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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无巧不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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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乐看了看那个半大孩子,又瞧了瞧阿文提着的猴子,一人一猴就像一对难兄难弟,虽然语言不通,但心意相连,一个哇哇直喊,一个叽叽乱叫,眼中都急切的望着对方,心中不忍,便指令阿文放了那猴子。

    猴子仆一落地,便立刻窜入那孩子怀中,叽叽呜呜的伸爪抚摸,倒像是在安慰那孩子一般,再看那孩子,也是疼爱的哄着小猴儿,不停的轻声说着“果果乖,果果别怕……”

    “咳……”阿乐见此情景,心中有感,但又不能就这么一直瞧着真人版的小金刚故事继续演下去,故意咳嗽一声,“你和你的这个兄……朋友,是不是饿了?”

    那孩子正在哄着猴子,听阿乐这么一说,刚想点头却又忍住,只是抱着猴子抚摸着它的后背。忽然从身体里发出一阵悠长的咕咕声,顿时大窘低头不语。

    “让厨师弄点吃的过来,我也饿了……”阿乐笑了,吩咐下去。见那猴子趴在孩子怀里,露个脑袋四处乱瞅,便想逗弄一下,身上一阵乱翻,没找到什么能吃的东西,见桌上还有小半袋没吃完的花生巧克力豆,拿起来倒出几颗,故意装作非常美味的样子放入口中咀嚼,然后把袋子放在桌上离自己较远的一侧,扭脸一旁,用余光盯着那猴子的举动。

    果不其然,那猴子被阿乐的动作吸引了目光,叽叽的叫了几声,便想从孩子的怀里挣脱出来,可那孩子不明所以,以为它又受到了什么惊吓,只是抱得更紧。猴子苦于口不能言,左右乱扭,猛地一挣居然跳到地上,两下蹿到桌旁,伸爪便抓住糖果袋子,立刻又逃回到孩子的怀里。

    这时那孩子才发现猴子抓着的东西,拿过来一看,知道是能吃的东西,刚想扔掉,却被猴子看出他的意思,一把抢了回去,只得作罢。猴子拿着袋子不知如何取食,又闻得袋中香甜,急得又扯又咬,孩子见此,只好再次拿回倒出几颗,猴子赶紧抓起塞入嘴中,咯咯吱吱的吞咽下去,神情顿显愉悦,兴奋的啾啾叫个不停。

    那孩子也闻到了香味,脸上一红,便拿了几颗放入嘴中,细细品味,谁知忽然低声哭了起来,把阿乐和高旭弄得有些莫名其妙。阿乐心想这孩子的演技也太好了,居然能说哭就哭,许是饿得久了,吃到甜食激动所致。

    但高旭不这么认为,他看出这孩子的情绪有些反常。没吃巧克力豆之前,只是敌对戒备,并无其他异常,但在吃了几颗之后,停顿了几秒,初以为是在回味,可袋中还有不少,应该不是在感受滋味,而是被这种味道勾起了什么回忆,触景生情,才如此悲怮。

    “小兄弟……你先别哭,来,有话慢慢说,先坐下……”高旭走过去轻轻地拍拍那孩子的后背,引着他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又倒了杯水给他,顺手拉过一张椅子也坐在旁边。

    那孩子虽然不再哭泣,却仍在落泪,猴子也不停的用爪子抹着他脸上的泪水,急得呜呜直叫。阿乐也明白了过来,忙叫手下去把凌芸芸和关雅丽喊来,毕竟,女人在这方面比男人有亲和力,或许能了解一些这孩子的情况。

    凌芸芸和关雅丽匆匆赶来,两人神色各异,凌芸芸以为阿乐有什么急事要和自己商量,脸上尽是关心,关雅丽却心烦意燥,估计是被半夜叫起有些不爽,一脸的别扭。

    进得帐篷,见阿乐和高旭两人坐着,情绪低落,两人中间还坐着一个人,似在哭泣,门口还守着两名队员,这阵势把凌芸芸二人看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情况。

    阿乐见凌芸芸来了,忙起身让座,又拿来几把椅子,就让门口的两个队员撤了,然后就把昨天到现在所发生之事详细地说给两人听。听罢阿乐的讲述,凌芸芸已经大体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便柔声问那孩子,“小朋友,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情?”

    那孩子见两位美女都很关心地看着他,眼圈一红,低头又要落泪,关雅丽忙拿出手帕,想要递给他。那孩子抬眼看了看关雅丽和她手中的手帕,反倒忍住了悲伤,低声说了句“谢谢”。

    高旭一看这孩子的情绪趋于稳定,就开口说道,“小兄弟,你别难过,有什么我们能帮你的,尽管说……”关雅丽也在一旁连声说是啊是啊。

    可那孩子只是摇头,神情仍是悲切,凌芸芸见此,心中明白了几分,“小朋友,你看不如这样,我说说我猜到的,猜得对呢,你就点头,猜得不对,你就摇头,好不好?”

    到底是孩子心性,虽有不信,却点头同意。

    “你遇到了坏人……哦,我不是说我们,是说你以前遇到过坏人……”凌芸芸纠正了一下说法。

    点头。

    “你和你的爸爸妈妈被坏人抓走了……”点头。

    “坏人要把你卖掉……”点头。

    “但你逃了出来……”点头。

    “躲到了这山里……”点头。

    “遇到了这只小猴子……”点头。

    “小猴子给你找吃的,你也帮助它,你们就成了朋友……”点头。

    “你被坏人抓到的时候应该正吃着巧克力……”点头,眼睛睁大。

    “你再也没见过你的爸爸妈妈……”连续点头,眼圈又红。

    “小朋友,你还记得你被坏人抓住的时候是几岁吗?”关雅丽插话问道。

    “十岁。”

    “那你今年几岁了?”关雅丽又问。

    “十四。”

    大伙儿都不吭声了。十四岁,也就是说这孩子已经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生活了四年,在这人迹罕至的山区,大人都还难说能不能熬过去呢,更何况这还只是一个才十岁的孩子。

    “小兄弟,你还记得那个坏人的样子吗?”说实话高旭有些不忍心问这个问题,但他又想为这个孩子做些什么,如果能知道那个坏人长什么样,就向老大请几天假,去把那个坏蛋抓到这里来,最主要是想问问那孩子的父母现在在哪里。

    “记得……他脸上有撮黑毛……”那孩子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可见他对这个坏蛋恨得有多么的刻骨铭心。

    几个人闻听此言大吃一惊,面面相觑默不作声,难道这孩子说的是霍老大吗?

    那孩子见这几人神情有变,以为他们也对自己所说的这个坏人有所忌惮,满腔希望顿时化作愤怒和悲伤,一下站起身来,抱着怀中的猴子,对阿乐他们说道,“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报,不用你们管,你们能放我走吗?”

    大伙儿被这孩子突然的举动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还好凌芸芸反应快,也急忙站起,拉着这孩子的手说,“小朋友,你别着急,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你先坐下,让我们把话说完好吗?”

    那孩子堵着气重新坐下,扭头不看众人。

    “小兄弟,我问你,那个人除了脸上有撮黑毛之外,还有什么特征吗?”这回轮到阿乐发问了。

    那孩子想了想,才说:“个子没我爸爸高,比这位姐姐还低……”说着指了指关雅丽。

    “还有呢?”阿乐继续问,希望是另有其人。

    “对了,他是个老头……跟我同学的爷爷年龄差不多……”那孩子又补充道。

    “你还记得你们是在什么地方被那个坏人抓住的吗?”阿乐真心希望不是霍老大,所以想做最后一个确认。

    “不记得了,我只知道那地方离这里很远,听当时被抓的其他人说那个地方叫汉西……”那孩子经过努力回忆后说出了阿乐最不想听到的地名。

    这下大伙儿彻底无语了,天底下居然就有这么凑巧的事情,这个小捣乱分子居然是霍老大以前的受害者,而他们无意中又替这孩子报了仇,真是世事无常啊。

    “小兄弟,我如果告诉你那个坏蛋再也害不了人了,你会相信吗?”阿乐认真的看着那孩子说道。

    “你说什么?他为什么害不了人了?难道他死了吗?你快告诉我,他是不是死了?那我的爸爸妈妈呢?”那孩子瞪大了眼睛,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没错,小朋友,我们就是从汉西来的,路上这个坏蛋要抓我们,被这几位大哥哥给打跑了,还把你说的那个人,就是脸上有一撮黑毛的那个坏蛋抓住了,他想开枪,就被这个大哥哥给打死了……”关雅丽九分真一分假的一通解释,说得大伙儿直看她,她也不管,最后指着高旭说道。

    那孩子彻底呆住了,看着眼前这几个人,以为自己听错了,要不是怀里的猴子去抓巧克力豆,他真的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小朋友,你能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吗?”凌芸芸打破了沉默。

    “我叫周天……”那孩子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周天,你还记得你是哪里人吗?”凌芸芸想知道这孩子的家乡是哪里,如果是汉西,就让阿乐找毛勇帮忙打听一下,看看他家里还有什么亲戚能够收养他。

    “我家在燕南,是市里人,我还有一个姑姑,就是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找得到她……”小周天记忆力不错,自己的家庭情况都还记得。

    这下阿乐和凌芸芸更是吃惊的无以复加,没想到居然是同乡,这下阿乐高兴了,忙把通讯器掏了出来,凌芸芸见状,立刻制止,她知道阿乐要干什么,不过也要看看现在几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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