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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询问:“怎么回得如此之晚?”
“会试必须提前一日入场,后一日离场,我已经是提早出来了。[”
还有如此规矩?“那你提早出来会有事吗?”
“没事,上下都打点好了。”
那这样算来,十五日是第三场会试,他要提前一日入场便是后天就得进去了,出来也就只有一天的功夫。哎呀,别想这些了,等考完了会试就可好好休整了,也不差这几日。
原本要为他宽衣,却心头一动问道:“你饿不饿啊?”
他挑了下眉,“饿又如何?你还能为我做呢。”
“怎么不能?”我下了地就拉着他要往外走,却被他拽住皱着眉头道:“披件外衣再出去,外面凉。”我披上外衣后便带着阿平来到院中,知他意思,这屋内虽有几间房却并无灶房,白天柳明是有问我要否去外面酒馆吃东西,我并无什么胃口就推脱了,不过却拜托柳明买了炉子和铁锅,并且还买了些米粮与面条。
既然要住,我还是习惯吃自己做的饭菜。就是没有特定的灶房,无法通风散烟,暂时只能将炉子搁在院子里了。我一边生火一边指派阿平:“诶,别傻站着看啊,给锅里加水呢。”
他左右看了看,茫然而问:“水呢?”
我抿唇而笑,“你傻呢,那边不是有一口水井吗?拿水桶去吊啊。”
看他乖乖去打水,我便觉得乐。等水在锅里烧开后,便把面条给下进去,出来整整两大碗,又起了个油锅熬了葱油给浇在面上。
要问我什么时候最满足,那便是看阿平吃完我做得东西的时候。
等重新躺回床上已经是深夜,被窝里早就一片冰凉,我微微颤栗的同时阿平就抱了上来,心漏跳了一拍,现在是不是可以向他证明我清白了?
尝试着将手伸向他搁在腰间的掌,一触及就被他给握住了,然后……没了下文。抽了抽没抽得动,他握得很紧,迟疑了下,往后蹭了蹭身子,但,无反应。
不由纳闷,以往与他躺一块基本上也不用我暗示,他像一团火,在对情事食髓知味后很着迷,兴致起了能折腾上大半夜,反而是我每每吃不消了在他身下求饶。又等了一会,我回转过头,却发现他已经呼吸均匀,气息清浅的睡着了。
好吧,他昨天连夜赶路,今天考试又很伤神,再往前推,恐怕他从初八起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了,也难怪这时候根本没意会到我的“暗示”,短瞬间就睡过去了。
我也闭了眼很快睡去,有阿平在的晚上,整夜手脚都是暖的。
隔天醒来发现阿平的眼帘下都有了青色,还有他竟长出了胡渣,虽然不至于有颓废感,可也让我怪心疼的。悄悄从他脚边下地,低了身穿好鞋要起时忽然头感一阵晕眩,眼睛也发花,本能地抓住床沿闭了眼缓了下再睁开,晕眩感不见了。
虽感奇怪但也没太在意,多半是有点贫血吧。走出房门就见柳明在院中,便上前拜托他帮忙买点食材回来,打算给阿平熬一锅鸡汤补补。
柳明应了声后就出门了,我赶紧漱洗完了生火烧水,阿平起来了可以泡茶喝。
炉子有一点好,加好了柴在里面便不用一直看着,只需等水开就行。柳明回来的很快,进门时一手提了灶房用品,一手拎着一只鸡,活的。
我不由愕然,怎么没有把鸡杀好了带回来?以前家中的鸡都是处理好了送过来放在灶台上的,我从未宰杀过活鸡啊。柳明把东西放下了忽然想起还有一处东西没拿,又匆匆跑出去了,于是就剩我和那只鸡大眼对小眼。
还是很久远的记忆里记得小时候曾看过大人杀鸡,应该是割脖子吧。咬咬牙,想为阿平好好熬一锅鸡汤的念胜过了一切,拎了菜刀走过去,但伸手去提鸡的时候它忽然惊跳而起在半空中扑腾了两下再落到地上,着着实实把我给吓到了。
难道这鸡也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了吗?尝试再伸手,果然鸡又惊飞而起,看得我受惊之余是目瞪口呆,这鸡也太“明白事”了吧。
“笨蛋。”一声轻斥从后传来,扭回头,见阿平靠在门框上嘴角挂着笑。他径直越过我走向鸡,弯腰就拎起了鸡后脖并朝我伸手,“刀给我。”
我立即将刀柄递过去,他接过后就走至井边,却又回头来问我:“该割哪?”
“……”合着他其实也不会,摆空架势呢。我比了个脖子的手势,本不以为他能下得去手,可看他手起刀落,鸡血朝外喷出,连一声叫都没鸡就因脖断而死了。
一度血腥的场面将我惊着了,我连杀人都曾亲眼目睹过,不然不是矫情地连杀鸡也看不得,而是难以置信阿平在杀鸡时的果断,甚至连眼都没眨一下。忍不住喃喃而问:“你以前杀过鸡吗?”他将鸡给丢在了地上,摇了摇头说:“没有。”顿了一下又道:“你那么怕,只好我来了。”
柳明这时刚好走进门来,看见这一幕也不由一惊,连忙道:“公子,这种粗活留给我来做就是了。”阿平不置可否,直起身时我看见那白袍上有殷虹的点,他循着我的目光低头,蹙了下眉便过来拉我。
回到房中他就指派我:“去,拿衣服给我换。”
等我拿来了衣服他又张开双手要求:“你为我宽衣。”最初跟他成婚时,确实都是如此伺候他的,后来时间久了他也不有意差使我了,都是自个儿穿好了衣服。
刚去拉他腰带就被他给摁住,黑眸里一片恼意,“为何不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
“撒谎,你的眼神骗不了人。看你不敢杀鸡便来帮你,结果杀了后你却用这种看待陌生人的眼神看我,我做错了什么?”阿平瞪着我控诉。
微微闪躲他的目光,我小声解释:“没有拿你当陌生人看啦,就是刚刚看你下手杀鸡好利落,我有点被惊到了。”
他听后更不满意了:“手法利落也有错了?”
“没说你错啊。”
可他完全听不进去,一口咬定了:“你就是这意思!刚才你那眼神不知道有多刺人。”
我顿时也恼了,声音不由扬高了喝问:“阿平,你一定要这般无理取闹吗?”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重了,那黑眸一闪而过刺痛,旋即他的脸色也变沉了下来,狠狠盯着我,忽然转身就走。门被砸得砰然而响,待我追出去只看见他愤然出走的身影。
院中柳明不明原委地站在那,看了看我又看向门外,“我去跟着公子。”
于是诺大的院子顿时就只剩我一个人,原本一团盛火像被人浇了盆水似的,瞬间熄灭了。井边的木桶里,柳明已经用开水烫过了鸡并将鸡毛拔光了。我走过去将后续处理了,便把鸡下在锅里加上水开始熬煮。
很感挫败,本身一早起来的好意却因为一个杀鸡的问题而弄得一盘糟。算起来这是阿平第二次甩脸色给我看并且暴走,他的脾气有时还真挺大的,不过也可能确实刚才我的眼神不太对,使他感到受伤了吧。诚如他所说的,杀鸡杀得快了难道也有错?
想了一圈后就觉自己很是不对,而且我分析阿平发脾气的原因恐怕不单单是因为我那眼神,还有这场会试带给他的压力,以及,我身上发生的事。
是否,这正代表着他其实心中很介意呢?
有些坐不住了,几度到门边察看,却不见有人回来,就连柳明也没回来报个情况的。我又不敢随意出门寻找,此处是京城不比乡村,怕自己出去了却不认识回来的路。
一直坐立不安到午后,才见阿平冷着脸走进门,我连忙迎上前问:“你去哪了?”他没理会我,直接擦着我的肩膀走进了屋。我跟着回屋,尽量用轻柔的语气询问:“你吃饭了吗?鸡汤熬好了,我给你盛一碗来吧。”
“不吃。”他冷声丢给我两字,显然还在赌气。
走到他身边拉起他的手,“好啦,早上是我不好,你消消气?鸡汤本就是为你熬的,你这几日辛苦要补一补的,我去给你端一碗来,再炒两个菜如何?”
哪料他用力将我的手给甩开,又面露恼怒:“说了不吃,不吃,不吃!你没听到吗?我在外面已经吃过了,要吃你自己去吃,我发誓这辈子都不再吃鸡!”
再好的耐心也会有被消磨的时候,感觉心中的那丝暖意一点点变凉,我直直盯着那双眼睛,以极轻的声音问:“阿平,其实你并没有真正相信,是吗?”
看见他身体一震的同时,我心头就有一股刺痛,闭了闭眼再睁开,却是垂着眸语气沉凉:“我被山贼抓进去足有三日,你根本不信我还会是清白之身,所以你情绪焦躁、易怒。另外,之所以先我一步来京,除去要赶在十一日进入考场外,实际上你是不想与我同处。阿平,我猜对了吗?你不要骗我。”
这时我信服了一句话:最怕世界突然变得安静。
诚如此刻,在我一番话说出来后,空气就像是凝结了般,沉寂一点点击溃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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