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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暗的烛光下，来自江南八府的二十多名佳人逐一给每一个人敬酒，藕臂玉指触碰着在座宾客的敏感神经，白花花的**与宝石首饰闪烁的光泽相互辉映，台上的宋永年拿着册子逐一报着每件首饰的底价，成色与做工。虽然屋子里报价的声音此起彼伏，却依然感觉到一股难以严明的**的味道。抽空瞥眼看了卧在黄花梨长塌的沈殷文一眼，发现他已经是借着酒劲与敬酒的姑娘缠绵在了一起。打情骂俏的同时，一只手也在昏暗灯光的掩饰下甚至摩挲着姑娘的双腿之间，却已唤得怀中佳人的娇呼呻吟。
这就是他方才说的精髓所在了吧，我心里暗哂。有几个估摸着是官场中人的中年人虽说处处按捺，但也看得出只是在大庭广众下不好意思罢了。心里不由深感霁月斋手法的高明。这些名流豪绅哪一个不是走马章台玩弄风月的老手，只是借着拍卖行善的名头行来放纵，估摸着给了在座每个人别样的刺激。
“谢谢马爷，三千二百两成交。”眼下拍的是穿戴在曾樱樱脖子上的一条金镶玉的钻石吊坠，价格并没有因为竞争而高的离谱。一来屋子里的人大多是纵横商界的大老，自然沉得住气；二来宋永年把饰品介绍的极是细致，什麽样的体形、什麽样的肌肤穿戴它好看，该配合其他什麽样的饰品都一一道来，让众人心中有数，自己究竟该买还是不该买，於是价格就被控制在了一个合理的范围内。
“谢谢晋公子，二万二千两成交”。成交的是一对极其罕见的紫罗兰翡翠玉镯，而买它的主人则是坐在屋子东南角湖州晋家的继承人，这已经是成交的第十件珠宝首饰了。满屋子的气氛越来越热烈，看着身旁的沈公子也是收获满满，却丝毫没想停手的模样，我方才体会到出门前身上带着几万两的银票是多么重要。
“老弟，怎么一直看你没动静啊”，沈大少拿着刚拍下的一对极品南洋黑珍珠耳环，一脸江湖气的望着我。“别急，这不是还没挑到中意的嘛”，一边敷衍他的同时，一边又盘算买点什么东西送给谁。看夏芷脖颈上的一串紫红色小叶紫檀珠链闪著耀眼的光芒，想起颦儿肌肤胜雪，倒是很相称。“南洋紫檀珠项链，起价一万二千两。”宋永年的声音把我从遐思中唤醒，终于等到了报价的机会，没有过多思考我便喊出了新的报价。
“一万五千两。”
说起来一万五千两并不是太贵，小叶紫檀珠一直产量很少，几乎都是从南洋走私的私货，比起黑珍珠来说可能相对更稀缺。
“一万八千两”
坐在对面的一个二十七八岁的英俊汉子冲我微微一笑，屋子里三十个人中，除了我此前见过的江显荣，沈大少，湖州晋公子外，年轻人中只有他了。不过他到不像沈大少一般疯狂，每件竞价的饰品都有一条底线，一旦超过了也便作罢了。
“二万二千两”
喊出这个价位的是大江门的江大少，这一点倒是出乎我所料。没曾想自己相中的这件首饰人气这么旺。不过这反倒是激起了心底不愿服输的心气。
“二万八千两”
我的话音甫落，一老者便接着报出了三万两的高价，宋永年的眼光里露出一丝精光，可能现在的出价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这串紫檀珠链虽稀有名贵，可三万两确实已经超出它价值太多了。
身边的沈大少估摸着感觉到我对这串紫檀珠有意。用胳膊肘轻轻顶了下我，朝着台上努努嘴，轻声戏谑道，老弟，再不加把劲，这串珠子可被别人拿下了。我沉吟半晌，并未做声。师父师娘收养我，把偌大的家业交给我，可并没有教我如何做个纨绔子弟。虽然对这串紫檀珠链对我有莫大吸引力，可是现在这个价位确实太高了。
“四万两”
声音低沉却干脆，在我正努力说服自己放弃这串珠链的争夺时候，大江门的江公子报出的价格已是震惊全场。坐在周边的商界大佬也纷纷投出关注的目光，也有不少人小声议论着大江门的财力和实力。大江门果然是雄踞江南的第一江湖门派，果然是富甲天下。
“看来江大公子真是为了隐湖苏仙子出了血本呀，沈大少还在一旁感叹。我心里却咯噔一惊。”是江湖美人榜榜首的苏敏娟吗“，”那当然，难道有第二个苏仙子啊，据说江大公子可是追了很久，也不知道得手没有。自从出道以来，苏敏娟这个名字一直如传说一般萦绕在我的身边。只知道是江湖名人录前十的高手，哪晓得竟然是绝色。
“沈大少可是有见过苏仙子“，我不动声色道。“我又不是江湖人士哪有这福分，只知道两年前，苏仙子刚刚出道与锦衣卫指挥使比试后竟然不分伯仲，便被通政司位列江湖美人榜榜首和江湖十大，可谓是名满天下啊。沈大少脸上浮现一丝仰慕之色。
想起大江门也算是害师傅蒙冤的帮凶，我稍作思考便有了主意，扭头朝沈大少笑道，老兄家里可是富可敌国，哪怕小弟不要，这条珠链怎可让他抢了去。没曾料到沈公子一脸尴尬之色，“孝先，不是我不想要，是带出来的银票不够用了。看他吞吞吐吐了半天，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心里暗哂。
“这串珠子对我来说太贵了，不过沈大少若是有意，不妨我借你。”盘算了下借钱的好处，既让江显得荣的如意算盘落了空，又让沈大少欠了个人情。沈殷文眼睛瞬间一亮。
“孝先豪爽啊，我确实对这串珠子看中好久了“他的眼神里爆出一阵异彩。
”谁不知道你沈大少家财万贯，你若到时候不还我，我可找你爹去“我一旁揶揄道。
“还有人出价吗，四万两一次，四万两二次“
当所有人都以为此物是江显荣得囊中之物时，我向身旁的沈大少伸出了五个手指。
“再加一万两！“
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几乎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目光里倒是多有些对年轻人的轻视。这些人大多都是商界大佬，富商豪绅，在关系重大的场合别说五万两，一两百万两银子也是弹指之间的事，只是用五万两银子买一串紫檀珠链博取佳人一笑值不值，看来是超出大多数人的行事原则的。
宋永年和一旁的儒学李大人向沈大少投来火热的目光，似乎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堆银子闪烁着光芒。夏芷目光里也面露一丝讶色。而江大少在考虑再三后也耸耸肩表示放弃这次机会。
“沈大少果然是富甲天下，气魄非凡呀”。在宋永年阿谀逢迎的马屁声中，这件紫檀珠链最终也被沈殷文拿下。这场竞价似乎把大家的精气神全耗光了，后面拍的首饰与玉器都没有再超过这个价位。而我也最后轻而易举的用一万二千两的低价购得了我另外心仪的一对玉镯。
八府争艳在欢喜的气氛下结束了，霁月斋此时显示出了极高的效率和诚信，立刻公布了全部饰品及古玩玉器的底价和实际所得。二十多名佳丽也是根据投票选出十名参与明天的太湖花会，签字画押时我偷偷塞给沈大少五万两的银票，看得出他对我也是有意结交。出门的时候拉着我问着问那。
穿过一汪碧水环绕的假山，一白衣素裙的少女已经是俏生生的驻立在一旁，在一众花丛里显得更是卓尔不群。我快步走上前，“颦儿这么晚怎么还没有休息。”颦儿静静着看着我，灿若星河的眸子里已经是笑意盈盈。“公子许久没有回来，夫人担心不过，让颦儿在此等候公子。”
我心里顿时一暖，倒是有些后悔将那串小叶紫檀珠拱手相让了。留意看了下身旁的沈大少倒是一脸惊艳的模样，在旁发呆愣了半天。
“老兄不会没见过美女吧”，我开玩笑道，“这是我府上的丫鬟颦儿。”沈殷文听完登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把我拉到一边，小声道“老弟，你这眼福不浅呀，难怪看你刚才对那些女人无动于衷，原来金屋藏娇啊。”眼睛盯着颦儿曼妙的身姿啧啧称赞道，“连府上的丫鬟都是这等姿色，那你夫人岂不是人间绝色啊”。
扭过头颇神秘的低声说道，“其实江南八府这些参选的妓院有一半以上都是我家的产业。”瞬间我便明白了袁家与沈园之间的商业伙伴关系，原来沈家才是垄断江南青楼的真正后台。见我如梦初醒的模样，他故弄玄虚道，“今天说到底还得感谢老弟，今晚就在我西江阁这边下榻，晚上好好招待你。
西江阁是詹府旁一处僻静的宅院，倒是未曾想原来是沈家在苏州的宅邸。想到明日之事还有诸多地方需要依靠沈家公子探听虚实。沉吟再三后，决定还是西江阁。转身给颦儿讲了明天花会碰头的地点和行程后，与沈殷文从詹府后院西门出去后，径直去了西江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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