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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去了那家酒吧,盛德酒庄。初晨的天空还显得有些昏暗,不时能听见高大椰子树上知了和蝉鸣叫的声响,那声音显得聒噪,但依然悦耳,真实的大自然的声音,连续不断地就那么叫着。没有坐在酒吧正向的大厅前方,在一个靠近窗户的角落里,摆着一张小巧的杉木圆桌,显得空寂,我特地找了三只玲珑小巧的酒杯,这次要了两瓶白酒,坐在一个没人的角落,一直喝下去。时间还早,除了一个酒吧的服务生在前台擦拭红酒脚被和手动咖啡机,老板坐在门口左手侧的深蓝色沙发摇椅上读着早上刚刚送到的晨报,点了根名贵的特产香烟,默默的抽着,空气中飘散着一缕淡淡的烟草清香。
酒吧里再没有什么别的客人,寂静一片,其实还显得有些阴冷。暗红色的落地窗帘随意的挂在两边,挡住了本身就有些微弱的阳光,从门口的红木木门的缝隙中微微透过些不值得一提的柔光,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投下一片微弱的阴影,好像是路旁芭蕉树叶的形状。我不知道自己想要待多久,也不知道想去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需不需要别的什么人的陪伴。
“怎么了,心情这么低沉”不是森的声音,是妮可,沉浸在白酒的苦涩中,丝毫没有听见她的脚步声,森没有来,妮可在我的旁边坐下。拿了一个干净的杯子,倒满酒,陪我干了一个。
“你怎么来了,怎么知道我在这”我的声音很低沉,似乎无精打采的样子。
“女人的第六感觉吧,你经常来这里,我觉得你应该在这”妮可的声音清脆温柔,似乎毫无道理,但是也无法反驳。“怎么,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么,听森说,你回家了。”
“我爸病了,病的很重,肝癌,晚期。”我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与难过,即使一个大男人,在即将面临生死离别时,依然显得如此脆弱,不堪一击。眼角根本没有溢出眼泪,干燥的像是一块贫瘠的荒土,但是还是忍不住抽了张纸巾,认真得糊在眼眶上,其实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突然死亡,而是告诉你快要离开的时候,我却只能束手待毙,除了漫长的等待,没什么可以做的事情。
“我也经历过生死离别,但是我却丝毫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好像对于这些无法控制的东西,人除了恐惧之外,没有什么能够安慰自己的办法。”妮可好像又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场灾难,对于别人来说,只不过是一场意外,一个新闻。但是对于自己,是一个无法忘却的疼痛,一道一辈子也无法逾越的鸿沟。她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我们都是受过伤痛的人,有些伤口,无论如何掩盖,依然还是那么明显。就像是脸颊上出现的一道难看的伤疤,根本无法掩饰,也几乎不可能完全愈合,只能那么肆无忌惮的挂在那里。我想我们都是孤独的人,感觉被整个世界所抛弃,因为我们太过平凡,太过渺小,无人顾及。但是就像你说过的一样,有些事情总得过去,总得忘掉过往,好好的过明天的生活。”妮可缓缓的放下酒杯,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她的脸颊上已经开始呈现出白酒泛滥出的殷红。“森,我们在一起吧,我想,我们也许都需要一个能够彼此依靠,彼此安慰的人,才能坚强的度过不知道还有多长的明天。”
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说话。然后突然抬起头,吻在妮可湿润的嘴唇上。我们一直吻着,吻着,直到把对方所有的痛楚都彼此吸收,承担着对方一半的全部。“
“妮可,我爱你,我还想跟你在一起,今天晚上,可以么。”
妮可微微的倾斜身子,完全的依偎在我的怀里”我想永远做你的女人“我抱着她,很久很久,不舍得松开,就像是两颗寒冷的心,想要永远抱在一起,感受彼此残留的最真实的温度。也许是我们都太害怕失去。曾经好像唯一几个离我们最近的人,现在也都已经逐渐离去,一个个消失在这个无情的世界上,此时此刻,我们只希望能一直陪伴着对方,不再突然离去。
我们没有再去上次的情侣酒店。随意的一夜情,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除了快感,没有任何意义。但是现在的我们,已经决定把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给对方,无论是**还是精神,都毫无保留。妮可在市中心有一所房子,当初买下它,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是觉得无论在哪个地方,都应该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不让身体总是在外面漫无目的的飘着,灵魂也会觉得安稳些。
家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床,很大,很干净,洁白色的床单映配着红杉木的床身,看起来极为素雅。一台电视,好像也只能放些光盘和老磁带,一个不大不小的玻璃茶几,上面胡乱摆着最近还没吃完的剩菜。一个梳妆台,散乱地摆放着些用剩下的化妆品,有些打开着盖子好像从没有合上过,一块榻榻米和一张铺在地板上的毛毯,上面摆着几只干净的茶杯和一个紫薰木的棕色茶壶,阳台上挂着些空荡荡的晾衣架,地上有几盆叫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墙壁上还挂着两盏绿油油的吊篮,但是好像有些干瘪,显得不那么湿润,好多天没有浇水了一样。总觉得这个屋子,和自己的有几分相似。也各自隐藏着自己内心的声音,也总是会在不同的地点,相同的时间,引起共鸣。
晚上喝了不少的酒,晕晕乎乎的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进了卧室,两个人直接倒在床上,我在下面紧紧的抱着妮可苗条纤细的腰间,让整个人都直接倒在我的怀抱里。房间里灯光很暗,映照着女人脸上细腻柔和的光泽,我们把唇紧紧贴在一起,最大程度的把自己交给对方,然后便不顾一切,享受着时光在此刻流下的最美的痕迹。内心所有的伤痛好像在有方向的不断转移,我们彼此都汲取着对方最珍重的一部分,然后埋葬在心底,保留住最宝贵的秘密。
”亲爱的,我现在真的很痛苦,我想吃了你,可以么,“我假装礼貌地问着她,从眼神中露出恶狠狠野蛮的目光。我的内心此时真的如死灰一般,自己最爱的亲人,正在被迫赶往奈何桥的道路上,再怎么向后拉扯,仍然无法阻止他依然不断前进的脚步,像是身后追着一群可怕的恶魔逼迫着向前走,总有一天会走到尽头,然后永远的离开我们的世界。除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大概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抚慰自己的心灵了。
”即使我说不行,你觉得我有反抗的机会么,而且,我心甘情愿被你吃掉。“妮可的眼神中露出了渴望的神情,还带着一丝甜蜜的微笑。
”不怕痛么“
”早就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痛了“妮可和我的脸挨得很近,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距离,我能看见她脸上清晰的表情,很娇柔,但是依然掩饰不住有难过无奈的颜色。女人是多愁善感的动物妮可的眼荚中有细微的液滴慢慢溢出,打在嫩滑的脸颊皮肤上,显得湿润妖娆。
妮可束手无策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除了温柔却又急促的呼吸声外,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她还活着。她就像一个被绑死的货物一样被我扔在床上。淡淡的月光撒在她的所有肌肤上,格外的妖娆美丽,我静静的注视着她,一眼也不舍得离开,就宛如在欣赏一件价值连城的玉器。我把脸缓缓贴近妮可的脸颊”亲爱的,你真美。“
她好像在思索什么,她沉默着,四周的空气不再流动,窗外鱼虫的鸣叫声也突然戛然而止,再也听不见任何声响,好像世间的一切都停下了,等待着这个女人的回应。只有两个□□的身体发出急促的呼吸声,紧贴在彼此的耳畔,感受着对方心脏跳动的节律。
”简,我们能永远在一起么“妮可被我紧紧的搂在怀里,悄悄的声音,我一直认真在听。她一直紧闭着双眼,把头用力的往我的怀抱里钻了钻,像是只幼小的小狗仔一样,对外面的世界充满着胆怯与恐惧,宁愿永远得闭上眼睛,待在自己温暖的小窝里。妮可的手臂紧紧搂着我的腰间,身体上的每一块肌肤都好无缝隙的贴在我的肌肉上,她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而不是茫然的疑问,迷茫的路,太苦太痛,太伤心,而且没有任何方向。
”也许吧,不过可能只能像现在一样,在梦里才能办的到吧“我的眼神充满迷茫,看着周围漆白的墙壁,永远不曾知道两个已经相遇过的人,到底什么时候会相离,又会在什么时候再次相遇。
”简,我们要一直在一起,我已经无法再失去你了。我想,在现实世界里,也可以办的到。“妮可把埋在被子里的头慢慢抬起来,晶莹剔透的眼眸被泪水刚刚洗刷过,显得清澈无比,她的目光就那样紧紧地锁紧我的眼睛,露出让人无法拒绝的可怜般的表情,像是个无辜的孩子害怕再次被谎言所伤害。
”现实世界里,要我去找你么,我还真的从来没有通过一个梦去坚定的找到一个人“
”一定可以的,简,我相信你。因为我们是必须彼此依赖在一起的人,不能分离。“她又将光滑的双臂楼在我宽大的脊背上,紧了又紧,似乎是害怕我的突然逃离,虽然我们都知道那绝不会发生。
”简。每个人到了记忆城市中,都会有一个新的身份,新的相貌和新的名字,我的真实名字叫阿兰,在s市……明天下午,我在挪威咖啡厅等你,一定要来。好么“妮可的眼睛充满了透明一样的东西,显得水灵灵的,看着格外可爱,却又让人心疼。
我突然坐起身子,很认真的盯着妮可的目光,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对视着,谁也不愿意放开对方的眼睛。”妮可,我一定会找到你的,我们不要再分开,直到永久。“我把自己的嘴唇轻轻贴在她的唇上,一直吻在一起,不愿意再放开彼此最熟悉的温度。
外面的雨下的越来越大,好像是夜晚一场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能清晰的听见窗外雨滴猛烈敲打玻璃板的声响,听起来让人觉得害怕。老槐树的枝条被压得很低很低,顺着月光照射的方向看去,旁边隐约藏着一大片树叶的阴影,被狂风肆无忌惮的吹拂,肆意摇摆,像是掉了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撞。天空开始划出树干般粗大的闪电,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氛笼罩着整座城市。我想,我们能做的,就是这样紧紧地抱在一起,即使大雨会让整座城市都为之颠倒,即使我们都会被洪水无情得冲跑,四处漂泊,也一定要贴近对方,永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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