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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漫天腐臭的淤泥即将盖下之时,“阿堇!”夏安歌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来,将人狠狠推走。
被推开的身体狠狠撞上树干,扬起的枝叶碎屑风中飘扬落下。艰难爬起的李堇荁扶着肩膀。
“师姐?”
惊慌蔓上心头,她看向刚才所在之地,一只更大的洼守凄厉嘶吼着。
干涸的泥沼重新被水覆盖而过,愈加浑浊散发更甚的恶臭。那庞大的身躯胡乱搅动着,夏安歌已不见身影。
眼泪涌上,李堇荁失神的摇头呢喃道:“不,不,别开玩笑了。”
可是面前毫无夏安歌逃出的动静。
这只洼守已知孩子被杀,癫狂而起沼毒四处喷发而出。
李堇荁四处躲避,但不愿就此离去,而是绕着寻找夏安歌的身影。直至她看见那一根孤零零伫立的竹篙。
本是郁翠的竹身,布满了点点被腐蚀的黑斑,渐渐没入洼守身内。
“不..”李堇荁瞪大眼不可置信,眼泪更加汹涌掉落。
“师姐!!!”她用力嘶吼着,痛楚袭遍身躯。
呐喊声引起洼守注意,一瞬间,数十发泥刺急速飞来。
李堇荁一惊,拂过左手白色手镯,引动花五筑起一道土墙,然而那泥刺满含侵蚀沼毒,穿透过防御的土墙。
她连忙躲避,手臂腿上却也还是中了几道。
衣物上滋滋作响,肌肤上也是火辣辣疼痛,李堇荁运起真元力抵挡,脚下不停歇高高跃起。
右手朝向洼守,一道火光自花五前喷过,打往它的血盆大口。
“吼~~”粗粝的吼声响起,洼守身侧出现一道泥鞭狠狠甩向李堇荁。而李堇荁也不含糊,一道土墙抵挡不住。
那就三道、四道!
泥鞭轻易打碎土墙阻隔,然火光冲刺而来,打中了洼守张开的大嘴,痛苦凄喊响起。
庞大的身躯往后倒仰,溅起漫天泥水。李堇荁趁机掐诀,无数火球飞跃,只这些攻击落在洼守身上,瞬间湮灭,毒烟袅袅。
“咳咳!”她不小心吸入,一阵呛咳,五脏六腑火烧火燎,眼前也出现恍惚。
“师姐,你在哪?”李堇荁□□着四处奔跃,企图得到回应,然而什么都没有出现,就连那竹篙都已失去踪迹。
她心中越来越慌,那些招式打中洼守,不过是一时侥幸罢了,她连幼生兽都对付不了,更何况母兽。
事实也一如所想,洼守很快便恢复过来,这一次的它彻底被激怒了。伴随着怒吼,眼前竟出现了一片泥海,急速冲来。
李堇荁躲闪不及,只好快速在身前竖起道道土墙,然而真元力渐渐后继无力的她,已然没有多少抵挡。
那冲击而来泥海狠狠将她打飞了出去。
一棵棵被撞断的树木,断截的碎枝划过周身,在后背刮过无数石头,李堇荁终于缓冲下来,头嗡嗡作响。
但是胸腔中的沼毒疼痛让她免于昏厥,保持了一丝神思。
李堇荁强迫自己勉强睁眼,迷糊中见到洼守朝天狂吼后便向这边蔓过来。
再不逃就要死了。此刻的她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狠咬下嘴唇,随即而来的痛感令脑海清明起来。
执着求生的李堇荁踉跄爬起来,转身便跑,不管前面有无阻拦,她只想往前跑。
身后林木不断倒塌,更有凶狠攻击飞驰而来,堪堪躲过,李堇荁摸着袖乾坤拿出一颗回元丹塞进嘴里。
真元力得到回复,而当下她也不含糊,运行多少是多少,脚下逃跑更快,甚至跳跃上林木枝桠。
不知道跑了多久,眼前已几近模糊的李堇荁才因疲软的双腿,摔倒在地。
急促的喘息微弱无力,勉强往后看,似乎没有洼守身影,也没听见一丝吼叫。
撑了好久,终于确定危险再无,心神终于放松。她趴在泥土上,全身使不上劲,体内还是火烧般难受。
沼毒在不断侵蚀,意料到这,李堇荁还是挣扎着爬起,靠在一棵树旁,哆嗦着手摸寻袖乾坤。
好几次都错手,偏偏眼皮沉重欲合,好在,在昏迷前一刻,吞下了一颗夏安歌特意给她准备的解毒丸。
脑海中最后呈现的是夏安歌被洼守血口吞噬的画面。
“五师姐。”低弱呢喃,眼泪自眼角滑落。
清晨曦光直直垂下,落在苍白的容颜上,凌乱的发丝盖过泛红的划痕,透露出一丝柔弱静美。
一只嫩黄鸟儿叽叽喳喳,在腿上跃来跳去。
不久后,手指便动了动,眼眸慢慢睁开。
李堇荁看见鸟儿正歪着头看她,似在探寻。使劲抬起手臂,却垂然跌落。
扑闪扑闪的翅膀拍动声,那嫩黄鸟儿一个惊动便向高处飞走。李堇荁看着它的身影消失在林叶间,一阵恍惚。
试着引动气海真元力,刺痛传来,忍不住轻哼。
“真是...狼狈啊。”低低叹气,李堇荁摸索着袖乾坤,拿出好几粒回元丹。
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但既然平安醒来就要赶快回复气力,否则不知道何时再来危险。
大约半个时辰后,李堇荁总算能勉强起身行走了。她扶着能扶的一切物事,缓慢且而小心翼翼地前行。
万镜森场迷阵交加,但如今前行的道路似乎不同之前,至少没有再回到原地的感觉。
原路?李堇荁忽然想起进森场时得到的一张木色玉符:回遁符,即刻往袖乾坤里搜寻起来。
“怎么会没有?”她蹲在地上几乎已经将东西都掏出来,还是没有看到那一张符的影子。
“难道是在身上?”可是衣带间都没有。这一下,身体虚脱,李堇荁跌坐在地上惶然害怕。
她明明记得放好了,师姐也提醒她了。难道,之前逃命时候用掉了?
可是,环顾周围,寂寥无人。
不能坐以待毙。李堇荁强迫自己不去想,只专注找到出口,哪怕找到一个人,都是希望。
日光从清明到余昏,一路上都没有任何危险,所出现的不过是一阶妖兽,同普通野兽也没差别,甚至有些攻击力还低于野兽。
即使无力击杀,但轻易躲开还是非常容易的。
李堇荁找到一个高处,抬头仰望,夜色再过不久就要来了,她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
不多滞留,她顺着草木生长之序,往山坡爬去。而就在夜色来临前一刻,终于找到一处穴洞。
在洞口不远处贴好几张小爆破符后,李堇荁才进洞疲惫得靠墙闭目养神,好一会鼻子酸酸,眼泪吧嗒掉落。
从细碎哭声到哽咽抽泣,她屈腿抱紧将脸埋入,“师姐,我害怕。”周围太过安静,耳边充斥自己的声音,让心里有了一丝安定。
忽然一道窸窣声响起,李堇荁抬头哭声戛然而止,难过如退潮般褪去,轻轻转动脖子,定定看着外面。
窸窣声又响起,确定不是幻觉,她即刻驱使花五在手,全身紧绷,又将呼吸缓缓绵长,擦去眼角泪水,视线仿佛更加清晰了一些。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候,李堇荁终于看到两点诡异红光出现,一把捂住嘴巴,挡住差点冲出的喊叫。
低呜声轻轻传来,诡异红光愈加靠近,它已经确认了穴洞有属于它的猎物,闻到了美味的生肉气息,甜美而柔弱。
锋利连黑夜都遮不住凌厉的钩爪一步步接近,慢慢靠近洞口。
霹雳火光闪现,爆声响起,“呜~呜~”诡异红光被炸了个正着,李堇荁也看准这个时候立刻跑出穴洞。
打不过,什么都打不过,连保命都难。她开始后悔为何要来万镜森场。
身后传来奔跑的追赶声,拉回李堇荁沉浸懊悔的心思。一个跳跃,跃上枝桠上,借着月光,她终于看清了来者何物。
小时候,有机会跟着李阿爹同猎人进山,就那一次,她知道了狼是什么样子的。
然而树下的不能称之为狼,它比普通野狼还要大上一圈,四只爪子成钩锋利异常,且在腿骨上、后背上也长有钩爪,唯一不同的是,泛着红色,与眼睛红色相衬。
红骨狼,一阶妖兽。
本来一阶妖兽不过同普通野兽一般,威胁不大。
可是这只红骨狼腿骨后背上的钩爪已经成鲜红色,这显露了它即将要成二阶妖兽,也因此此需要大量进食以备接下来的进阶。
李堇荁不知道那些,只是本能的感觉这只妖兽危险异常。她自以为呆在树上会安全些,然而...
红骨狼奔跑助势,钩爪抓嵌上树,几个纵跃就跳向面前伸出前爪,李堇荁惊恐地睁大眼,来不及反应只能抬手挡在身前。
三道抓痕划过她的手臂,人被冲力推到树下。
身子直直往下坠,那红骨狼也不含糊跟着往下一跳,扑上来抓住她的衣服,张开獠牙就想往脖子咬去。
李堇荁双手挡住随即一道火舌喷涌,红骨狼被打偏,又被趁机用力甩出去。
一个转身安然落地,她反手将花五朝下,驱动真元力转化出木元力。左掌掐诀,地上快速长出绿色藤木。
一路向奔来的红骨狼长去,将其缠了个死紧。
而这层次的攻击并不能起多大功用,几下就被钩爪撕碎。
李堇荁也没指望就此能反击,不过是打算绊住它,争取逃跑机会罢了。再多几道藤木缠住后,她就立即跳跃回树上,减少真元力消耗地逃跑。
这十息功夫足够她跑更远了。只是,红骨狼在夜中,还能靠嗅闻来追踪,尤其是血腥味。
“嗷呜~~~”红骨狼跃上一处岩石,对着被林叶挡住的皎月嚎叫,悠悠回荡。
李堇荁奔跑中愈加心慌,甚至于颤抖起来,一个不慎她脚便歪了一下,狠狠撞上树干。
额头上起了包,她轻柔摸着。
观望周围的眼眸黑夜中显露出决然的孤注一掷,手上花五流转的光晕更甚,李堇荁要和它拼命。
只有杀了它,才能活下来。
李堇荁幻化出一片刀刃,划下左手掌心。
鲜红血液滴滴涌出,浇落在一小堆茂密草丛上,直至沾染上浓重的血腥味。随即她拿起一根枝杈,在周围画起曾在一本书上学到的木系低级阵法。
缠图阵。阵法方圆,阵眼为木。
李堇荁看着那满是血液的草木,枝杈从那横划而过,以它为中点。
北为卯木符,南为辰土箓,西为艮卦,东为坤卦。
嚎叫声愈来愈近了,李堇荁一咬唇,用力再挤压伤口,鲜血大涌,染过枝叶根茎,渗入腥湿泥土。最后拿出一颗下品灵石,自阵眼上方打入,白光现起划亮阵法。
她匿去气息,一个闪身跃至阴暗处。
很快,低呜声来到了附近,那一双血红狼眼闪烁着贪婪,一步步缓慢靠近,在到了捕杀的间隔后,便见红骨狼急速驰来。
“嗷呜!”
凶狠嘶吼,伴随而来的是阵法触动,霎时,绿光大作。自阵眼处延伸出荆棘藤木缠向红骨狼,辰土孕卯木,更多荆棘自阵法内长出。
红骨狼每撕去一爪便有一簇覆上,接连二三不断补足。
阵眼内灵石不断被耗,李堇荁却无一丝焦急,紧盯着阵中情形,生死即在一念间。
终于灵石只剩余角,而红骨狼也露出一处柔软。
心中倒数着,上!
李堇荁从黑暗中跃起,手中的花五,琉璃珠滑至指骨,五指握紧由它幻化而出的锋利匕首,刺向红骨狼。在它彻底解脱前,狠狠捅进腹部。
“嗷呜!!!”凄厉嚎叫,红骨狼双眼因剧烈疼痛而愈加血红,不等李堇荁退开就一口咬住她左手手臂。
锋利的獠牙穿透骨肉,疼痛一瞬间侵袭脑海,手中匕首也差点溃散。
阵法彻底消散,一人一兽跌落在地,李堇荁有幸将红骨狼压作垫背,匕首顺其力道狠狠将它开膛破肚。
鲜血无边蔓延。
手臂上的狼口似有松动,面色苍白似雪的李堇荁,虽是痛得迷蒙,但手中却依旧毫不松懈。
一个用力将左手抽出,血肉翻飞。
“啊!啊!啊!”她不顾耗尽,极致调动真元力,一刀又一刀地捅刺红骨狼腹部,手中匕首愈发凌厉,鲜血布染的刀刃寒光逼人。
红骨狼逐渐失去动弹,血红狼眸暗淡无光,直至闭上。
“呼~呼~”喘息不断,捅完最后一下,匕首消散。李堇荁疲累地倒下,地上粘湿无比,血腥味萦绕于鼻间。
“好冷啊..”那一双眼眸无神得看着露出一方的天幕,曦光微显。
血不断流出,李堇荁忽然扯了扯嘴,想着这般死去也好,总算是赢了。
好似很久后,她感觉困乏袭来,盖过了冰冷与疼痛,黑暗就要降临。
“咦?”
一道身影挡住了四射的晨光。
烟云缭绕,浓郁香味时浓时重。
李堇荁缓缓睁开眼,视线中还模糊不已,来回眨巴几下眼后才能好好看清。顶端是洞壁还有开括之痕,她轻轻转动了下脖子,看向洞口。
有些刺眼,适应后看见了一个人背对着似乎在煮着什么,但看着装束却不是夏安歌那一身,李堇荁失落无比。
腹中忽然传来一阵咕噜声响,才发觉自己此刻是饥肠辘辘。她欲撑起身子,而左边刺痛令身子一抖,闷哼一声。
动静引起洞口之人的注意,转过身来便走进洞内。
“你伤得严重,还是不要轻易起身。”清朗明净的声音响起,似曾相识。李堇荁霍然抬头,最先入目的便是那一张乌眉璨眸。
再见到她,李堇荁眼角泛起光,涌起无数脆弱,气弱道:“老板娘?”
三年前,坠落峰坡是她救起自己,三年后,命悬一线又是得她所救,不知道该说阴差阳错还是缘分使然。
老板娘蹲下身轻轻将李堇荁按躺下,随即盘坐在地,她一袭牙色长袍,长发只随意往后一束,眉目温和。即便一袭女扮的她也并未失去飒爽之态。
“好久不见了。”老板娘笑了笑,如老友谈天般。
这般轻松从容,李堇荁内心安定有依,忍不住落泪道:“好久不见,好久,谢谢。”
老板娘一顿,只执起一片一角衣袖替她轻轻擦拭,见哭狠了才开口劝道:“慢点哭,不急。”
而满脸泪水的人抽噎着,点头又摇头。她有点不懂,询问道:“要不先吃点东西,我看你哭得没啥劲。”
“......”这下李堇荁停下动作,泪眼朦胧的望向她,抽泣渐缓,神色中的脆弱也淡淡散去,余下复杂的心情。
“嘻……”老板娘一愣,扯开嘴角白牙闪闪。
李堇荁眨巴眼,把最后一滴泪眨掉后开口道:“那就麻烦给点东西吃吧。”
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李堇荁吃香颇如虎,大咬快嚼的,要不是有几口清汤,恐怕没被红骨狼咬死,都要噎死在口粮里。
老板娘眼巴巴看着,好久实在忍不住就劝道:“你别吃太多,当心肠胃受不住,白瞎了我这些天的伺候啊。”
咽下一口汤,李堇荁终于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而有了精神总算就能好好说话。
她看向老板娘,道:“你又救了我一次,真的,太谢谢你。日后若有我能帮忙的,我一定会尽我全力。只要你不嫌我笨手笨脚就好。”
细嚼慢咽的老板娘,吃了一会后才抽空回道:“顺手的,别太记在心上。”随即将剩下口粮收拾收拾装好,“那红骨狼是你杀死的,是你救了自己。”
“可是……”李堇荁没说话就被打断,老板娘拿出药品示意她,“来吧,别说那么没用的了,换药是正事。”
慢慢褪下衣物,李堇荁忍着痛看向左臂,那一排狰狞獠牙伤口还令人触目惊心,然而她却在想当日的自己是如何忍下痛楚的。
“你挺能忍的。”老板娘将她的手抬起,敷的药会刺痛伤口,但不见人哼出一声。
李堇荁勉强笑笑,看着换药直到结束。
“好了。”老板娘拍拍手左右环顾下,突然指着洞口处问道:“你睡了那么久,要不要出晒晒日光?”
李堇荁顺着她的手望去,一片日光正好洒落在洞口前,点活茵茵绿草。心中动了动,道:“晒晒吧。”
起身后才知道自己不仅是伤重,四肢还疲乏酸痛,是真元力过力消耗的后果。小步伐挪了半天,两人终于坐在洞口前。
旁边人传来一阵舒适的喟叹,“大清早雾露深重,这会晒晒太阳,总算没那么凉了。”
李堇荁扭过来看她,疑问道:“你还会怕冷吗?”。自从会引入灵气生成真元力后,她就很少再感到冷热不同的滋味了。
“是凉,不是冷。”老板娘更正道。
李堇荁疑惑不懂,但也不想去过于探究,沉默开始蔓延在二人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堇荁正发呆中,眼前出现一截两指粗长的断角,色呈肉红。
目光聚集起来,她看着有点像红骨狼身上的骨爪,但形态颜色又不太相同,于是先问道:“这是什么?”
“红骨狼的心角骨。”老板娘轻轻将它李堇荁手中。
诡异艳红的双眼一闪而过,李堇荁闭上眼,睫毛微微颤,道:“为什么给我?”
老板娘抬头望轻轻摇曳的枝叶,一缕发丝轻轻滑落,与那日光将轮廓渲染得剔透,“因为这是绝处逢生的奇迹。”
“红骨狼不是每一只都长有心角骨,大概万只都未必会出现那么一个。”
“据说杀死长有心角骨的红骨狼,那么这个人将会得到上天的庇佑。”
李堇荁睁开眼,手指轻轻摩擦着这心角骨,问道:“这心角骨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老板娘砸巴下嘴,屈腿托腮道:“能不能得到庇佑尚且不知,不过这只角长着长着,就会从红骨狼的心正中穿透而过。”
“不会死么?”李堇荁惊疑道。
老板娘失笑,摇摇头道:“当然不会死啦,不然怎么会被众多人追捧。”
李堇荁再低头看着手掌中的心角骨,食指轻轻磨着光滑的骨壁,害怕已不再有,莫名生起一丝坚定念头。
旁边人余光注意到她的变化,眼中笑意盎然。
大概再过了两三天的样子,李堇荁总算能正常走路,至少不会走一下痛半天了。而老板娘要的东西也将至成熟期。
李堇荁一看便不是独自历练,于是她便开口问道:“我来万镜森场是为了一株乌芽天心草。算着它的成熟期快到了,你就跟着我一起去吧。”
李堇荁很想应,可是夏安歌…她张张口,很艰难道:“你去吧,我要找一个人,我不能丢下她。”
老板娘皱下眉头,道:“你资历尚且不论,但就你这连个一阶妖兽都要拼了命去打的本事,我若放你而去,回头我就能从宗门祭灵柱见到你的名字了。”
李堇荁沉默一顿,随即继续道:“师姐遇难,我落荒而逃。就这般随你而走,我于心难安。”
老板娘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凌厉,道:“你这是在威胁还是在求人?”
李堇荁忽然直直跪下,看着她真切祈求,“我不敢威胁,我只想求你帮帮我,就给我一个能找到她的办法,让我确定她是死是活。”
“还活着就好,死了,也让我替她收尸。”或者赔了她命。李堇荁伏首跪求,深深拜下。
良久,才听得一道叹息,“你要找的人可是夏安歌?”
李堇荁身子一抖,颤道:“是!”
老板娘弯身将她扶起来,目光温和,道:“寻人一般可用血踪术、追灵法,这两种手段都要与本人建起勾连。我虽然认识夏安歌,但我们之间不过是君子之交,谈不上亲密的勾连之事。”
如此解释让李堇荁心中失落悲哀,就连她也没能与夏安歌勾连。
许是露出的绝望太多,老板娘终是不忍道:“其实你真不用担心,除非夏安歌被废了修为,否则就是进了万镜内围深处,她都能来去自如。”
眸中光亮渐起,李堇荁反手抓住急问道:“真的?你,你知她?”
老板娘点头确认,“真的,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虽然从未在夏安歌口中听到过她过往的事,但李堇荁真的心定了不少,面前人说的任何一句话都让她无比信任。
点点头,李堇荁又道:“入森场时,驻场师兄给了我一张传递符,可是我弄不见了,我明明,明明放起来的。”
“我……”
“好了嘛,没事的。”一只手摸上她的头,打断道:“别懊恼自责了,都是小事,真不要去在意那么多了。”
“你很好运了,碰上我。”老板娘笑哈哈的,随之想起乌芽天心草,道:“走吧走吧,再不赶紧的我又要等一个月了。”
李堇荁点头。
只见老板娘衣袖扬起,洞口前便涌出一片泥土,将山洞填满,残火也熄灭于下。
乌芽天心草是炼成乌心丹非常重要的一味珍贵材料,长于被雷火劈烧过的枯木上,百年成熟采于春分。而且周遭还有伴生兽守护。
“所以,我们是看哪像雷火被烧过一般,就能找到吗?”李堇荁拂开挡在眼前的绿叶,一边远远望着四周去,经历过两次生死的她,已经对周遭多了很多防备。
老板娘在前面开路,笑着回答:“哪有这么简单,那草又不杂草随处可见,即便是找到被雷火劈过的枯木,也不一定长有乌芽天心草。”
“哦,原来也是要看运气的啊。”李堇荁折了一根细长枝条,拿来分开挡路的杂草。“看来,修行很是讲究机缘。”
“那可不,诶?”前面人突然停下,李堇荁连忙走快几步,探头望去:“有了吗?”
“嘘!”老板娘连忙伸出手制止她,声音放得特别轻:“你快看那边。”
李堇荁闻言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一朵红色花儿上停留的活物。
全身晶莹剔透,六瓣翅膀似白薄片,脉络肌理如雪丝般闪烁点点光亮。
“这叫晶蜓。”老板娘几乎是贴脸开口,生怕一个大声就把它吓走了。
李堇荁痴迷地望着它,也是抽着气轻道:“好美……”
大约蹲守了一盏茶的样子,老板娘才勉强拉回思绪,拖着不愿离开的李堇荁一步三回头的轻手轻脚离开。
“哎~我来这么多年万镜森场都没见过晶蜓,没想到今日就见到,真是托了你的福气啊~”老板娘转过身来,整个人看起来很欣喜,竟喊了她:“李堇荁?堇荁?”
“唔,阿堇!这个顺口!”
李堇荁笑了起来,这般亲近叫人当真快乐,道:“师兄师姐们也是这样喊我。对了,这晶蜓见到了会有什么好事吗?你看起来很开心啊。”
“这个见到晶蜓是真的好运要来了!”
“噗哧。”李堇荁又一笑,打趣道:“又要有传说了吗?”
“你不要不信哦!”老板娘食指摇摇,随意瞭望中竟就发现了一棵扭曲的枯黑老木,大喜道:“真是的是好运!”
李堇荁一脸莫名其妙,只见老板娘纵身飞跃,很快朝右方而去。她一个激灵,不作多问马上跟着。
待她到了老板娘身边后,终于后知后觉那些话了。
一棵还能看出被雷火劈烧痕迹的枯木矗立在一方中心,周遭方圆三丈内都再无其它林木长成。都是些矮小矮小的杂草,如地毯般铺满。
在那枯木树身上,正长着一株通体泛紫光的乌芽天心草,那顶端一截墨芽就是乌芽来由。清风拂过,悠悠摇摆。
“那就是乌芽天心草!”李堇荁脱口道,这下她也当真信了好运之说,情不自禁的喜笑颜开。
“这下信我了吧。”老板娘得意回笑。
李堇荁用力点头,而后道:“那,我们快去采了它?”
“唔~”老板娘先拦住她,往周遭巡视一边,犹自不放心再放出神识探察了一会。确定无误后才道:“伴生兽估计出去觅食了,我们手脚快些。”
李堇荁“嗯”一声。
乌芽天心草若是直接从供养它的枯木上摘下,很快便会失去活力变成一株毫无作用的枯草。
李堇荁望着这棵漆黑枯木,素手轻轻抚摸,还能感受到一丝丝雷涌余威。再一看那乌芽天心草,她便开口问道:“我们要怎么将它采下?”
老板娘围着枯木绕了一圈,开口道:“把整棵枯木都带回去呗。”
“……”李堇荁一顿,往后退开好几步,默默看着即使被劈断一半却扔有一丈高的枯木。她朝老板娘挑挑眉,道:“你确定吗?”
她无比笃定,还点点头道:“是的,整棵呐!”
李堇荁塌下肩膀,无力蔓上心头。这乌芽天心草已将枯木据为己身,那根络深植地下三尺蔓延周遭空旷之地,是活物。
普通芥子空间根本不能装载,只有纳含乾坤的阴阳袋才能。当然,她的袖珍天是可以,就是……李堇荁很犹豫,并不是很想将袖珍天的存在说出。
不过转念一想,会来采摘如此珍贵材料的人怎么会没准备。想到这,她就暗自唾弃自己的小人之心。
“你让开些啊,我准备将它□□。”老板娘退几步,朝她喊道。
李堇荁依言而让。
老板娘双手于胸前掐诀,不一会脚下泥土开始松动,仿如听令般一点点朝拱着枯木根络。而很快,那些泥土就将高高顶起。
泥土块块掉落,根络色与那树身颜色有些不同,那里面有淡淡紫点闪烁。与乌芽天心草上的紫光一致。
李堇荁瞧着,明白了那些淡淡紫点应该就是乌芽天心草,将枯木据为已身的真正根络。即乌芽天心草的根络长于枯木根络。
直至老板娘将所有根络拔出地里,李堇荁总算看清了乌芽天心草与那枯木融成的庞大的躯干根络。已经在头上占了出一片小方地。
“这株乌芽天心草,怕是有三百年份了,没想到它的伴生兽竟能忍着一直不吃。”点点星紫光,看得人如同仰望星空般,老板娘感慨油然而生。
李堇荁倒不知如何判断年份,但也为眼前而震惊。
晌久,她才停止观望,问向老板娘,“你还不将它装起来么?”
“嗯?”老板娘疑惑,反问道:“什么装起来?”
李堇荁看着她这样,些许不好的预感涌起,道:“这株,啊不对,这么大一棵乌芽天心草,你打算怎么带回宗门的?”
“当然是,”老板娘一笑,又露出一排白牙,自信道:“扛回去啊!”
“……”无力又蔓延开来,李堇荁觉得有些打不起精神来,弱弱道:“我有……乾坤袋,你若是放心,要不要放我这?”
“咦,你竟有?”老板娘很是惊奇,不过没多问,继续道:“没事!我扛着就好,你不觉得这样看着很满足么?”
李堇荁干笑了几下,道:“我只知道挺招人眼红的。”
“这倒不怕,还没人敢打我主意。我跟你说哦,镜南这一片,”老板娘一兴起,颠了颠肩膀上的枯木,刚想说说她在镜南的丰功伟绩,却是一顿。
她微微皱眉,朝李堇荁这边看来,那一双眸中的泠泠目光看得人有些发渗。
“你怎么了?”李堇荁有些战兢地问道,但并无回应,她脚步悄悄往后移着。
“你有乾坤袋。”老板娘突然开口道,令李堇荁心中一紧张,咬咬牙回道:“是的。”
“那就要劳你拿出来了。”
一滴冷汗自额间落下,李堇荁慢慢摸向右手手腕。
而老板娘又催促一声:“快拿出来,把这装进去。”说完,又颠下枯木。
李堇荁一愣,道:“你要我拿出乾坤袋来是为了装乌芽天心草?”
“不然呢?”老板娘奇怪的看着她。
“你不是不装吗?”李堇荁还是警惕着。
这会老板娘也看出来她的防备了,无奈失笑道:“我对你的袋子没兴趣,我只是想你帮我装起来。”
“乌芽天心草的伴生兽回来了。”
“啊?”李堇荁一愣,却见老板娘手往她身后指了指,紧接着顺势朝后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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