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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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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洪今年五十二岁,官场混迹了大半生,苦于寡妇睡觉-上面没人,这个年纪堪堪混到了副处级,到退休顶多也就是正处级待遇。随着年纪的增长上进的心也逐渐变得安定,随着安定而来的是对自己的放松以至于放纵。一开始还只是收些上下级之间的礼尚往来,生活质量提高刺激的他越来越变本加厉,变得贪得无厌。

    光头秋是他的一个远房表亲,曾经积极向上的严于律己高傲的雷洪瞧不起他,二流子的做派一事无成,整天在街上和游手好闲的人聚在一起,甚至都不许他到自己家做客,以这样的亲戚为耻。

    思想转变的那天开始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阳光变得灿烂、生活变得美好、不再绞尽脑汁的劳碌,学会了爱惜身体享受生活,只会专营的亲戚也变成了善解人意、知情达理,蝇营狗苟不再让他憎恨而叫心机深沉。

    坚守几十年的信念一旦坍塌,让曾经的坚决的护道人一夜之间变得万分贪婪、肆无忌惮的的贪婪,意图找补回多年清贫的坚守。

    从小恩小惠的受贿、在贪婪的支配下发展成明目张胆的索贿,从点滴的回扣、在利益的驱策下发展成无所不用其极,几十年的护道经历不再是前行的基石、也不再是人生的骄傲,变成了此时此刻完美的伪装、和保护。

    从此光头邱成了雷家的亲戚,当然不再是远亲,成了雷家的常客,逢年过节的礼尚往来也是必不可少的,光头邱也在这位雷市长关照下生活越来越滋润。

    “小王啊!邱子昨晚上好像和别人起了冲突,你问问怎么回事,这孩子平常还是很老实的么?”雷市长对秘书小王吩咐道。

    “是~雷市长”

    领导不分大小都喜欢这个调调,说话只起个头然后给你点提示,领会精神办漂亮了那叫十分称职,理解错误或者办不到位那就回去做冷板凳吧!这就是为什么国内官场都喜欢揣摩上意,也是东方独有的官场哲学。出了事都是秘书误会了领导的意图,私自以领导的名义胡作非为,这也是保护领导同志的一种手法,毕竟培养一名合格的领导十分不易。

    王秘书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对于光头邱的做派还是有些了解的,要是贸然的去见他、不妥,那家伙看见自己等于见到依仗,绝对会肆无忌惮的把事情搞大,还是先了解一下再说,于是联络自己相熟的陈所长。

    “老陈吗?对我是王秘书,昨天晚上你们所处理了一宗酒后斗殴的事件吧?当事人一方有个姓邱的,嗯!他是雷市长的亲戚,哦!事情是这样啊!那么邱先生什么意见?好的我知道了,曲所长那里我会和他沟通的,局法制科我会问问,嗯!好!这样吧!”

    曲所长比早上那会更腻歪了,市府王秘书打来电话,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偏袒光头邱。如果事实不清也不算难办,可偏偏事实清楚责任分明,总不能因为市长的施压去弄虚作假吧!把自己陷进去有啥好处?

    公安在行政管理上政府只有建议权,他雷市长又决定不了公安内部的事情。分局长可是政法书记兼的,他老人家可是绝对的强硬派,据说后台关系直达天厅。

    “王秘书~您这电话打得有点晚,我已经将全部资料上报法制科了,定性问题还是他们权威,再说早会完事我已经和局长汇报过了,你看这事~这~我~现在也不归我管了不是。”

    要说的这小人物又小人的处事原则和智慧,我惹不起你、肩膀小也扛不住大事,推出去你们高层去商讨吧,爷~不玩了。

    王秘明白曲所是在推脱,可又不知如何反驳,是啊~所长是小人物确实受不起重压,可自己不也是小人物么,靠!招谁惹谁了,这破事。看来还是要亲自跑一趟,尽量处成双方和解,无非就是光头邱狮子大开口呗。

    派出所的会客室里,光头邱看见进来的王秘书,眼睛里光芒四射,这是自家后台来了。

    “王秘书~又给您添麻烦了,我舅没有给什么指示么?”

    “好了~不说题外话了,情况我都了解过了,你想怎么解决?”王秘书有点厌烦,知道你和雷市长是亲戚,用得着老提醒么?我都来了。

    “我要让他们除了医药费外赔偿一百五十万,那个搭上我兄弟的必须坐牢。”见到王秘书光头邱更是信心十足。

    “呵呵!邱先生这件事并不是单方的错误,你们的过错还多一些,自古以来都是要么罚、要么打,你这又罚又打的好么?”

    “这不是咱们地盘么?咱还整不了他个外地佬?”

    “我可是听说对方提请对这一事件展开刑事调查,说你们意图刺杀或绑架,您觉得如何?”

    “他以为他是谁?他说调查就调查?这里是dq。”光头邱很是不以为然

    “根据我的调查资料显示,这位邵先生是凤凰旅游的董事长,个人资产十几个亿,同时他还是邵氏集团的董事,邵氏比较低调你可能没听过,他们一般都是入股经营,所以很多公司都不是他们名下的,初步估计集团资产一千五百亿到三千亿之间,隐形资产无法估量,你自己说他们的董事有没有资格提请调查?”

    看着一时无语的光头邱又道:“你想出口气,人家何尝不是想出口气?你觉得人家会差你那点钱?估计是你不依不饶的追究责任,惹恼了,钱多虽然没什么,但是多到一定级数会引起质变的,这样的财阀估计中央都不愿意招惹,你凭什么?”

    “可是他也只是其中的一个小人物,整个集团会为了他死磕?”

    “小人物?你我何尝不是小人物?别忘记这里只是一个县级市,上百亿的投资可以让省高官都折腰下交,一个县城而已,上亿的投资额就可以把整个机关玩的团团转,何况人家是家族式的财阀,什么是家族式?人家今天不护住家族的人,明天自己出事呢?他们最可怕的就是团结,你不信就等等看,今天事情定不下来,明天就会有省府高官过问,然后就是十几人甚至几十人的律师团,从上到下的找整个市府机关的麻烦,有钱任性,用律师的监督职能盯死你,谁敢保证自己干净的没有瑕疵?谁的屁股后面没点屎?到时候谁敢为你说话?”

    王秘书一翻话也算推心置腹,虽然有些吓唬人的想法,但阐述的也基本属实。

    “那王秘您的意见是?”光头邱被吓唬的没了主意。

    “我的意见是和解,要点补偿是可以,人家也不差那点钱,刑事么就不要追究了,你同意我就去帮你协商,不同意我在想办法”王秘听到光头邱不再坚持,悬着的心算落地了。

    “好~全听王秘您的”

    王秘书出了屋子去找老邵,协商事情的解决之道。

    “邵先生你好,我姓王代表邱先生来和您协商一下”

    生意场上阅人无数的老邵一进门就看出,这位自称王先生的来自机关单位,估计是光头邱的后台出面了,商场上的成功者又有几个不是人精?于是老邵也不说话看看对方到底要表达什么?

    “首先我对于邱先生的无理表示抱歉,经过和邱先生沟通他同意在经济赔偿的前提下,不再追究章先生的刑事责任。”

    “也就是说王先生是话事人?赔偿我同意,你联系我的律师吧”说完报了一个号码。

    众人陆陆续续的进到会议室落座,章豹自然也不会缺席,运动服的家人也来了两名,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戴着眼镜,看起来有些猥琐的样子。

    曲所长没有到场,陈所长和一名负责记录的警员安坐在主持的位置。最后到场的是黄律师,身边跟着一位三十出头文质彬彬西服格里的青年,也没有说话直接坐在了老邵的旁边。两边人员泾渭分明,一眼就可以看出谁和谁一伙。

    事实大家都了解过了,对于这个双方都没有什么课争议的,接下来的焦点就是赔偿的数额。

    运动服家人以为找到了宰大户的机会,狮子大开口直接喊出了三百万。

    众人用见到傻瓜的表情看着尖嘴猴腮的家伙,都在想这家伙绝对是疯了。

    黄律师告诉大家如果继续这样胡搅蛮缠就没必要继续协商了,自己已经提请省厅刑侦处随时介入就事件的性质进行调查,怀疑是刺杀或绑架邵先生。这边也联系了律师团准备十几名国内知名律师,就这一事件展开马拉松式的全方位诉讼。

    陈所长这时候不得不说话了,希望大家都从实际出发,保持克制才能达成和解。

    黄律师坚持按照标准赔偿医药、手术、误工、护理以及营养费,另外可以额外的给与对方两万元的慰问金。

    光头邱也知道事情总要解决的,如果真的超出控制范围,就不是自己能掌握的了,到时候恐怕会得不偿失。不敢想象自己一旦失去后台的支持,再回到以前那样游荡的日子,太可怕了。于是把运动服的家人单独叫出去,进行思想教育。

    虽然有争论但双方都像快点解决,所以还是很快达成了和解数额。双方签订了调解协议,不再追究后续的事情,事情终于圆满的解决。

    出了派出所三人互相看着,哈哈大笑。老邵一把抱住章豹:“没看出来,章哥挺猛啊?有时间教我两手!”

    “有什么好?本来就是个打架斗殴,失了分寸差点判刑,还是平常点好!”对于这次事件章豹颇有几分感慨和心得,以前都羡慕别人身手好,可现在才知道身手好也要分环境的,好身手有的时候不一定是好事,尤其是醉酒以后。

    “也对,不过我的原则是先不吃亏再解决后面的事。”

    黄律师等俩人分开,开口介绍起来。

    “这位是省府的闫秘书,受高官指派过来关注事件进展。”

    “闫秘书~您好!给您添麻烦了。”老邵上前主动热情的握了握手,朝着黄律师又说道:“我看咱们是不是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我知道有家茶楼环境不错,闫秘书赏个脸?老章~嗯!”

    “我下午倒是没什么事,去坐坐也好,刚好口渴的很!”闫秘书倒是没什么架子,欣然同意。

    章豹耸耸肩表示没所谓,黄律师自然是不会反对,老邵的同伴更是跟班一样一言不发,很是称职。

    一帮子人坐车离开,后面王秘书在前光头邱一伙也走了出来,好像是有意避开一样。

    “看到了吧?知道那个戴眼镜一直不说话的人没?他是高官的秘书、贴身秘书,事情还没怎么样呢,高官大秘就过来了,如果纠缠不休你想想会这样。”市长秘书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高官秘书呢,这是必修课。

    此时的光头邱已经是一身冷汗了,还好自己果断收手。

    王秘书没在理他,自顾自的进到车里给领导汇报情况。

    茶楼的气氛就融洽万分了,卸去了思想包袱大家都聊得很开。老邵是商场能人说起话来由浅入深,条理清晰。黄律师职业的原因,话语多少有些古板。老章却是社会底层人士,看问题的和分析的角度都比较另类和新奇。闫秘书在省府工作看问题都是从大局入眼,颇有几分高瞻远瞩。

    聊了两个多小时闫秘书起身告辞了,虽然是有心折交可也不能急于一时。

    老邵又偷偷给章豹介绍了不说话的这哥们,老章不是瞧不起人的主,主要是这哥们太沉闷,实在是没留下太多印象。

    谷岳麟,来历神秘,不是凤凰本地人。几年前突然盘下最大的茶楼定居凤凰,茶楼很有特色生意火爆,从市政府层面有人放话保他,所以没人敢去闹事,说来历神秘也是因为这个,下面做事的只知道是市府吩咐,市府的却讳莫如深怎么也打听不出来,听说省府也有人发话,为了这么一间小小的茶楼。

    小谷的爱好就是喝茶和摩托,和老邵也是因为摩托认识的,最大的缺点就是话少、太沉闷,甚至有一次参加聚会,他居然一天没说话,弄得很多人以为他是哑巴。小谷看着他俩咬耳朵,还不时的看向自己,知道老邵又在宣扬自己的沉默。

    “小谷~你这样跟闷油瓶似的有意思么?当心以后找个碎嘴的媳妇烦死你。”老章典型的是没话找话。

    “习惯了!”小谷依旧的是惜字如金。

    “咱们也算一个战壕战斗过的占有了,以后多走动。”

    “好”

    “咱能多说几个字么?不要钱。”

    “尽量”

    “我去!哥~你是哥~你赢了!”章豹不是要可以去结交谁,这种战友还是共同爱爱好,很是难得。

    “哈哈!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了,他就这样,你也不用尝试了!”老邵开始打趣俩人。

    小谷依旧是波澜不惊,视乎没有什么能让他激动起来,平静的有点不真实,真不知什么样的经历造就了这样的性格。

    一起去医院看往了喝多的哥们,给他办理了出院,有了律师出面几人也不再操心后续的处理。

    这一场意外的冲突让几人的关系迅速的升温,三天的时间几乎都聚在一起,喝酒、逛街、车友小聚,从陌生变得熟悉,在别人眼里俨然是多年老友的印象。

    关涛的电话终于打过来了,不过有些意外的是电话里说带了别人过来,想见见自己,这事弄得章豹有些茫然,自己不记得和他们的人有任何交集啊!想了许久也没有结果,索性不再理会、见了面自然水落石出。

    宾馆的房间章豹早早的等在那里,登山装的关涛在前面引路,看来连衣服都没换很是匆忙。

    后面紧跟着一个面相清秀的中年人,带着一副读书不敌的近视镜,举手投足间略带有军人的气息,白皙的皮肤白的有些病态,更多的则是给人书生的感觉。

    “这位是章豹!”关涛介绍的很正式,手又转向同来的人“这位是我领导康志扬康处长”

    章豹主动和康志扬伸出了手,三人做了下来。

    “康处长我看着很面善,不会是上次你受伤的同事吧?”

    “章先生好眼力,我就是上次被您救回来的伤员,这次来是特意过来向您表示感谢的。”

    “康处长客气了,这事放谁身上都不会见死不救不是么?”章豹对于康处长十分戒备,一个失血昏迷的人即使没有严重的伤,也应该在医院养一阵子,他的来意应该不仅仅是道谢那么简单。

    “对章先生来说可能是理所应当,可是在敌人持枪追杀下救人,就不是一般人敢下决心的你说呢?”康志扬看着章豹眼神复杂难以捉摸。

    “康处这是要审查我么?这可不是对待救命恩人应该的态度,除了前几天打了一架好像我没有什么劣迹吧?”章豹有些不爽了,关涛在边上几次想插话又被他眼神制止。

    “误会了!章先生,我是真心来道谢的,我这人一直从事研究,语气可能不是很恰当,我是想问先生是不是有些超出常人的本领,起码您的胆量和决心叫人很佩服。”听出来章豹的不爽,康处长急忙解释道。

    “哦!我到没什么超出常人的,就是锻炼过身体和教练学过自由搏击,所以胆子大一些。”

    “可是据我了解您能听清七八百米外的声音而且是在睡着的情况下,面对持枪的敌人还敢主动出击,并且还制服了两人,您不要否认第二人是你制服的,村民说了是听到动静才开的枪,一个特种兵绝不会被村民发现的,只能是已经在搏斗了。”

    “好吧!我是听力好些,差不多七八百米的样子,视力也不错,经过锻炼运动神经也比较发达,但也只是比普通人强一点而已,康处强调这个意欲何为?”

    “我们工作的性质相信你比较了解了,现在我们专业的调查员不够用,上级更不会加大这方面的投入,你知道国防预算并不是超盈的,小关和我讲了你的奇石生意,所以我向部门建议请你做顾问调查员,可以参与你感兴趣的项目,石料之类的矿产你发现就归你,不过没有薪资。”

    “有点意思!我需要什么手续么?比如登记在册?除了矿石其他东西呢?保密级别什么的不会提升,不会把我圈禁起来吧?”章豹还是有些顾虑,但是这个提议真的很诱人。

    “这种事我们也没有先例,属于一种尝试,其实你也了解我们每次行动人都不多,回来也不会有检查,至于登记造册么最好还是登记一下,当然这也要看您的意思,我们并不像其他部门那么古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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