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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凯不想再回复白泽的信息, 现在只要看到他的名字, 他就感觉自己的心脏一阵抽痛。他关了手机, 就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故事到底是怎么发展到今天这一步的?
越是不想回忆, 往事越是往他记忆里钻。那些白泽带给他的快乐,白泽带给他的感动和欢喜苏凯只是闭上眼睛, 过去的画面就会浮现在眼前。
白泽。你改变了我的世界,为什么却又要离开我呢。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闭上眼睛,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下来。
哒。落在枕头上。
“叮咚。”门铃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让沉浸在悲伤中的苏凯猛地被惊醒。
难道是爸爸妈妈回来了?可是他们明明说姑姑那边的喜宴还没那么快结束,叫他自己先睡觉的啊……
苏凯还是坐了起来,擦干净眼泪, 走进浴室照了会儿镜子, 确保自己看上去状态没有那么糟糕,就听见门铃又响了起来。
还真是着急。苏凯叹了一口气, 无奈地小跑去玄关开门。
“来了来了, 怎么你们不带钥匙啊……”苏凯还没说完, 就被人紧紧搂入怀中。
他突然惊醒了起来。这不是爸妈, 而是……苏凯奋力抵着来人的胸膛, 使全尽力也要把他推开的样子, “白泽,你放开我!”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苏苏, 苏苏……”白泽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里面, 也不回答他说的话, 而是不断地念着他的名字,语气满是苏凯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无助。
虽然知道不应该,但是苏凯还是痛苦地发现,自己还是会心痛,会心疼白泽现在的样子,哪怕是他要抛下自己之后。
“我们进去好好聊。”两个男生站在门口这样拥抱在一起,让邻居看到总不是办法。苏凯的理智终于恢复了些许,他叹了一口气,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白泽没有说话,但站了起来,跟着苏凯走了进去。苏凯这才看到,白泽的眼睛也是红红的……真是的,想不到白泽居然也会掉眼泪嘛。他勾唇笑了笑,说不清楚心里涌现出的这股酸涩之感是怎么一回事。
苏凯在沙发上坐下了,他特意挑在了距离白泽最远的位置。白泽向他靠近一点,他就挪开一点。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苏凯强忍住情绪,才没有让自己的话语变得更加尖锐,“是还想在欣赏一下被你抛弃之后,我的表现么?”
“苏苏,你误会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抛弃你……”白泽语气急切,伸手想拉住苏凯,却被他躲开了。
“那你解释吧。你为什么要考雅思?”苏凯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似乎真的在等待着白泽解释,“你不要骗我了,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
白泽低着头,沉默了很久,才哑着嗓子开口道,“对,我的确要去美国了。”
呵,果然是这样。苏凯想要装作不在意地别过头去,但还是无法忽略眼睛灼疼的感觉。
赶在眼泪掉下来之前,他开口了,“所以,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呢?”
“我不敢告诉你,我怕失去你……我那么爱你……”
白泽无助地抱着脑袋,痛苦地皱着眉。他真的害怕,自己如果告诉苏凯自己要去美国,他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他,毕竟他以前并不喜欢男孩子,万一就趁着这个机会彻底离开了他……他真的不敢想象那种事情真的发生后,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所以他在温泉酒店的那个晚上,才会终于失控,要了那个自己捧在心底,心心念念那么久的男孩子……他只是害怕,所以才想要做出什么行为,能够确保苏凯真的属于自己。
他就算再怎么厉害,这终究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啊。
爱情对他来说,就是要紧紧地拥抱在怀里,然后任由占有欲吞噬掉那颗原本透明的心,让怀疑和担心在心底扎根……哪怕用了最极端的方式,也想要把爱人永远的留在身边。
白泽其实根本没有苏凯想象的那么了不起。他爱苏凯,爱到小心翼翼,不敢走错一步路,下错一步棋。
只是那都是十多岁的苏凯所没有办法理解的。此刻的他,只是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白泽,不敢相信他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他以为那是爱情的誓言,但在白泽的眼中,居然只是标记猎物的的过程。
他已经感觉不到心底的失望了。
绝望已经将他从头到脚的淹没了。
“你走吧。”他的语气很平和,平和的就好像和白泽没有了任何仇怨一样。
但这无不更让白泽心慌,“苏凯……”白泽紧张地喊着他的名字,想抱住他,拥他入怀,苏凯却站起来躲开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出国。我先前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但是现在……我已经不在乎了。”看着白泽越来越痛苦的表情,苏凯知道,自己所说的每一个自己都准确无误地在他心中捅了一刀。
“白泽,你离开吧。不用回头看着我了。”
努力追赶你的我,也很累了。
白泽张了张嘴,本来想要再说些什么的,他腰间忽然又响起了电话的响铃声。
看过短信之后,他的表情微变,抬头看向苏凯,眼中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我有点事情,还是先走了……”白泽低着头,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苏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没有再开口说什么。他始终在害怕,自己会下意识地开口挽留。
“分手,我是不会同意的。”
声音突然从玄关响起,让苏凯一愣,随后传来的关门声,才让他惊醒,刚刚都发生了什么。
有一刻,他只觉得痛苦席卷了自己。
但下一秒,他又重新打起了精神。
什么同不同意的,你都要去美国了。苏凯勾了勾唇,眼中却没有笑意。
——
白泽离开的时候,苏凯还在教室上课。
结果在上课的时候,李泽宇气喘吁吁地赶到他们班上,求了正在上课的数学老师好半天,才把苏凯叫了出去。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么?”苏凯其实暂时不想见到李泽宇,因为只要一见到他,他总会不自觉的想到另外一个人。
“你不知道白泽今天就要走了么?你,真的不去送他了吗……”李泽宇眼神不忍地看着明显瘦了许多的苏凯,他原本还想问他们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其实转念一想,根本不需要问,事情的经过已经摆在他的面前了。
“如果你是想和我说这件事的话,我先走了。”苏凯的语气徒然变得冷淡了下来,说完真的转身就走,李泽宇连忙拉住了他。
“不是,你不想知道白泽到底为什么要去美国吗?”李泽宇说话的时候其实还是有些犹豫的,因为白泽明明告诉过他,不能把这件事告诉苏凯的……可是如果真的不告诉苏凯,看苏凯现在这个样子,估计以后都不会原谅白泽了。
“嗯,什么原因?”苏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微微扬了扬眉。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他有多么的在意,他的心跳的很快,只等李泽宇说出那个答案。
“白泽他爸爸出了事情……进去了。现在白泽他妈妈那边的人说,要救他爸可以,但是有一个条件……”李泽宇叹了一口气,其实他觉得这样的事情也挺扯淡的,但还真的就在他兄弟身上发生了。“白泽他外公没有孙子,看重的只有他一个外孙。所以,他让白泽去美国找他。”
苏凯的脑袋嗡嗡的响,一时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只隐隐约约地听到李泽宇还在说些什么,“其实他爸早就出事了,这条件也是早就开出来的……只是白泽说什么,也想再多待一会儿,所以才拖到了现在……”
“苏凯,上课时间你去哪儿啊!”
苏凯已经听不到后面的呼叫声,他凭着本能,拼命地往外跑去。
那条短信,其实他早就已经反反复复看了几千遍了,他只是拼了命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而已。
但无论如何,他还是没有骗过自己的心。李泽宇的一段解释,又让他彻底溃不成军了。
“苏苏,我后天就要走了,早上十点在ha机场4号入口……你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我不要等……你别走,你别走好不好……
“少爷,该走了。”来接白泽的管家是个严遵时间的人,他看了看表,表示再不上飞机可能就要赶不上和老爷的晚饭了。
白泽没有回答,只是凝视着机场的入口,半天也不眨一下眼睛。
就在管家忍不住想要再次开口提醒的时候,白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自己拿起了行李。
“我们走吧。”他不会来了。
苏凯……你等我回来。
白泽压低帽檐,眼神微暗。
(高中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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