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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小会儿,小蕊端着茶碗回来了。
她将茶碗放在桌上,说道,“喝吧,好茶,热的,刚沏的。”
汤小白说道,“茶水不急喝,先磨墨吧。”
小蕊边磨墨边说道,“你这个小孩真有意思,刚才还说渴了,这会儿又不着急喝了。”
汤小白笑着说道,“是啊,我忽然不怎么渴了,待会儿渴了自然会喝。你说我是小孩,你比我大吗,我看不见得,你几岁了?”
小蕊说道,“我九岁,你呢?”
汤小白明明也是九岁,可他偏要在岁数上压她一截,于是说道,“我十岁。”
两人说话间,小蕊将墨汁磨好了。
汤小白从笔筒里抽出一根湖州产的上好狼毫笔,蘸足了墨汁,啪嗒,一大滴墨汁滴到宣纸上,霎时间润湿了一大片。
汤小白把几张湿了的纸团起来随手扔掉。
小蕊心疼地叫起来,“这可是徽州的宣纸,很贵的!”
汤小白说道,“又不是我的,贵不贵关我屁事,你家知府老爷是兖州府最有钱的土财主,还在乎这几张烂纸吗。”
他刷刷刷写起了药方。
忽然,他问道,“小蕊,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小蕊问道,“去哪?”
汤小白说道,“跟我走,去宁阳。”
小蕊眼圈又红了,埋怨汤小白道,“你尽是拿我寻开心,我的命都够苦了。”
汤小白问道,“那你是怎么进了府里当丫环的?为什么不能走?”
小蕊说道,”我五岁的时候,山东遭灾,家里穷的吃不上饭,就把我卖了,转了好几手被五姨太买回来当丫头,签了一辈子的卖身契,走不了的。”
汤小白又问,”如果有人把你赎了呢?”
小蕊叹气说道,“我父母可能早就没了,我无亲去故的,没人赎的。”
汤小白说道,“我赎你!”
小蕊说道,“别逗了,你个小孩子怎么赎我,老爷那里怕是等急了,你写完了,咱们快过去吧。”
回到了钱知府的身边后,汤小白立刻将药方交给他,吩咐他快派人去抓好,回来马上煎药,一个时辰内要用。
钱知府急忙出去分派管家,“你赶紧出去抓药,限时半个时辰,晚回来一刻打断你狗腿。”
管家吓的如飞般去了。
汤小白看看时候差不多了,将五姨太身上的针依次拔下来。
向五姨太看了一眼后,汤小白对知府说道,”接下来我还要行一遍针,不过场面比较恐怖,少儿不宜,有心脏病的也不宜观看,希望不要吓坏了府台大人。”
他将五姨太白花花的身体侧放,叫小蕊取一只茶碗放在头部旁边,然后选出一根比较粗的银针,在太阳穴上扎了下去。
钱知府惊呼,“扎太阳穴会死人的!”
汤小白瞥了他一眼说道,“不扎更会死人!”
不一会儿,惊悚的事情发生了,银针尾部开始滴出血来,吧嗒吧嗒滴在茶碗里。
虽然汤小白事先提醒,可这场面还是让钱知府看的心惊肉跳,小蕊已经吓的捂住了眼睛。
原来,银针是中空的,血正是从里面流出来的,而且越滴越快,渐渐连成了流,然后又渐渐变慢,后来变成了血滴,再后来,约莫有小半茶碗的时候,血滴不再流出。
汤小白拔出了银针。
接着,汤小白又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
他伸出双手在五姨太的两耳上用力一拍,大喊一声,“速速逃离阴界去,快快睁眼还阳来!”
话音未落,五姨太梦睁开双眼,凄厉地喊了声,“大婊子,我要掐死你!”
接着,扑棱一声双手平举坐了起来,披头散发的模样甚是恐怖!
钱知府吓的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小蕊妈呀一声逃了出去。
汤小白照着五姨太的脸上“啪”的一声来了一巴掌。
五姨太目光直直地看着汤小白问道,“你是谁?”
汤小白答道,“我是小神医。”
五姨太茫然地问,“刚才怎么回事,我死了么?”
钱知府见五姨太真活过来了,从地上爬起来说道,“是,你本来已经死了,结果被这个小孩给救活了。”
五姨太听罢,伸出手拉住汤小白,赤着身子一把将他抱住,将他的头紧紧搂在怀里,嘴里激动地念道,“你真是我的救命菩萨,我的小菩萨。”
汤小白的脸埋在一片温热柔软之中,呼吸倍感吃力,急忙晃着脑袋挣脱出来,五姨太不放手,**的双臂紧紧搂住他。
自己的命是这个小孩给捡回来的,五姨太感激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吧嗒吧嗒,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
汤小白伸手用袖口把脸上的口水擦掉。
药煎好了由小蕊送了进来。
汤小白忙叫小蕊给她喂药,借机脱离了五姨太的怀抱。
几口药喝完后,五姨太走下床来,委屈万分地扑在钱知府的怀里娇声说道,“老爷,你可要给奴家做主啊。”
刚才是五姨太搂着汤小白,现在终于轮到钱知府了,他赶紧搂住怀里娇羞可人的五姨太,连连点头答应,“好,好,小宝贝,我答应你,等有空我就把老大休了让她滚蛋!”
五姨太撒娇道,“不嘛老爷,我不要老大滚蛋,我要这个疯婆子给我当使唤婆子,天天打她骂她掐她,这样方解我心头之气。”
钱知府满口答应,“好好,都依你。”
汤小白在旁边被冷落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说话了,“府台大人,你俩腻歪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完没了,拿我当空气么?你答应我的话该兑现了吧?”
钱知府忙问,“我答应你什么了?”
汤小白说道,“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你答应我救活五姨太就奖励我,要什么给什么。”
钱知府一拍脑门说道,“对对对,我把这茬忘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他心说,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能朝我要什么,顶多几两银子就打发了。
汤小白问道,“府台大人堂堂当朝四品命官,说话算数不?”
钱知府仰起脸说道,“当然,我堂堂知府大老爷说话能当放屁么,说,要几两银子,我马上派人去取。”
汤小白心说,老子要你的银子干嘛,老子现在已经比你有银子了,你府台大人要是要饭了,老子可以施舍给你几钱。
说道,“我不要银子,我想要一个人。”
钱知府一愣,忙问道,“要人?要谁?”
汤小白张口说道,“我想要五姨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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