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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到方瑶在被法警带下去前,冲我们露出那抹毫无悔意的笑意时,我恨不得冲出去打她一顿。
沉子明拦住了我。
他说算了吧,无论现在做什么,赵毅都不可能回来了。赵毅若在天有灵,也不愿意见到我们为他寻死觅活的,倒不如想想怎么安排他的葬礼。
在结案前,赵毅一直住在医院的停尸房里,现在尘埃落定,总得给他换个去处。
谁也没想到欢欢喜喜来参加的婚礼,竟然变成了赵毅的葬礼。虽然谁也不乐意见到这样的结果,但他的葬礼还是被提上了日程。
赵毅和陈琦的婚礼虽然没能如愿举行,但他们在婚礼前已领了证,她是赵毅名副其实的妻子。关于葬礼的一切意见和想法,都得以她为先。
自赵毅出事后,陈琦悲伤过度致胎儿不稳,一直住在医院保胎。苏嵘生给她安排了最好的病房,也找过心理医生纾解她的心理压力,还让她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他说这是赵毅留在这个世界唯一的血脉,只要他生下她,他会负责她们母子一辈子的生活。若她想重新嫁人或者不想要这个孩子,他也会以收养的方式把孩子带到家里,当做亲生孩子疼爱。
而我也去探望过陈琦,但我总是默默的坐在一旁,不知道该如何劝她。因我我总觉得赵毅是因我而死的,若我没有把方瑶领进家,这悲剧就不可能发生。
我是个罪人,我在陈琦母子面前唯有认罪的份,根本没有发言权。
据说苏嵘生和沉子明询问过陈琦要如何安葬赵毅,陈琦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就好,说她不敢去碰这件事。
苏嵘生在上海最贵的墓园买了一块坟地,又选了一个适宜火化和下葬的日子。那天上午时天气还晴的挺好的,可在准备下葬时却下起了毛毛细雨。
仿佛是老天也在为赵毅的死惋惜,也仿佛是赵毅也不甘心就这样离去……
那天,出席葬礼的人不多,但每个人都哭了,陈琦更是悲伤得再次昏倒过去。我们紧急送她去医院,医生检查后说她有流血症状,孩子保不住的概率很大,建议我们终止妊娠。
虽然我们都很希望陈琦把赵毅的血脉生下来,但孩子长在她的肚子里,我们没资格做决定。她醒后医生又把情况告知了她,她愣了一下说:“继续保胎吧,我会让宝宝平安的来到这个世上的。”
“可是你情绪起伏很大,饮食上也吃不下,孩子就算生下来也有可能不健康。”
“谢谢医生,但你也放心吧,我会尽快调整的。”
……
医生离开后,陈琦又转身对我们说:“你们这段时间因为我和赵毅也忙前忙后的,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现在赵毅安葬了,我住院保胎期间我家人会来照顾我,你们就放心的去做自己的工作吧,别来看我了。”
陈琦说这番话时语气平和,但始终没看我们一眼。我感觉得到她对我们是有埋怨的,是不愿在我和我们打交道。
苏嵘生表示理解,说会支付医药费和生活费,也被她拒绝了。她说赵毅留了存款给她,在孩子上幼儿园以前是够的,之后她会去上班,不需要我们帮助。
陈琦把一切都撇得很干净,大有再也不愿和我们往来的架势。我们一行人离开病房后,我想了想又折了回去。
“陈琦,这张卡你收下,密码是赵毅的生日后六位。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把方瑶引进了家。事到如今,我不敢奢求你原谅我,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们继续照顾你和孩子的机会。”
陈琦摇头:“虽然我知道生死有命,但我确实会把他的死算到你们头上。而见到你们,这种想法就会变大。可我也知道你们是无辜的,发生这些事你们的难过不见得比我少,所以我不该把负面情绪加到你们头上。”
她把卡还给我:“钱我不会要的,你那走吧。若你们真是为我和孩子好,那以后就各自安好吧,别联系更别见面了。不见到你们我就可以忽视赵毅死亡的事实,总感觉他是出了远门,也许某天就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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