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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以仙家法眼观世,其实这些穿越者未必是真的穿越,只不过是某人癔症发作,非是一缕异界魂灵降临,而是现世中的某人异想天开。
至于因诸般离奇颠倒的异想而出现的新奇创制,古往今来还少么?众生取器物之用,千古至今难道是一成不变?那难道说做出改变的都是来自异界穿越者?若是追究更深,那来自异界的奇思妙想,难道也是凭空而来的么?如此不过是繁复循环,陷入无始无终的纠缠。
所以齐德仲并不会因为楚江卿是所谓的“穿越者”而对他另眼相看,至于楚江卿的言行会造成怎样的结果,那是要看他本人选择如何与他人、与整个世间相处。既然楚江卿参与九州逐鹿,那自然是有输有赢、生死无常,无所谓是拥有异界智慧便高人一等、受天眷顾,因为谁也不比谁高贵超凡。
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仙家法眼,所以齐德仲不会牵涉凡尘万界间的众生轮回,他不会做出跟星之旅人类似的行为。至于星之旅人,投放魂灵穿越异界之举,不过是受境界所限而偏,及时回头便是,责之无益,也不用去将已经投放的魂灵收回。
但群星霸主就不同了,他毁灭了一个又一个的世界,将其中的生灵族类网罗麾下,然后利用其侵袭其他世界,造成的杀戮与业障已然无可计量,他的存在便是众生之敌。如今化身降临阿瓦隆世界,使得魔能联合体近乎全灭,相争群星旅团也终将视线转向于此了。
齐德仲布下的大局,棋子都陆续自行来到,阿瓦隆世界拥有无限晶壁庇护,无论是群星旅团中任何一个派系,欲求达成愿心,阿瓦隆世界都必将是最终角逐的场所,也是这场万界杀劫的核心。
“如今的情况,是要先瓦解群星旅团的各派系。”在嘱托星之旅人一番后,齐德仲亲自送其离开阿瓦隆世界,然后在珠玉湖洞天中,与众人商谈道:
“以群星霸主为首的激进派意图毁灭万界,阿瓦隆世界的特性诸位皆知,群星霸主必定不会轻易放过,但也会徐图灭世之计。”
维米尔这时疑惑道:“阿瓦隆世界有无限晶壁庇护,群星霸主真的可以毁灭阿瓦隆世界吗?”
齐德仲思忖道:“阿瓦隆世界的无限晶壁,既是对外摒斥异界交互带来的冲击,也是对内约束能够牵动天地玄理的力量,如此玄妙,实乃天地自我造化而成,此一内一外必然并存、缺一不可。但世间存亡自有其理,阿瓦隆世界并非超脱物外,亦终有消亡之日,这其中的道理虽是渺远玄奥,却并非难测,就看群星霸主什么时候能够参透了。”
云霄则言道:“其实别说要毁灭阿瓦隆世界,光是群星霸主本身的实力,以及主神王座中数量众多的邪魔,本就会给此界生灵带来巨大灾劫,若是万物生灵都死光了,世界毁灭不毁灭还有何意义呢?我们恐怕不能只着眼于防备天地玄理之变。”
齐德仲忽然说道:“要是云霁在此就好了,说不定他念头一动就能想好怎么对付群星霸主,顺带连群星旅团也帮我们料理了。”
侯亚夫问道:“不如我们回九州世界一遭?请云霁过来主持应对?”
齐德仲摇头道:“如今状况,我们切不可妄动。群星霸主游弋于万界之间,正对阿瓦隆世界的变化小心留意,若是此时穿越往九州世界,反倒有可能将九州世界的存在暴露,那时云霁还要分心应对九州事务,如此得不偿失。”
维米尔不解问道:“那么齐先生方才让星之旅人离开,是想试探出他的来历吗?”
齐德仲承认道:“不错,星之旅人的出身世界无法被感应窥探,这显然是他随意穿行异界的底气所在。而如今群星霸主觊觎阿瓦隆世界,他犹然可以毫无顾忌地回转,显然是不担心群星霸主。既是如此,便等同在群星旅团中打下一枚楔子。”
“师父是想要将群星旅团从内部瓦解吗?”云霄问道。
“如今旅团中两大派系,在事态未发展到万界尽灭前,彼此尚可共存,但若真的等到最终结果来临,这两大派系是绝对不能容许对方继续存在的。”齐德仲眼神深邃地说道:“其实我想他们自己也明白这一点,但是在推动万界交互的进程中,双方又都是参与大计的同志,不敢贸然引动直接冲突。
我只是打算让他们明白,既然迟早无法共存,不如率先动手,消磨群星旅团的势力,到时候我们趁机出手,先诛灭几名首恶,群星旅团自然会分崩离析。”
红尘酒在一旁听了许久后,谨慎言道:“这事说着倒是挺简单,但最忌弄巧成拙。别的不说,光是群星霸主的实力,有可能旅团派系矛盾尚未演变到极致,反倒是让群星霸主独吞旅团,独霸无双,到时候恐怕能制服他的人也没几个了。”
齐德仲喟叹道:“对啊,我稍作推演,发觉群星霸主的实力,即便仙家亦是难敌。仙家若是自知不敌便不会与之相争,群星霸主也追不到超脱轮回之外仙界中去,只能任由他在凡尘万界肆虐,这也是群星霸主猖狂无度的发端。”
仙家下界临凡,并不是指真的从某个叫做“仙界”的所在降临凡尘万界,而是一种境界之变。只要降临凡尘,便是有形有相之身,自然可以被斩灭,而这也是仙家在世的劫数,若不想被斩,便莫要动念下凡,那么凡尘任何存在都无法伤损仙家。而超脱境界的仙家,也不会对凡尘万界有任何影响,这不是能与不能的差别,而是心境追求的不同。
所以凡间事,只能凡间了断,若说凡间手段,齐德仲是自认不如他的二弟子云霁的。哪怕是到了斗法厮杀的程度,齐德仲如今仙家妙法境界高深,也未必敢说比云霁更为擅长杀伐斗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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