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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氏即便后来不得不嫁给牡丹王，也从未说过你的半点不好。她总说，你是世上最聪慧的女子，那么端庄温柔，那么和蔼可亲，那么高贵无暇，是您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了她帮助，给了她温暖……她那么喜欢你，那么敬佩着您……”
情绪上来了，莫语的话像是倒豆子一样，往外蹦着：“霓虹阁主弃你而喜欢凤氏，不过是他男人的自卑心作祟而已。您出自秦氏家族，有着高贵的血脉，从小受着最好的教育，在凤氏出现之前，是大陆最为貌美的女子，又那么的端庄贤惠……在世人的眼里，您是完美的化身。正是这样的人，男人很容易自卑，他们更愿意去喜欢那些无根无萍的弱女子。”
“凤氏恰巧是这样的女子而已。她不是本土人士，来自遥远的海外，虽然貌美，在神州大陆却无根无萍，即便有那么多的追随者愿意为她赴汤蹈火，终究没有任何的血脉相连，只会更加让人觉得她可怜。正因为如此，霓虹阁主才会选择去爱她，去宠她。不，或许一开始他根本并不爱她，只是想要寻找一位这样的女子来疼宠。所以，他身边才有了钱氏，有了凤氏。”
莫语逐步分析着，可以看到秦氏的疯狂有了些许裂缝。她深吸一口气，再接再厉：“钱氏要害你，也是因为你那么遥不可攀。她在你面前，不，在成为霓虹阁主的妾室之后，你仍然像是那天上的云朵，高而纯洁，她却如地底的泥埃，肮脏低贱。出于自身的卑贱心理，更出于无处不在的嫉妒心理，她才想着要害了你。”
“是这样吗？”那道无形的裂缝愈发大了，秦氏的眸中露出了狐疑，无意识地问着。
莫语点点头：“长老院也害你，也是因为你出身高贵，知识渊博，端庄贤惠，却不容易受他们控制。您是完美无瑕的，一切皆是那么美好，他们嫉妒，他们恐惧，才会去害你……”
“所以……”秦氏竟然忘记了手中的攻击，停下身子望着莫语问，“所以呢？”
所以呢？莫语愣住，所以……正是因为秦氏过于美好，比凤兰芝还要美好，大家都想要毁了她，因为她不止自身美好，还生了一个天资聪颖的天才儿子，醉羽凡。
所以，所有人必须毁了她。
这样的话，莫语不能说，也不敢说。
她望着近在咫尺的秦氏，可以清晰地将她面上那些伤疤看得清清楚楚。它们在秦氏的脸上盘根交错着，彰显着这张脸的主人曾经受了怎样非人的待遇。它们是她很多年前美好回忆的讽刺，是她这些年痛苦经历的见证。
看着这些伤疤，还有那满头的白发，莫语知道不能责怪秦氏。但是，曾经凤兰芝将秦氏说得那么好，霓虹阁中口口相传的阁主前夫人那么温柔可亲……与面前带着冷笑的煞星截然不同的反差，还是令她很难受，很难受。
不该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莫语摇着头，紧紧地抿着嘴唇，果然听见秦氏下一刻变得更加疯狂：“说不出来了吧？说不出来了吧！贱人就是贱人，就会勾引人，就会迷惑人……哈哈，贱人，让我来结束你吧……”
莫语不再反抗，站在那里眸中流着眼泪，很是悲怆：“不是这样的，你不是这样的，你那么美好，那么贤良……所有人都传着你的好，即便你遭人陷害失去踪迹，师父也总说他的娘亲是世上最好的娘亲，向来那么温柔地教导他要做一个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对得起良心的男子汉！”
“是啊，对得起别人，却终究对不起自己！”秦氏被莫语带动着情绪，转而看着躺在冰泉里毫无动静的醉羽凡，眸中是心疼，更是无尽的恨意，对莫语的话完全不会苟同，“这就是善良的下场！”
“不，师父这么多年来谨遵您的教诲，也做得很好。你不知道，他是霓虹阁，甚至整个神州大陆新一代中望其项背的领军人物，无数青年以他为榜样，追随他……在霓虹阁主、钱氏母子和长老院联手三重打压下，他在霓虹阁中仍旧得到了多数人的认可和追随，若不是醉家那位千年老祖出手，霓虹阁眼见着就是他的了。”莫语将醉羽凡的事迹全数抖露出来。
秦氏骇然地听着这些事情，望着醉羽凡的面上更加柔情，即便有那么多的疤痕在，也难以掩盖她作为母亲，为儿子骄傲的感情。
莫语趁热打铁：“正是有您的谆谆教诲作为明灯，他才能做到如此之好。我想，相比仇恨与……他应当更希望自己的母亲仍是那个温柔可亲、贤惠聪敏的女子，是个恬淡宁静的母亲。”
“即便她失去了美丽的容貌，但还有更加难能可贵的品质。”莫语本不欲说出最后这句话，但见着对方摸着自己的脸，思量着，终究冒着生命危险说了出来。她深深地明白美貌之于一名曾经貌美如花的女子的重要性，但是，已然失去的不可再追回，也只能从其它地方来弥补。
何况，她愿意赌一把，赌秦氏的爱子之心，赌她不愿意在失去容貌之后，还变成那个让儿子失望的小肚鸡肠的女人。
为了儿子，她肯定会想通的。
莫语满怀期冀地望着秦氏，最终得到了她应该得到的答案。秦氏淡淡地瞥了一眼莫语，讽刺之意很是明显：“你不似普通人家的女孩，但凭你的这一番话，我愿意暂且饶过你一条命。是生是死，由我儿处置。”
“多谢。”莫语点头道谢。
有了秦氏这一句话，她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刚才紧张地对峙中，她要绞尽脑汁地去猜测秦氏的心思，试着去踩她的弱项和破绽，耗费的心神不是一般的多。如今忽然放松，竟然腿软头晕起来。
幸好莫离尚在跟前，这才靠着莫离坐了下来，便就在醉羽凡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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