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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一身的冷冽,陈图慢腾腾地在玄关处换鞋,他发出来的浅浅声响是不是钻进我的耳朵中,却无法再带给我哪怕一丝的撼动。
将满是灰尘的双脚曲起来放在沙发上,我就这样背对着陈图,静默地等待着他率先开腔。
在这沉默的僵持中,陈图不知是不是不慎踢到了一旁的瓷器,在那沉闷的哐当声中,已经窝在沙发另外一角安然入睡的躲鱼猫颤了一下,它仰起脸来,一脸懵逼地瞅了瞅我,又朝陈图所在的方向瞅了瞅,它把脸埋了下去,再一次沉沉入睡。
我忽然发现自己可悲地羡慕一只猫。
无忧无虑,与世无争,虽然没有爱情,但永远不会有被爱情伤害得体无完肤的可能。
目光怅然在躲鱼猫的身上游弋一阵,我收敛回来,落在自己曲成一团的手上。
我的动作刚刚做完全套,陈图的声音从后背淳淳响起:“伍一,我们需要好好聊聊。”
我淡笑:“你应该跟周琦那样,喊我伍阿姨,这样听着亲切,也附和你现在年轻的心境。”
脚步纷沓而至,陈图不多时已经走到我面前,他杵着停滞几秒,最终在我对面那个单只的沙发上落座,他随手将他脖子上的领带拽下来扔在一旁,他将目光落在我的脸庞上:“伍一,你别说气话。”
嘴角微微一动,我轻笑,反客为主半眯起眼睛睥睨着他,静候他下文。
目光交缠几秒,陈图率先将视线错开看向别处,他长长吁了一口气:“我也曾经以为我能爱你一辈子。可是伍一,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无法控制缘分的造化。”
我努力抽动着鼻子:“能撂干脆话吗?你说得再文艺再动情,也只会让我觉得可笑至极。”
略显迟疑,陈图腾一声站起来,他径直朝我这边奔过来,他的手作势想要搭在我的肩膀上,我用力将身体往后一仰,躲开他的手,我用冷冽凝视着他的眼眸,一字一顿:“在我没有同意的情况下,你最好别碰我,不然说不定你会上新闻。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杀了你。”
一脸暗涩,陈图的手尴尬悬在空中一阵,他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你总是这样,你总是过分注重自己的感受,你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刚硬强势,你铜墙铁壁,即使我在你的身边,我也找不到进入你世界的缺口,我永远不知道自己不知道在哪里游荡。”
我怔住,随即坦然轻笑:“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陈图似乎真的成为了我们这段感情中最委屈的人,他的眼眸越发黯淡,又长长地叹了深深的一口气,他说:“周琦她跟你不一样,她年轻,简单,单纯,天真,最重要的是,在她的世界里,我是最重要的中心。”
像是被他亲自往我的心里面浇上汽油,再亲手点上一把火,我的心彻底被焚烧成灰,一寸寸败落,靡靡不知道归处,我强撑住:“这些事,是你和她之间的情.趣,你不必告诉我。”
身体僵了僵,陈图移动着回到了刚刚他落座的沙发上。
隔着好几米的距离,他的呼吸声清晰如故,他的轮廓依然是我喜欢的分明的样子,但这又有什么用。
用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陈图将脸埋下一些:“伍一,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总之,这一次我不会对你有任何亏待….”
我冷笑:“简单点,直接点。”
猛然地将脸往上抬了抬,陈图毫无情绪的目光在我的脸上游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我们,离婚吧。”
我敛起眉,往上一挑,按捺住那些决堤的难过,凛然地笑:“陈图,你要离婚,可以。但我有两个条件。”
眉头蹙成一团,陈图半响吐出两字:“你说。”
我比划着手指:“第一个,你这三天哪里也别去,你要切断所有对外界的联系,就算你对着我犯恶心,你也得好生伺候着我,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第二个,你要净身出户,这个家里的一根草,你都别想带走。”
眉宇被深结占领,陈图的嘴角抽搐着:“净身出户,我可以做到。但,我需要马上拿到离婚证,我等不了三天,我怕小琦会胡思乱想。”
我冷若冰霜:“如果你做不到,那我不介意把你要跟我离婚这事,来个长线折腾。你当然可以去法院起诉离婚,但我也可以拖着不予理会。这样的话,你只能在与我分居达到两年后,再结束这段婚姻。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但娇滴滴的周大小姐,她未必耗得起。说不定她一个不小心冲动起来,铤而走险什么的,总之按照她的智商,她估计啥事都能做得出来。当然了,就算她做不出什么让你头疼的事来,我也有的是办法逼她出手。”
眸子灰成一片,陈图的额头上沁出细细密密的汗,他坐立不安下,腾一声站起来:“我去书房打个电话。”
我不以为然:“你可以考虑十分钟。”
应该是掐着点,九分钟出头,陈图急急从书房里面出来,他的双眸布满雾霭,他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留不过三秒,他转开,毫无情绪说:“我答应你。三天之后,你最好别变卦,乖乖跟我去办理离婚。”
我拍着沙发的两边站起来,睥睨着陈图,心痛到麻木,讥嘲信手拈来:“陈图,你还真的以为你家里有着皇位等你继承么?你还真的以为,你一直一直是我心里面的宝么?其实自打复婚之后,我越来越觉得你无趣,我并非还深爱着你,我只是习惯了你,仅此而已。现在一切的面具撕开,你对我来说,甚至比不上路边的狗尾巴草。从这一刻开始,你好好听我的,我后面才能顺顺当当随了你的愿。”
停了停,我满目藐视:“你,去洗澡。”
凝视了片刻,陈图最终什么也没说,径直走进卧室翻腾着拿了衣服,再拐进书房旁边那个浴室关上了门。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我静立一阵,回到卧室拉开衣柜随意拿了一件宽松的白衬衣,疾步冲进浴室重重地扣上了门。
贴在冰冷的门上,我恍惚着看了又看,当然我和陈图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那些激.情澎湃的画面一一再现,我自嘲地笑笑,再没有更多的情绪更迭波动。
打开花洒,我用温水细致清晰我手臂上脚板上的点点划痕,再洗去脸上对这个变心得太突然的男人所有的眷恋,我擦干身体,将宽松的衬衣往身上胡乱一套,光着脚慢悠悠地走出了浴室。
陈图比我出来得早,但他没有坐在床沿上,他而是坐到了我梳妆柜面前的椅子上,他面对着我,在卧室足够的光线里,他的目光不复以往的炙热和专注,只有乍现的冷清。
我把心一横,伸手抓住白衬衣上的扣子,用力一扯,那一排纽扣分崩析离,失去牵连的衬衣朝两边散去,大片的肌肤袒露出来。
只见陈图的瞳孔突兀撑大,但他很快将目光落向别处,他沉声,似低喝:“你在做什么?”
迟滞几秒,我迈开步子,朝他那边走去,在他身侧站定,咬咬牙,我径直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强迫着他将视线放回我的身上。
四目相对,陈图凛然道:“你要做什么?”
我勾唇轻笑:“陈图,自从你爱上了个智障,你的智商也直线下降了。我想做什么,你不清楚?”
话毕,我把心一沉,将手放在他的胯间,重重一揉。
果然,男人真的是下.半.身动物,即使他不再像以往那般将我热烈地摆在心里,但他依然无法抵挡在我的撩动下,那些喷薄而出的冲动。
冷冷一笑,我在陈图有下一步动作之前,从他的身上跳弹而下,疾步来到床边拉开抽屉,随手揪出其中一只安全套,朝他的脸上扔去,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轻飘而浮动:“该做什么,你不需要我教你吧?”
将滑落至大腿处的安全套捏在手中,陈图的脸黑成锅盖:“伍一,我们已经在协商离婚阶段,我们不应该再有身体上的触碰。”
我轻笑:“你不做也可以。那你就等着我跟你耗吧。你耗得起或者耗不起我不清楚,而我有大把时间。”
深锁眉头,陈图的喉结一动:“你不该这样作践自己。”
笑得更是璀璨,我:“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往床沿边上一坐,我将那件衬衣一扯,整个人袒露在空气中。
在这样的寒冷冬日,即使室内开着空调,但依然无法完全抑制住那些干冷徒然入侵,我才坐定不过十几秒,已经禁不住打了几个寒颤。
竟然气急败坏,陈图箭步冲过来,急急拽起被子就想往我的手上扣,在那些柔滑的布料贴上我之前,我已经一个跳串起来,勾住他的脖子重重往下一扣。
措不及防的,陈图被我扣倒在床上,他还想爬起来,我的唇已经咬住他的耳垂。
在我轻轻浅浅的试探里,陈图的身体僵了僵,随即被灼热所覆盖,可他依然秉持着抗拒,他的声音就像沉入泥地似的,冷如冰屑:“你别自取其辱!”
这些冰屑齐刷刷地钻进我的身体里,扎在骨骼里全是疼痛,可是我装作毫不在乎,咬着陈图的耳垂试探更浓。
气息变得越发粗重,陈图的声音里面全是狠劲:“既然你那么饥..渴,那我成全你。”
腾出手来撕开我丢给他的安.全.套,那些塑胶的味道钻进我的鼻子里,呛得我连连轻咳了两声。
没有丝毫的迟滞,也没有任何的撩拨,陈图在我轻咳的浅颤中攻陷了我的城池。
在明晃晃的光线下,陈图的脸在我的眼前狰狞,轮廓变得模糊陌生,他冲撞的力道很重,我咬着唇拼了命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就像是一截了无生息的木头。
在意识到他那啥越来越坚.挺,动作越发迅猛时,我双手支在他的身上,趁着他情乱之际,用力一撑。
应接不暇,陈图的脸痉挛成一团,他像是被蛰了似的,那些热浪倒灌而出,即使隔着薄薄的一层,我依然能感觉到那些热意冲击。
气息更重,他无力地倒在我的身上。
然而我却不给他任何的停滞,我用力将他推了推,身体挪动着让他滑出来,我滚到他身侧,趁他不备,直接把他从床上踹了下去!
在光滑的地板上连连翻滚几下,陈图在离床大概两米远的地方停住,他可能是被擦伤了哪里,他的牙齿呲了起来。
拽过被子将自己的身体裹住,我直勾勾地盯着一身光溜溜的陈图看了好一阵,我的唇勾起来,摸过柜子那里我前段时间随手丢下的十几块零钱,朝陈图的方向砸去:“这是我给你的过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