加速。他不得不时常张张嘴,让耳膜恢复正常。

    他走进了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的顶上是一排荧光灯,光线昏暗冷淡,这让他觉得有点冷。

    通道的两边有许多房间,都用带铁窗的铁门锁着,里面不知道关押着什么东西,但能在发电机的声音之外听到一些呼吸、喘息和低沉的哀嚎。

    黄萌看着这条长约五十多米的通道,远处的尽头是两扇门,他要找的大番薯可能就在门的另一边。

    这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考验,因为此时他已经紧张得呼吸困难了。这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独自站在地下室里,而且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面对一个拿人做实验的医学疯子,他就开始联想到各种不祥的结局。

    他慢慢地向前走,一面留心通道两边的房间。每经过一扇门的时候,他都能听到一些不同的声音,那些声音似乎不是人发出来的,听起来反倒觉得像动物。

    房间里未知生物勾起了他的好奇心:“这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

    他在一扇门前面停下来,踮起脚尖看里面,房间里黑魆魆的,时不时地响起痛苦的哼叫声。

    他不敢靠得太近,因为老盯着那个黑洞洞看,耳边响起怪异的声音,他就觉得屋里的黑暗正随着声音而不断膨胀,似乎变得像墨水一样随时可能流出来。

    “万一里面是怪物怎么办?”

    人的好奇心就是这样,面对未知的东西,明明心里很害怕,还是忍不住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好奇心地驱使之下,黄萌凑近了门的铁窗,可是里面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而且还闻到了一股腐烂的味道。他忍不住想吐,就弯下腰,捂住了嘴巴。

    “怎么这么臭啊,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直起身来,发现那哼叫声好像就在他耳边。扭头一看,他忍不住大叫着往后面退了两步。只见铁窗后面,露出了一张烂了半边的脸。那是一张扭曲的脸,额头的地方陷进去一个大坑,把仅剩的一只眼睛挤成了一条缝隙;鼻子已经完全腐烂了,只剩一个窟窿;嘴巴向一边歪斜,嘴角似乎被拉长了,一直延伸到下巴的地方,露出大小不一、参差不齐的牙齿。

    此刻,铁门后的怪物一边发出悲惨的哼叫声,一边不断地腐烂的手抓着铁窗。

    黄萌吓得魂飞魄散,又退了几步,靠在另一扇门上,忍不住大叫:“妈呀,这是什么东西啊!”

    “嘶嘶~”

    又有一阵奇怪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慢慢地仰起脸往上面看,只见几根像树根一样又长又弯的手指从门上的铁窗里面伸出来,缓慢地动着。

    “啊,怪物啊!”他的尖叫声在通道里回响。

    这一叫,把所有被关在两边房间里的东西都吵醒了。通道里一下子全是各种各样的叫声,房间里的东西全都趴在了门边,冲着外面喊叫。

    黄萌吓得趴在了地上,往前面爬了一会儿,蹲在墙下瑟瑟发抖。

    各种各样的怪叫混杂在一起,杂乱而又悲惨,黄萌瞬间觉得自己身处地狱。

    他恐惧地看着斜对面的哪个怪物,怎么看都觉得像一个人,一个发生了变异的人。那个人虽然看起来很恐怖,但并没有对黄萌露出凶相,相反,那副样子看起来非常可怜,好像在哭一样。

    那个人用颤抖的手,指了指黄萌,又指了指自己,似乎想要表达什么。他的嘴巴也在不断地动,但说出来的不是话,而是一些模糊的不连贯的声音。

    黄萌还发现,一线泪水从那个人的眼角流了出来。黄萌似乎明白过来了:对方好像是在乞求他什么。

    黄萌慢慢地站起来,还是不敢靠近铁门,他小心地走在中间,看着两边房间里的人。

    那些人就没有哪个看起来像人,他们的头千奇百怪,脸一律都是扭曲的,看起来非可怕。

    但有一点让黄萌慢慢地消除了内心的恐惧:那些人都表现得非常可怜,眼神中无不流露出一种哀求的神色。黄萌不知道他们到底在乞求什么,但他知道:他们都不想被关在这里。

    “求···求···求求···瓦!”

    黄萌听到了一个声音,他来到一扇门前,铁窗后面是一个头发快要掉光了的女人。那张扭曲的脸让黄萌不忍直视,但那女人的嘴里不断费劲地发出声音:“求求···瓦!”

    “求求瓦?”黄萌一边感到震惊,一边在心里辨认这句话。

    “求求瓦?救救我?”他恍然地看了一眼女人。

    他忍不住问对方:“你是让我救你出去吗?”

    那女人迅速地点了点头,一边说“求求瓦!”,一边用手指了指铁门,还抓住铁门使劲地摇了摇。

    “到底发生什么了?”

    女人嘴巴一瘪,露出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张开嘴哑然地叫了几声,她似乎想要说话,这会儿却说不出来了。

    黄萌突然感到很难过,又很气愤,“我明白了,肯定是大番薯把你们抓到这里来,用你们做实验,你们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他的胸中充满了怒火,“这个大番薯太坏了,把这些人害成这样!”

    他环视着周围的人,胸中的怒火越烧越大,说:“我要去找大番薯,让他马上停止这一切!”

    那个女人听了以后却向他摇了摇手,还一边摇头,似乎是叫他不要去。

    “不行,我不能让他祸害更多的人,我要去阻止他!”黄萌义愤填膺地说,“你们在这里等着,一会儿我就来救你们出去!”

    他重新拿好“盾牌”和铁棍,气冲冲地向走廊尽头走去。现在的他已经忘记了什么叫恐惧,他的心中只有愤怒!

    然而就在他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矮矮的胖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两人打了个照面之后,都愣住了。

    黄萌回过神来,用铁棍指着对方,愤怒地大声吼道:“大番薯,你看看你干的这些好事!”

    他眼前的这个人就是牛健,也是他所说的大番薯。可是大番薯在见到黄萌之后感到非常奇怪,原地不动地站着,圆框眼镜后面是惊讶的眼神。

    过了一会儿,大番薯问:“你是什么人?”

    黄萌说:“我们昨天才见过面,你就忘了?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大番薯还是一脸疑惑地问:“小家伙,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我不是小家伙!也没有走错地方,我是替他们来找你算账的!”

    大番薯听完以后,怔了怔,然后轻轻地笑了起来,他开始向着黄萌走去。

    黄萌马上亮出铁棍,警告他:“站住,不许过来!”

    大番薯就停下来,说:“孩子,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但是你不该来这里的。”

    “少废话,我问你,这些人是不是被你抓来的?还有,他们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都是你干的?”

    大番薯似乎并不想跟一个小孩理论,无奈地笑着摇头,“孩子,你还是走吧,你不该待在这里的。”

    黄萌说:“我来就是要阻止你,我要你马上停止一切研究,把这些人都放了!”

    大番薯哭笑不得地说:“你说什么?放了他们?他们都是我的病人啊!”

    “放屁!”黄萌说,“我已经知道了一切,你快把他们放了!”

    “孩子,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想再和你多说什么了,你还是赶快回家吧。”

    黄萌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更加生气了,说:“我也不想跟你多说了,如果你不放了他们,那么我就把他们放了!”说着他走到一扇门边上,用铁棍对着门上的一把锁,准备把锁砸开。

    大番薯却不慌不忙地说:“你不能这么做,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就要把他们放了!你能把我怎么样?”黄萌举起了铁棍。

    “他们真的是我的病人,我是为了把他们的病治好,不得已才把他们关起来的。”

    “你撒谎,他们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你拿他们做实验!”

    大番薯叹了一口气,说:“好吧,实话跟你说吧,这些人是受到了化学污染才变成这个样子的,而我的任务就是要把他们治好,让他们变回正常人。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跟我来,看看我的研究成果。”

    黄萌当然不会相信,因为他在白天的时候亲眼看见大番薯把一个好端端的男人推进了医院。而且刚才那两个男人的对话也直接表明了:被关在这里的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就是大番薯造成的。

    “我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呢!”

    这么说了以后,大番薯只是摇了摇头,然后转身推开门进去了。

    黄萌原本以为大番薯会马上露出穷凶极恶的真实面目,谁知对方竟然直接无视他的存在,转身走了,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黄萌愣愣地站了一会儿,盯着前面那两扇还在轻轻摇晃的门,心想:“他肯定是在故意耍什么花招,我才不会上他的当呢!”

    当务之急,是要先把被关在这里的人都放出来。说干就干,黄萌走到门边,正准备用铁棍去把锁砸开,可一看到锁就傻了眼:门上的锁竟然有巴掌那么大,看起来十分牢固,凭他这么点儿力气,用一根铁棍怎么砸得开?再说了,这里面所有的门上都是这种锁,如果要砸锁,那可能砸到猴年马月了。

    “这锁这么大,难怪大番薯一点都不担心我砸锁。钥匙肯定在他的身上,不行,我得去找他拿钥匙!”

    黄萌气呼呼地走到楼道尽头,一脚把门踢开,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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