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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二十七章 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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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豹是真累了,村子里鸡飞狗跳、村长大爷都出来进去好几趟也没被吵醒,直到临近中午关涛才叫醒了他。

    睡眼朦胧的还想赖床,突然想起是在老村长家借宿,一咕噜爬了起来。

    “我这谁的够沉的,怎么浑身都酸痛,好像凉地上睡了一晚上的感觉?”

    “哥!你这是泰国紧张和肉搏的后遗症,不经常有这样经历的人都会有,哥~跟你商量点事呗!”到后面关涛用商量的语气道。

    “看你一脸贱兮兮的欠揍样,啥事说!这个腔调不适合你,起鸡皮疙瘩,你又不是美女小鲜肉,卖什么萌啊!”做个打冷颤的样子调侃他。

    “咳~嗯~”干咳两下“哥咱们今天回去吧!我可能要回单位一趟,你在那边参加聚会!等聚会完了我就回来了。”关涛面色有些不自然。

    章豹看到他的面色很奇怪:“你不会有麻烦把?单位有事当然要以工作为主,玩什么时候都可以。”要是需要哥给你作证什么的,我可以出面,不要为难。你们内部的事情我就帮不上什么了,一切自己小心。

    关涛一愣,转眼就明白章豹什么意思,很是感动:“哥~没事,只是刚刚知道出事的是一个领导,就昨晚昏迷的那个,虽然不是我们部门的却是一个系统的,事情被上报到总参了,我要回去做个说明,那家伙身份特殊,上面非常重视,听说连军方三号人物都发话了。”关涛越说声音越小,最后一句几乎是趴着耳边说的。

    “我勒个去~军方三号?去掉兼职的一号,那不就是军方二号?真的捅破天了。我得跑路了,这么大的人物带起来的风都能把我刮得粉身碎骨。”说着做出跑路的姿势。

    “哥~别闹了,都啥时候了,多大的风也刮不到你头上啊!再说你根本就啥也不知道,最多也就是跟敌人交手呗!没事。”关涛被当哥的搞得哭笑不得。

    “不对啊!本来没事结果你非要告诉我那家伙身份不一般,又高速我惊动了三号,关涛你坑我,我掐死你~!”说着双手做掐人状。

    “别闹~哥!要走咱们现在就往回返,还有那么远的路呢!”

    “好吧!不闹了!咋没有幽默细胞呢?”

    “幽默不也得分时候么?……”

    不理关涛在后面碎碎念,卷起睡袋就往外走,到外面才发现赵中尉他们已经撤离了院子,只剩下两台摩托还在院子里。

    藏族大爷在门外打扫街上,看见俩人出了屋子又匆匆的走了回来:“#¥¥……%¥……¥”跟关涛一阵比划带猜的交流起来。

    “哥~他是问咱们车斗里拉石头做啥!我告诉他石头的用途,他说村子东边有块空地,堆得都是平常村民捡回来的石头,攒起来留着谁家盖房子用的,咱们可以去挑自己喜欢的。”

    章豹急忙上前和大爷握了握手:“谢谢”

    “不客气”大爷虽然不会汉语,但平常的问候语还是会说几句的,平仄不分的口音如果搭配上时髦的装束绝对就是一外国大爷。

    章豹想要去和赵中尉道别,关涛告诉他人家已经跟随后续到达的部队去搜索了,临走还让给带句抱歉,公务在身。

    辞别了藏族大爷,俩人来到了东面堆积石料的空地,当地藏民的习俗就是空手回来的人都要顺手稍几块石头,攒起来谁家盖房子就用,绝对的我为人人、人人为我。

    石堆里还真的找到几块看得上眼的料子,让本来没抱什么希望的章豹欣喜万分:“居然还有安慰奖,你看这块料子,太有感觉了,你看着纹路雕个假山、这里雕凉亭、这里、你看这里雕一条盘山而上的阶梯,绝了这花色、这块绿可以雕一棵迎客松,好东西。”

    关涛看到哥哥找到喜爱的石料,也跟着高兴万分,虽然不知道价值,不过这东西开心就好,也不搭话埋着头继续找。

    小心翼翼的用睡袋抱起这块石料,又继续翻找了起来,有了哪块石料的鼓舞俩人都精神十足,很快就把石堆都翻了一遍。

    结束了筛选往车上装石料俩人才发现小斗都装满了,幸好有露营护栏做加高,不然都装不下了,粗壮的轮胎都被压下去一半了。

    看着下去一半的轮胎关涛有些担心“哥~这没事么?”

    “没事,这才哪到哪,走的时候尽量挑平地不要让他单轮受力就好,真空胎爆不了。”

    返程干脆也不按照原路返回了,一路向东再次穿过一条山脉拐到了214国道上,跑了一会到达目的地dq县城。

    县城距离西面梅里雪山不远,章豹俩人就是贴着雪山过来的,往东是雪山和汹涌的江水,所以这里是附近著名的旅游出发地。

    很快在县城里找了一家货站,租了一台大货去往聚会的聚集地xgll。atv摩托在国内上不了牌照,属于场地车辆,上路绝对是一步一麻烦,急着赶回去又不能走原来的山路,干脆雇车拉回去算了。

    货车司机是个三十左右的藏族哥们,很是热情。车就停在货站也不必准备,开到货台边上atv直接就开了上去,并排两台刚好,连拖斗都不用解开。

    章豹是个俗人,看风景多喜欢看奇秀的,一般人说美的地方最多也只是看一眼。坐在货车上无聊的翻看微信,和摩托吧群里的个接待站和骑士营负责人聊天打屁,群里有人爆料聚会时几位著名歌手会到场,有人说扯淡,有人说要携家带口去围观,没好不热闹。

    章豹把手机给关涛看了一下:“你能赶回来不?有明星呢。”

    “哥~你也追星?”惊讶的看着章豹,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你意思我老了呗?老了就不应该追星了呗?咱不追还不兴趣看看热闹啊?再说很老么?刚刚壮年好不好?切~跟你个小屁孩没法交流,有代沟!”

    有外人在关涛也不好意思闹:“你们聚会比较专业,叫圈内聚会吧?他们来做什么?”

    “孤陋寡闻了吧?他们都是摩托圈里的,外人不知道就是了,而且人家都是土豪级的玩家,你骑那辆哈雷是量产版、顶配不到五十,人家骑得都是定制版,都在百万以上,不过那东西就是漂亮、拉风,没有你骑那版舒服。”

    “这帮人真奇怪,不舒服还花那么多钱,土豪的世界真心地难懂,看来我不适合做土豪,安心的做我的土鳖得了。”

    “对了有个问题忘记问你了,你们单位只有总部一个地点么?没有下面的分部吗?”

    “嗯!我们部门比较特殊,没有分部,个个大区又兼职的人员,做一些外围的工作,算是打配合吧。”说话用眼睛扫了扫司机,示意章豹有外人在不好多说。

    俩人不再交流各自变作低头族,专心地玩各自的手机。

    四个小时的颠簸货车进入了宾馆后院,进屋没一会关涛的电话响了,接完电话关涛出了屋子,说是去见个人。时候不大又回来了:“哥~我要回单位一趟,现在就走,忙完了我给你打电话。”

    章豹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嗯!完事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洗了澡章豹躺在柔软的席梦思上,电视开着、里面放着什么内容他却一点也不知道,此刻正神游物外。

    “乔、你说涛子不会有事吧?这次任务又不是他的,叫他回去做什么。”

    “分析主要是对方的身份引起的,回去也就是领导要当面确认一下,没什么可担心的。”

    关涛的是让他有些心烦气躁,躺着也难受干脆起来穿上衣服出去走走。

    不愧是旅游城市虽然小的h县城一样,大街上却也灯火辉煌,就是人少了点三三俩俩的多是结伴而行,像章豹这样形单影只的就更少了。

    没有目标纯属散心的章豹就这样东瞅瞅西看看,街边的夜市倒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地摊是他最喜欢的形式,有种淘宝的感觉,尤其是听说这个夜市还经常有摆玉器、文玩的。

    小城的夜市并不像其他大城市那样规划的整齐划一,就是一条偏街的路边,没有什么摊位的分别,政府倒是顺势而为给这条街上了一层阳光顶,这是章豹见过最贴心的设计,保留传统、顺应民意、不盲目跟从。

    如今的城市长得千篇一律,管理者懒政、并不从城市的高度考虑问题,多数官员只想着经营官位而不是经营城市,一味地跟风。

    别的城市出名的、好的全部在自己城市弄上,安心地拿来主义使得如今的城市都长得差不多,除非你进到景点、旅游区,不然你都会怀疑是不是家门口的大街换名字了。

    小学生都知道抄袭犯规、抄袭可耻,可是领导们就从未考虑过借鉴与抄袭的区别。也有些其他因素在里面,就是方向的延续性问题。不少的领导上台第一件事就是否掉前任的某些政绩或方向,推翻前浪以树立自己的威信,不推翻不足以杀鸡骇猴,不推翻不足以显示自己绝对权威。

    ………………跑题了………………

    巨大的阳光顶下面稀稀拉拉的吊着照明设备,让整条街不再黑暗却又不会灯火辉煌,摊主们为了方便都自己加上些辅助照明,如今这样的夜市实在难得一见了。

    夜市的街口被几家卖电器的摊位占据,音响设备并没有震耳欲聋,看来夜市还是管理到位的。

    接下来是服装区域,各种的洋的中的、现代的、民族的让人眼花缭乱,逛过了服装两边开始出现地摊杂品区,多数不值钱的小玩意,也有很多具有民族特色的摊位摆着各式各样颇具风格的物件。

    一个木制品的摊位摆满了各种商品,有精雕细琢的物件、也有造型怪异的根雕,一个塔型的根雕更是奇异万分,整个塔没有一丝的雕琢痕迹浑然天成,但没人会相信树根自然长成塔型。塔身可以看出是七层、塔体成六角形,章豹拿在手里细细端详了半天。

    “老板~这个多少钱?”

    “兄弟~有眼力,这可是我摊上最好的一件,七千块不二价。”摊主看面相五六十岁的样子。

    “倒是挺有意思的一个根雕,我出五十。”

    “兄弟你这是不诚心买啊!七千不二价,觉得可以咱就买,不合适你就在看看别的。”

    “看来老板你真的拿它当宝贝了,行啊我就再逛逛吧!”

    这根雕顶多也就是有意思而已,还没有到非买不可的程度,尤其现在很多人拿模具培养树根、首乌、萝卜,出土以后很是一个真假难辨,这东西投资不大又没什么技术门槛,唯一的缺点就是回报周期要长一点,可是模具却可以反复使用。

    一个银制品摊位又引起了章豹的兴趣,大大小小的物件从后向前摆放的错落有致,最高一排是各种的观音、佛像、动物的大件,前面则是首饰等小件用托盘摆了一排。

    摊位前面蹲了几位游客,这样的商品本地人几乎是不会购买,按照习俗他们都是定制银器。等到有人买完空出位置章豹也挤了进去,粗略扫了一下把目光落在了前排的小件盒。

    挑挑拣拣的一枚指环样式的戒指很是耐看,中间一个不规则的八角形,整个的表面雕着看不清的密纹,仔细看有些眼花缭乱的感觉,拉远距离眯着眼睛又有种符篆字体的样子,掏出放大镜看花纹,这花纹也有字体组成的样子,但不是很清晰。

    “老板~这个戒指什么价?”

    “五百块”摊主看了一眼戒指很随意的给出了价格。

    “老板你这是当古董卖呢?一百块卖不?”

    “四百五,看中你就拿去,这枚戒指卖的是做工,你看看这花纹,这可不是机器的微雕,纯手工的。”

    “手工再好他也要看材质啊!你这戒指连银都不是,你掂量一下。”

    “这是藏银懂不?藏银含银低,也属于银饰。”

    “别扯藏银了,就这个你给个实在价,合适我就要了。”章豹对这枚戒子确实有些感觉。

    “四百!觉得行就拿去。”

    “好吧!老板你太执着了。”掏出四百买下了这枚所谓的藏银戒指。

    走马观花的逛完了一条街的夜市,又开始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却听见有人在喊自己。

    “大宝、老章、这里呢。”前面三个穿着机车牛仔的男人不断的挥手喊着。

    “老邵,你们怎么在这?这是要去哪?”原来是一起骑摩托、来自凤凰古城俱乐部的三位,走上前和三位打了个招呼。

    “无聊,街上逛了一会也没什么艳遇,这不我们想去酒吧玩会,一起吧?这里的酒吧听说不错。”

    “这个可以有~走着。”章豹这会正不知道做什么呢!

    老邵是个爱玩的人,祖辈就是当地赫赫有名的大家族,传承了上千年家境殷实。到了当代家族管理与时俱进,成立集团公司,有实力、有想法的可以进入集团发展,即使什么也不做只要在族谱上的都会按月有收入,年底多少也会有分成。家族的管理也很灵活,最高的族长和长老会并不参与经营,只负责监督和族员的管理,红利分成既可以以家庭或族支的形式领取,也可以让不合群的以个人方式独立领取。

    老邵是分支里的嫡传长孙,所以待遇很是叫人羡慕,本人也很有能力,大学毕业后用家里赞助的两百万开启了旅游公司,如今资产过亿的规模在当地也是数一数二,公司上了轨道请了职业经理,让这位大把的时间吃喝玩乐纵情山水。

    “就这家~听说在旅游圈子里非常出名。”老邵在前领着几人来到了一家门脸颇具古风的店面,不看招牌绝不会想到他是一家酒吧,木质的牌匾上雕刻着四个楷书字《西部传说》。

    透过幽暗的灯光可以看出酒吧被分割成几个大区,最大的是三层、古风的白酒区,大到装潢、小到酒具包括服务生都是大褂和旗袍。

    二层洋酒区被装潢成西部牛仔风格、和海盗风,里面也有小区域按照机车、朋克…,当然服务员的打扮也依据风格转换了着装。

    一层被设计成开放的啤酒广场样式,除了两面的包厢中间的只用比椅子高一点的活动屏风隔断,一面是进门的总吧台,一面是表演的舞台。

    老邵是个打小饱受传统文化熏陶的人,对于洋酒十分的不感冒,另外两位是喝啥都行,章豹更是不喜欢洋酒的味道,简单统一下思想直接电梯上三楼。

    三楼一进门是一间微型的传统酿酒作坊,几个年轻人在忙活着,不知道是真的在酿酒还是在装模作样的表演,来到服务台直接开了个大单间。

    单间有四十多平米,中间是实木的老式桌椅,两边有休息的太师椅和茶桌,里面是一排柜台、后面的货架和柜台上都摆着各种贴着红纸的酒坛,柜台和货架不知是做旧还是掏的老物件,古装的酒保再加上灯笼衬托,真有几分置身酒肆时空错乱的感觉,看得出经营者营造这个环境颇下了些功夫。

    酒保是个男的,身着汉服头戴家丁帽、脚上薄底的高腰靴,肩上打着条毛巾,穿着是深受戏曲的影响。

    “几位客官要来点什么?本店有上好的花雕、极品的女儿红、绍兴的白酒、sx汾酒各种白酒应有尽有。”酒保台词背的是滚瓜烂熟张嘴就来。

    “先来一壶米酒,配上四凉、四拼、一斤牛肉。”老邵算是见多识广,张嘴就来。

    “可要清馆为几位爷献唱一曲?”

    “这个可以有,叫来吧!”老邵也幽默了一句。

    “好嘞~一号桌牛肉一斤、四凉、四拼、米酒一壶…”小二吆喝有些唱的味道,转身取来一个银壶和四个杯子,紧跟着端上四个凉菜、四个拼盘还要一斤切好的牛肉。

    一身淡雅的白色嵌蓝色宽边的汉服,盘起的发髻上插着花簪,一脸淡妆的清馆迈着碎步款款走了进来。冲大家道了个万福,轻轻地坐在门口的椅子上。

    “客官要听个什么曲子?”

    “会清雅一些的古筝曲么?不唱也可以。”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老邵开了口,其他人是打定主意不说话了。

    “客官稍等”说完起身去外面取了一把古筝,酒保配合的搬过一个架子。

    “古人是琵琶陪酒、古筝配茶,我们都是俗人,虽不说焚琴煮鹤,却也感受不出古人的雅韵,应景吧!”

    “是啊!身在俗世中,没人能超然物外,无知才能无忧无虑,我们都打不到那个境界了,来~走一个。”章豹举起杯和大家一碰,领了一杯酒。

    铮~铮~悠长的古筝音响起,在环境的衬托下古朴沧桑的画面扑面而来,仿佛置身历史的长廊,一曲高山流水不觉间将心绪带入崇山峻岭、潺潺小溪。

    第二壶酒换成了六十五度的红高粱,入口辛辣却回味绵长,一曲渔舟唱晚又将人带进了江南水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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