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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离开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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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仁轩到达任叔叔家的时候秋收已经完了,小麦即将播种。现在农村收割、播种机械化,人反倒闲了起来。人一旦闲起来就爱找点事情做,原本陆仁轩已经习惯了在热情的叔叔和刻薄的婶婶中间夹着生活,倒也没感觉这次回来有什么不同,只是那位和以前相比判若云泥且没有血缘关系的大姐在他耳边聒噪,让他心底生出一股烦躁。

    陆仁轩毕业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勒紧裤腰带,把上学时候借这个叔叔的钱连本带利还上,毕竟欠钱的滋味和借给别人钱的滋味都不好受。起码现在他回到老家,那个小时候流鼻涕比他还多的大姐对他的态度发生了改变,眼睛不再斜视,说话也能轻不少了。这个原来总是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没爹的孩子的人已经随着他大学毕业和比本金要厚上不少的一沓厚厚rmb利息而消失了。

    其实,任叔叔的热情,陆仁轩心知肚明。在任叔叔的心中,陆仁轩反正是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现在走了狗屎运,工作待遇还不错,这一切都离不开当年自己的鼎力支持。而恰巧自己家的那位千金又等了陆仁轩很多年,陆仁轩完全够资格入赘。

    只是,陆仁轩却只能辜负这位体形长宽的差不多、长相有点随心所欲、挥拳只能打到他的腰的大姐了。虽然他饭桌上没菜,但总不至于掉到地上的米饭也捡起来吃吧,毕竟,他做人也是有底线的。

    陆仁轩在村里两横三纵的路上走了一圈,却碰不到那些童年欺负他的玩伴。虽然他并没有报复的心思,但仍然觉得空落落的。

    玩伴不见的原因,估计大家也差不多能猜到,以前的那些发小,有些出去打工,而有的则结婚生孩子了,犹如蜘蛛网一样,分布到了不同的道路上。

    就连跟陆仁轩玩的最好的冬瓜,也因为参军而断了联系。陆仁轩有时在想:如果冬瓜已经复员,想必也坐在哪个办公室里优哉游哉地喝茶吧。

    当年同样的光着屁股在河里闹腾、穿上衣服人模狗样的孩子,被不同的生活经历,隔在了岁月之河的两岸,也在彼此之间形成了一丝微妙的、不易察觉的尴尬和隔阂。

    无聊之下,陆仁轩想来想去只好离开这个没有多少感情的村庄,准备出去玩一趟。

    说实话,像他这样的人,在考上大学之前,其实连家乡那个小城都没有出去过。虽说他的大学四年在大连度过,算是见过大海,但每次寒暑假奔走在那个无人居住的老家和学校之间的他,每次都是匆匆路过烟台、济南等大都市,却至今仍不知道济南的人工趵突泉究竟能喷多高,蓬莱的海市蜃楼多么虚无缥缈,想来这也算是他的人生一大遗憾。迄今为止,令他尚有一丝自豪的事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件,那就是逛过不花钱的海边,狠心花钱在海洋馆看过海狮亲女孩脸、在野生动物园看老虎ooxx,大学四年一晃而过,还真没有正儿八经的去另一个地方游览过。

    生在齐鲁大地,陆仁轩觉得如果没有去一趟泰山,实在有些对不起自己,虽然这只是他不愿累死累活爬山的借口。因此他决定去看看这个五岳之首的泰山,也去体会一下“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当陆仁轩站到泰安的地界上时,他特意打量起眼前这个人流如织的车站。

    泰山汽车站里耸立的塔钟高约20米,一共有四面,在距离汽车站一公里外便能清晰地看见时针和分针,当然前提是没有雾霾。据说这个时钟已经不停歇地行走了百余年,见证了历史的变迁。当年修建塔钟的传道士的姓名已无法考证,但它历经战争和时光的洗礼,却仍然在一丝不苟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百年来从未停滞。

    塔钟并没有特别复杂的设计,钩杆连接、齿轮咬合,它所需要的仅仅是每个月有人上去摇动巨大的钟簧卷轮,以便给它提供动力。

    塔钟的齿轮全是手工打造,简单、粗糙,但丝毫不差地履行着自己对时间的理解。

    当陆仁轩站在泰山脚下准备登山的时候,和初来泰山的绝大多数人一样,除了想如依靠个人魅力征服mm一样,依靠体力征服泰山之外,心中确实也有没有其他感受。而他对塔钟多看了几眼,不过是出于对历史的尊重,毕竟百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勉强能算得上文物了。

    当天下午,陆仁轩和一众**丝一样,在泰山脚下找了个最便宜的宾馆作为歇脚之地。

    根据宾馆里腰围比他还大两圈的老板娘的经验之谈,他在第二天,也就是9月20日的后半夜一点开始爬山。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间登山,想必大家也明白,从白天到前半夜人一直很多,估计和邻家姐姐脸上的麻子相比不会差到哪去,这些人只是来爬山,并非来看日出。

    陆仁轩自认为自己的体格还不会差到哪里去,毕竟想当年在大学的时候也曾心血来潮跑过马拉松,底子还是有的,尽管是半程。

    在登山的时候,他像是服了兴奋剂,呼呼一阵连走带跑,带起的风虽然比不上9号热带风暴“梅花”,但效果是差不多的,“梅花”带来的是暴雨,他带来的是“暴汗”。

    在陆仁轩决定去泰山的时候,命运的转轮已随着他的念头开始转动,一切如同齿轮传动一样,一个紧扣一个,犹如塔钟的齿轮,推动着时光不可逆转的向前行进,在同一时刻,随着他一同登上泰山极顶。

    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命运的齿轮在他不小心碰触之下开始转动,一个个谜团与惊险便从此而来。

    那些谜团与惊险之事是他从来没有想象过的,即便是在梦中,也从未梦到过如此的经历。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人生会在这一刻发生改变。

    只是他身在其中,又怎能置身度外,又如何能洞彻先机,预料到未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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