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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准备全力往前爬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米军抱着小豆，满脸震惊。
我从地下抬起头，准备解释。米军说，我饿着你了吗？
没有，没有。我就是拿起来，捡起来了。
米军走过来，我干脆不爬了，反正地上铺了地毯，我就撑着胳膊，躺在地上，说，你别不信啊！我不是饿了！我吃得挺饱的。我就是听到它叫，下床的！
爬下床的吧。米军居高临下，抱着小狗子看着我。
我看着他的样子，放弃了解释。米军坐到我旁边，盘起腿，小豆的肉尾巴左左右右的摇。
我伸手摸了摸小豆，它眯着眼睛哼哼。米军盯着我手里的方片糕
“这个糕是包里掉下来的，我看它掉在地上，就把它捡起来。反正它在这边的地上，我就从这边下来了。”我认真地解释。
他说，轮椅就在那边，你喊我一下，我不就出来了吗？
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说，我一着急，不就爬下来了嘛！
“脏死了！”他说，
我顶回去，“要是脏，也是你家脏！”
米军却点点头，说，确实脏！大半年没打扫了！
我心中嫌弃，要爬上床去，手却不给力，一次没成功。
他拿过那条方片糕，糕上有烫金的字：步步高升。他说，好长时间没看见老家的糕了。
过年，家里人会给出门的人带上这样的糕，糕，及高，一片片糕片垒在一起成为一整条糕，越来越高，步步糕，步步高。
我往他身边蹭过去，就算不上去，起码他知道哪里是干净的。
他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盯着方片糕，说，早就打扫干净了，这屋子我亲自打扫的。
哦，那还有点良心。但是想想他前面的话，我伸出好好的脚，踹了他的小腿一下，才解气。
我说，拆开吃。
他看我一眼，说，不早拿出来？
我有点心虚，说，来就摔了，都忘了还带了糕。
他手上没动静。我伸手拿过来，就拆了。
他忙说，我还要留着供着。
我掰出一块，给他，他还不要，有点生气了。我只好哄他，我包里还有。
他不动。
我说，真有！吃啊！
他接过，吃了，一边吃，一边问，真得有？
真得有！
我带了八条！我正在掰手里的糕。他听了伸手就抢过去了一大块，说，那就吃吧。
吃吧，吃吧，你个猪头！掰到现在，我一口都没吃！全给他吃了。
我把打瞌睡的小豆放到我被子上，小豆靠着我的手，睡熟了。我说，你看月亮很好！
米军说，明天早上吃什么？
我心说，这哥们思想跟我不在一条线上。顿了顿，我装出意外的样子，说，你怎么就想着吃啊？
他说，我不吃，是你吃？
我有点慌，确认到，你明天早上不吃？
他无所谓地说，反正我要节食，就要少吃。你明天早上自己看吧，要不给你定外卖。
我真慌了，一日三餐啊！吃才是大事。
我说，这么重要的大事，我要明天才能回答。
他回我，说，明天才能回答，那就饿死你！明天早上楼下的早餐店没有你的份！
我连忙拽着他的袖子，问，为什么早餐店没有我的份？
我为了明日份的早餐，仰望着这位坐着的大哥，姿势大概，可能像是瘫在地上，作出最后挣扎的斗士。
米军居高临下，他说，因为早餐店只接受九点前的预定。他站起来，拍拍手，又抬起手腕看一眼，笑眯眯地说，好啦！已经九点半咯！没吃的啦！明天陪我一起饿着吧！
哼！我不想理他，他过来，说，哎哟，嘴巴都能挂油瓶咯！哭吧，哭吧。
我趴着床边，摸着小豆，说，我才不饿。我今晚吃得饱，明天睡到中午起来，直接吃中饭！
头皮一痛，米军拽着我的头发，声音阴森森地，你要是敢睡懒觉，七点我就给妈打电话。
我心里一抖，后背一僵，歪着脖子，扯着他的手，认输道，好好，好，好好说话。
然而，我睡得迷迷糊糊，就听见我妈的声音传来，“米小蝶！起来！”
我妈声音气势如熊，我一个激灵就坐起来，慌慌张张嘴巴里答道，起来了，起来了！
迷迷糊糊就坐到轮椅上。我妈在视频那一头吼着，晚起要败家，赖床是懒性。我靠着轮椅，心里骂了米军八百遍不是人。
我在洗漱间里刷牙，洗脸，米军欢欢喜喜挂了视频，对我说，哥说话算话吧？
吧你妹！我擦了脸，冷着脸问，我起那么早干什么？
米军说，你是我助理啊，跟着我的时间走。
我把毛巾扔到他脸上，道，我跟你的时间走？谁家工作七点就要起？我脚还没好，觉都不让我睡！
米军把毛巾收好，说，别气啊！我先让你适应时间嘛！
适应个屁！你就是自己起了，让我也别睡！
米军显然知道我要发脾气，慢条斯理地说，是的啊！
我被噎地说不出话，自己推着轮椅去厨房找吃的。
经过昨晚的三个月水事件，和之前的干巴橘子，我对米军的冰箱没有概念，去厨房只是动物找食的本能。
我拉开冰箱，眼皮抬起来的时候，吓一跳。里面满满当当！
我知道很多演员会储存一部分食物，等着它们过期。没想到，亲眼看见，如此刺激。我从上看到下，什么黑的汁，黄的汁，什么紫菜，什么还有什么干的东西，没耐心看。要不说，明星收入不错，里面的苹果放着这么久，看得跟新的似的。
我得意洋洋，拿起一袋榨菜，就对米军说，看吧，你这个过期了都不知道拿出来！
米军伸手把我的手腕反过来，我一瞄，生产日期：2018年，“哦，没过期啊！”我估计我有点面带谄媚。
我伸手就要关上门，拿着那袋榨菜就要走，为了掩饰尴尬，我滚着轮椅说，那个，没过期，就拿出来吃啊！
米军挡住门，瞅我一眼，从上面拿出几个鸡蛋。我一看，哎呀！这门上刚才没看，架子上还有牛奶和鸡蛋呢！
哼！这王八蛋昨晚还说饿死我！
我伸手就扒着门，说，牛奶！
米军一爪子拍在我手上，我怕疼，赶紧缩回来。米军说，冻死了，小王八羔子。
我摸着冰箱门，说，给我拿一瓶牛奶下来！
米军说，不行，今天早晨喝粥。
我说，喝粥也喝牛奶啊！
米军看着我，说，会胖的！
我忙说，不会，不会！都排泄了！
米军从冰箱上拽下来一张纸，花花绿绿。
我凑上去看，这是，我靠，这是每日摄入食物表格。旁边写着每一天早饭、中饭、晚饭的克数。我看一眼就觉得烦。米军把那张纸重新贴回去，一边按一边说，下个月我就要进组拍戏，地方不方便，要瘦下去，去水肿，还有减少上厕所次数。
我说，那我呢？我也不能吃？
米军淘了米，放进锅里，开始煮，一边对我说，上次做检查的时候医生说你的膝盖和脚踝不大好，需要减重。
我盯着他，生无可恋。我推着轮椅，跟在米军后面，说：每天早上半碗粥的量，我撑不住。
米军打开瑜伽垫，说，你行！
我说，我真不行！
米军开始拉伸，我看着他的动作，沉默着。
他做完拉伸，又开始深蹲，我一伸手，没拉住他衣服，那衣服有点弹，啪一声就弹了他。
我忙说，对不住，对不住。
米军说，伸出胳膊跟着我做！
举起手，说，不行啊！我腿不好！
米军转过身，说，你就是懒！
我一看，忙就坡下驴，对对对，那我就歇着吧。
我划着轮椅就到他的房间去，把在关在笼子里的小豆抱出来。
小豆一出来，就粘着我的手，小东西身体软乎乎，温软在怀，我心里乐不可支。看着米军倒立，我心里说，做明星图啥呢，你说？不如做个普通人，吃得饱饱的，睡的足足的，走一天自己能够一直走下去的路，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不争不抢，心满意足。
我刚想说，米军又开始举着哑铃，呼哧呼哧地。他很专注。
我忽然想，也想这条路对米军他们来说，也是一条希望能一直走下去的路，所以，从来这条路，千军万马，独木桥上纷纷落水，不愿回头的人一往无前。这样想着，我忽然觉得，做演员这条路，其实与其他的路一样，普通，但是需要勇气与坚持的信念。
小豆看着他，哇呜呜地叫着。米军走过来，抱了抱小豆，又关了煮粥的锅，开始煮鸡蛋。
我说，哎，你这儿的厨房设置不好，做到太高了。万一哪一天，你要是想我一样摔了，那就够不着做饭了。
米军停下手，看了看厨房，说，这倒是！
但是，他盛出一碗粥，却说，那就是你的事了？
嗯？我说。
他拿过来榨菜和出锅的鸡蛋，说，你得照顾我。
不用说，我就知道他在提醒我，我是他的生活助理，这件事儿。
可是，八字还没一撇呢！
我剥开鸡蛋，还没吃，小豆就在我腿上着急地要站起来。米军，哎哎地叫着，把小豆抱过去，喂它吃鸡蛋黄，又把奶给它端到茶几上，于是，我坐在轮椅上，米军坐在地上，小豆趴在茶几上，一起吃着早饭。
我心里轻轻叹息，传说中米军的粉丝儿要是知道他跟狗与我一起吃饭，也不知道能闹出过什么事儿！一边心里这样想着，一边却吃噎着了，我端起杯子，刚才他给我倒了一杯热水，多谢今天有心了。
米军说，鸡蛋好吃吧？新鲜的，带着鸡屎呢，菜市场买的……
喝了一口水，我嘴里特别不是个味，忽然想起来！
我看着米军，米军拿着蛋黄也正看着我！
我顾不得脚疼，站起来转身冲到厨房就吐，用手抠嗓子眼。
眼泪都抠出来了，胃里都泛了酸水。
为什么？啊！为什么！这货是生活脑残吗？
哪里来的热水？他煮鸡蛋的热水！为什么不能喝？是因为煮了鸡蛋吗？何止！是鸡蛋没洗就煮了！
我喝的热水，是他煮了鸡屎的，水。
感觉自己被掏空，我躺在轮椅上，脑子里都是空的。
我喝了鸡屎。
哦，不是吐了吗？
可是，我的肠子上还挂着鸡屎的分子……
米军抱着小豆，微笑着跳到我面前，把小豆轻轻放到我腿上：我发现你能站起来了！
嗯，我还是摊着，无力。
米军积极主动地跟我说话。我不想跟他说话了。心里想着，米军的粉丝儿啊，你们的偶像是个智障，你们知道吗？
我忽然想起来，最近流行禽流感！
米军吓一跳，说，你坐起来干什么？
我盯着他，这货是要谋财害命吗？
我说，你从哪儿买的鸡蛋？
米军顿住了，说，菜市场啊！
最近禽流感，我一个字，一个字咬出来。
他的脸上也变了，那，可能，不会吧。我都煮熟了。
我盯着他，他盯着我。我内心波涛翻滚，愤怒之火啊！
我说，你过来。
他说，留遗言吗？
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老天的仁慈在于，给了我一张不出众的脸，让作为芸芸众生，体会了酸酸苦苦，但是却给了米军一个臭脑子。他的粉丝们时常吹他的盛世美颜，我觉得那就是一张长得清秀的脸。我在轮椅上反复思考了一下，按照米军的生活常识，靠着脸吃饭或许是最好的一条路吧。
我常常叹一口气，米军按着我的肩膀说，医生说了，只要水煮熟了，不会出问题。放心吧，你死不了。就算会死，我跟你站的这么近，也差不多了。
我翻了一个白眼，心说，什么差不多，就算一起，哪怕是到了奈何桥边，我估计他也能给我煮奈河水，想想这哥们儿端着一锅胳膊腿的水让我喝的场景，我脑子都出冷汗。
米军带着我，我抱着小豆，到了松江。今天是拍广告。大罗把车挺好。
因为我的样子太显眼，就留在车里。我从米军的包里掏出一袋干枣。米军怼我，哎，不是不吃吗？
我回他，赶紧走吧！
小豆睡醒了，哼唧，哼唧地叫着，看我没有抱它，就自己转过身来，摸索着往我这边爬过来。爬到我身边，又爬不到我腿上，就蜷尾巴，靠着我。我看的心痒痒，赶紧把它抱起来。
天气有点闷，车里不透气。我正对着小豆说，我们看看窗子外面吧。窗户就被敲的砰砰响。
我一看，窗户都被挡住了，本来在车库就暗，我敲敲窗，示意外面的人让一让。
结果，听到尖叫，里面真得是有个人！
我赶紧护着小豆，就听见外面闹哄哄地，有人喊着，米军，米军！米军！一声接一声，声声缠绵。
忽然，有人喊，老公
我吓的脑壳都要翘起来，真得抖了一个激灵。小豆都发了抖。
我赶紧安慰怀里的小豆，幸亏它还小，我一只手能握住它的后背。我拍了拍，从头摸到屁股，它慢慢不抖了。
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如果用手机呼叫米军，估计屏幕亮了，这帮粉丝能看见我，要是看见一个陌生女人在车里，不知道她们会怎么想。我只能等着。
慢慢，我也不慌了，她们也就不拍了，我也饿得不行，想起从米军口袋掏出来的干枣放在脚边的袋子。我弯下腰去摸索着，刚拿到手，一束光照进来。吓得我动都不敢动。
我就听见有人说，好像就是件衣服。
我心说，好吧，那就当衣服吧。我弯着腰，保持不动，我也不敢动，小豆就在我腿上，我怕压到它。它的身体热乎乎的。
我等得腰都麻了，手上撕开了袋子，我能听见了撕拉一声，但是声音不大，可能外面听不到吧。
我这样想着，塞了一个枣子到嘴里。正嚼得开心，又一束光打过来，我一惊，枣核咽了下去。
哎，不是衣服，是个人，是个女人！
啊
一阵哄哄想想，叽叽喳喳。
我气的不行，坐起来，按下车窗，你们干什么？
真得是个女人！是个女的！
前面打手电筒的胖嘟嘟地女生，扬了扬下巴，你是谁？怎么在哥哥的车里？
我问，你是谁？我感觉枣核在我的肠子里划着。
这是我们哥哥的车。一个女声从后面传来。
对，我们哥哥的车！你下来！
你下来！有风吹来，我搂了搂怀了的小豆，我能感觉到它翻了身肚子朝上。
你刚刚怎么不动？吓死人了！
我心说，我才被你们吓死了！枣子都没嚼碎，就把枣核咽下去了！
我说，刚刚胃疼。
你是谁？有人穷追不舍。
我是新助理。
是助理怎么不去工作，
对啊，在这里偷懒！
看看她有没有偷哥哥的东西！
手电筒的光往车里四处扫了扫。
我心想，这帮人真是多管闲事。
我说，我刚来，什么都不会，所以今天先让我等着，认识其他人。
我睁着单纯的眼皮，像他们表示我是真的新助理。
你保证？
我心里笑，要是这些粉丝怎么这么傻？
我说，我保证。
哎，是新助理，真的是。
那你要好好照顾我们哥哥。
我点点头。跟陌生人说话，我一向不喜欢多说。
你负责什么？有人插进来，
看来还是不相信我。
我说，负责饭菜。
只负责饭菜？
嗯。我说。
那你要记得我们哥哥不能吃辣的，太咸的也不好，因为我们哥哥要唱歌。
还有健身，有人补充。
对，吃多了盐对身体不好。有人继续说。
我无限鄙夷米军，他知道啥好，啥不好？
我随口说，你们偶像有点笨
拿着灯的少女怒目而视，你说谁？
我不寒而栗，忙改口，就是蠢萌蠢萌的。
后面有人抱怨道，你不要吓到她了，新助理是哥哥的助理。
我心说，看看，看看。
我刚想伸头看看其他人，有人往窗口塞了纸盒。
我忙用手护着肚子，小豆在我腿上呢。纸盒划过我的脸掉进了车里。有人说，姐姐，这个是暖胃的草药，送给你，麻烦你照顾好我们哥哥哦！
我问，你叫什么啊？
那个挤到前面的女生，脸都红了，看看周围，说，是我们一起买的。她指了指她身边的四五个人。
我从旁边捡起那个纸盒，塞出去，她们唰一下，全部往后退，好像我伸出去的不是手，是食人螳螂的钳子。我喊着，我不能收啊！你们自己用吧！女孩子要照顾好自己！
那几个女生摇着头，往人群后面边躲，边说，这是我们的心意。拜托，拜托！没事，没事。
我正要再喊，有女生喊，米军下来了。
我抬头看，有个女生在电梯间等着呢，感情这是全面布点，大部队在车旁边，哨兵在前线勘察。
她们一窝蜂地跑过去，米军对她们打招呼，有人举着手机拍照，闪光灯唰唰地。
我看了看我面前的空间，好吧，我缩回了手。
米军不知道怎么跟她们说的，她们停住了脚，目送着米军往这边走，目光中是缠绵的依恋，不舍与激动。我缩回头，心说，美人容颜害人呐！
米军上了车，大罗跟我打招呼，小罗凑近了说，听说你们养了个宝宝？
我说，啊？才反应过来，是啥宝宝，是狗宝宝。
我掀开羽绒服，小罗回过头，看着说，哎呀，我都要流口水了
吓得我连忙盖住小豆，往米军身边躲。
不好意思啊，我看见可爱的小动物就容易流口水。
这是啥怪癖？我看着他的大嘴，虽然紧闭着，但是我还是害怕。我照旧用衣服盖住，双手护住。
你看见了吧，看见了吧，那帮粉丝热情吧？大罗乐呵呵地说。
我连忙点头。
你哥太帅了！大罗说着，不好意思的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米军。
我沉吟着，慢吞吞地说，要是有个帅哥煮了臭臭的鸡屎水给人家喝，还是帅哥吗？
大罗一愣，说，这帅哥是草包吗？
米军转过头，瞪我一眼。
我别过头，看着窗外，车子从车库出来。
小罗忽然说，都闻到臭了，喝的人难道不是智障？
我一头撞到玻璃上，心里愤然，却见米军得意地笑着，从我腿上抱过去小豆，说，智障嘛！
我捶他一拳，他用胳膊挡住，我倒是肉疼得很！
我伸手去打他，他一脚撞到我的腿上。那货腿也有劲得很，我疼得龇牙咧嘴。
小罗回过头问，晚饭去何记吗？
米军看着我，说，别打，问你呢？
我趁机捶他一拳，边说，我知道什么何记？
他倒是没打我，倒是转身问，吃炒菜的地方。
我歪在旁边靠着，说，我要吃炒韭菜，把枣核裹住。
我看到大罗、小罗都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我。
我翻米军一个白眼，道，都怪你！我好端端在车里坐着，你粉丝拿着手电朝里面照，我一惊，枣核就咽下去了。
米军看着前面，说，谁让你早饭不好好吃。
我说，那你煮什么鸡屎水？
小罗回头要说话，大罗一把把他拉回去。
我瞪着米军，装可怜，道，说不定现在肠子都划破了，你都不让我吃韭菜。
米军说，肠子要破早就破了。
我几乎要把手边的纸袋摔到他脸上，什么破哥！
在何记，我大口吃着韭菜，小罗也哗哗地吃，大罗说，你们慢点！
小罗说，我看着她吃的香，我也下饭。
我说，来不及，韭菜要赶上枣核。
米军一把托住我的嘴，塞了东西进我嘴里。我嚼了一嚼，米军说，要是毒药，你早死了。
我怼道，你戏演多了吧。
他塞我嘴里的是四颗薄荷糖，辣的我直喝水。
米军忽然说，枣核先下去，韭菜后下去，推着枣核走，不会破的更快？
我一愣，大罗看看我，慢慢给我递了猪蹄的盘子，道多吃点吧。
米军说得，似乎，真得，有点道理。我一点也不想吃了。
抱着小豆回到家里，我觉得明天都见不到太阳了。我说，米军，今晚我想带小豆睡。
米军说，为什么？
我说，我怕我明天肠子就破了。我看了看吐出来牙膏，没有血。
米军给我擦着脸，说，放屁！
这一天，见习助理的一天，结束了。
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米军转身，又伸手捏了我的脸。昨天捏是亲昵，今天还捏？
那不是肉啊？不疼啊？
我气愤地看着米军的背影，骂道，米军，你哥王八蛋！
米军头也不回，我心中暗喜，他没听到！
谁知！啪一声，他把房门带上了！屋里一片黑
米军，你是我亲哥，亲哥！你最好！我忙爬起来喊，生怕他听不到。
米军推开门，我心跳缓下去，他靠着门，嘴角坏笑，我是什么？
我撇开脸，违心道，你最好，最帅，天下第一帅。呸，天下第一坏！
好吧，晚安！
晚安，晚安，老子不跟你玩了，反正老子脚没好，身体娇弱，输了也不算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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