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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初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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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小姐,你醒啦!”

    一个年纪看起来比较大的丫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趴在十三床边,双眼死死地看着十三不肯挪一点,生怕少看一眼就会有什么闪失似的。

    十三睁着眼,看到那一张脸自然清醒了许多。迅速在脑海里搜索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

    “青莲,你的鼻涕好脏。”

    青莲先是一怔,马上转过头用手帕子拼命擦。“对不起三小姐,奴婢侮辱了您的眼。”

    青莲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的亲娘给她留下的丫鬟,死心眼得狠。这些年来原主人不管受到什么侮辱、打骂和折磨,这丫头都会挡在前面替她承受大部分的伤痛。

    那么多年下来,三小姐拥有的所有东西,也就剩下青莲这个丫鬟了。

    十三自己坐起来,靠在榻上。弱小的身体让她很不习惯,上辈子虽然没有虎背熊腰,可身上依然全是结实肌肉呢。

    “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能不能先别哭了。”

    “是、是!一切听从三小姐的。”青莲脸上没妆,但眼泪还是没抹干净,脸蛋花花的。

    看到青莲可怜兮兮的样子,十三有点不知所措,她的脑海里还在想着回响在山谷里的轰炸声。因为融合了身体原主人的记忆,她的记忆也变得很混乱,有些东西还给丢失了。

    “先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青莲就把乞巧节在欧阳家的盛宴里发生的事重述了一遍。

    就是那天,十三刚在山谷中化为灰烬,来到这个世上的第一天。

    十三难以抑制怒火,硬要把人扔下水弄死的那一天。

    “那个东西死了没?”十三冷冷地问了一句。

    青莲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平时傻气、软弱的三小姐怎么一上来就说那么狠的话?幸好青莲没有看到十三的眼神,否则怕是要吓晕了。

    “回、回三小姐,梅、梅兰?后来她被救上来了,到现在还在养病呢。”

    十三哼一声表示不屑,嘴角生出一抹邪魅的笑容,冷冽至极。

    趁青莲还没抬起头看到自己,十三恢复了平平静静的模样,声音轻得似乎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听得见:“还没死就算了。”心里也冷冷地想,反正那个人惹了我,迟早都得死。十三没说出来,怕自己的变化太突然,吓到青莲。

    “出去走走。”

    天气很好,风和日丽,微风拂面。天边阳微斜,欧阳府中的花仍在盛开,五颜六色。

    原来花朵真是这样美的,平时根本没有机会欣赏。不是杀人就是打仗。十三的心思又漂走了,想起她那些可怜的战友。

    不知是不是巧合,欧阳家的大小姐和六小姐同时从对面走过来。

    古时候小孩的存活率不高,欧阳家的女儿就这只剩下这三位千金。

    然而只有三小姐原是嫡出,从小就胆小懦弱。生母死后,二姨太继位,三小姐就显得更加一无是处。论文,琴棋书画一样都学不会;论武,无论怎么修炼都还是个废物。后来不知道是不是自暴自弃,变得痴痴呆呆的,人尽可欺。

    唔……现在的十三一见到她们就烦,只想赶紧掉头走人。并不是没有信心对付,就是想好好休息休息,别老操劳了自己。

    “千落妹妹,你身体无恙了吧?”欧阳千雪温柔甜腻的声音,明显是朝着十三来的。十三只觉得这种娇滴滴又做作的声音很反胃。

    突然间,十三脑袋里快速旋转,想起这具身体的主人的确是叫欧阳千落,是这么款款有情的名字。想来古代叫十三的女孩子几乎没有的吧?就算十三是个代号,她的真名叫夙夜,那也不是女孩子该有的名字呀!

    将来兵挡,水来土挡,只好见招拆招了。

    只是千落实在没有心情迎合,面无表情地回复她。

    “放心,还死不了。”

    “妹妹,你怎么这么说话呢?姐姐这是担心你。”

    说着,她携着六小姐已经走到了千落面前。

    “要是担心我,”千落唇角一勾,眼皮半垂,似乎在非常认真地赏着花。她没有看她们两个一眼,就像是不值得一看,抚摸着小花平淡地说,“就不要三番五次地想要拿我的命。管好你的丫鬟,否则来一个我杀一个。”

    这话说得过于平静,就像是在赞美花儿有多美一样,两姐妹一时没反应过来。

    “欧阳千落!你以为你是谁!你怎么这样跟姐姐说话!”欧阳千琪先是一段怒吼,便冲上来了对准了千落的手臂,想要一把掐过去。

    青莲正想挡在千落前面,被千落无意地一抬手,意示她不要动。千落敏捷地退后一步躲开了,然后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哈欠,再退一步。从外人眼里看起来,就像是她十分巧合地躲开了欧阳千琪。

    欧阳千琪直接扑到了花丛中。

    “啧啧,千琪妹妹,就算再怎么喜欢花朵也不应该这么糟蹋呀,你瞧,花儿都被你弄折了。”

    可是那些个小动作被尚武的欧阳千雪看在眼里,一清二楚。那个胆小怕事,懦弱无用又痴呆的废物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机敏样子?

    自从那天家里的宴会,她被人从楼梯上退下来之后,完全变了个人。那天所看到的凶狠凛冽的眼神,怎么可能出现在那个完全没用的废物身上?

    难道是摔下楼梯时,把她摔好了?不可能!一定是碰巧,或者在哪里学了什么应对的招数。那么多年来母亲给她喂的药,不会是白费的。

    欧阳千雪心里算计着,这个废物小贱人,永远都要被自己踩在脚下!她只配做饭后茶余的娱乐、心情不爽的发泄处!没弄死她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欧阳千落!”欧阳千琪彻底被激怒了,被下人扶起来之后,甩开她们的手,又要向千落冲来,气势比第一次的要强很多。

    “千琪!不许胡闹!”欧阳千雪大声喝止她,欧阳千琪很听话,站在原地不动了。欧阳千雪笑着伸手想牵起千落的手。千落假装伸懒腰,举起双手,随意晃动一下。

    欧阳千雪也忍得住气,不做这些假动作了,轻声细语道:“千落妹妹,这几天不是快到了早就已经决定下来的百花宴了吗,在慕容家举办的,你还记得吗?姐姐这是担心你的身体不好,不适合出席那样的场合。既然看见你身体并无大碍,姐姐也就放心了。”

    “谢谢你的关心,那我就先回去继续养养伤,免得到时候给欧阳家出丑。”

    千落暗暗吐槽,我没死你都不会放心吧,要是我不出丑岂不是枉费你一番苦心?突然觉得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好可怜,是不是该为她争取点什么。

    本来想着,难得来到这个世界,就应该游山玩水,或者闯荡江湖之类的有趣的事情也行。要不然,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也是不错的选择,毕竟沉浸在战场上的时间太久了,不抱着武器都睡不着的程度,也曾想有一天能平静地睡个好觉。

    没想到居然是落在这么悲催的一个人身上,实在没有多少想要为她复仇的冲动。

    “姐姐~小琪被欺负了,姐姐难道就不管了吗?呜呜呜……”欧阳千琪嗲声嗲气地投入欧阳千雪的怀里,眼眶红红的闪着泪花,就差眨个眼睛,泪水就能如丝线一般落下。

    欧阳千琪不依不饶,因为年纪太小没有她亲姐稳重,不懂得忍让只为了完成更大的阴谋。

    “你们在花园里闹什么?”听这个声音,是这家的主人,欧阳肃。

    记得他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对这个没什么用的女儿从来没有过问。

    千落悠然转身,半垂着眸子看着花朵,对着这个没有做父亲资格的人平淡地说:“父亲,女儿还有伤病在身,现在要回去休息了,先走一步。”

    “好,那你就先回去吧。”

    从头到尾,千落都没有正眼地看过任何人。

    因为她很清楚自己对待讨厌的事物时,眼神有多锋利。

    她并不想过早地暴露自己,到目前为止,还要在这里混口饭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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