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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旧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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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德看着合生,说:“有什么不行?虽然现在暂时无法双手握刀,也只是威力稍小而已,但身有武力却是必须的。男儿志在四方,如果将来行走在外,手无缚鸡之力又怎么成?那有点什么事岂不是任人宰割?你且不要小瞧了这砍柴刀法,当年为父在冰河城中的青龙帮是正式弟子,得传此术,原本也不叫砍柴刀法,原本叫霹雳刀法”。

    林德看着远空,神色幽暗。合生看着林德,也不做声。一会,林德回过神来,看着合生轻轻说道:“你不想问问义父为何流落在此吗?”

    合生轻轻说道:“我想义父是坦坦荡荡的大丈夫,虽然流落于此,也定当有不得以的因由,孩儿没有想过其他。”

    林德的眼中更见赞许。看着合生道:“在义父跟前,不用如此谨慎。”

    “义父就是一个粗人,当年父母早亡,只留自己在冰河城中晃荡。后被青龙帮引入帮中,青龙帮虽是小江湖门派,却并不欺压良善。帮主赵文龙很讲义气。帮中如我一样的孤儿很多,他都能够不分来历,一碗水端平,帮中以武馆及行镖为生。虽有走镖的行当,但多为近处,从不远离城池太远。所以一直也是风平浪静。并没有恶事发生,直到义父到帮中第十五年时,那时义父已将近三十,忽然有一天,帮主召集了为父等十名弟子,每人手中是一个半尺见方的黑色包裹,包裹上有火漆印记,要我们分别送到玄武、玄平、玄胜等大城的威武镖局,并且言明包裹中物品各不相同,不能同时送到一个威武镖局的分号。而为父所去之地玄胜城路途最为遥远。相隔七、八座大城。我马不停蹄赶到玄胜城,却发现威武镖局竟然在两个月前一夜之间消失得无踪无影。我在客栈等了七天,也没有得到威武镖局的任何音讯,我决定返回。日夜兼程赶回冰河古城,已是四个月后了。当我赶回青龙帮时,却发现驻地已悬红挂绿,变成了一个烟花勾栏之地,大门上清清楚楚写着:簪花缘。

    “我当时心里老大的纳闷,如此一家帮会几百口子人,怎么会悄无声息没了踪迹?从玄胜城回来这一路我就心中纳闷,义父虽是粗人,可也看出来这里头是老大的不对劲。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第一就是此次走镖就是十分蹊跷,即便是暗镖也没有一个人上路的道理;其次就是帮主当日行为颇为怪异;而抵达玄胜城后威武镖局竟然消失了,这可是奇怪的很:想来委托行镖的主顾不可能找一个不存在的所在走镖。那就只能是说明,威武镖局是在这不长的时间内消失的。一路想到这些所以我也没有惊动任何人,回到冰河城后就在旁边不远处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每日悄悄在左近街头闲逛,在街角茶楼酒馆听闲客们胡吹瞎侃。终于有一日听到一点消息,说的是在一个多月前,青龙帮中内讧,帮众互相厮杀,最后同归于尽。门前面的流血都成了小河。这些都是城主府后来传出来的,因为讲论之人也只是知道当晚有厮杀声,很快青龙帮驻地即被被城卫军包围。却也是没有什么声音传出。后来只见城卫军用犛牛拉出的大车上苫盖着黑布,看着是死人尸身,从车架缝隙处向下流血。很是运出去几十车。听说好像整个青龙帮死绝了,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又过了两天,城主府颁布严令,再在城内互相寻仇殴斗,一经发现即打入死牢。而这个院落在封锁了七天以后,被簪花缘以低价买走。大批人手修饰后即开门纳客。这时也是开业二十余日罢了。”

    “接连几日,从市井听到的说法都差不多,偶尔有说话夸大之人,说见当时院落内火光冲天,厮杀声、求救声不绝于耳。但周遭无人应和,显见并不确实。能够让这么多人短短时间内死绝,定不是自己人相互厮杀如此简单。但城主府已经定下结论,青龙帮中又没有人从中逃出,所以其他人对此说法或有疑问,但事情与己无关,躲得远远得才是正理。所以,虽然仅仅是一个多月,人们的谈兴已淡,说的逐渐少了”

    “我心中惊疑,如此好几百口人说没就没了,而且好像全然没有征兆。起码我离开时没有。那么,起因应该就是这几个月间。而且从我到玄武城没有找到威武镖局开始,到青龙帮被灭满门,应该是一棵藤上顺下来的,而且,这些时日据我偷偷观瞧,簪花缘却是门丁不旺,偶有卖唱的门前露一下脸,也都是面容僵硬,没有丝毫的勾人模样,一个个跟刚丢了金子似得,生人勿近,这可不是勾栏勾当的人的正常品相,那么她们不计此宅刚刚死那么多人的晦气,如此急切搬进去,定是有所图谋。要从此宅院中寻找到什么东西。”

    “连续几日,没有任何以前的青龙帮众出现,簪花缘的人众依然是行色匆匆,但是众人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我觉得再在这里等下去不是办法,如果被人寻到头上,却是什么也说不清楚。便在当日将将夜幕时出城而去”。

    “后来义父就定居在这里,每日靠打猎为生,用猎物换些盐巴蔬菜,倒也能自给自足。到第三年的时候到城里一探,却发现原来那个院落已彻底衰败,房间坍塌,大门倾倒,已无人影踪,也不知道簪花缘的那帮人找到想要的东西没有,青龙帮的人也再不得见。在此以后,我再也没去过冰河城”。

    林德喝了口水,对着合生说:“青龙帮的事已过去十几年,当时都无法知道整件事的根脚,现在更是没法可想了,所以,我也认了。只有当年的镖局的包裹还在我手呢”。说完,站起身来,招呼着合生跟着,向草屋后面走去。

    在茅屋后面有几棵茶树,低矮的像是灌木丛。林德就用手中的大刀,在一颗茶树后面开始挖掘,一直挖的有一米深时,坑底显现出一个小黑色的布包,已是残损不堪。林德一手提起,抖掉上面的泥土,从里面取出一个精美的木匣。盒子上面也有火漆印记。林德对合生说:“这个就是当年的物件,具体是什么我始终不知,因为想着回来交给赵帮主,说明白虽然到了玄胜城但并没有找到威武镖局的事,但谁知却是这等结果。所以,此物暂时由你保管就好,如果将来得见青龙帮的人,我们再将东西还回去。”

    合生连忙双手接过,对林德说:“义父,此物在您手多年,虽不知此物件到底是何物,但想来也不会简单,说不得会与当年青龙帮灭门之事有所瓜葛。如此,这个物件还是不应擅动,还是放在您的手中更为妥当。”

    林德摆了摆手,说:“你不用顾虑太多,义父也觉得希望不大,毕竟当年青龙帮的事情,可能再也没有生还且知道此物的人,但凡事努力,尽人事,万一有人活下来我们就把物件还给人家,也算不负所托。碰不到就碰不到吧,放在你手里最好,因为我怕我把这物件给忘了。那将来岂不可惜?另外,合生不会觉得义父懦弱怕死吧?”

    合生将木匣收在胸前,对林德说:“孩儿曾听说过这大丈夫做事既要勇往直前,更要审时度势,明知不可为却强出头实在是不可取。义父您此行已是足够忠厚仁义,实是孩儿心中大大的英雄。既然义父您如此说,那此物我就先保管着。将来如有机会,咱爷俩碰到正主,将此物物归原主。也是一件快事。

    林德哈哈大笑:“此话真是动听,惭愧惭愧。除此,再也没有什么挂心的事情了。今后即可全力教我儿刀法,岂不快哉。”

    林德继续说道:“武学之道,浩如烟海。义父只是有这么点粗浅功夫,既可强身健体,护卫自身;学得更加深入,也可保家卫国,纵横疆场,建功立业。学到精深处,当可延年益寿。只是过程绝非想象般容易,须当吃得苦,受得累,日日勤学苦练,才可能有所成就,我儿可能承受吗”?说完,两眼瞪得像剥了壳的蛋,定定的盯着合生看。

    合生看着林德。双手一揖:“义父请放宽心,这些时日以来孩儿能够死里逃生,实在是再世为人,心中知晓这已是上天偏爱,所以苦、累对孩儿来讲实在是不值一提。义父请放心。除非是孩儿悟性不足,否则定不敢负义父的期待”。

    林德大喜,手舞足蹈。对合生说:“那义父可就放心了,从明天起,白日你随为父学武,晚上到绥德先生那里学些文字。可不要像义父了,大老粗一个。你到厨下取两块狍子肉来,我们到绥德先生家去。”

    合生连忙取了两大块狍子肉,每块都有十余斤,都是林德的猎物。用油纸包了,跟在林德身后,一拐一拐的向先生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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