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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亩方塘,波平如镜,清风徐来,水光潋滟。
四周,修竹摇曳,奇花异草,点缀其间;岸边,绿草如茵,如厚厚的锦缎铺展。锦缎上,有两个粉雕玉琢的孩童嬉闹。
两个嬉闹的孩童一男一女,男童两三岁,女童四五岁。女童似乎爱极了男童,抱住男童又啃又捏,而男童不堪其扰,极力反抗。
不远处,一个小亭子,婆子丫鬟环侍,两个绝美的女子安坐亭中,一边交谈,一边微笑着看着两个嬉闹的孩童。
坐在左边的珠圆玉润的女子叫冯青岚,冯青岚是男童的母亲,韩晋康的平妻。右边的清秀女子叫沈玉,女童的母亲,沈玉是韩晋康的好友柳庭山的平妻。
女童叫柳青晴,男童叫韩维旭,两人是娃娃亲。
明媚的阳光,怡人的景色,可爱的孩子……两个美丽的女人看上去都极为安闲,无忧无虑,好似一幅宁静的画卷。
忽然,一个从外面进来的婆子打破了宁静的画面。婆子极为慌张,甚至可以说是失魂落魄。
不要说是韩家这样的一品大族,就是乡下不入流的小家族,规矩也是极为森严,出现婆子这样的情形必会受到重罚。
婆子是冯青岚身边的人,冯青岚的眉头刚一皱起,却突然被浓重的不安笼罩,她急道:“出了什么事?”
婆子嘴唇哆嗦,道:“夫人,老爷去了!”
脑袋一晕,冯青岚道:“你说什么?”
婆子扑倒,哭道:“夫人,老爷战死了!”
沈玉一把扶住了晕倒的冯青岚,这不是晴天霹雳,而是灭顶之灾。
到了韩晋康这种地位,仅是正常战死,家人的地位也将一落千丈,何况要是涉及家族内部的权力倾轧,后果就更是可怕。
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常识。
――――――
丧事,是韩晋康的家人能受到的最后的礼遇。
客厅里,沈玉把一封信递给一身丧服的冯青岚。
信是柳庭山写的,信中,柳庭山告诉冯青岚,韩晋明一方已经答应不对她们赶尽杀绝,但是有两种情况除外。
情况之一是他们必须脱离韩家,如果继续留在韩家,那韩晋明就有的是法子光明正大地除掉他们。
情况之二是韩晋康的后代中不能出现令韩晋明忌惮的子孙。
柳庭山的意思很清楚,就一句话,韩晋康的家人可以活下去,但要泯然众人,不能有送丝毫报复的能力和可能。
一切都清楚了,冯青岚失魂落魄。
看着冯青岚,沈玉幽幽叹了口气。沈玉叹气是为冯青岚,更是为了韩维旭,韩维旭这个女婿没了。和女儿一样,沈玉也是极喜欢韩维旭。
不过,好在婚事只是韩晋康和柳庭山口头约定,没有正式换贴,这就少了退婚的难堪。
看着冯青岚,沈玉黯然,她想到了自己,今天的冯青岚可能就是明天的自己。
――――――
客厅里,冯青岚和一个美艳妇人隔着紫玉茶几对坐。茶几上放着一盏晶莹剔透的红玉茶壶,散放着怡人的香气。
美艳妇人姿容妖冶,眼睛烁烁放光,滔滔不绝,摇唇鼓舌,丝毫也不顾及对面的冯青岚脸发白,唇发青。
“姐姐,安国大人可真是没得说,对姐姐实在是太好了,妹妹我真是羡慕姐姐命好,晋康大人对姐姐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看来安国大人也一样,有过之而无不及……”
冯青岚气的身子直哆嗦。
美艳妇人叫林青青,和冯青岚一样,林青青也是嫁进韩家的女人。冯青岚和林青青不是闺蜜,也算不上朋友,只是牌友。
像冯青岚和林青青这类娶进来的女人,又没有极其出众的天赋,韩家是不会给与修炼资源的,多么得宠也没用,而没有修炼资源就谈不到修炼,所以她们的生活和一般的贵妇没多大不同,打牌是主要的消遣。
看着冯青岚气的那样,林青青爽,这辈子没这么舒坦过。林青青对冯青岚那是羡慕嫉妒恨,那那儿都是,尤其是孩子。
像韩家这样的大家族,传承动辄以千年计,如果敞开了随便生,没什么限制,那非垮了不可,原因无他,资源不够,远远不够。
韩家的男人可以随便娶老婆,娶多少都可以,只要你养得起,但是,娶老婆可以,生孩子却有严格的规定,标准是优生优育。
男人生孩子是有配额的,最没能耐的只能生一个,所以,很多女人是不能生孩子的。
这个不能生孩子不是绝对不能生,可以生,随便生,只是生出来的孩子不在册,不算是韩家人,不许住在家族,自然就更得不到家族的资源。
林青青恨,她不能生,她最恨的是冯青岚,冯青岚生了三个孩子,三个孩子全都在册。
林青青是来拉皮条的,但说着说着,女人的天性就占了上风,正事儿让位给了自己的酸爽。
林青青继续酸爽:“姐姐命真好,姐姐给晋康大人生三个,给安国大人也不能少生了,啧啧……”
林青青之所以酸,是冯青岚有她羡慕不来的东西,正是这个东西使冯青岚可以多生孩子,冯青岚的高曾祖是木体。
木体是异体的一种,木体之人或多或少拥有树木的特性,修炼木系功法得天独厚。异体可以遗传,但几率很小。几率虽小,但异体的后代在婚姻上也占有很大的优势。
“滚!你给我滚!”猛地站起身来,指着林青青的鼻子,冯青岚爆发了。
林青青吓了一跳,冯青岚一向温和,这么多年她就没看过冯青岚生气,吃亏什么的都是一笑了之。
回过神来,林青青也站起身来,冷冷道:“姐姐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孩子想想……”
“滚!”没等林青青说完,就被冯青岚粗暴地给打断了。
“哼。”林青青趾高气扬地走了,从今而后,她们的地位天差地别。
林青青走了,冯青岚坐下,浑身栗抖。
冯青岚气坏了,林青青不是第一个来拉皮条的,林青青前面已经来六个了,冯青岚一直忍着,忍到现在终于忍无可忍。
这时,一个十六七岁的青年和一个十来岁的女童从侧门走了进来。青年是韩维诚,冯青岚的大儿子。女童是韩悦,冯青岚的小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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