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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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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阳渠外有许多高度不过二、三百米的小山丘。这些小山丘乱石林立,无人命名,也就被随便叫做无名山。

    吴桐的母亲就被埋葬在其中一座最高的无名山山顶上。

    “弟弟,就快到了,再坚持会。”

    吴桐看着爬山爬的气喘吁吁的吴凡,给他打气。

    “我现在的身体还真是虚弱。”

    吴凡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看着吴桐脸不红气不喘的样子心中暗自羡慕。

    “呼,终于到了,我先休息下。”

    吴凡终于爬到了无名山的山顶,当下再也忍不住,找了块石头一屁股坐在上面休息了起来。

    “你呀。”吴桐扯着袖子擦了擦吴凡头上的汗水,无奈道,“当初还是弟弟你选的好位置,说高一点不让其他人打扰到咱妈。”

    吴桐说完提起水果篮子,走到一个略微凸起的土包前。只见这个上竖着一块老旧的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地刻着“吴母慕容氏之墓”。

    土包上面长满了过膝长的杂草,木牌子也因为风吹日晒,残破了许多。

    吴桐解下挂在腰间的镰刀开始除草。

    吴凡见状连忙站起身体,准备一起帮忙,却被吴桐制止了。

    “弟弟,你现在身体还太虚弱,站在旁边看着就好了。而且,姐姐也只带了一把镰刀。”

    “好吧。”吴凡悻悻地坐回大石头上,说起来吴凡对干这些粗活也十分不擅长,也没有坚持上去添堵了。

    吴桐的手脚十分干净利落,不一会儿就把所有的草割完了。

    吴凡看的暗暗咂舌,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吴凡感觉到,虽然自己实际年龄比吴桐大好几岁,并且读过的书、对世界的认识也远非吴桐所能媲美的。但是,在生活上这些琐事的处理上,吴凡却是远远不如吴桐。

    吴凡的父母虽然是农村出身,但是他们都很早就到城市里打拼生活,所以吴凡并没有在农村生活过。

    在吴凡父母看来,读书才是最重要的。于是从小对吴凡许多生活上的事都是一手包办,像家务什么的从来没让吴凡接触过。这导致大学毕业后,吴凡一个人在外漂泊对自己的生活打理的也是一塌糊涂。

    “和吴桐比起来,我真是一无是处。”吴凡握紧了拳头,心中暗自叹息。

    许多时候吴凡也十分痛恨自己。高中阶段是吴凡人生中最努力的时期,当时不管是学校老师也好,家人也好。都给吴凡灌输一个念头,那就是高中认真读、考上大学就可以随便玩了。在这种思想下,吴凡当时真是拼了命的去学习,最终如愿以偿的考上了大学。

    虽然吴凡考上的只是一个三流大学,但好歹也是国家承认的公立大学。

    然后大学四年,吴凡真的就是玩了四年,啥也没学到。导致吴凡一毕业,出社会就像巨婴一样,啥都不会。

    “人生真是寂寞啊。”大学毕业后无数个夜晚,吴凡一个人独自躺在床上,身处一片黑暗,回想着自己的前半生。吴凡的父母从小严格地管教着他,周末经常把吴凡锁在房间里不让吴凡出去和周围邻居的小孩玩。

    看着外面小朋友的欢声笑语,吴凡多想也和他们一起玩啊,被反锁在家里。

    长大后吴凡当然也能理解自己父母的做法,但这些父母眼中的小事却成了永远梗在吴凡心中的刺,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便跳出来折磨着他。

    吴凡变得越来越孤僻。后来吴凡上大学后,吴凡的父母看着吴凡经常一个人宅在家里时,再想让吴凡出去多和人接触时,却晚了。吴凡已经成了一个孤独的人。

    荒山孤坟,秋风萧瑟,长路漫漫,寂寞作伴。

    吴凡感受到自己心中寂寞情绪,连忙回想一些快乐的事。

    和寂寞作伴了那么多年,吴凡心中深深明白,人越沉浸在寂寞的过去中,只会变得更难过。人生已经够艰难的了,再寂寞下去还怎么活了。于是吴凡赶紧回想那些快乐的事,打断自己寂寞的情绪。

    ……

    就在吴凡和自己内心的寂寞抗争时,吴桐已经将除完的草都堆起来点火烧了。

    “娘,我和弟弟来看你了。”

    吴桐将水果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坟前,恭敬地在坟前磕了三个头,随后拿出一叠纸钱烧了起来。

    “弟弟今年十六岁,已经成年了。”吴桐边烧着纸钱,边对着墓碑自言自语。

    “再过两年弟弟也该成家立业了。”

    “娘,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放心吧,我一定会让弟弟娶上媳妇,不会让吴家的香火断了。”

    吴桐伸出手轻轻摸着着墓碑上刻着的字,喃喃道。

    “还记得小时候过年时,娘买了一只烧鸡回来。娘把两只鸡腿给了弟弟吃,鸡身体给我吃,自己却一口都没吃。当时我还不懂事,说您偏心把鸡腿都给了弟弟吃,一气之下大雪天跑了出去。还好弟弟把我找了回来,把鸡腿让给我吃,不不然我可能就冻死在外面了。”

    “娘,我多想您再偏心一回。”

    “现在我已经懂事了,有好吃的都让给弟弟。”

    吴桐自顾自地说着,眼眶却已经红了。

    吴凡再一旁默默地看着吴桐,吴桐地身体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十分瘦弱、单薄。然而在吴凡眼中吴桐的身影却高大了起来,第一次,吴凡真正认可了吴桐姐姐的地位。

    虽然吴凡实际年龄比吴桐要大上不少,但是吴凡心里已经真正将吴桐视为自己的姐姐。

    良久,吴桐带来的纸钱都烧光了,吴桐终于平复了心情。

    “弟弟,给娘磕三个头,我们回去吧。”吴桐平静道。

    “好。”吴凡默默答应道,随后在坟前磕了三个响头。

    “虽然我不是您真正的孩子,但是既然占用了您孩子的身体,我一定会保护好姐姐的。”吴凡心中默默道。

    “弟弟,我们回去吧。”

    看着吴凡磕完头,吴桐说道。

    “好,回去吧。”吴凡应道。

    然而这时,吴凡的眼角随便一瞥,眼角余光却瞥道不远处一道棕黑色纹路相间庞大身影。

    吴凡定睛一看,却是一只蓝色眼睛的老虎,闲庭信步般地朝吴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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