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中文网 www.13zw.com,最快更新天棺地椁 !
手机阅读更精彩,手机直接访问 M.bqg8.cc
大概是被这汉子的勇气所感染,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队伍里的士气被鼓舞起来。
有如猛虎举首,神龙腾渊。
待到万人兵阵到我们面前的时候,众人已经执剑而立。
迎面而来的凛然杀气,以及千军万马奔腾带起来的狂风刮在脸上,割在心头。
反而更燃起了我们的斗志。
发丝随风轻扰,青衣猎猎而动,风划过剑刃被砍成两半发出悲怆的啸鸣,唯有手中之力愈加坚韧,脚步愈加扎实。
我也捏紧了手中的仅剩的两张天蓬符。
风临,其中似乎夹杂着东西,不知道是土尘还是飞沙,我的眼睛不由得眯住,眼前逐渐变的模糊。
只能看见重叠如山峦的兵马。
或许是风沙太大,所以并没有去喊出什么振奋人心的口号。
但我分明从耳畔经过的风声中听出了他们的脚步声。
强制着自己睁开被风按住的眼皮,沙土刮过眼眉,顿时就有眼泪涌出,我单手挡在额前,风势立刻减弱了不少。
我得以看见其余的人。
或昂然阔步,或以青松之姿在狂风杀意中不屈挺立,或以伏地冢虎按剑直面兵阵。
唯一相同的是所有人都以一种决绝的前行步伐面对着必死的结果。
没有人有退缩的姿态,也许有,但不重要,求生是人类的本能,没有理由去责怪任何人。
……
兵来。
上空的三十六凶兽更加巨大,已经完全遮蔽了天空,而我们这边连之前的九人都不如,所谓的气势大概也是我脑补而出。
进阵。
无风。
耳边一片死寂。
我一时还没有适应过来,就见面前刀光一闪,赶忙矮身侧头避过,发际一缕青丝徐徐飘落。
后退几步再抬头,面前正是一员裨将,高头大马,头系黄巾,手中长刀如江中月色,茭亮,寒厉。
然而,他的脸,竟然与我在一楼见过的张角雕像无异。
因为我当时很仔细的看过雕像,所以对他的脸印象特别深刻。
更相同的是表情。
此人和雕像一样,面无表情,即使又一刀朝我砍来,但是并没有看向我,依然目视前方。
手臂动弹有如机械,但出刀招式却是如行云流水。
几招过后我身上已经开了两道口子,只好一个翻滚躲到了马的肚皮下面,像蛤蟆一样趴在地上。
姿势猥琐,但保命为上。
应该是将士不是活人的缘故,躲在马匹身下竟然是保全了片刻安宁。
他没有发现我。
我忽然想明白了张角在这墓里一直实施的计谋,只有一条——以逸待劳。
张角似乎有把握,我们一定逃不出这一方虚构的天地,所以一直都是在等我们动,此时亦不例外。
看了看手边,除了武器,比较没用的东西只剩下了两张天蓬符。
我抽出一张小心翼翼的往马的身体外围去。
动作极缓,不知道马上人能不能砍的准。
眼前一道寒光闪过,我还没来得及缩回手,符纸已经断成两半,一半仍在我手中捏着,另一半正如落叶摇曳飘下。
符纸的切口很整齐,甚至比它原来的纸张都齐。
一直看着那张往下飘的纸稳稳当当的落到地面,我才慢慢的把手收回来,生怕一个不小心直接把手报废掉。
摸了一下符纸上的割面,平整锐利,恐怕真的是吹毛利刃。
我又看了下身上刚刚新增的两道伤口,竟然只是擦破点皮,难以想象如果刚刚再砍深一点会是什么情况。
而现在的我,躲在马肚子下面根本不敢出去,刚刚是因为不知道面对的是什么,而现在我已经知道了那刀的威力,我丝毫不怀疑它能把我直接劈成两半。
也不知道其他人面对的是什么情况,是有一起的还是都是像我一样被单个分隔开的?
还有那所谓的天书,我们一路进来见了这么多风雨,这一次恐怕是连命都要搭上了,然而竟然是还没有见到一点蛛丝马迹。
张松,以他张狂的性子和极高的地位竟然会在一个墓室里撰写张角的平生。
而后居然还有朱笔直接将那一片勾画掉?
而且,虽然张松一进墓室就消失了,但是凭借我目前对他的了解和猜测,我怀疑他是故意中了机关然后借机摆脱我们去干其他事情。
还有刚刚那个跑进去阵中的神秘人,从他的矫健身手和及时拿出的黄巾来看,此人必定是有预谋有准备的来,而且此人手中应该还有我们没掌握的消息,极有可能连张松都不知道。
……
我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些想法,但它们起到的唯一作用就是分散了我的注意力。
以至于感到有点累的时候,我直接向后靠过去,然后顺便舒服的打了个哈欠。
结果当然是靠在了空气上,我的哈欠打在一半的时候刚好看到长刀挥起,下意识的就是往起弹。
终于在刀来的时候只留下了我的些许头发,而不是直接丢了脑袋。
不过这一个死亡关口之后,我就提高了警惕,形成了缩成一团并且不暴露一点身体在马外的休息姿势。
我苦苦思索,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西汉有韩信钻胯受辱,东汉有我英华钻马屁股求生。
我抬头看了一眼马,貌似不像活的,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蹑手蹑脚的穿过了它屁股的两腿之间,希望不会被发现。
然而就在我用尽浑身解数终于在没有碰到那马的情况下,身体刚刚脱出隐藏之地,就摸到了一双布鞋。
这布鞋自然是黄巾军的,准确的说,应该算这些死掉的黄巾军的。
我偷摸着转头看了一眼那名裨将,得意的笑了笑,尝试着扭动身体但不需要任何支撑点的诡异姿势,避免发出动静引起他的注意。
只是当我站直的时候,眼前恰好是刚刚那双布鞋的主人——
头系一条黄色巾帛,额头与眼角刻满了岁月的沟壑,皮肤极其粗糙,两眼无神的看着我。
那是一种很神奇的状态,目光空洞,但是却能吸引你的目光,导致我感觉像是在和这个死人对视一样。
我禁不住低呼出声。
要在平日,这顶多算蚊子叫,但现在于我却无异于五雷轰顶。
最快小说阅读 M.bQg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