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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段山路之上,自然的冰雪所带来的困扰只是问题之一,还有一个就是雪猿。这种野兽世代生长在这雪山绝壁,身长不过三尺,身上白毛厚如毛毡。眉毛长过臂膀,风吹拂处,露出微红的双眼,显得极是暴戾。这雪猿乃是族群动物,每十几个组成一团,身手敏捷之极,在这山崖间纵横来去,专门找这些来往的客商索取吃食,一旦未能令其满意,随手抓下的巨大冰凌就变成无比恐怖的杀人利器,呼啸而至。
好在商队早已准备好了“贿赂”之物,一路抛洒,这野兽倒也讲理,只要吃得高兴了,并不会去骚扰人群和马匹,每次吃饱之后带头的雪猿呼啸一声,整个队伍瞬间攀援而下,转眼就不见了踪迹。
郑昊眼见在如此艰难之地尚有如此奇物,心中自是啧啧赞叹。可见天地之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要是成为一个“适者”的话,这天下又哪里不能去得?
整个队伍中所有人都是谨慎至极,小心前行。就连牧野也是戒了几天的酒了,张开红肿的双眼盯着这湿滑的冰路,亦步亦趋的向前挪动,皱着眉头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商队通过笑面鬼门关的过程可谓极为痛苦,可就算是千防万防仍是折损了三名护卫,折损了十几车的货物。整整十天之后,才彻底通过了这个无比恐怖的地带。
刚刚通过这“笑面鬼门关”之时,看到前面平缓的山坡,商队众人都有大哭一场的冲动,有人便想要停下休息。但商老板却是深谙其中关窍,知道此刻是万不能就此放松的,所以要求大伙仍是人马不停,缓缓走出半日,方才让大家伙停下休息。这一休息就是睡得昏天黑地,足足一日一夜之后,众人才又是精神饱满,继续上路。
接下来的路途虽是也有险难之处,却都是距离极短,众人合力之下,都是轻松渡过,直到又是一个月后,才见到了山外,那无边广袤的原野。
一直在雪地里行走,众人的眼睛看到的都是单调的白色。直到这原野之处,看着这些在风中起伏的五颜六色的花儿,才觉得自己又活回来了,众人生命之中的原野,再次被这活泼泼的色彩填满。
中州大地更是辽阔,大大小小数十个皇朝占据了整个中州大地。越是富饶的土地,越是容易有战争。在中州的皇朝之中,互相征伐,兵戈连天,却是少有安生的时候。
商队此刻抵达的第一个城市就是有容国的东雪城。有容地处中州边缘,物资是最为匮乏的小国之一,所以这等贫瘠之地,少有人关注,周边的风余国、池凉国都是相对积贫积弱之地,所以几国之间倒也都能相安无事,少有主动挑衅之人。民众过得虽是艰难,但没有战火蔓延,能够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却也算得上不幸之中的大幸了。所以,东雪城城卫见有商队远道而来。都是惊喜不已,商队进城么,既能照章收税,又能多些暗地里的油水,实在是多日难得一见的好差事,因为商队的数量实在是越来越少了。
进城只是忙乱了一阵,但总算顺利,在城中找了一家相对大点的客栈。众人可以美美的歇上两日。
这一路走来共花了三个多月,时间上倒是比预计的快了不少,郑昊倒也不忙着辞行,也就暂时和商队住在一起,歇息几日,待休整结束之后如果能够同路更好,也可以照应一下,毕竟在中州,据说是战乱频仍,所以,仅仅商队的两百多人如果遇到战乱,怕是根本就不够看。商成辛辛苦苦带来的货物可就打了水漂了。
郑昊一路也曾琢磨过商成和商进财将来的后路问题,觉得两人如果回到巨石城定会祸福难料。毕竟野狐抓走商进财,知道的人极多。野狐莫名其妙被灭,他手中又藏着那么多的军用物资,肯定和军中之人大有勾连,军中之人很容易知道是商家找人灭了野狐,又怎会不找商家算账呢?只是现在却不是说此事的时候,且先等分别之前再说就好了。
商成倒是进城第一晚上就匆匆而来,寒暄之后只问了郑昊一个问题:现在中州已到,后面要去哪里可有打算?郑昊也不隐瞒,直说自己要到混元城去。
商成听到之后,未置可否,又匆匆而去。看着他来去匆匆的样子,郑昊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但商家之人虽略有圆滑,却是可靠之人,倒也不用多虑。
从客栈伙计处问得,原来这混元城距此并不算遥远,向南而行,如果顺利,一个多月即可抵达。郑昊更是放下心来。见商成也不说开拔,只是在客栈安静等待,便也不多问,毕竟自己的时间还很富余。只是每日寻些中州的山域图册或者游记等来读,却也是开了不少眼界。就如此,已是二十日过去。
郑昊眼见商成一直不动,知道自己已是不能再等下去,就要准备在这几日内和商成辞行,独自上路。不对,跟在身边的这个牧野,却是一定要和郑昊一起去混元城看看。
郑昊直说此去无法照顾他太多,要他仔细想过,莫要草率。这牧野却是缠人,只说即便郑昊无法照顾,定也要和郑昊一起去看看,说什么恩公的行踪自己怎么能不知道等等没营养的话。眼见这个缠人的家伙非要跟着,郑昊倒也是无可无不可,就当一路上有了说话之人好了。这几日略略准备,就可以出发了。
就在这一日,郑昊正在客栈之内等候商成,准备说起自己要前去混元城之事,客栈之内忽然来了几辆车,车上没有任何标识,已经满是泥泞,可见是跋涉已久。可再看看车旁边的护卫,竟然都是熟识之人,原来竟是王宝山等数十个护卫刚刚赶至。当初郑昊见王宝山等人不见了踪影,就在想肯定是商成安排了其他的任务,原来是去接人,只是不知接的是些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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