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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在给莫然来电话的那个晚上,莫然她们寝室正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一个假期过后,女孩们再次见面时明显显得比之前更加热络了些。
“比如a说‘一只青蛙’b就说‘呱’c接着说‘两只青蛙’d和e就要分别说‘呱’、‘呱’”谭回天嚼着萝卜干煞有介事的阐述游戏规则的时候,寝室的电话响了起来。
“莫然、找你的”
“我的?”莫然纳闷的跑过去。
“喂?”
“喂?是莫然么?我是唐在”
“唐在?你好”莫然猛然间变得拘谨起来。
“嗯……我有事情想找你帮忙。”
“你说”
“你在我家做家政的时候……是不是曾经给我姨姥姥讲过故事?”唐在似乎有点吞吞吐吐起来“不,我是说,我姨姥姥很喜欢你,要是有时间、你能来我家多陪陪她老人家么?”
“嗯……好啊!好啊!”莫然受宠若惊的说着
……
通话结束的时候,众人已经在游戏里忘乎所以的欢呼着、莫然随着众人的笑声傻笑着、和唐在的通话让她整个人都变得爽朗起来。
“抓住了”谭回天忽然抓住胡丽不放“抓住胡丽了、大家快来提问啊,限时3分钟”
“寒假主要干什么了?”张洋问了一句。
“还能干什么,吃饭睡觉呗”胡丽甩甩头发、新鲜的海飞丝的味道配上南方女孩特有的精干的气质显得那样旗帜鲜明般开朗。
“哎呀,挑三八的问题问啊”谭回天瞥了张洋一眼“你有男朋友没啊?”
“有啊,当然有啊。”
“那……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众人的兴致瞬间都变得高昂起来。
“哈哈……时间到!sorry!赎在下无可奉告”胡丽冲众人耍鬼脸的时候,莫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愉快的气氛在抓到王煜后突然变得紧张起来,谭回天的“你究竟有几个男朋友”的问题,让在场的人都唏嘘不已。
“any,也许你得问我妈才知道”王煜淡淡的、冷冷的答了一句。
“哦、你的英语为什么学的那么好啊”莫然干咳了一声,故作正经的问。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故意岔开话题,她其实特别欣赏王煜身上那种目空一切的气质、她内心默认王煜的冷淡回答是她一直憧憬的“不解释、不掩饰”的酷酷的模样。
“爱情经不起说教,经不起孤单”王煜显然没理会莫然的问题。
……
后来莫然总是会想起那个夜晚,想起那些青春年少的、直白的可爱的问题,曾经年少不羁、不喑世事的孩子们在短暂的大学四年里擦出亮丽的、青春洋溢的火花,却又在现实的无奈里消失的毫无踪迹。
“我们谈谈心吧,寒假我挺想大家的”游戏到一半的时候,段怡然一本正经的说。
“是啊,反正谁都会有被抓住的时候,与其那样,还不如老实交代呢”胡丽直言不讳。
“可是,以我的智商我是不会被你们抓到的,我为什么要被你们问呢?”谭回天嘟囔着嘴巴。
“去……叫我问你、我还不问呢!”
胡丽的话像是在人群里丢了个重磅笑料,众人都笑了起来。莫然看着谭回天脸上如波纹般荡开的可爱的红晕,一种莫名的温暖涌上心头。
那天晚上大家铺了报纸盘腿坐在客厅的地面上,月光恬静的照在每个人脸上,久别重逢的温暖汩汩流出,每张脸庞都像白玉无瑕的玉盘般晶莹透亮。
“莫然,你有喜欢的人么?”王煜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莫然还沉浸在唐在的电话带给她的喜悦里。
“喜欢的人?没有……”莫然支吾着,她尴尬的低着头,她不知道怎样才算喜欢一个人,确切的说她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一定有的,不然你怎么会对别人的追求不屑一顾呢?”胡丽晃着脑袋“小侣其实是个特别好的同学”。
“你快放过人家王小侣吧,人家为了打探莫然的情报整天请你吃三餐、我说胡小姐、干脆你和他好得了!”谭回天大大咧咧的说着、颇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风范。
“我……我”胡丽的脸颊一阵阵泛着羞赧的颜色“别把矛头指向我啊,莫然快说,你到底喜欢谁,我也好给小侣一个交代”胡丽狡黠的转移了话题。
“喜欢的有几个?是一个两个还是很多很多?”段怡然变着音调拖着长音唱着“喜欢的有几个……有没有我?”段怡然的身子倚靠在莫然一旁、她轻轻的拨着莫然的发丝、满脸欢喜的神色。
“讨厌……”莫然娇羞的喃喃着。
女孩们就那样傻笑着打成一团,莫然趴在段怡然的背上羞涩的捶着,记忆里那个毛茸茸头发的男孩不停的在眼前晃着——灰姑娘对于王子是崇拜还是爱慕呢?也许连莫然自己都不清楚。
“莫然、刚才那个人是唐在?”王煜问“刚才我接电话他自报家门来着”
“嗯,是他”
“他找你干吗啊”
“没什么……说要是我有空的话,希望我去他家看看姨姥姥”
“以后我们没事就玩玩真心话大冒险游戏、你看莫然现在、问啥答啥,多乖!”胡丽打趣的说着、然后狡黠的眼睛眨了眨又提到小侣“小侣到底哪点比唐在差?”
“唐在没有邀请你去他家么?鲍君?”张洋岔开了话题“之前不是说、寒假你和莫然一起去做家政服务的么,怎么他没有邀请你呢”
“我怎么知道”鲍君面无表情的说着“不去就不去吧、其实那个老太太挺怪的、我真的不太会和她相处”
“莫然你说说、怎么个怪异法?”众人来了兴致
“也没什么啦,也许只是比较固执的眷恋一个旧物?或者是一位故人吧”莫然若有所思的说着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唐在那里?”鲍君关切的问“这两天气候不太好、风沙肆虐的,出门戴上口罩,小心感冒!”
莫然感激的望向鲍君、这个表面倔强内心善良的姑娘总是会不经意间给她温暖。莫然知道、鲍君显然已经从之前高老师的事件里原谅自己了。
多年之后莫然第一次喝酒就喝的酩酊大醉的时候,她哭了整整一个晚上,她说她不想毕业,她说她不想和她们分开,她说她要回到过去、就回到那个做真心话大冒险游戏的晚上。我看着那个满嘴酒气痛哭流泪的女孩万分心疼却又万分无奈。我觉得莫然的心里有很多自闭的锁头、怎奈我却不是那个解锁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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