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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场景极是常见,找到自家才俊名字的人都是欣喜若狂,又笑又闹;找不到自家才俊名字的则是如丧考妣,又哭又叫。可此次众人心中又暂时存着幻想:不是都说是取一百人么?这才九十九个,保不齐那第一百个就是我家公子。如此焦灼情绪蹂躏之中,混元宗却再也未曾出什么补充名单。
渐渐的,等待之人都明白了: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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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沉重步伐回到林庄的王宝山和章进,看着众人热切的目光,一时之间都不敢说出真相,内心实在是害怕。
可是众人又不是傻子,一看二人如此做派,哪还不知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呢!
商成到底是老江湖,稳住情绪问道:“具体情况为何,你俩如实说罢,毋须害怕。”
王宝山躬身一礼说道:“,回禀家主,混元宗的腾龙榜出来了,一共九十九人登榜,榜上并无林生公子。”
“可曾查看仔细?未曾遗漏?”商成接着说道。
“我和章进兄弟看了数十遍,绝不会遗漏。看来,林公子怕是……”王宝山接着说道。
“好,此行辛苦你俩了,下去休息吧。”商成摆了摆手说道。王宝山二人连忙离去。
商进财再也忍不住,眼泪是夺眶而出。这许多年来,能够舍命救自己却又不要半分回报之人,除了林生,还有何人?本想着这一生就跟定他了,谁知道自己这运气,真是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一时间心乱如麻,万念俱灰。
灵曦和云曦二人也是躲在一边垂泪,虽然和林生相处时间短暂,但林生守礼自持,多余的话一句也没,实在是一等一的君子。那日腾龙会之时,虽是有点不识时务,背着牧野上路,不也说明此人重情重义吗?这天底下哪来的十全十美之人呢?
商成拖着肥胖的身子,在屋内不停的来回走动,渐渐众人目光都汇聚到他身上,而他竟然浑若未觉,仍是不停的走来走去,半天不停,身上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实在是破了他自己的走路记录。
众人见他思索,也不敢搅扰与他,只好都是含着眼泪,默默呆坐。
突然,他那蒲扇一般的手掌在自己的脑门上重重拍了一记,当时就是一片红红的印记,商夫人立刻上前抓住他的手:“老爷你这是做什么?糊涂了不成?就算是林公子不幸去了,咱们还得过不是?如何能够自己打自己呢?”
商成笑着拍拍自己夫人的手说道:“我刚才在想一些事情,这一下子是打自己不聪明,放心,再不会了。”
接着转身问商进财道:“进财,为父问你,对于林公子此人,你认为他可是短命之人?”
“不是。我绝不相信他就这么死在了西峰大道上。你看他一路都是游刃有余,绝不可能最后反而失手,我不信。”
“嗯,我也不信,你认为林公子智计如何?”
“超过孩儿百倍。虽是年岁不大,却是自有一番昂藏气度,孩儿是自愧不如。”
“好,很好。”商成竟好像突然之间轻松起来,像是一瞬间卸掉了身上的千斤重担。他转身对着自己的夫人说道:“夫人,今日我有一个想法,想要和你一起商议,毕竟事关两个女儿终身,灵曦、云曦,这个想法也得你二人自己拿些注意方好。”
商夫人说道:“老爷是有何想法,如今这里只有自家人,便一起商议罢了。事关女儿终身,难道你这就要把女儿许出去?可这里咱人生地不熟,哪有合适之人?”
商成坐在椅上,喝了一口茶润了一下嗓子,说道:“今日我们一家在此处扎根,虽然看似奔波,背井离乡,却已是当日进财被掠之后能有的最好结局。而这,一切都要拜林生所赐,绝无他人。”
商夫人接话说道:“老爷说的是,我们当初也尽心感谢。可如今他已……”
商成继续说道:“夫人稍安。当日我曾想将灵曦和云曦许配给他,可看他却是并无此意。我只想着本是少年,多在一起一些时日,自会互生好感,毕竟我两个女儿如花似玉,等闲男儿可是多半就要来巴结我这家翁了。”
商成说道此处,又是喝了一口茶水,才接着说道:“后来知道他要去腾龙会,如能成功,自此进入混元宗,那就是一步登天,这天底下想要把女儿嫁给他的怕不是成千上万,能从这里排到玄武城了。当时我并未想到他会出事,我只想一旦他成功进入混元宗,我的两个宝贝女儿可就再也配不上人家喽。”
“如今林生生死未卜,虽然尚有一丝微弱希望,但我也不知他究竟能否再次创造一个奇迹,在哪一天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只是我们曾深受其大恩,所以,不管他是否真的遇难,我们都不能有任何的异动。人都说商人重利轻信,如今,我们却是不能如此。”
“非常人行非常事,我虽非非常之人,今日却是要做那非常之事。”
“我的想法就是再等上几日,如果林生还是未能回返,灵曦和云曦就此束发,为林生守节。这样等上三年,如果林生一去不返,我们三年后的今日启程返回东疆,寻个无人相识的地方,平平安安的过完此生即可。如此可全林生助我之德。只是苦了两个女儿了。”
商成说完,定定的看着两个女儿,却不想“啪”的一声,扭头一看,原来是商夫人的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商夫人嘴张着,显然是被商成的话惊得目瞪口呆。
商夫人稍稍稳定了一下情绪,看着商成嚷道:“老爷,你这个想法是从何说起?这……这……不是把两个女儿推向火坑了吗?我的两个宝贝女儿难不成要一世孤苦?这……想法如何能成?试想林公子若在,我女儿为奴为婢,也就认了,如今人都不在了,却行此荒唐之举,绝不可行。”这话激愤而出,端的是斩钉截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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