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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的声响中,一蓬碎树叶冲天而起,而猎物也在转瞬间向地下陷下,一晃亮光光的刀光迎空而起,直直的拍在影豹的头上,一缕鲜血在噗噗的声音中迸射出来,影豹的身躯在前行中被强行扭结着坠下小坑,哀嚎两声,噌的从小坑中跳出,夹着尾巴飞快的逃走。
这时,从旁边树上跳下一个虬髯大汉,正是林德。
“下手还是留有余地,不可取。”林德摇着头说。
底下的人从预先设好的小坑中探出头来,整理掉身上的碎叶,笑着说:“义父,我觉得还是多见识更好吧。况且此行我们的猎物已经足够,就随它去吧”。嘻嘻笑着,阳光透过树叶照在脸上,光影斑驳中是一张清秀的脸,正是合生。
“你呀,心善。”林德说完之后还是不断地摇头,率先起身向前行去,而合生在后面拐拐的跟上。
这已是合生开始学武的半年后了。
这些时日合生可是吃了不少苦头,他对于招式的理解已经非比寻常,或者说在招式的连贯或者说招式的自由联结上都超过了师父林德,但是他的缺点是身法,无法正常顺畅的移动的缺点在此时显露无疑。在合生学习三个月后林德就发现了这一点,在与合生的交手中,如果不是合生身法较差,可能林德就已经落败。这让林德在大呼过瘾的同时双眼放光,知道自己可能是碰到宝了,试想武林中能够将一门武学掌握到圆满的地步,无不是需要至少十年的光阴,但合生在三个月的时间内就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实在是不可思议。林德也在心中暗暗猜测,合生的出身必是非凡,不知遭受何难致使其流落江湖。但这种见识以及智慧就少有人能及,所以,自己只有助他一臂之力,或许将来能够解开谜团,对合生也算是有一个完美的交代。只是合生目前遇到的两个问题:身法和力量需要有更大的提升,这也让林德足足苦思数个晚上。
对于身法方面的问题,最好的方法是扬己之长,御敌时如果敌人使动身法,不靠近合生,那合生就只剩下被动挨打的份,所以,在对敌时要制敌在先,出招的速度要更快,而且,左臂的力量要加强,林德在见到合生的招法后,决定每日练刀之时,在合生的手臂上悬挂二十公斤的重物,在制作合生所用的精钢刀时,在刀柄处做一细细的长链,对敌时长刀可以在瞬间弹出,伤敌于先。用精钢按照合生的身高,制作一个丫型的长杖,平时背在身后,一旦遇到群敌,则可以以长杖为轴,兼顾四方。
训练中的诸般苦处,在适应之后,也体会出快乐来。虽然不知林德如此训练所为何事(因为至今合生所见皆是平安景象),但深知自己一个外来之人,蜗居于此,孤陋寡闻,实在是不知外面世界的危险,所以,对练武以及学习是愈发认真,渐至入迷。
每日从绥德先生处回来后,都要读一些野史。从中所看到的江湖野史,都是江湖五大少年英才,四大美女等山野村夫所喜闻乐见的故事,混杂在各地游历中显得颇为奇特,看来这个世界的人们也颇为谙熟小人物的心里:这书中如果没有颜如玉,那大多数人是读不下去的。也会有一些奇闻,说某地出现巨龙乘风弄气;某地发现小舢板大小的巨蛤,一口长舌数百米长短,一口吞下数十人。但作者也自嘲所写皆为道听途说,各位看官自行取舍。只是所谓的修道求真之人却是没有丝毫涉及,这也让合生觉得甚是奇怪。
合生于凌风真人的记忆中,发现一点残碎记忆,可能是太过久远,所以初入修真的情况已不完整。只是记得凌风一入修真,第一件事就是斩断尘缘。
这些合生倒也能想明白,既然修真求道,则已非尘世众人,不可与尘世相扰,而且修真年驰岁耗,一场修行下来,不知几多年岁,俗世中能记挂的又有谁来?
只是合生明白而已,却是颇不以为然,自己学成了道法就会不要佳瑶了吗?那我还是不学修真好了!
合生悄悄问过林德:“义父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修行的人哪?”当时林德的目光很是有趣,看着合生说:“你想修道去?哈哈,想也别想,老实给我成家生子再说。哈哈。”
林德接着又说道:“如果你问的是求取文道巅峰或者武道之极的求道,那世上不是人人都在求道吗?如果是成仙成佛的求道,传说不少,究竟当不得真,因为没人亲眼所见。所以,传着传着也就自然的只能听听而已,眼前的糊口之事多数人都忙不完,又哪来的那份闲心呢?你说是也不是?”
合生也没想就从这里得到答案,因为凌风真人的元神活生生的被白色光门俘获,而他数百年的修真经历虽然现在没有获取太多,但这个世界上存在修真已是确凿无疑,只是没有想到在民间竟是所知甚少。看来,这是个有意思的问题。
两人行走的小路两边都是青翠的山竹,细小的竹叶在微风中哗哗清响,合生觉得这摇曳的身姿像是那个熟悉的影子。忽然,小路前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急速的呼吸,抬头一看,是一个在竭力奔袭的人,浑身是血,脚步已经踉踉跄跄,终于,在他们二人身前倒下了。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感觉到有些诧异。林德急忙赶上前去,一手扶住那个血人,可这个人明显已经到了极限,身体软软的垂了下去。
林德反身将这人背在肩上,对合生说:“我们赶快赶回去,他需要立刻救治。”
合生应声中,两个人迅速的回赶,在日落时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将这人脸上的血迹清洗干净,发现这是一个面目平平的男子,大概有三十多岁,身上的刀伤有数十处,好在都不是致命伤,敷上跌打损伤药散,这个人的呼吸也逐渐平顺起来。两人忙完这些,月已至中天。
走出屋外,林德招呼合生说:“此事有些古怪,此人明显不是本地人士,而且身体上刀伤众多,看他的行头打扮不是走货的商旅,那么江湖仇杀可能极大。”
合生刚刚开始看见的时候略有忙乱,此时心情也平复下来。问道:“义父,我们该怎么办?”
林德微微一叹:“虽然不愿卷入江湖纷争,但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等他醒过来,我们问清楚再做打算。”
这时,屋内那个人传来低低的呻吟声,林德二人急忙进屋,发现躺着的人此时慢慢睁开双眼,看着两人说:“是你们两位兄台救了我?”说着,忙着要爬起来,向两人鞠躬致谢,但身体实在无力,动弹不得。
林德赶紧说道:“不要动,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兄台这是招了山贼吗?”
那个人却说道:“敢问两位兄台大名?”
林德说道:“皆是山野之人:本人林德,这个是我义子合生。”
那个人说道:“谢谢林兄,谢谢合生小友。本人计冷,本是冰河城城主府的内务总管。”
林德忙抱拳道:“原来是计兄,不知因何事落到如此境地?”
计冷双目茫然,意境萧条,摆摆手道:“本是救命大恩不该隐瞒,只是事关重大,为两位计,当是不知为好,所以请恕小弟无礼了”。然后计冷努力的抬动身体,伤口牵动之下满脸冷汗,却仍是不肯停止,说道:“我必须尽快离开此处,虽然我打退了追我的城主府卫士,但他们很快会循着血迹找到这里来,不能因为我连累你们。”说着,就要强行站起。
林德连忙用手搀扶住计冷,说道:“你此时身体情况是万万无法自己行动的,能不能在此处休息两日再做打算?”
计冷斩钉截铁:“不行,我已耽搁数个时辰,他们断断不会放弃追赶,这里实在是不安全,连累两位兄台可就万死莫赎了。”
林德看他坚决,就转身对着合生说道:“孩子你快准备些腊肉干粮,带在身上,我们现在出发向森林方向过去,就在每次义父打猎时晚上歇息的小树屋中躲上些时日,那里没什么人走,比较安全,待得计兄伤好些了再做打算。”
两个人不再耽搁,迅速收拾妥当后,由林德背上计冷,趁着迷蒙的月光,向森林中奔去。
习武之人的耐力非比寻常,林德背上一个人走起来也是迅疾无比,合生用那根铁柱当做拐杖,每次都是把自己的身体荡起来,速度丝毫不落后于林德。计冷也是十分硬气,在颠簸中竟也是一声不吭,咬牙忍耐。
奔行两个时辰以后,三人来到了一个山谷中的树林中,林德在其中轻巧的绕了几个弯,来到一个小树屋前。树屋就是用枯木搭建起来的,距地面有两米左右,避免休息时有野兽直接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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