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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久违的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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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流逝,转眼见,又度过了一个月的时间。每日打坐练气的日子,乌风总觉得有些枯燥乏味。可就算他不打坐练气,也没有别的事儿可做。现如今因战乱的关系,虎牙关内人烟稀少,走的走,逃的逃。而乌风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熟人,唯一认识的几个清水村伙伴儿,也不知道被分配到了哪处军营,所以乌风平日几乎很少有外出的理由,只能选择老老实实的待在妙春堂里打坐练气。而这段时间以来,因为战争的关系,虎牙关城中也基本失去了正常运作,导致诸多不便。最严重的是,就连城中的商贩也都已经搬离了出去,哪怕你要生火做饭,也都没地方购买柴米油盐,温饱堪忧!

    不过好在允大夫人缘不错,似乎与军营中的某些人,交情非浅的样子,因此每隔两三天的时间,便有专门的兵士,从军营里送来各种山珍海味,这着实让乌风也跟着享受了一番人间美味。

    虽然乌风整日待在妙春堂中极少出门,但这两个多月以来,他心里最关心的,还是有关三国联军与本国的战争之事。因此,他每次都会拉着那些前来送食材的兵士,问东问西,从而了解一些相关之事。而那些兵士也是耐不住其软磨硬泡,能说的都尽可能告诉他。比如前两天,他就从一位前来送餐的兵士那里打听到了一个消息。那便三国联军的和谈使团,今日便要来访虎牙关,择日商谈有关休战讲和之事!

    听到这个消息后,乌风内心也大松了一口气,虽说他因为师傅允天成的关系,免于了上战场的凶险。可林虎与其他几个同村伙伴却没那么幸运,他是真的不希望任何人发生意外!如今听闻战争或许真的可以停止,他也开始琢磨着等大战结束后,自己是不是得抽空回一趟清水村,报个平安后,再来跟着师傅学艺,免得家人担心!这数月来,因为战争变数,他甚至无法寄回一封家书,恐怕家人们还在为其安危提心吊胆!

    这一日,想着大战即将结束,乌风心情特别愉悦。此刻修炼源木诀之余,他正别有兴致的端着一盘子昆虫尸体,在前院的池子边上,喂食师父的那一对金龙鱼。可就在这时,忽然,大门外传来了咚咚咚地敲门声。

    闻讯,乌风神色不变,以为是那些送食材的兵士来了,于是他放下手中的盘子,几个小跑来到大门前。但奇怪的是,等他解了门栓,拉门一看,门口却空无一人。乌风脸上露出古怪之色,略一思索,又将大门给关上了。

    “难道听错了?”甩了甩脑袋,他往水池边走去,准备继续捣鼓那两条金龙鱼。

    不过,他刚刚走出没两步,忽然咚咚咚又是几声敲门声传来,乌风立刻脚步一顿,神情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

    在乌风住进这妙春堂之前,这大门其实是未上栓的,所以他当初进门时,才会没有丝毫阻碍。只不过他住进此地后,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他,始终觉得师傅这妙春堂太过惹眼,出于谨慎,他才将大门上了栓,就算是前来看病之人,也得先经过他的一番问答。对此,允大夫也是睁一眼,闭一只眼,并未多加理会!

    然而,今日这有人敲门,却无人在门外,这让乌风心中不自觉的警惕了起来。第一次倒可以解释为听错,可这第二次,恐怕就不会那么巧合了吧?事有反常必有端倪,这万一是有人打了什么歪主意的话,可如何是好?妙春堂除了他以外,就是自己那位连走路都打寒颤的师傅,若真遇到什么打家劫舍的主,那岂不是任人宰割的份?

    咚咚咚…正思索间,敲门地声音再次响起,乌风内心一紧,小心翼翼,跟做贼似的摸到门边上,想听听外面的动静儿。可除了越发急促的敲门声外,他什么也听不到。

    这门,到底是开,还是不开呢?一时间,乌风内心开始纠结了起来。

    “谁…谁啊?”沉吟少许,乌风咽了咽口水,有些颤颤巍巍的开口询问了一声,但却没有开门。他心里想的很好,不管是谁,如果回答让他不满意,他说什么也不会开门。

    “嗯哼…我们是巡查营的,听说近日有奸细混进了虎牙关,把门打开,我们要盘查一番。”屋外,一个大汉的粗矿声音,似乎清了清嗓子,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口气,传了进来。

    “巡查营?奸细?”乌风闻言心中一惊,他虽然没正式成为军人,但军队基本的组成模式,他还是略懂一二。比如说这巡查营,便类似于一种执法队伍,手段以残忍强势闻名。一般来说,只要他们想做的事儿,或者认定的事儿,基本都无人敢阻拦或更改。最重要的是,在必要之时,巡查营还具备一定的生杀大权,乃是军营内部自我约束的一种强硬手段。

    乌风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遇上了巡查营,而且还与什么奸细扯上了关系。想到这里,他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他可不认为自己那位师傅的后台,能压得住巡查营。然而,若外面真的是巡查营之人,那么他自然应该开门让其检查,一是不想招惹对方,二是也不想真的有什么奸细,躲进了屋子里。

    不过仔细一想,假如真的是巡查营,为何先前第一次开门时,不见对方人影呢?难道说巡查营办事,都是这般偷偷摸摸?想到这里,乌风面上露出思索之色,略一停顿后,他开口问道。

    “你们如何证明自己是巡查营的人?”

    “哼,巡查营办事,还要证明?给脸不要脸是吧?你以为这破门挡得了我等?来呀,把这门给我拆了。”乌风此话一出,门外立刻传来了一声冷哼,而且声音的主人似乎很不耐烦,直接喝令出口。紧接着,乌风便听到数个整齐,但却声音极为古怪的称是之声,同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似乎就要动手的样子。

    察觉到这一点,乌风内心一惊,这大门可是上好珍惜木材制成,若是被弄坏了,想想都为自己的师傅心痛。而且师傅此刻正在午休,万一动静太大吵着他老人家,他这个做弟子也有点失职。想到这里,乌风连忙出声阻止。

    “诸位军爷且慢动手,有事好商量,在下这就开门!”乌风一边出声劝住,一边忙手忙脚地解开门栓,生怕对方真的弄坏大门。不过下一刻,他就为自己的冒失举动,而感到后悔了起来。

    只见,大门刚刚被打开一道缝隙,乌风当即感觉到门上传来一股巨力,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回避动作,便被这股大力,直接冲击得人仰马翻,四脚朝天。紧接着,他只来得及张口传出一声哎哟,便被一个大麻袋子,直接给扣在了头上,包住了大半身子,来了个遮天蔽日。乌风心中猛地一跳,暗道一声不好!

    “哼哼,你这个逃兵,终于抓到你了。大家说,对付逃兵,应该怎么处理?”

    “根据律令,应该军法处置,斩首示众!”

    “不行,那样太便宜他了,先拉去刷三个月茅房,再斩首示众。”

    “这办法我觉得可行。”

    “就这么定了。”

    乌风被装进麻袋后,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到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起如何惩罚自己之事。刚开始他确实吓了一跳,以为是允大夫的关系没到位,自己留在此地未去军营报到之事,被巡查营给盯上了。他原本还想开口求饶,甚至准备向师傅呼救了,可接下来一听,感觉有点不对劲。

    “先刷茅房,再斩首?难道这军营的律令,还有这么一条军法?或者说军法可随意改动?”想到这里,乌风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些人先称自己是巡查营,然后又说要抓奸细,此刻又口口声声叫着自己逃兵!倘若真是冲着此事而来,为何不直截了当?非要绕这么多弯弯肠子?还有,若真是巡查营办事,难道他们抓人都是用大麻袋子吗?乌风心思本就灵活,眼下一琢磨,知道自己估计被什么给人作弄了!

    心中此念头一起,再想到自己第一次开门时,这些人并没有现身,很有可能是故意藏匿起来暗自观察,想要确定开门之人到底是不是自己。而在确定是自己不假后,他们才再次敲门,出手作弄自己!想到这些,乌风脑中再次回荡起这几人先前说话的声音。他们有的人瓮声瓮气,像捏着鼻子一样,有的则沙哑异常,像被人掐着喉咙,更有甚者,声音极为尖锐像个娘们儿似的,明显都是故意改变了声线。而在这虎牙关,能这般作弄自己之人,除了他的那些同乡伙伴,还能有谁?

    “林虎、张胖子、王铁柱、汪小飞?我知道是你们几个家伙,快给我解开。”心中有了猜测,乌风顿觉又好气又好笑,当即一声满含怒意的大喝出口,果不其然,他此话一出,周围立刻变得安静了起来。

    停顿了片刻,突然刷的一下,套在乌风身上的麻袋被人扯开了。恢复了视力的乌风,抬头一看,正是那几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林虎、王铁柱、张胖子,还有汪小飞,正是清水村那几个与其一起被抓了壮丁,从小玩到大的同乡伙伴!

    王铁柱个子不高,方块脸,面上长着几个黑痣,相貌很是普通,与他的名字一样,皮肤黑得跟铁似的,典型的乡下汉子形象。

    张胖子则是一个脑满肠肥,五大三粗,浑身好似绑着一圈水袋,满肚子油水,白嫩嫩的大胖子。特别是其脑袋,圆鼓鼓的,就跟那地里的大南瓜差不多,醒目异常。即使这段时间充了军,稍微瘦了一点,但那一身横肉,依旧十分惹眼,远超普通人,身子微微一抖,便是波澜涟漪,一圈圈的荡漾不已。

    汪小飞稍微正常一点,其身形高挑,浓眉大眼,皮肤略微偏黄,五官容貌颇有几分俊朗,唯独一个鹰钩鼻子生得惹眼,不尽人意。

    至于林虎,除了看起来,比以前更干练了几分外,还是那副老样子,发色偏红,身形高壮威猛,大大咧咧的莽汉样子。

    此刻,这几个家伙脸上早就没了当初被抓壮丁时,那种惊慌失措,垂头丧气的神情,一个个全都身上银光闪闪,宝甲护身,腰上挂着四尺佩刀,农家少年的气息,也早已收敛不见,身上流露着一股威武气势!但乌风在他们身上,完全找不到威风凛凛的军士形象,反而因四人眼下脸上挂着的一丝贼笑,觉得非常猥琐。

    “你们这几个混蛋,居然联起手来作弄我!”

    见此情景,乌风脸上怒色一闪,直接冲了上去,最后,在一阵嘻嘻哈哈的打闹声中,给他们每人赏了一脚丫子。只不过几人身上都穿着铠甲,在咚咚咚…几声击打硬物的敲击声过后,乌风则是两手捧着脚尖,另一只脚原地蹦跶个不停,脸上一阵龇牙咧嘴,张口传出痛苦呻吟,结果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哎哎哎,别闹了别闹了,我们可都穿着铠甲呢,你这不是自讨没趣吗?”看着乌风好似独脚鸡似的,一边蹦跶,一边搓着自己的脚丫子,林虎脸上戏弄之色一收,上前几步,拍了拍乌风的肩膀,一本正经的开导说道。

    乌风知道,在这几个被包得像龟壳一样的家伙身上,肯定是讨不上便宜。而且他也不是真的在生气,能在这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环境,见到几个同乡熟悉的伙伴,他心里还是非常开心的。最重要的是,他先前还一直隐隐担心他们,能不能撑过这场战争。如今战争即将结束,看到他们都完好如初,他心里也就放心了下来。几人难得相遇,他又怎么会真的为了一个玩笑而生气呢?此刻转念一想,乌风岔开话题的开口道。

    “你们几个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啊?”

    闻言,张胖子脸上一喜的挤了出来,生怕别人抢在他前面似的,把话接了过来,眉飞色舞的解释道。

    “说起来,这还真是巧合,前两天我跟伙房的几个兄弟闲聊时,突然听他们谈起你的名字,于是我就顺便打听了一番。结果从描述上看,还真有点像你,而且名字也相同,特别是说起你脸上的疤痕,我就更加肯定是你不假了。然后我将此事告诉了林虎,最后大家一合计,便决定来看看你了。只不过,我们还是不敢确定是不是你,因此第一次敲门时,我们故意躲了起来,在暗处观察,结果还真是你!”

    “你们几个之所以躲起来观察,是怕捉弄错了人头吧?”听到这里,乌风一脸鄙夷的神情,白了胖子一眼。而张胖子则是捞了捞后脑壳,尴尬的笑了笑。至于张胖子所言伙房的那几个兄弟,多半就是经常给自己和师傅送来食材的那几位兵士了。而张胖子一向对吃的很感兴趣,能和那些伙房之人搭上话,倒是很符合他的性格!

    虽然知道事情的经过,恐怕就是如此,但乌风心中却是有些疑惑。他之前一直猜想,自己来妙春堂应该乃是虎子推荐的,可若如此,虎子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下落呢?想到这里,乌风转头看向虎子问道。

    “对了虎子,我来此地,不是你推荐的吗?你怎会不知晓我的住处,反而让张胖子先打听到了?”

    闻言,虎子一点头,随后拍了拍胸口,一副恩人在此的模样解释道

    “嘿嘿,是我推荐的啊!当时我正在武大哥身边当差,也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那位百夫长。有一次,偶然听他谈到,镇守虎牙关的大将陈关保陈将军,正在替一位前辈物色一名董些医术之人做随从!我当时一想,这做了随从就等于不用上战场杀敌,于是便让武大哥推荐你了,没想到还真成了!不过当时战况较为复杂,而陈将军一直忙于军务,所以我也没找到机会询问你的下落!”

    此话一出,乌风暗道果然如此的同时,心中微微一动。他一直以来,只是知道师傅允天成,似乎与军队某些人有点交情,但万万想不到,竟然是镇守虎牙关的大将,这让乌风内心有些惊讶!不过略一琢磨也就释然,毕竟就算是陈大将军,那也会有患病之时。而以师傅的精湛医术,结实到这种位高权重之人,也并未什么不可能的事。而对于林虎的推荐,他内心虽然非常感激,但神情中却是没有表露分毫。此刻一撇嘴,面上得意之色一闪地扫视小院一圈,倒背着双手,用再明显不过的炫耀语气,调侃几人说道。

    “哎哟,那我可得好好感谢你了,我现在拜在一位医道高人门下为徒,你们瞧瞧这学习环境。”

    闻言,几人这才注意到周围奢靡至极,富丽堂皇的气派格调。顿时脸上纷纷露出了震惊之色,看向乌风的目光,充满了羡慕之意。

    下一刻,一向少言寡语的汪小飞,突然脸上阴险之色一闪,看向地上那些闪烁五彩之芒的宝石,说出了一句让众人为之一愣的话来。

    “喂,你们说这些发光的石头值钱不?要不咱们敲几颗带走如何?”

    闻言,其他人先是一愣,但随后不约而同的互望了一眼,脸上均都露出了感兴趣之色。见此,乌风面皮抽动了几下,立刻用一种防贼似的目光,注视这几个家伙。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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