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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那么小声有什么用。”
说悄悄话的两人心神未定，同时深呼吸一口气，欧阳千落再次开口了，这次她很温柔：“非儿，过来帮我看看尸体。”
这种突然间的温柔让楚非非有些不知所措，似乎回到了她们相遇的那一天。可是对慕容逸君来说，欧阳千落的温柔总是值得怀疑，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楚非非还没来得及答话，欧阳千落眨巴眼睛语气平淡地向慕容逸君发问了：“慕容，你是认识死者还是也在查这个案子啊？”
慕容逸君微微一笑，叹息了一声，回答道：“我认识他。他是京城里的一个富商，因为似乎被搅入了某个地下赌场，我在查地下赌场的案件，所以派人调查他。没想到，这才没多久他就横尸陋巷了。”
欧阳千落想了想看是不是有什么联系，轻声道：“还是一起先来看看尸体吧。”
欧阳千落的态度一百度大转变，简直不要把慕容吓坏。
尸体被搬运到衙门里的停尸房，欧阳千落硬是把楚非非说成是她亲自带来的仵作，让她验尸。尸体赤果着上半身，左胸前明显有一个大窟窿，切口也不算整齐，甚至有些乱。楚非非不愧是专业人士，她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了小道具，拿出一块小白布正在收集什么东西。欧阳千落内心觉得就算不验尸也没什么的，反正也查不出什么东西。
大半天过去了，楚非非晃晃脑袋，再伸了一个大懒腰。
“有发现？”慕容逸君一直在旁边看着。
衙门里的停尸房原本也只是暂时停放尸体的，所以空间很小。这段时间里一共只有这三个活人，所以一直都安安静静的。慕容说的这一句话，把蜷缩在椅子上睡着了的欧阳千落吵醒了。她无力地睁开眼睛，挣扎几下，站起来了。
“你们过来。”楚非非招呼他们靠近。
小姑娘一本正经地把两人带到尸体前，指着那个血肉模糊的窟窿：“首先，你们看这里的皮肉稍微有些翘起来，这边有发黑的迹象，说明死者的心脏被挖出来的时候，人还是活的。这个凶手的力气非常大，或者内力极其深厚，有些肋骨完整地断开。在死者左胸前的这个窟窿里面，残留了不少肋骨的碎片。这种情况，作案现场应该先有喷射状的大量的血，之后再有大量的血流淌在地。但是当时在现场周围并没有一大片血迹，所以那条小巷可能是抛尸地点。”
欧阳千落虽然眼神迷离，可思维还是醒了的：“很难讲，也许凶手是个变态，或者是个哪里来的妖怪，他把血也给喝了呢？”
慕容点点头：“你猜得没错，白家也怀疑过，并且调查了一段时间，可是并没有查到什么可用的线索。但正如你所说，有一部分的死者确实有妖魔鬼怪的活动迹象，只是不知道是在人死后或者就是其致死因素。”
欧阳千落似乎很满意，她的双眼炯炯有神，拍着手掌兴奋道：“又是妖魔鬼怪吗？太好了！我要请求皇上把这活交给其他人办，就说，这妖魔鬼怪的事情嘛我又不懂，就不参与了哈哈哈哈……”
楚非非白了她一眼：“十三姐，我们在办正事呢，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欧阳千落不明白了，反驳道：“我哪里不正经了，我现在马上就要去禀告皇上！”
慕容逸君用他那极具温柔的嗓音劝解道：“千落姑娘，最近夜好像很忙没时间成日陪你玩，而你也可以用这案件趁机打发打发时间，这不一举两得吗？”
楚非非暗暗吐槽，这个皇嫂太不靠谱了，还好没跟她出去游山玩水，要不然都不知道哪里她就会把自己给卖了：“我的发现还没说完呢，你们闭嘴！”
欧阳千落撇撇嘴，耸耸肩，给他个眼神意示她继续说。
楚非非干咳两声，拿出一个小白布，白布里包裹了一些黏在布上的杂物：“死者的脸上沾了些金色的粉，嘴边还蹭了些红唇，我怀疑……”
“他可能刚从花街出来就被杀了。”慕容逸君抢先一步。
两个女人同时把目光投向他。
慕容逸君并没有多不好意思，接着解释：“这个人叫做程军，年龄不满四十，做的是皮草生意，从前不显眼，过着小富小贵的生活。大约在去年，他历经艰辛、长途跋涉到南楚廉价地购进了一批上好的皮草。回到京城后按照京中的价格卖出，于是赚了一大笔，从此他的生意更是顺利。于是他就从小富小贵变得财大气粗了。”
欧阳千落切一声：“不就是暴发户嘛，话说，只要是有钱人你都知道？”
楚非非赶紧解释道：“十三姐，这生意上的需要你不懂的！慕容一定有他做事的道理。”
“好的，不懂就不懂，你也不用解释。”欧阳千落耸耸肩，并没半点生气。
她也知道慕容家很有钱，但是她并不知道慕容家的财产占了整个京城的七成。而这七成还是根据剩下的来算的。也就是说，慕容家赚的钱，四成入国库，三成入夜宫，剩下三成自己留。而就是留下的这些钱，就已经霸占了那么庞大的位置。可想而知，就算京中所有的其他富商加在一起，也凑不到半个慕容。
慕容逸君感到不解的事情终于开口问了：“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千落叫你林娅非可以理解，可是非儿，你为什么叫她十三姐？”
楚非非正要开口解释，欧阳千落嘟嘟嘴不愉快地打断：“十三是我家的门牌号，一开始我就是随口说说的，她也叫习惯了。现在我们去哪儿？花街？花街吗？”
说到花街，欧阳千落的眼睛直直放光。
那眼神恨不得跟全世界说，她想去花街。
楚非非虽然在江湖上混了一段时间，也不是对那种场所有什么忌讳。只是，有时候不小心进了档次较低的店，就有可能会遇到当场xxoo被人围观的，她一个女孩子当然得害羞到不行，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们是女孩子家，去那种地方不太好吧？”
慕容逸君见楚非非有些忧虑，赶紧为她解围：“千落，这个程军还时常出入地下赌场，要不也往那里探查一下？”
“嗯！说的也是很有道理。”欧阳千落微微点点头，眉头微蹙，看着空气详细思考了一番：“这样吧，我对地下赌场也很感兴趣，而且现在天还亮着呢，不如花街等等晚上再去！就这么愉快地决定吧！”
出了衙门，欧阳千落提议先吃饱喝足再去干活，其他人不同意也必须同意。刚尸检结束的楚非非和刚睡醒的欧阳千落都胃口特好，吃得“稍微”狼吞虎咽了些。慕容看着挺不好意思的，但是也忍着，没让小二给他另外开一桌子。
“哪里来的小姑娘，怎么这吃相！”
“小小的身体，都吃到哪儿去了？”
“看她们的吃法真是令人倒胃口。”
……
对欧阳千落和楚非非来说，外人的言论全部无视，要不是今天实在是太饿了她们才不会那么狼狈呢。一行人吃饱了正要离开酒楼，刚走到门口便与要进门的人遇上了。酒楼的门虽大，可能因为客人多，桌椅都已经摆到门口了，所以只有椅子和椅子之间的缝隙能够通人。一个高大粗犷、满脸横肉的男人不屑般向欧阳千落使个眼色，意示她赶紧给他让路。男人足足比欧阳千落高出一个头。
欧阳千落眨巴眨巴眼睛，歪着脑袋疑惑道：“这位兄台，你的眼睛是不是生病了？”
“我是叫你让开路。”男人吼了一句。他的长相和表情都非常凶狠，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微眯，抖动两下自己的胸肌。
吃得饱饱的欧阳千落此时不免犯困，想都没想就反驳：“你也可以绕到另一边。”
她还有一步就可以跨出门槛了，怎么可能会给人让路，再加上对方是这种态度，她不生气就已经不错了。
“你说什么！”男人威胁性地把身子往前倾斜了一个角度，开始靠用自己庞大的身材去威迫。
欧阳千落无精打采地看了男人一眼，慢吞吞道：“这位兄台不仅眼睛不好，就连耳朵也不好使了吧？”
男人已经被激怒了，目呲欲裂，正要用手去扭住这个嚣张的女人的脸，好让她看看这个蠢女人到底是惹了谁！可是那只手刚动，突然间自己的裤裆内一阵阵痛！撕心裂肺的痛！男人忍不住去捂着自己的裤裆，全身无力、中心不稳，正往下坠。双膝铿一声跪在了门槛上。
体积那么大的一个男人突然间跪在门槛上，门槛是有不少高度的，男人没跪稳，又重，于是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倒了，用脸砸地。欧阳千落轻松一跃，身姿极其轻盈，在他人眼中有一种错觉：她在空中停顿了一会儿。
她踏着男人的背就往外走了。
后面两个人也一言不发地跟上。
那个男人带着的小弟并不知道他们家老大怎么就脸着地了，还被人这样欺负都不反抗，估计是不好惹的主，于是也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三个人离开了。
酒楼伸出有两个男人的余光从来没离开过欧阳千落。
甲向乙问道：“就是她？”
乙回答：“没错，只不过看不出什么。”
甲：“我们动手前还是小心为上。”
乙：“好，再观察两天吧，想办法找个机会逼她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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