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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启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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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绍庭怀脸色迅速苍白下来,他的目光直直盯着地坑中探出的灵兽之身,眼看对方越来越近,其慌张与恐怖的神色里,渐渐有了果断。

    王吉瞪大了眼,只见绍庭怀刚被划伤的手腕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不消片刻,绍庭怀的伤势已经恢复如初,连一点痕迹也没留下。同时在两人身侧,那条破碎的已经被埋没的通道,果真如同绍庭怀料想那般,渐渐化作了石壁,不见碎痕。

    此刻对于王吉与绍庭怀来说,出路彻底没有了。

    翼天苍龙正向他们接近,这个过程看似缓慢,实则也就几个呼吸时间。

    绍庭怀已经打定主意,与其留在这里坐等死亡,不如拉着王吉一起,跳下眼前这神秘无比的未知之地,至少相比起来,坠落之后是死是活犹未可知,或许会有几分希望。

    就在绍庭怀一把抓紧王吉,果断要跳的一刻。他突兀的发现,眼前这灵兽人那看似无情的目光深处,却有一抹深深的忌惮与恐惧。

    它这是……它在害怕,它在害怕这个少年?

    绍庭怀几乎不用想就知道了原因,此刻也由不得犹豫,急忙便打消了跳下的打算,转而对王吉道:“小子,现在要活下去,只有一个法子了。”

    王吉的神色,早被颤栗取代。他的瞳孔里,只有那挡住了光芒的翼天苍龙,再无他物。

    “听到了吗?要活下去,只有去收了它,和它签订协魂契约,让它听你号令。”绍庭怀声音大了几分,“小子,这事只能你来,只能是你!”

    王吉惊惧交加,“让……让我来,大人你有没有搞错?”

    “现在可是我们两人的命,都在你的手上。”只见绍庭怀在王吉耳畔轻声交代了几句,又说:“想活下去,就先按我说的做。”

    王吉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只得强擦了擦汗。随后深深一吸气,豁然起身,指着那巨山一般的翼天苍龙,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你……。”

    后面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王吉都想一头撞墙上撞死得了。这说的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御灵祭司交代的事,一到自己口里就变了味呢,什么理直气壮,什么不用怕,什么下死命令,它凭什么听我的啊,你倒是不害怕来好好说叨几句,你来试试啊。我现在连看都不敢看它,御灵大人,你是不是在坑我啊。

    这结结巴巴的几句话,声音虽也不大,可在传出之后,翼天苍龙来势汹汹的样子竟是停住了。

    空间一时寂静,所有声音,渐渐都消失了。

    翼天苍龙目光放在王吉身上,透出的恐惧意味越来越浓。刚才王吉强势将它击败的阴影,已经深深印在翼天苍龙的记忆里,那种挥手间天地翻覆的强大,已经让翼天苍龙为之不安。

    绍庭怀一看王吉还真镇住了灵兽,不由大喜,开始对王吉挤眉弄眼,意思让他继续。

    王吉脸上冷汗瑟瑟,咽了口口水,用着商量的语气继续道:“你……愿意做我的灵兽吗?”

    这一声传出,眼前的翼天苍龙身子一颤,仿佛也早有预料,只对着王吉悲呼了一声,随即猛一发力,直接向后窜出,即将下坠一刻,翼天苍龙的身子却是轰然爆裂而开了。王吉听到那惊天动地之声传出的时候,就以为自己要死了。

    绍庭怀却看出灵兽意图,松了一口大气!

    地坑上空,苍龙肉身碎裂,化作点点星光,在空中凝结成了一个形体与人相差无几的灵兽人,样子还是老样子,只是体型小了无数倍,而且身躯透明,成了灵幻之体。

    “好了,看样子、暂时没事了。”绍庭怀都觉得这一幕转变的有些不真实,接着他拍着王吉肩膀道:“好样的,它答应你了。但我们时间不多,你必须尽快开启夜灵印,然后彻底收服它。”

    “在这里……开夜灵印?”

    “是的,必须最短时间内开启。因为灵兽人通常存在两个意识,一人一兽,两者一体,现在那人的意识昏迷,是灵兽意识主宰。它选择臣服你,不代表那人也会臣服,所以必须在那人意识苏醒之前,将它彻底收服。只有这样做,我们的危机才能告一段落,明白吗?”

    “不是……它为什么臣服我?怎么不是你?”王吉都要傻眼了。

    “这个,晚些再解释吧。现在帮你开启夜灵印要紧,你不是一直期盼成为一名真正的夜灵人吗?现在机会来了。”绍庭怀注视着王吉,认真叮嘱道:“你先盘膝做好,收好心神,本来开启夜灵印没那么简单,可这里的环境正好给了一个可用捷径的机会,这也是你的机缘。目前它既然同意做你灵兽,那它短时间是不会有什么动作的,所以你就放宽心,先别想其它。至于接下来,我会先封印你的周身穴道,让你不能行动。而随后,我会以你不能承受的启灵之法来为你开印,这个过程会很痛苦,你做好准备……”

    王吉听的似懂非懂,不是他领悟力差,只是真的快被吓傻了。对于绍庭怀叙述的,他根本没听进去多少。

    短短时间,王吉一下子经历太多,让他有些反应不及。什么夜灵人,开灵印,这些曾经对他而言如梦如幻一般的存在。甚至在昨天,他还在为此叹息,可能今生与夜灵人无缘。可现在,这般梦寐以求的机会就**裸的呈现眼前了。

    王吉自己也分不出是喜是忧,只觉得一切太急促,使他有些大脑短路。思维好像已经呈现空白状态,这要安然无事出去的话,我不就成夜灵人了?

    绍庭怀却不理会王吉的心情,只见他迅速封印王吉全身要穴,只说了一声‘撑住’就开始施法了。

    启灵之法,是一种流传已久的淬体之术。本来这种术法需要修炼者自行参悟,并通过数年岁月修炼来循循渐进,以至于在身体条件达到一种饱和时,再通过自身努力或者外物辅助来强行开印。

    随后,如果开印成功,既成功晋级夜灵人。

    明显的标志就是眉心有了夜灵印,这是外在的可以被人看到的,当然如果不愿意,也大可让印记隐藏下来,就和普通人一样。

    另外,成为夜灵人后的另一个关键标志,是外人无法看到的,那就是体内产生了……灵纹轮脉。

    灵纹轮脉大都被称呼为灵纹,有了它,体内仿佛多了一个容器,从此之后可让天地间灵力入体循环,如同人与自然,多了一道沟通的桥梁,而夜灵印,则如同一道门户,一样必不可少。

    灵力,是一种自然恒生的力量,久远之前就被祖宗们发现并利用。

    至于具体之根源,人们尚不知它由何而来,只是知道了使用之法。

    对于夜灵人的称呼,按严格来说,生活在这里的人,大都可以称呼为夜灵人。至少在久远之前,是没有其他分别的,不过方今时代变了,一切也都不一样了。

    “夜灵之下,众生皆蝼蚁!”

    不知多少年代前流传下的讽刺,改变了夜灵人这三字的含义,从此夜灵人代表了一种新的阶层,如同人上之人。

    十八岁之前,这里大部分人的额头上都会出现微弱的夜灵印记,这时的印记被称为稚灵印。有了稚灵印,就有了成为夜灵人的希望。它如同一个种子,在将来可以通过外在条件逐步成长,直至成为成熟时期的……夜灵印。而十八岁之前的夜灵人又被称呼为稚灵人,毕竟他们的年轻就是资本,至于未来,充满了未知,谁也不能断言他们的成就。

    一般来说,稚灵印在十八岁后就开始逐渐消失了。

    所以稚灵人渐渐成年,乃至二十几岁时还没有成功开印的话,他的一生将与夜灵人再无关系,只能走向人生的其他道路。

    整个奥丁罗大陆,成为夜灵人永远是无数稚灵人的梦想。

    但梦终究是梦,成就夜灵人的蜕变过程并不容易,即便每年那么多的灵选者进入冥都,可最后真正成为夜灵人的依旧不多,这其中需要个人天赋,后天努力,以及机缘巧合,外物力量辅助等等条件才可造就。

    总之夜灵人的这条道路,看似风光,实则也是各种艰难险阻,实属不易。

    当下,这神神秘秘的地下深处。

    眼前是无底的圆形地坑,上空更有广阔的空间,如同一个倒扣的白瓷大碗。深渊周围,各种碎裂不平,各种小小残缺的平台。王吉与绍庭怀所在之地,后方破碎痕迹早已不见,身前虚空,是翼天苍龙的灵体悬浮。整个空间,柔柔的白色光芒笼罩一切,将整个地下环境,映照的美奂绝伦。

    王吉额前,一双厚重的手轻轻伸来。旋即一股带着炽热的雄厚之力透过王吉眉心的稚灵印狠狠涌了进去,开始肆无忌惮的在王吉身体里横冲直撞。

    “啊!”

    王吉浑身不能活动,唯有口可以喊,可以说话。他真的不曾想过,原来开印的过程,这般让人痛不欲生。

    这种痛苦不仅仅体现在身体上,更多的好像来自全身的神经,又仿佛来自灵魂的折磨。

    这本来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痛,而王吉的肉身若放在外界,这种超越寻常的霸道开印之法,本身就如同一种谋杀。

    因为这种霸道之法直接破碎了古吉的稚灵印,使得古吉眉心都出现了血液。

    古吉感觉自己灵魂都被撕裂,不过短短片刻,他已经喊哑了嗓子。浑身上下,汗水湿漉个遍,这时他脸色极为苍白,整个人似要虚脱。

    “小子,这次真苦了你了。”

    绍庭怀安慰了一声,手上力道却不减少。他很明白,稚灵印的成长虽说因人而异,但少说也要一年半载,如眼下这般的,要在短短时间内开印,放眼整个奥丁罗,都难找第二人吧。

    这是一种捷径,可也如同拔苗助长,放在外界,肯定会留下无法估计的后遗症,但在这里,在这种强大的疗愈之光辅助下,绍庭怀有十足的把握,王吉不会出事。

    当然,如果不这么做,极大的可能,他们性命难保。

    稚灵印等同是稚灵人体内的一粒种子。灵纹轮脉是由灵印而延伸出的产物,他如同毛细血管,密密麻麻链接全身,也更像是种子发芽后生出的根须,一点点布满全身各个领域。如今绍庭怀的手段,则如同催化剂般,让种子快速生长,成熟。

    因环境特殊,不用担心王吉有生命危险,只需一鼓作气!

    王吉身上,稚灵印破碎,再自动修复,然后在破碎,再修复,不断循环中,痛苦似梦魇魔障一点点蚕食王吉的承受极限。

    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王吉却怎么也忍受不住了,“大人,我怕是熬不下去了。”

    这一幕,让绍庭怀手心一颤,随后他沉声一喝,却是更为澎湃的力量灌入王吉眉心,“哪来那么多废话!”

    时间流逝,不知风云变幻,天空是否变了颜色。

    王吉体内,一颗神奇的种子,渐渐生出根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漫四面八方,很快,根须末端,自眉心处,渐渐的,似乎花开了一样,有了质变。

    那一刻,王吉好像听到了一个声音,但他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去形容的词汇来表达这个声音。

    “这是……成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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