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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尊沉声问道:“岳公子武功博大精深,不知道师承何门何派?”
岳居正微笑:“师傅乃闲云野鹤,未曾向在下提及他的名讳,传授我武功之后就走了。”
武林中的确有些世外高人喜欢独来独往,不着痕迹,更不用说和朝廷中人扯上关系了。王尊心中猜测他多半是在搪塞,却也不好追问。
江来顺也好奇的问:“难道岳公子读书,也是同一位师傅所教?”
岳居正又微笑:“正是。”
赵应权感叹道:“不得了,不得了,世间竟然有这般了得的人物。”
计先生也微笑:“我们无缘结识尊师,不过能够和岳公子交朋友,已经是天大的荣幸。来,我们一起喝一杯!”
在计先生的眼神示意之下,朱姬率先站起身来,俯下腰去,替岳居正倒酒,慢慢的倒,满满的倒,好故意让男人从她的胸前坠缝中,看到那深邃的谷沟。四小妓都是乖巧伶俐,也是依样画葫芦。
其他男人都魂不守舍了,岳居正仍然正襟危坐,却忍不住偷偷的端详这上天恩赐的礼物。在暖色灯光的掩映下,她更显得美艳动人,烈焰红唇,黑痣点缀,白洁脂胸,双尖凸浮,尤其那深沟在低胸的衾领中显得份外抢眼,让人不期然对那两座峰峦作出旖旎的幻想。
非礼勿视,岳居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缓絮乱的心境。
都来到这里了,还装什么正人君子?朱姬便假装整理衣褶,偷偷将衾领往下再拉低一点。只见两团非常饱满的峰峦骄人地挺凸着,大半个脂球已经不安分的露了出来,随着呼吸高低起伏,呼之欲出。
满眼生辉,岳居正只觉得一股血气方刚的本能冲动,不受控制地从心底释放出来,真后悔裤子做得太窄,藏不下那渐渐账鼓的家伙,在里面越挺越高,撑成一个帐篷。
岳居正尴尬得涨红着脸,偷偷扯了扯裤裆,将身板弓起来,以免被人发现他的丑态。可惜已经太迟了,朱姬早已察觉到他的生理变化,忍不住微微咧嘴。岳居正端着满溢的酒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她竟不以为然,丹凤眼秋波流转,柔荑甚至有意无意的压在少年的股腿上面磨蹭。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仕。愚兄刚才的提议,不知道岳公子考虑得怎么样了?”计先生趁他心猿意马的时候,提起正事。
计先生举杯笑道:“岳公子年轻有为,王爷万分钦慕啊。不过你可知道,太傅之位非同小可,阉党志在必得,如今花落你家,你又不是阉党的人,他们岂会轻易放过你。官场比不得武林真刀实枪,那都是无形的刀啊,杀人不见血的。”
听到王爷两字,赵应权立即从酒色中清醒过来,就像饿狗嗅到了屎味,双眼发光。
“不过,”计先生话锋一转,“如果有王爷的护荫,阉党定然不敢乱来,岳公子便可高枕无忧,官运亨通,别说太傅,便是相国一职,将来也不在话下。”
赵应权如鸡啄米,迭声道:“计先生说得在理,到那时候,岳公子可莫要忘记了在座的兄弟们啊!”
江来顺和王尊对视,微笑不语,齐齐举起了酒杯。他们都是商人,如果可以和当朝第一权贵景武王爷牵上线,显然对生意大有裨益。
岳居正举起酒杯,缓缓道:“要说年轻有为,谁比得上王爷。北蒙在我边境挑衅,王爷临危受命,御驾亲征,打了几场硬仗,镇住那些蒙人,中原百姓方才有这些年的太平日子。天下人提起王爷,无不竖起大拇指。”
提及王爷的丰功伟绩,在座诸人无不点头赞同,便是朱姬身为风尘女子,也是如雷贯耳。相比之下,当今皇上的荒虐无道,大家只字不提,却都是心知肚明。
顿了一顿,岳居正却缓缓放下酒杯,正色道:“不过,王爷的好意,岳某心领了。岳某承蒙皇上青睐,委任太傅一职,自当兢兢业业,鞠躬尽瘁,不负皇上所托,岂敢结党营私,絮乱朝政!此事不提也罢。”
岳居正急转直下,在座诸人同时色变。
计先生也缓缓放下酒杯,神色凝重:“子曰: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
“子曰: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岳居正一身正气凛然,“我见你是个读书人,才与你同席而坐,岂料你竟然是如斯小人。”
计先生一时无对,顿时老脸微红。
朱姬却咯咯笑了起来:“子曰:邦有道则知,邦无道则愚,其知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
岳居正愕然,他初时见她涂红抹白,打扮得花枝招展,以为她不过是个花瓶儿,那料到她竟然也是出口成章。
“子曰:道不同,不相为谋。”岳居正向大家拱手环了一圈,“抱歉,在下不胜酒力,先行告退!”
说罢,岳居正潇洒的拂袖而去。
计先生顿时气得绷紧了脸:“竖子不足与谋!”
说罢,计先生竟然也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主宾先后离席,只留下几个应邀来陪酒的,王尊、江来顺和赵应权面面相觑,席间的气氛顿时变得很尴尬。
忽然,朱姬妩媚送笑,色授魂与:“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今晚难得大家欢聚一堂,也是缘分,莫要让此事坏了大家的兴致。来,奴家敬大家一杯!”
朱姬不愧是欢场老手,这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顿时叫四小妓心服口服。
王尊、江来顺和赵应权立即响应,互相默契的看了一眼,迅速建立起男人的统一战线。三男人蓄意灌醉朱姬,四小妓不仅护驾,还在一旁推波助澜。纵使朱姬是酒场高手,也是招架不住。酒过三巡,朱姬已经不胜酒力,脸颊白里透红,煞是好看。其余人看起来也是晕乎乎的样子。在美酒的发酵下,男女逐渐放下了伪装,互相追逐打闹,放浪形骸,气氛也逐渐变得暧昧起来。
不消说,今晚定是一场**旖旎、雨露均沾了。
隔壁厢房。
与其他厢房的灯火通明不同,这间只有一盏孤零零的油灯,一壶冰冷冷的清酒,一柄弯溜溜的武士刀。静谧得令人窒息,隔壁的一举一动却是了如指掌。
房门悄然推开,漏入一扇长廊里的明灯余光,接着闪进来一个线条柔美的身影,带起一阵阴风,吹得灯火忽明忽灭。
只见她丰盈成熟,月臀微鼓,风髻雾鬓插一支带珍珠坠子的金钗,妆容精致而不浓艳,举止得体而不轻浮,款步姗姗,烟罗衫的落地裙摆交叉晃动,那雍容华贵的气质,与此间女子截然不同。
靠近窗户的阴暗处,早就坐着一个身材挺拔的年轻人,已经在那里坐了好久好久。影子被月光倒映在面前的地砖上,那欣长的身影被扭曲,说不出的狰狞。月光虽然照射在他的身上,可是他的脸却恰到好处的隐藏在阴影里,无法看清面容,只能看见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闪耀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冷酷光芒。要是有人无意间看见此情景,怕是要吓个半死。
雍容贵妇微微躬身,向年轻人福礼道:“柳生先生好。”
“彩媩夫人好。”
柳生不须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微笑,颔首,不语,临着窗户窥视外面的夜景。
这个厢房的位置极其考究,恰好可以看到伶香楼正门口的那条长街。只见外面纷纷扬扬的下起了雪,越下越大,铺天盖地一片白。白茫茫的积雪覆盖了青石板,原来热闹喧嚣的长街,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空空荡荡,寂静得不同寻常,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然而那个傲骨峥嵘的白衣少年了然无惧,孤身只影走在长街中央,步履凝重,一步一个脚印。奇怪的是白衣少年在下雪天行走,身上竟然没有一粒雪花。殊不知,凡是江湖中人,只要内力修为达到一定程度,护体真气外放,均可把雨雪挡在身外。
柳生是识货之人,顿时动容,问道:“他就是那个文武双科状元?”
彩媩夫人幽幽的盯着窗外那个白衣少年的背影,凝重的点点头。
“好家伙!”柳生暗暗赞了一声,“此人不肯为你们所用,可惜,可惜。”
彩媩夫人抚玩着手绢,眼神飘忽不定,仿佛要做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却始终拿不定主意。她见识过岳居正的才华,有一种惺惺相识,是可以超越时空的。
柳生眺望远方,漫不经心的说:“我小时候屁股长了毒疮,但怕痛不肯去割除,终于有一天开始腐烂,师傅不得不将我捆起来,强行割肉,最后我足足趴床躺了一个月。我趴在床上想啊想,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养痈长疽,自生祸殃。”
柳生自有他的打算:大家只是互相利用而已,中原出了此等人物,不仅是你们的绊脚石,将来也很可能是我们东瀛帝国的大敌!
彩媩夫人自然不会轻信什么长毒疮的鬼话,但是听完柳生所述,她也想通了。老爷对她恩宠有加,这辈子她生是老爷的人,死是老爷的鬼;为了老爷的大业,便是天底下的恶行做尽,她也甘之若饴。再好的人才,既然不能为老爷所用,就必须铲除!
从踏进这间偏暗厢房开始,她就颦着月眉,但真正下定决心的那一刻,语气反而变得平淡,就像脱胎换骨换了一个人。
彩媩夫人森然道:“有劳柳生先生了。”
柳生那原本淡然的心境却禁不住泛起丝丝涟漪。彩媩夫人的语气越是平淡,柳生就越觉得这女人狠辣,连背脊也渗出汗水。
“能为夫人解忧,是在下的荣幸。”柳生的目光有着超乎同龄人的深邃,“拙荆对京师绣衣阁向往已久,还请夫人内部引荐一下。她这次来京师,又特意给诸位捎了一点东瀛手信,盼夫人转交。”
“尊夫人真是客气,上次见面就给姐妹们每人送一份小礼物,甚是趣致,竟是中原未曾见过的。绣衣阁历来没有外族,不过尊夫人这么有心,妾身心中早就把她当成好姐妹啦。”
柳生嘴角挂上一丝蔑笑,仿佛童孩找到很好玩的玩具一般,击节笑道:“那就最好不过了。”
然后,柳生吹灭了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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