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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眼大汉看到柳峰突然捂起肚子,表情痛苦不堪,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转念一想:此人刀法凌厉无比,自己和他大战一百余回合未能取胜,此刻正是好机会!
想罢,独眼大汉跳起翻身,欲待使出一记“蹦山裂地”结束柳峰性命。
柳峰肚子痛得大汉淋漓,眼前发黑,哪里能挡得住这一斧,心中暗叫:我命休矣!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夺魄伴随着巨大风声斩到离柳峰天灵盖数寸之遥时,夺魄被一块小石头“哐当”的一声弹飞了出去。
独眼大汉只觉得虎口剧痛,夺魄飞到数丈之外。
柳峰双眼紧闭,脑袋一片空白,以为自己此刻已被一劈为二,听到响声,摸了摸自己的头,还在,才缓缓睁开眼,仔细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人?”独眼大汉惊叫道。他心下十分紧张,以一块小石头能将斧势化解,显然此人武功深不可测。
这时,只听到牢房中有一个隔间响起了一个声音:“趁人之危,使不得使不得。”
柳峰和独眼大汉齐齐往声音的来源看去。
只见声音是从牢房中间的隔间发出的,隔间里光线昏暗,看不清是谁在里面,但声音苍老,显然是一个老者。
“多谢相救。”柳峰拱手道。
对长者一向很有礼貌。
“疯魔刀法的传人,你过来一下。”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独眼大汉愕然不已,全身冷汗直流;他常年在此看守武神山囚房,九十个隔间里住着四十多个囚犯,他们都是武神山收到委托要除掉的人,这些人中不乏武功十分高强之人,关在牢房中,择日问斩。他清楚地知道,这个隔间关押着的是日月岛岛主,江湖人称“星辰长者”的苍天茫。
“你、你要做什么?不要命了?”独眼大汉厉声厉声道。
那苍天茫“呵呵”一笑,缓缓道:“老夫自从被独孤客擒上山来之后,早已没有命,何来的‘要命’之说。”
“你等着,我现在去禀报庄主,将你们两个通通处死。”
独眼大汉说罢便转身要走。
“休想!”
随即,一块石头以迅捷无伦的速度直击独眼大汉的百会穴,由于速度实在过快,独眼大汉躲闪不急,应声倒地,晕了过去。
方位之准,速度之快,令柳峰暗叹不已。
“愣在那里做什么,这里的牢房每隔两个时辰换班一次,现在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我们要抓紧时间。”苍天茫再次叫道。
“可是,抓紧时间做什么?”柳峰很好奇,但他的肚子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痛了。
“我叫你过来你就给我过来。”
柳峰一头雾水,但苍天茫似乎有什么事找自己,当下挪步缓缓往关押苍天茫的隔间走去。
“老人家,何事?”
柳峰站在铁栅栏前,他在昏暗的灯光中,隐约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坐在墙壁角落里,衣衫褴褛,手脚上戴着铁镣。
这时,苍天茫站了起来,只见他身躯异常高大,足足高出柳峰一个头。他走到铁栅栏边,坐了下来。柳峰这才看清他的样貌,苍天茫的长满皱纹的苍老脸庞上,居然挂着一双只有眼白,而没有眼仁的双眼,是个瞎子!
“没想到公孙广这个疯子居然会将自己的刀法传授与人,我虽瞎了,但耳朵灵敏着,疯魔刀法的声音我一辈子也不会忘掉。”
“晚辈不知什么疯魔刀法,这刀法是我小时候跟一位长辈学的,最近常听人提起疯魔刀法,我除了知道有些时候刀法威力强大之外,不知道此刀法还有什么奇特之处?”
柳峰觉得苍天茫也许了解刀法的奥秘,便借机问苍天茫。
“以怒气带动刀势,当年公孙广一家三十余口尽皆被仇人杀害,悲愤之中,他不吃不喝,在一座破庙之中悟出此刀法,但是他疯了,他心中的愤怒与仇恨太深,见人就杀,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朝廷派出八个高手前来捉拿他,自那晚一战之后,公孙广不见了踪影,湖畔边只留着七具尸体,唯独一个叫‘风九娘’的女子尸体没有找着,有人说风九娘被公孙广掳走了,也有人说风九娘杀了公孙广后,不想再回到朝内,从此隐姓埋名过上平凡生活。”
“我记忆中头儿身边没有女伴,他一直是一个人。”
“算了,不说这些了,这一说又说了大半天,”苍天茫突然严厉起来,道:“我要将我八十余年的心血传授于你。”
“什么心血?”
“小子,你虽有刀法,但身子骨弱着呢,你学了我‘星辰气诀’的各种法门之后,百病不侵、活血化毒、武功精进了不说,内力比你现在要增大数十倍,数百倍,纵然不发怒,有此神功加持下,疯魔刀法的刀势也无人能挡。”
苍天茫的声音中透露着得意,他表情虽无过多变化,柳峰还是能感觉出他心中很开心。
“老人家,你为什么要将你数十年的心血传授给我。”
“我被独孤客抓来后,已经走不脱了,我看着关在牢笼里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相继被杀死,很快便到我了,我心下只剩下一个愿望,那便是不能让自己苦苦钻研八十余载的神功后继无人,武神山牢房从来没有外人来过,我绝对不甘心教给武神山的走狗,所幸,上天没有让我绝望,它派你来到了这里,我的神功终于有人继承了。”
“你八十年的心血,我怎么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学会呢?”
“你不用立刻就领悟,你只需谨记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秘诀就好。”
柳峰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急忙道:“其实我这次偷偷爬上山来是有一件要紧事,恐怕不能再做逗留,不然待会我就走不脱了。”
“什么要紧事?”
“我为了找一把剑,一把夜间会发出黄色光芒的剑,你见过吗?”
柳峰的心里很希望苍天茫能够知道知道这把剑的信息。
“我知道那把剑在什么地方。”苍天茫道,“那是一把诅咒之剑。”
“诅咒?”
“小子,你在这里讲了半天废话,剩下的时间更少了,你把我的口诀背下,我便将剑的藏身处告诉你。”苍天茫的语速加快了很多,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柳峰心想也只能如此了,知道了剑的位置再见机行事。便道:“好。”
柳峰坐在地上,隔着铁栅栏,苍天茫将星辰气诀的口诀一字一句的教给柳峰。
其中大多数语句都很深奥,柳峰也懒得去理解什么意思,就靠着死记硬背,背了三四遍,才总算一字不漏的记下来了。
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后。
“小子,你将此神功口诀好好练习,不出十年,你便在江湖中罕逢敌手了。”
苍天茫似乎很满意。
“谢过老先生,既然晚辈已背熟口诀,那便请老先生告诉晚辈剑在什么地方。”柳峰拱手谢道。
“在山中的屠龙洞。”
“那晚辈先行一步了,老先生保重。”
柳峰拱手拜别,作势要走。
“慢着!”苍天茫叫道,“你是我这套神功的唯一继承人,你这才刚学会就要去送死?”
“那依老先生的意思?”
确实,牢房的换班时间差不多要到了,他如果再在这逗留下去,只怕凶多吉少。
“你且下山去修炼一下我刚教你的东西,待明晚再上得山来,此处只有一人看守,你偷偷绕到树林,从树林中绕到山洞,山洞也有人看守,但具体多少人我不知道,不过总比你暴露了行踪之后面对武神山庄一群人要好得多。”
柳峰叹了一口气,道:“我的行踪已暴露,明晚再过来,只怕这里会加强戒备。”
“所以我才要你用短短的时间修炼其中的潜行诀和掷器诀,潜行诀练成之后,身轻如燕,飞檐走壁,踏雪无痕,行动之中不会暴露一点声响,根本没人能发现得了你,到得山洞之后,如若不能潜入,便施放暗器打中看守之人的睡穴,你学了掷器诀之后,耳聪目明,投掷暗器的准度将大大提高;学得这两章,来无影去无踪,拿走剑之后,只怕独孤客还在睡梦中。”
“这么短时间怎么能学这么多?”
柳峰其实压根就不清楚星辰气诀中有何种技艺,甚至连其中的一个词语他都不明白,刚刚只是死记硬背下来,而且他也不觉得短短一天能学这么多东西。
“那就要看你的悟性了,若上天派了你这个傻子给我,那我也没办法,独眼小儿快醒了,你快下山去罢。”
“那晚辈先告辞了。”
柳峰拱手拜别了苍天茫。
柳峰头也不回,提气纵身一跳,跳过了平房屋顶,匆匆忙忙照着原路下山去了。
武神山脚下。
这时候,柳峰正靠在一块大石边打坐。
他的双目紧闭,脑海中仔细回想星辰气诀的口诀,他努力地找寻其中关于潜行诀和掷器诀的章节。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他睁开了双眼。他的表情显然很失望,因为他无法集中起精神,他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全是沈莜莜。几经尝试,依旧没办法集中精神,无奈之下,只好先睁开眼睛。
“莜妹”柳峰轻轻叹了一声。
此刻,他觉得自己很没用,打也打不过武神山的人,救又不懂解沈莜莜身上的奇毒,如今要在短短一天之内学会这么复杂的法门,自己的精神又无法集中;他过去一直是个颇有自信的人,但是现在,他的所有自信已经被击溃,他甚至想过另找他法,说不定跪下来求上官千月,上官千月怜悯之下会放沈莜莜一马。
“不,上官千月绝对不会怜悯自己,更不会怜悯莜妹。”柳峰猛然醒悟过来。
柳峰想起了可怕的“快女得春蛊”,想到了上官千月对此毒的描述,他越想越怕,脑袋几乎爆开。
“假如我没能救得了莜妹,那我就一剑刺死莜妹,然后我也跟在莜妹后头拔刀自尽。”柳峰自言自语着。
他豁出去了,他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后,反而平静了很多,他定了定神,闭起了双眼,又开始寻找起口诀里的奥秘。
就这样,柳峰盘坐了大概两个时辰。
此时,太阳已经高高挂在柳峰的头顶,春季的太阳很暖,阳光下,只见柳峰脸上大汗淋漓,他神情严肃,眉头紧皱,显是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气入京门,融入五定”柳峰口中不断地念着口诀。
此刻他已知晓了何处是潜行诀的口诀,何处是掷器诀的口诀,他还理解了其他的一些章节,他心中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兴奋感,因为在口诀中,还有很多其他技艺的修炼法门。
他开始照着口诀运气,他对每一字每一句的含义理解得也越来越清晰。
到了夜里子时,天上一轮明月高高挂起,晚风习习,卷起阵阵沙土。此时已经距离柳峰告别沈莜莜两天了,到得明天晚上正好是三天,仅仅剩下一天的时间。
这时,柳峰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在黑夜中,他觉得眼前一片明亮,仿佛世间万物都在他的眼里。
他缓缓站了起来,他感觉到身体轻盈无比,仿佛一跳就能跳到天上去,他面露微笑,他成功了。
“这套功法果然厉害!”
柳峰看着自己的手掌,表情十分兴奋。
他迈开步子缓缓向前走了几步,又惊又喜,心中涌出一股十分熟悉的兴奋感,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在替林遥报仇,使用疯魔刀法打倒王三一伙人的时候。
柳峰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在手上掂了掂,轻轻一抛,数十丈远的一棵树上掉下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原来是只猫头鹰。
虽是夜晚,但柳峰练了星辰气诀后,感觉耳聪目明,百丈之内的一切事物尽收眼底。他手上穴位真气涌动,与意识融为一体,只要他想,手中发出的任何暗器都能在最大的距离准确无误地击中目标。
柳峰看着远处,夜凉如水,广阔的平原苍苍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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