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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别墅的主卧内,林父躺着正在休息,外边两人急匆匆走入。
“爸怎么了?”瞧见父亲躺在床上,林逸凡不禁问。
“是刚才你们大姐带着那位尉董事过来了,聊了一会儿,你爸爸他高血压都犯了……”高长静解释说。
林父皱着眉,一瞧见林忆珊又是怒喊,“你还有脸回来?”
林忆珊被他这么一吼,整个人也往后缩去。
“你们的办法,就是去找你们大姐,让她交出地皮来作交换抵偿?”事已至此,林父早已知道实情,冷声朝他们质问,“林忆珊!自己犯了错,去找人求情的还能理直气壮颐指气使?还有外人在,就敢这么对你大姐,私底下更不知道你是怎么嚣张跋扈!”
“我……”林忆珊一下说不出话。
高长静劝道,“忆珊只是着急想要求蔓生帮忙,大概是她不愿意,才会说着急的,不是有心的!”
“只会窝里横的没用东西!都是你平时给宠坏的,你还在袒护!”林父厉言以对,一句话叫高长静没了声。
“爸!这件事情上,姐是太急躁了,但是大姐她也没有顾及家人情面!”林逸凡直接道,“您知道吗,大姐居然让姐下跪求她!”
这一点林父和高长静都是不知情,听闻后愕然!
林父怒斥,“你大姐这样软弱的性子,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吗!”
“是真的!”林忆珊回忆昨日,已经红了眼眶,再次哭泣,“昨天我去找大姐的时候,求了好久,可是大姐都不同意拿地皮出来抵偿!还说我的诚意不够,然后那位尉董事就说什么从古到今,求人办事最好的诚意就是要三跪九叩!她就真让我下跪!”
“我可以作证!”林逸凡接着道,“虽然我昨天不在场,但是今天我有去大姐的办公室里见她。当着我的面,她也是这么说——”
林父只觉得不敢置信,林逸凡却已经将林蔓生的原话道出,“你让她三跪九叩,向我表示诚意,我要是觉得足够了,就考虑考虑!”
林忆珊哭的伤心难过,“再怎么样,她也是我的大姐,竟然让我向她下跪!爸。她真的太过份了!她这样做,还不是想要看我们两姐弟的笑话,我会被请辞锦悦,逸凡也一定会因为这次的事情被董事会讨伐,然后她就可以上位了!”
“大姐她不单单是想要当个总监,等着书翰回来辅佐他这么简单,这只是她的借口!我看她根本就是自己想坐总经理的位置!”林逸凡心中也是同样的设想。
“你们以为总经理这个位置是有这么好坐的?”林父冷眸怒视。
“可要是这样下去,真是难说!进入公司后,她这样出色能干,身边还有尉董事保驾护航,以后锦悦岂不就是蔓生当家了?”高长静在旁也是轻声问,“他的舅舅冯启振到时候也一定会站在她身后支持她!”
“锦悦以后到底是我们林家的,还是冯家的!”林忆珊不满抗议。
林逸凡却是一言不发,只是忧心忡忡的望向父亲。
林父被高长静母子三人这么一望,沉思间细想他们所说的话语,原本不担心的问题,此刻却像是存了疑影,让他心里猛地一沉!
……
这边蔓生和尉容一起回道海天大厦,进去后她轻声喊,“方秘书,帮我把我的东西,一起搬到小房间去可以吗?”
方以真诧异,“搬到另一个房间?”
“晚上有点事情要忙。”蔓生回的很是简单,方以真点头陪同。
立刻的,两人就前往卧室,将蔓生原本和尉容共用的东西,全都搬入她平时独立办公的小书房。
其实书房原本也是一间卧室,不过平时也没人用那张床,只是现在被套床单全都铺好后,也显得很温馨。
但是,方以真更是困惑,“您晚上睡在这里吗?”
蔓生点头微笑。
从今天开始。也要学会习惯,没有他的夜晚。
……
另一处的主卧室里,尉容抽着烟,看向空荡的房间,一切都保持着原样,只是空气里却好像还残留着她的气息,那是熟悉的香味,很淡,却也很好闻。
沁入鼻息,渗入骨髓一般,这样的无处不在。
宗泉走进来道,“容少,您陪林小姐去林家的时候,曾总秘书来电,想邀请您明天一聚,说是要感谢您。曾总的意思是,方便的话,就请您带着林小姐一起出席,因为若水小姐也会在。”
……
次日——
宜兰酒店是曾家投资的产业之一,曾楼南将宴席设在此处。
选了最大最考究的包间,席间只有三人在座。
曾楼南当然在,另外两人是曾若水,以及两兄妹此番宴客的贵客——尉容!
倒也是有一段日子不曾瞧见这位尉先生,曾若水此刻一看,这个男人还真是不管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是谦谦君子优雅无双的作派。
曾楼南却是诧异,“尉董事今天没有和林小姐一起来?”
“身为总监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她最近很忙。”尉容微笑解释,曾楼南也是明白颌首,“在公司任职都是很辛苦的!”
曾若水事先不知道今天会有这样的饭局,因为也是临时被曾楼南通知,就一起过来了,可没想到是这样一局。如果林蔓生有来,那情形可能会好一些,但是唯有她一个女人,那就有些尴尬无趣。
不过,有些事情却也因为蔓生不在,才方便聊一聊。
“尉董事,我敬你一杯。”曾若水说着,她已经举杯。
尉容回礼相敬,他望着前面两人道,“曾总今天该不会是知道我回了宜城,所以为我接风洗尘吧。”
“上次是舍妹的派对,也全因为尉董事赏脸亲临。但其实,我也是一直想要招待您。您能来宜城,这一顿便饭一定是要尝一尝的。”曾楼南的场面话说的格外漂亮,谈笑间又是道,“当然了,也是为了感谢尉董事这样慷慨体谅,帮着曾氏和世通会面。”
“要不是尉董事的原因,怎么能见到frank总裁?”曾楼南却是直接点明,更是喊道,“若水,还不一起再敬一杯,你这次能和那样的大人物会面,全托了尉董事的福!今后也还要多多让尉董事关照!”
曾楼南先前之所以会带着她一起前往美国会面的原因,就因为当时所求尉容之事,就是会面世通总裁!
现在又带着她一起出席,恐怕也是希望他能够继续多多关照!
……
“谢谢尉董事这样帮忙,我们才能够见到成功会面。”曾若水又是敬了一杯,“我先干为敬!”
“曾小姐要是再继续这么喝下去,一会儿怕是要醉了。”尉容却是笑着阻止,温和说道,“我和曾总原本就是相识的朋友,曾小姐又是林小姐的好朋友,我们三人不用这样客气。真要敬我,以茶代酒吧。”
说话间,后方处宗泉已经上前将酒杯换作茶杯。
其实曾若水根本就不想再应酬,因为昨天的饭局简直让人快喝挂。
曾若水感谢道,“那就不客气了。”
曾楼南则是笑说,“一桌子都是旧相识,以茶会友,才更显得亲近。上次和frank总裁会面的时候,就谈起和尉董事一起曾经品茶。他夸奖您,对茶艺特别有研究。什么时候得空,再一起约出来探讨?”
世通总裁对尉容的心思,就连曾若水都看的明白,对方的器重仰仗,简直就是信奉!
“最近在锦悦忙,恐怕都不得空,等闲了再看吧。”尉容笑着回道,眸中酝着淡淡光泽,“不过,frank先生其实对国内的人文历史都很喜欢。要是品茶的时候,和他能够聊一聊这些,他会很有兴趣。”
点拨到这里,也算是给了一个足以切入的契机!
曾楼南举杯称赞,“尉董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哪里。”尉容微笑。
曾若水在座却听的格外不舒服,只想着这一局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
好不容易等到一局就要散席,曾楼南却接到下属紧急汇报。
“曾总有事的话,就去忙吧。”尉容倒是不在意。
曾楼南只觉得怠慢了客人,他更是招呼道,“若水,你再陪着尉董事好好聊聊,要是可以,找蔓生定个时间,我们再出来一聚。还是我做东!”
曾若水没有拒绝留下相陪,反而是应道,“好,大哥,我会的。”
“抱歉,尉董事,那我先走一步。”曾楼南歉然一声后,道别离席。
……
诺大的豪华包间内,在少了曾楼南之后,更是显得空旷。
曾若水道,“尉董事,我可以和您私下聊几句吗?”
宗泉会意,他等待着容少指示。
尉容望着曾若水,他轻轻唤了一声,“宗助理。”
宗泉立刻退出包间,并且带上门。
曾楼南在场的时候。曾若水尚且还不觉得此人的气势强劲,可突然一瞬间只剩下两人后,却不知是因为男女之间本来就有本能的悬殊,还是他不曾遮掩的气息,纵然是微笑,却也是充满压迫感!
“曾小姐想要和我聊什么?”尉容问道。
曾若水道,“刚刚谢谢尉董事,让我以茶代酒。”
“女孩子家的,本来就不应该喝太多酒。”尉容微笑道,“更何况,曾小姐今天好像还没有醒酒,再喝下去,怕是会头疼。”
曾若水又才惊觉,此人不单单是外表绅士,为人处事滴水不漏不说,更是洞若观火!
“尉董事这样精明的人,一定也知道我大哥的用意是什么。”曾若水不想拐弯抹角,也是直接说,“既然知道,你为什么又要当这个中间人?”
从派对到今天设宴,都是有意为之,他不会不知情!
可又为什么入瓮?
尉容把玩着面前的茶杯,他却反问,“曾小姐是心里过意不去,还是有包袱?比如,猜想会不会是因为蔓生,我才肯帮忙。”
曾若水整个人一定,她目光一聚道,“我是这么猜想过!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希望尉董事不要因为她的原因,当这个中间人!”
“能够让自家的公司谈成一笔大生意,难道不是好事?”对于她的回绝,尉容似有些困惑。
“是好事!”曾若水却说,“可这样一来,蔓生不就欠了你一个人情?”
“她可没有让我开口帮忙。”尉容笑着提醒。
“就算没有,可她知道后也会觉得是你帮了我。”曾若水坚决说。
“果然是三剑客,所以才能这样了解好友的心理。”茶杯被轻放下,尉容不疾不徐抬眸说,“既然这样,不让她知道不就可以了?”
曾若水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却听见他说,“你不说,我不说,谁又会知道?”
“那么,我不是欠了你一个人情?”曾若水却不愿意相欠。
谁知,面前这一位很是闲情逸致,像是闲谈家常一般道,“作为交换,那就告诉我,你为什么和她成为好朋友?”
曾若水更是惊住!
谁能想到,他会想要打听这件事?
“按照道理来说,以她的家庭背景,她应该不会和你为伍。”他低声说着,眼眸骤然一凝,“毕竟,你们嫡庶有别!”
……
在惊诧过后,曾若水回过神来。
她是曾家见不得光的女儿,她却是林家的长女千金,各自的家庭,本应该容不得她们成为好友。
可是……
思绪就像是飞回到那一年,回到她们三人相识时候的场景,让她如今想来还会感到犹如一场梦境,“是啊,我和她。嫡庶有别。”
“我和邵璇,还有蔓生,我们三个人是一所学校的。只是蔓生和邵璇,本来就在一个班级。我是后来的插班生,转进同一班的。凑巧的是,我成了邵璇的同桌。也因为这样,我和蔓生也认识了。”
“起先的时候,我根本就不想和她们成为朋友。尉董事,你也见过邵璇,她这个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乱七八糟的性子,开心就大笑,难过就大哭,太闹了。至于蔓生,因为家里是开公司的,挺有钱的原因,所以女同学们都有点嫉妒她。”
“不巧的是。她有一个妹妹,我又有一个姐姐。她的妹妹讨厌她,我的姐姐也不喜欢我。我和她还真是有点同病相怜,就像是难姐难妹。”
“可是她不知道,我其实根本就不是曾家正牌的女儿,我只是我父亲在外边的女儿。”
“终于有一天,我的姐姐告诉了蔓生和邵璇这件事情。”
“其实我早就习惯了,也没有什么。不过就是情人生的孩子,她们不和我来往,我也能够理解。”
“可是你知道,当蔓生听到我是私生女的时候,她是什么反应吗?”
曾若水说到此处,突然定睛以对,就像是要勾画出那一日的场景来。
这让尉容沉眸,一起都在远去,好似时光都在倒退。
回到那一年那一月那一日。
那位曾小姐的女声又是响起。却仿佛被另一道声音带过,依稀之间就像是那个女孩儿,对着他这样认真的说,“如果你非要怪,那就怪你的爸爸去!谁让他这样多情!又不负责任!”
不过是十来岁的孩子,竟是语出惊人,让曾如意回不了话。
可当时却让曾若水被震撼到。
而如今,又有一人听闻后也是心中一悸!
“很吃惊是不是?”曾若水笑着问,更是自问自答般说,“我也是。”
谁能想到一个女孩子,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语,那是成年人或许还不会懂得的道理,归根究底的根源,到底是在哪里,又是在何处!
“其实我们三个人之中,她才是将世事看得最明白的那一个。”曾若水又是说。
……
车子开出宜兰酒店。尉容静坐在后车座。
平缓前行之中,他沉默瞧着窗外。那些风景都好似进入不了眼底,一切都交叠而起,混杂着许多过往。那些从前不曾认真去记忆,却还是在不经意间听进去的话语。
——如果我真有这样一张这么好被看穿的脸,那别人和我谈生意的时候能不能感受到我的诚意?
——这个世上,感情的事凭什么由一个人说了算?
——我知道这是你的私事,你对谁有好感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但是,可不可以不要是她。
——所以,我不甘心!我不要看见他们这样幸福快乐!我的心里面,已经住了一个魔鬼!
——我和你打赌,我父亲他最后一定会让我交出地皮!这一局,我一定会赌赢!
那么多,那么多的话语全都如风吹拂而来,却是无孔不入,是询问。是不甘,是请求,是控诉,是她最后清清淡淡笑着说。
“容少,您是回海天大厦?”前方处,宗泉驾车询问。
后车镜里瞧见容少一张失神般的俊彦,他突然问,“她在哪里!”
……
“林总监,您请过目……”方以真送来文件,蔓生接过察看。
这几日都往事务所跑,蔓生这才发现赵非明原来在业界其实十分有名。所以才能这样方便的找到借据地,这家事务所的责任律师是他从前的学弟。
蔓生正在审阅文件,却是突然瞧见外边的大厅起了一些冲突。
透明的玻璃门外,可以清楚看见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子,正在和事务所内的专务激动说话,他一脸诚恳。而且不断在鞠躬央求。
可是奈何,对方明显是在摇头,并不肯允诺。
再三被拒绝的男孩子,他很是不甘愿的神情,倔强的就像是一个顽固的小老头!
可是突然,那个男孩子转头又瞧见外边的来人,像是重新找到新机遇一般,他疾步上前继续哀求。
隔了距离,隔了玻璃门,听不清楚,他到底在哀求什么。
但是男人的身影,蔓生却看的再清楚不过!
从外边进来的男人,不正是尉容?
他怎么会突然过来?
蔓生不禁感到困惑,便也起身,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一走出去以后,就瞧见那个男孩子站在尉容前方,他不住的恳求着,“这位先生,你是这里的律师吗?可以招我当你的学生,或者助理吗?我已经大学毕业了,而且还通过了司法考试……”
面对旁人的恳求,尉容歉然微笑,“抱歉。”
对方还在不住的恳求,宗泉已经上前阻拦,“这位先生,很抱歉!”
蔓生在后方瞧见了,她不禁出声说,“他不是这里的律师,你求他没有用的!”
闻声,众人都是回头去瞧。
视线掠过面前的身影,尉容定格于前方,正是林蔓生聘婷而站。一刹那四目相对,在瞧见她的刹那,竟是一颗心一定。
……
“你不是这里的律师?”男孩子看了看,有些吃惊的问。
尉容微笑道,“的确不是。”
“对不起!”男孩子立刻道歉,他又是望向刚刚出声好言提醒的女人,跑上前道,“你是这里的律师吗?可以招我当你的学生,或者助理吗?”
“她也不是这里的律师。”这一回,却是尉容出声提醒。
“这里不是事务所吗?”男孩子有些发懵,竟是搞不懂,这两人看起来都是精英的打扮,可怎么都不是职业律师?
“我是访客。”蔓生解释。
同时,尉容直接说,“她是我上级。”
原来是这样……
男孩子彻底懵了,却也脸色苍白到快要支撑不住。
蔓生一瞧。她不禁问道,“你还好吗?”
“他有点虚弱。”方以真瞧着说道,蔓生有些于心不忍,“赵律师,可以找个休息室,让他休息一下吗?”
赵非明点头,便让这个男孩子先去休息室入座。
尉容走到她身边,不禁说,“你还真是好心,像收留流浪小猫小狗一样,他要是赖上你不肯走,看你怎么办。”
蔓生却是玩笑道,“那我就收了他吧。”
周遭听见的人不禁愕然,蔓生则是问,“你怎么过来了?”
尉容望着她说,“来看你。”
他倒是说的十分自然。男声也是温和如常,可被旁人听见了,总觉得好似蒙上了一层别样的旖旎。本就是事务所大厅,此刻还站着一干人等,现在到底是离开,还是继续留着?
任翔尴尬的“咳”了一声,蔓生本能回道,“我这边差不多了。”
“林小姐,刚刚那个男孩子是太饿了,所以体力不大够。”方以真瞧了究竟后,折返回道。
太饿了?
“给他准备点吃的吧。”蔓生吩咐一声,她又是望向尉容道,“你来的不凑巧,我正好要回公司。”
“正好,我也很久没有去报到了。”尉容回道,两人已经并肩离开事务所。
一行人浩荡而出,唯有那个男孩子在休息室里好奇问道,“这些是谁给我买的?”
“是林小姐,不过她已经走了……”有人回道,男孩子立刻往外边瞧。
只看见一男一女被人簇拥着,已经带人离开——
……
眨眼间,车子已经抵达锦悦大楼。
下车前一刻,蔓生说,“去我的办公室吧。”
“是有什么好事?”尉容倒是有些兴趣,他附和问道。
蔓生笑着说,“可以让你亲眼验证,赌局胜负。”
……
此刻锦悦开发部内,众人都是战战兢兢着,谁都不敢再轻易走动,或者像往常一样随意。只因为董事长亲自到来,此刻正坐在办公室内。
董事长是来公司视察的,顺便来见林总监的。只因为林总监外出了,所以他也不着急,就坐着等了一会儿。
然而,这又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林总监还没有赶回来?
主管程辉不知第几次询问,余安安回道,“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正是说着,瞧见人喊道,“林总监!尉董事!”
蔓生恰好归来,她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人,正是董事尉容!
办公室的百叶窗没有闭合,所以透过缝隙,可以瞧见那一道缝隙后的身影,正是父亲林家栋。
“林总监,董事长在里面……”余安安上前轻声说,蔓生点头,“我知道了。”
“尉董事。”蔓生就要进去,她停步说,“你就在外边等结果吧。”
“好。”尉容应了一声,蔓生直接进入办公室。
余安安却是一脸的困惑,“等什么结果?”
……
办公室内林父一身西服笔挺,纵然已经年迈,可一身英气却不逊于年轻时候。单是坐在那里,都很有风范。只在公司,他的身份应该不再是父亲,而是另外一重——
蔓生上前道,“董事长,很抱歉,我回来迟了。刚才一直在外边忙,不好立刻回来。”
林父却有些愕然。
她对上自己的时候,总是恭敬有礼的,可是又是何时起,居然会将公私分的这样清楚。而她柔弱温懦的一面,又去了哪里?
“董事长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吗?”蔓生在他面前坐下,她又是询问。
林父看着自己的长女,还真是有些认不得她了。
僵持之中,林父打破沉默说,“冰城项目地皮的事情,你应该已经清楚了。”
真是直截了当,所以没有一点转弯就挑明了,蔓生并不感到意外,“所以,您的意思是?”
几乎不用再质疑,她早就知道结果,此刻不过是预言成真,“你把地皮拿出来吧。”
……
办公室外边,尉容默默瞧着。
透过百叶窗可以看见父女两人在商谈,气氛从一开始的融洽,到后来的凝滞,再到此刻已经变成争锋相对!
只因为眉宇间的神情,已经证明一切!
突然,她起身似乎是要结束谈话离开,而林董事长也是起身,他呼喊了一声,她止步回头,又是一阵言谈中,林父举着拐杖不断指向她!
这相似一幕,竟如此熟悉……
下一秒,尉容猛地起身!
……
办公室内,林父朝着她喊,“你给我站住!”
可是蔓生并不听从,她还是往外边走,“我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
林父怒不可抑,竟然已经制不住她。他追上她,突然扬起手,那拐杖就要砸下!
却在同时,蔓生已经打开门,门外边一道身影压下。
是尉容的手也握住了门把手!
蔓生一怔,僵在原地,尉容却是望向她身后——
一刹那,他伸出手,将她往怀里带!
蔓生只觉得自己被人狠狠抱紧,他的身体一转,她已经在门外,可他却在门内!
这个刹那,她才看见父亲已经高举的拐杖,往他的后脑勺“哐啷——”一声猛砸了下去!
这下子,却是吓到了蔓生!
就连林父也被因为冲出来的尉容接了这一棍而一愣!
“啊——!尉董事!你怎么流血了?”后方是余安安惊慌的喊!
实则,部门里的人都不敢私下窥探办公室里董事长和林总监到底在做什么。听到这一声后才抬头去瞧,只见三人站在门口处,尉董事的额头一角,有鲜血流淌而出,一道鲜红色突然落下,看的人触目惊心!
蔓生也已惊慌到不知所措!
然而,尉容却是笑着说,“没事。”
“之前被撞的,大概是今天磕到了,所以又流血了。有没有医药箱,处理一下就好。”尉容又是说,余安安立刻点头,“有!我去拿!”
“不用拿了,我送他去医院!”蔓生却是直接说,她一把扶过他就走!
“董事长,您没事吧?”余安安则是望向另外一人。是一脸错愕登时又铁青了神色的林董事长!
……
蔓生一边带着尉容下楼,一边打电话联系宗泉。
等上了车以后,宗泉瞧见容少流血,更是诧异,“怎么回事?”
“先去医院!”蔓生直接吩咐。
车子往最近的医院飞奔而去,蔓生扭头看向他,急忙拿着纸巾擦去他流下的鲜血,又是让他躺着不要动。
尉容却是笑道,“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伤,别当真。”
明明是安抚她的话语,他让她别当真。
可是,又有什么是真的?
流血,不是真的?
挨了父亲一棍,也不是真的?
所以,父亲刚刚所说的话,也都不是真的?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有你这样一个女儿!
蔓生一言不发,只是用纸巾继续擦拭着他的脸颊。本应该是剔透无暇的脸颊,却因为鲜血流淌下的痕迹,变得满目疮痍!
她细细去擦,血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止住,可她不想留下任何一点痕迹,哪怕是鲜血干涸的痂痕!
见她就在身侧,这样近的距离,尉容瞧见她一张脸,宁静而且安祥。
可是她的眼睛,却仿佛快要哭泣。
那样的红,刺痛他的眼!
他动了动唇,低声说,“蔓生,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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