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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方才还有着片刻的喜悦心情,那么此刻听到她这一番话,只感觉此刻带着暖意的秋日一瞬就变成残酷寒冬,千般感受猛地盘踞在心间,就在这一刻竟让温尚霖久久都无法回神!
“今天你过来,就是特意来和说这个?”温尚霖的男声也似冰冻,切齿之间有着愤恨的意味。
“我是来给老太太提前祝寿的。”蔓生却是轻声回道。
温尚霖发狠的眸子盯着她,“你林蔓生要是没事情会到温家登门拜访?温家的门,怕是拿刀搁在你的脖子上,你都不想进来!”
他不曾忘记,她电话那头曾许下的誓言——我宁愿当弃子,也不会进温家当少奶奶!
“怎么会,只要温总宴客,我们锦悦在邀请名单内,作为副总我一定会出席。”蔓生笑着缓缓说,“当然,瞧见温总回来,我又想到之前你和我提起过,要不要赌一次的事情,我的赌注已下——!”
被那双深沉的丽眸注视着,温尚霖听见她问,“温总,要不要和我赌一回?”
“你真舍得?”温尚霖冷言提起现今局势,“锦悦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你心里比我更清楚!你以为林逸凡会撤手?你以为他会这么简单让你抓住这个机会?”
“一家公司的负责人虽然能够做出定夺,可是当局势发展不利的时候,董事会是不会放任的。温总,你说是么?”蔓生轻声问着。
这是当然的事,温尚霖怎会不知,“就算你现在强行召开董事会制止他,你以为就能够力挽狂澜?林副总,你进入商场时日还太短,不懂事故所以才会这么儿戏!”
挽回形势的机会有多困难,蔓生更是清楚,他话里的意思是什么,“不管道路如何曲折,前景如何不堪,总要放手一搏,好过做一只井底之蛙,比起等死,宁可儿戏一场!”
“呵。”温尚霖一笑,“你现在的选择不是等死,而是一头撞死!”
暖阳之下,蔓生和他对视着,温尚霖的男声尖锐传来,“林蔓生,你真想锦悦在你手上倒了,林氏在你手上化为虚有!你父亲几十年来的辛苦经营。到你这里全都变成竹篮打水一场空!你要成为家族耻辱历史的罪人吗——!”
那些喧嚣全都穿过耳朵,仿佛触及到蔓生心底深处去,成败只在一念之间,要么屹立不倒,要么大厦倾颓,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周遭很安静,静到蔓生听不到别的声音,唯有自己的心,平缓的起伏跳跃着。
蔓生动了动唇,她平静悠远的说,却只有一句,“自古至今,成王败寇都是常事!”
午后蓝天白云下,她的面容像是被阳光洗礼,这样干净的面容,透着蒙蒙的金光。瞧的人为之心头一震!
……
温尚霖整个人一凝,这句话每一个踏足商场的人都奉为信条的圣言!
可又有多少人,真的能够做到?
付出多少艰辛和努力,就会想到多少回报,这是正常的状态。
身在其位,有时早已经不是个人荣辱,更是家族门耀,说放就放的又有几个人?
为什么她能这样坦然的面对,此刻那份宁和,竟然远比那些在商场上征战大半辈子的人要更加豁达勇猛无畏!拿得起放得下,大丈夫所为不就是如此而已?
温尚霖不愿信服,更不想去信服她,原因只能是一个——
“你刚刚接管公司,也不是当家人,所以可以这样没有后顾之忧,也不需要考虑大局!”无数的思绪跳转在脑海里,温尚霖忽而扬唇道,“林蔓生,我就和你赌这一回!”
他倒是要看看,是不是真如她所说,更是狂妄笑言,“这一次,我看还有谁会来帮你!林蔓生,你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哪怕现在是他,也不能怎么样!”
只是突然的提起,还是让蔓生的恍了神。
“你们两个人在聊什么呢?”后方处,老太太换过一身衣服,由蒋妈搀扶着又回来了。远远的,瞧见两人好像在商谈什么,但是气氛却算不上融洽。
温尚霖阴沉着一张俊脸,“在聊秋天到了,这两天天气挺好的……”
“是这样吗?”老太太有些不信,所以再次询问蔓生,蔓生应道,“嗯,天气挺好。”
“奶奶,我公司还有事,就先走了。”温尚霖又是说,他已经起身,视线扫过林蔓生的时候道,“不要聊太久,适可而止,老太太还要休息。”
老太太瞧见他离开,颇有不满。匆匆忙忙回来一趟,他到底又是为了什么?老太太不解困惑,坐下后询问道,“蔓生,是不是他又说了什么话。惹你不高兴?”
“没有。”蔓生只字不提方才,“奶奶,您就放心吧,我们都是大人了,有些事情都过去了,不会耿耿于怀的。”
可老太太却深知温尚霖,最耿耿于怀的就是他!
“你这次来看我,怎么是一个人?”老太太忽然又是问起,方才一直都来不及问上几句,“尉容,没有和你一起过来?”
终于,这一次是他的名字,真切的从别人口中被提及,蔓生才惊觉许久没有听说过。
可这个刹那心中轻轻念着“尉容”两个字,往日种种都犹如昨日一般清晰,他载着她前往医院探望老太太的那一天,就好像是昨天才发生过的事情。
却不想一转眼,已经沧海桑田。
她如今是一个人。
蔓生轻声说,“奶奶,我们已经不在一起了。”
……
老太太却很惊讶,因为她根本没有想到会这么突然,“你们不是年前还好好的?还一起来探望我?”
那时候那位尉先生牵着蔓生走到她面前,着实带给她不下的震撼!
“那是之前,现在不是了。”蔓生却是又说。
老太太拉住她的手,关心的问,“什么原因?好好的,怎么就散了?”
其实蔓生也一直在想这个原因,她和他之间怎么就会走着走着就散了,可其实一路走来,最该问自己的,其实是,怎么走着走着就和他在一起。有些想不通的开始,到了此刻想要和人谈起,却发现没有方向。
在疼爱自己的长辈面前,蔓生初次显露出一丝彷徨,“我也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陷入。
不知道,他怎么就能教她这样的最后一课。
更不知道,他和她的结束,会是以这样的收尾!
老太太见她脸上那不可抑制的茫然和彷徨,虽很淡很淡,却还是瞧的清楚,对一段感情用了心,所以才会这样割舍不下,“怎么不找他谈一谈?你们年轻人,总是爱闹别扭,吵上几句嘴,就闹着要分开了。”
蔓生却摇头,闷了下她笑着说,“我和他……不是这样……”
没有闹别扭也没有争吵,其实算起来,就连确认分开的时候,他都是温柔而且体贴的。他为她轻抚开发丝,笑起来那样的好看。
老太太叹息,轻轻抚着她的肩头说,“真的就这样,打算错过了吗?”
蔓生靠着老太太,依偎间得到了许多温暖,听见老太太说,“没事,都过去了,都会好的……他或许只是你人生旅途中偶尔遇见的一个人,只是一段过去……我们蔓生那么好的女孩儿,一定还有更好的男孩子。会疼你爱护你……”
以前母亲还在时,也是经常对她说这样的话,此刻蔓生听着,不免感到有些酸涩。
两人依偎了一会儿后,老太太轻声说,“蔓生,有些时候缘分这个东西,是很奇妙的,让你遇见一些人,又错过一些人。没准,你会认识尉先生,也只是让你发现,其实兜兜转转,最好的一直都在原地……”
老太太有些话说的并不直白,可蔓生却听的很明白,她抬起头来望向老太太。此刻心中依旧感激,却还是道,“奶奶,我知道您待我好,也知道您一直放心不下我。您甚至认为我和温尚霖会离婚,其实原因是在于他……”
“可是,我会和他离婚,是我提出的,也是我坚决要这样做的。”蔓生从来不曾和老太太提起过这场婚礼结束时究竟如何,如今结局已定,是是非非也似乎不再重要,她只是想说,“我虽然不聪明,但是也知道,婚姻不是儿戏。”
如果说爱情是通往婚姻的桥梁,可相比起婚姻来,爱只是一种情感,没有那样大的约束力。在一起或者分开,相比起一纸文书,更加自我任性。
“谈恋爱的时候,分分合合是正常的事。但是如果离婚了,就没有必要再回头。”蔓生轻而坚决的女声表达自己内心深处最热烈坚持的想法。
老太太却也终于听懂。
不管此刻,有没有那位尉先生,她和温尚霖都不会有可能!
……
这一天午后,蔓生离开温公馆的时候,差不多是傍晚时候。她没有留下来用餐,只相邀老太太,等之后空了,她的身体也更精神一些,再由她这个小辈请客做东。老太太也没有再挽留她,只是依旧送她离开。
温公馆的大厅内,温母一直坐在沙发里,因为林蔓生的到来而郁郁不快。
庄宜回来得知林蔓生竟然在,那也是同样不满,可她已经不敢去花园打扰老太太的兴致。之前因为热闹了老太太,后来被表哥押着去林家道歉一事,一直让庄宜心有余悸,甚至是对上林忆珊的时候也没有了颜面。
这一回庄宜也学乖了,她只能在大厅陪着温母宽慰她,“……秀姨,都这个点了,她该不会是厚脸皮的还要留下来吃晚饭吧?”
温母也是疑心,只觉得林蔓生真是惹人嫌!
就在此时,侧方的回廊里却有一老一少的声音传来,正是林蔓生陪着老太太处来。立刻的,温母和庄宜都站起身,“老太太。”
“温夫人。”蔓生朝她问候,瞧见庄宜也在。她微笑,“表小姐也在。”
“蔓生姐,怕你和老太太聊的高兴,所以我没敢去打扰。”庄宜也是笑着回应,温母接着道,“蔓生,时间不早了,要不要留下来吃饭?那我去加几个菜。”
“不用了,我还有事要回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尽管两人都在隐藏,可蔓生还是从两人的脸上看出那份最自己的嫌恶之情。
她也不愿意去演这样一个讨人嫌的角色,回了老太太一句后就离开,“奶奶,那我先走了。”
蔓生这边一走,老太太还在看着她远去,依依不舍的样子让一旁的温夫人和庄宜都感到不快。温夫人问道,“妈,她今天来是不是跟您说了什么事?”
老太太本来没有多想,可是听她这么一说,倒是有些狐疑,“还能有什么事?”
庄宜直接问,“她是不是来求您的?”
老太太大感困惑,“你们都在说什么!”
“没有……”温母拦住庄宜,不继续往下说,“只是觉得稀奇,她竟然会来温家,所以才随口这么一问……”
“是是是,就是这样……”庄宜也是道。
两人没有再透露半点口风,可是老太太回到别院后,心里边却起了疑心,“蒋妈。你派人去打听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
温氏嘉瑞处——
入夜后的大厦里静悄悄的,然而此刻总经办的办公室内却聚集了一行人,那都是温尚霖的得力下属!
以温明礼为首,还有其余六七位。
温明礼道,“温总,明天还要继续对锦悦的打压吗?”
“你这不是多此一问?”温尚霖凝眸道。
温明礼立刻低头说,“只是如果长此以往,锦悦还投入资金,嘉瑞这边可能就会有缺口……”
“这些轮不到你操心!”温尚霖一句话就驳回他,“你的任务是无条件按照我的意思去做!”
“是,明礼错了!”温明礼立刻道歉。
温尚霖脸上没有笑容,这一场赌局上的博弈已经上演——
……
十月之中,锦悦的形势一直不见好转,等到中下旬的时候,林父已然无法坐视不理,直接质问林逸凡到底要凭借什么办法扭转劣势!
“爸,你听我说,已经到了现在,嘉瑞不会无限期一直斗下去……”林逸凡还在劝说游说,但是林父毕竟是久经商场的人,他立刻杀伐决断说,“我要你现在立刻召开董事会,终止这次的上市计划!”
“爸!”
“你是没有听见?现在就去——!”林父怒言相向,在这个紧要时刻,逼着林逸凡不得不宣布退出!
林逸凡愤愤不平退出书房,但是他坚决的心意却不曾改变!
他绝对不容许,就这样半途而废!
……
“副总,林总这边来电,召开新一次的董事会议!”余安安接到消息后立刻来报。
终于,这一场董事会要来临。
“是打算要终止上市?”高进问道,程牧磊也是道,“很有可能!”
继续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公司陷入困境,在这个时候收手,才是明智之举。但是这样一来,岂不是被人抢占了先机?
副总为什么一直没有行动?
“去请翰总监来我这里。”蔓生吩咐道。
余安安立刻将林书翰请来,林书翰也已知道林逸凡要召开董事会一事,“姐,我们应该先一步才对!”
“你说,逸凡这次召开董事会,他真的会收手?”蔓生却问道。
林书翰困惑,“如果不是这样,难道他还要继续?文和说,爸已经知道这件事情,林逸凡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可是一脸的生气!”
“爸爸年纪大了,身边的人虽然以前都是忠于他的,可是难免时间一长。就不听他的。林逸凡要是使些办法,想要瞒住也不是不可能。”蔓生把玩着手中的钢笔。
林书翰听懂了,“你的意思是,他要踩着爸上位一意孤行下去?”
“书翰,你也是爸的儿子,这一次,就要看你了!”蔓生微笑说。
……
这一天召开董事会议,林逸凡面向各位董事的时候,果然还是如先前一样以利相诱,许诺诸多上市后的利好消息。元老们心有顾虑,却还在官网期。唯独此刻,身为副总的蔓生站了出来,“我反对!”
“反对公司继续上市计划,现在就应该终止,并且无限期延后,如果还要为了上市投入资金,到时候这么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谁又能担得起这个责任?”蔓生朝众人道,更是质问林逸凡,“林总,难道你能?”
林逸凡被她逼问的眼皮直跳,他还真是不敢接这个话,却还是鼓舞人心,“各位元老,锦悦走到现在也遇见过许多次的困境,但还不是每次都平安度过?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现在竟然要走回头路?那锦悦岂不是成了业界的一个笑话?”
“到底是怕锦悦成为笑话,还是你林逸凡成为业界的笑话?”蔓生冷厉的话语直击,响彻在会议室内,“就算是我们现在终止上市,那些看笑话的人知道了,也就笑上十天半个月!等到我们以后做足准备,再次上市成功的时候,那些笑话过我们的人,就会知道自己当时有多么愚不可及!”
诸位元老都是纷纷点头,冯启振则是问道,“董事长的意思是什么?”
林逸凡在此刻道,“董事长支持上市计划!”
“你确定?”蔓生反问,她微笑道,“这就要听董事长亲口说了!”
下一秒,蔓生又是喊,“余秘书!”
余安安立刻起身,她上前去将会议室的大门打开——
林逸凡一下扭头去瞧,见到林书翰独自一人走了进来!
他手里还握着一份文件,他进来后道,“这份是董事长就今天的会议亲笔签名的意向书,他表示支持终止公司现阶段上市计划!”
林书翰将意向书展开,林父的签名登时印于众人面前!
这一刻就像是一场战役里大势彻底已去!哪怕再想要蒙骗过关。不到最后不罢休,却也因为君王到来而收回帅印!
林逸凡无法再违背父亲,可还是气不过,“如果要终止,那之后继续被人打压又要怎么办?我们一旦示弱,对方就会趁胜追击,要真将锦悦逼到死胡同里,你,林书翰,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林书翰终究是年轻,他一下凛眉,一下子无法反应!
可却有人出声站了出来,女声这样清冷有力,“这个责任我来担!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我,林蔓生。来担这个责任!如果败了,我就是锦悦的罪人!”
……
董事会议落幕,上市计划宣布终止,林逸凡气氛离席,董事们也是退散,林书翰担忧的望向林蔓生,“姐,你为什么要去答应?就算有人要顶这个梁子,也该我来!”
蔓生走到他面前,为他将衬衣的领子抚平,“林逸凡虽然是一意孤行,可是他有句话说的没错。这些日子以来,锦悦每一次发生危机,都和我难逃关系。哪怕我并不想这样,可终究还是因为我。”
“如果对方不肯罢休,那就来一个痛快的结果!”蔓生轻声说道。林书翰听明白她是做了鱼死网破的最后打算,“书翰,这个罪人我不认,谁来认!”
所以,就算不是她,也该是她!
……
林逸凡在董事会议上没有依照发号的施令行事,这当然让林父大为恼火。
林逸凡已经预料到父亲的雷霆之怒,可他更是万分不甘,“爸!这件事情你比我更清楚,说来说去都是因为大姐!温尚霖就是盯着我们林家了,他不把锦悦整垮就不会善罢甘休!现在大姐让书翰来请您表态,在公司里就是为了打压我,没准他们早就是一丘之貉,盘算着锦悦想要一口吞了!书翰小小年纪他懂什么,他就是听人指挥!”
“你还像是一个哥哥的样子吗!”林父“哐——”一声拍案而起,“书翰到我的面前来分析公司的近况头头是道面面巨细!哪怕到了最后,他还为了你开口求情,你反倒在他的背后说他的不是!”
“你还配当一个哥哥?”林父指着他怒道,“我看总经理的位置,你根本就不适合!”
林逸凡心里边十分怄气,然而高长静和林忆珊在此时纷纷劝说,这才让林父暂且息怒,“你还是多学习学习你弟弟,他都知道在这个时候应该共同对外,而不是对内!”
“书翰说的对,你们现在要保公司太平!”林忆珊喊道,高长静还在安抚林父,也是朝他喊,“逸凡!”
“是,爸,我知道了!”林逸凡虽然没有再辩驳,却是更加嫉恨林蔓生姐弟!
……
就在锦悦终止上市计划后。宜城商界果然将其看成了一个业界笑话。一家苦心经营公司安排了这么长时间要上市,却在临门一脚的时候被另外一家公司打压,结果被迫终止原计划,还要无限期延后,这绝对是颜面丢尽!
只是不知道温氏嘉瑞,又是否也会同样终止打压?
可是业界人都心知肚明,到了这样的地步,嘉瑞定是会坚决打压,直至锦悦俯首臣称的一刻!
嘉瑞意欲吞并锦悦的野心,已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宜城的纷乱不断,这些消息全都传送到相隔千里之外的另外一座城市——海城!
海城一处别墅的书房内,方以真几人站在大班桌的前方,正在汇报一系列的情况,任翔回道,“容少,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几位宗亲那里那都没有问题,他们都非常支持您。”宗泉也是道。
方以真似是结尾问道,“现在只等您一句话,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要真正露面?”
前方之处,身着白色衬衣的男人,却还是一派淡然的样子,只是他一双微微凝着的眼眸,透出此番形势的紧迫。只是王者的姿态,不减更增,让人瞧着只觉得庄重肃静!
他仿佛是在等待,却不知道又在等什么!
突然,搁在书桌上的手机“嗡嗡——”响起!
尉容接起聆听,那头则是一道英气飒爽的女声,“时机到了!我会派人去宜城,现在那里大乱,只要人一过去,她一定会迫不及待就转手!”
“你照原计划去做吧。”尉容低声回道。
“在忙吗?”女声又是询问,乖巧的不再打扰他,“那我先挂了,回头再联系!还有,我想你了!”
尉容微笑,回了一声“好”,将电话挂断。
那三人还在面前等候,只是瞧这通电话的样子,也猜到对方是谁。
却是忽然,听见容少询问,“那里是什么动静。”
三人反而是一怔,容少这是在问哪里?
“宜城?”任翔最先接话,似是迟疑询问。
他眸光悄然一紧,“往下说。”
这厢明白后,三人立刻将宜城情势也逐一告知,方以真道,“锦悦大乱!”
“原本已经筹备上市的锦悦,在遭受温氏嘉瑞的打压后,就在最近终于发布新闻会表示终止上市计划,宜城业界已经将锦悦看成一个笑话!”任翔在旁补充,“想想也是可笑,被打压到连上市都搁浅!”
宗泉沉声说,“只是虽然取消了上市计划,情况还是没有好转,看现在的情形,嘉瑞一定会趁胜追击!”
“那位温氏的少东就一直在伺机而动,那双眼睛就没有从锦悦身上移开过!不知道这一次,他又要怎么样来逼迫人!”任翔沉静的男声,到了最后已经有一丝愤然。
“还有。”方以真又是道,“听说在锦悦的董事会上,现任总经理林逸凡本来提出要坚持上市,但是被副总一方打压才被迫取消。只不过,当着所有董事的面。林总质问如果最后锦悦还是不保,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尉容听着这一切,他的眼前好似浮现起那一间会议室,那一张张董事的脸庞,还有曾经就在身侧而坐的她。
“这个时候,林副总站了出来,是她力保说——”此刻,方以真将原话道出,“这个责任我来担!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我,林蔓生,来担这个责任!如果败了,我就是锦悦的罪人!”
三人得知的时候,都被林小姐的此举震撼,当年遇事还会慌忙的林氏大小姐,如今摇身一变。早已经能够坐阵三军,哪怕千军万马在前方,她唯有一人在城墙之上,也不会逃脱躲闪!
可是,若真到了这一步,结局实在是太凄惨潦倒!
众人只见容少那张俊彦上没有变幻分毫的神色,像是在听一则遥远的故事,而他事不关己,早已不是战局里的人!
“容少,您真的不管了吗?”方以真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
缓缓之间,尉容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回了两个字,“出去。”
三人都是一愣,却仿佛早就料到容少会是这样的决绝,毕竟对于辅佐过的旧人,他从不会再参与插手。总是分的那样清楚!
书房里安静着,夜里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间,眼前终究还是隐隐浮现起那张清冷的丽容,如此挥散不去。
他的耳畔还在不断回绕那句话:如果败了,我就是锦悦的罪人!
……
十月尾声,锦悦处于水深火热中,当上市终止蔓生在董事会议上表态后,她就已经立足于风口浪尖上。现在,不是往前进,就是从悬崖上跳下去,唯有这两条路!
眼下如果能得到资金支持,那么可以稍稍缓解困境,蔓生开始寻求注资。只是这个方案,却也并不可行,旁人都观望不前。谁敢去帮助一家极有可能失败的公司,而且还要冒着风险和温氏嘉瑞作对?
突然,这一幕就像是过往在回顾,当时她也是被温尚霖相逼孤立无援!只是现在,一切都放在了明面上!
蔓生坐在办公室内,她靠着椅背,想要另寻出路而陷入沉思中。
“咚咚!”余安安急忙敲门进来,她疾步上前喊道,“副总!来了一位男助理,说是他们家小姐派他来和您谈生意的!”
“他家小姐是哪位!”蔓生好奇于来人,在这个时候还有人会主动上门?
余安安道,“对方没有说明,只说他们家小姐姓霍!”
姓霍?蔓生细细一想,已将宜城的家族过了一遍,并没有霍姓家族!
“对方有没有说,是要来谈什么生疑?”蔓生又是问。
“他说,霍小姐想要买您手中的最后一百余亩地皮——!”余安安如实以告,蔓生却是一凝。
居然是为了地皮?
那是爷爷留给她的地皮,仅剩下的最后一百余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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