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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光影倏然而来,待古今惊醒后感应到,霎时睁眼,却见那念道匹练已然至咽喉处,此时已无力回天。
正值此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又一道光练却自古今床靠的沙墙中穿出,与那窗外袭来的光练正撞在一起。
“叮”,两道光练相撞,顿时传来一道声响。
古今刹那便跳起身来,随即则见自头顶和窗外同时破开一个洞口,跳进两道人影,看清了,头顶跳下的乃是赵无为,而窗外的便是吴建欲。
“二弟,你怎三番两次不听劝诫”,赵无为当即开口
“大哥,此人知晓我等秘密甚多,且其你亦看出,乃是一条白眼狼,为何不教我了结了他”。
“放肆,其乃我之义子,哪轮得到你来指指点点,你还认我这大哥么”,赵无为喝道。
听闻大哥对自己呵斥,吴建欲终是忍不住,大吼道:“大哥,醒醒吧,你的儿子已死去多年,如今你对此子仁至义尽,可其却何时认你为义父,你莫要被此小子欺瞒,最终引火上身”。
“你!你……”,赵无为听闻后,胸中苦闷,差点吐出一口血。
吴建欲想要唤醒赵无为,又徐说道:“此人总是鬼鬼祟祟,在我团外来回,只怕是仇家派来的探子,探寻我会。偷偷报信,且前日又跟随你我,欲要探听我等巨秘,此人留不得啊”。
赵无为听闻,略有迟疑,更多的,却是忧郁,自己有何曾不知啊,可奈何这人与国梁甚是秉性相像,如何下得去手。
吴建欲见赵无为略有迟疑,当即便趁此机会,再御那匹练朝古今袭来。
古今一见,只得持赤袋挡于要害之处,心中亦是浪潮翻滚。
只是不待匹练至身前,却又被赵无为挡住,随即便见其眼神坚毅,无有一丝犹豫,显然是已经拿定主意。
“大哥,莫要糊涂啊!”,吴建欲声嘶力竭吼道。
赵无为此时方才直起身来,似是一代豪客,英气干云,随即道:“二弟,大哥对不住诸位兄弟了,于情于理,此子,我必守护,我等已然犯下弥天大错,此番便打住罢,莫要将错就错,只会愈陷愈深”。
吴建欲听闻,方才明白,原来赵无为已然知晓古今的计谋,却依然着信于他,乃是已幡然悔悟,欲要自我了断,却又要拖上众人。
当即楞在那里良久。
吴建欲面色变幻,似是诡异,又似清明,似是邪魅,又添难以置信,终是眉间一横,把定狠心道:“赵无为,原来你早已知晓,却装糊涂,且与他串通一气,欲要将我等覆灭于此,我当真是看错你了”。
“二弟,此中误错并非是他,而是我等,听我一言,回头是岸罢”,赵无为愁颜劝诫。
“放屁,老子跟你十数年,与你共患难,你竟为一个刚识几日的毛小子,便狠心要将十数年的兄弟团覆灭,当真是无情无义”,此时吴建欲已然忍无可忍。
说话间,吴建欲当即御匹练将石帐轰然爆开,一间沙垒石屋顿时成了断壁残垣,三人立于其中,却发现此时四壁之外,竟是密密麻麻三百号人尽数围在此处,皆是闻声而来。
众人见残垣中三人对峙而立,并不知晓为何平日情同手足的两人,可此时却拔刀相向,只有一些境界稍高之人方才已略微听见两人所言,此时已然明悟。
“大哥,你回首看看,周遭三百来号兄弟,哪一位不是与我二人同生共死,在危难之时,投靠于你,可如今,你竟然要为一个小子,要将我等埋葬,赵无为啊赵无为,我等看错你了”,吴建欲高声吼道。
众人闻言,虽是依旧模棱两可,却也似是了解一些,至少知晓,此时,赵无为欲要对众人不利。
吴建欲言毕,赵无为随即抱拳对身周兄弟扬声道:“诸位兄弟还请听我一言”。
闻言,众人皆是噤声静听,随即赵无为便道:“诸位兄弟,我等皆是在危难之时偶遇,兴趣相投,落草为匪,可是,各位低头审视自己,如今我等双手已然沾满鲜血,罪孽深重,难道还不知悔改么,今日,我亦无废话,若是有兄弟欲与我共悔,便就地自决,如若依旧不知回头,那赵某人便得罪了!”。
待到此时,众人皆是恍然大悟,此刻还怎能听不明白,原是赵无为欲要自裁,却要拉自己作垫背。
此番,谁人敢应?。
便在众人皆楞在原地时,吴建欲当即喝到:“众位兄弟,莫要听他蛊惑人心,自己性命,何以教他人掌控,若各位兄弟不弃,便于我协力,共抗此僚”。
言毕,四下看去,却见众人皆是缓步渐移,不稍片刻,已然皆立于吴建欲身后,目目相投,虎视眈眈。
再看自己这边,除却古今,只自己一人,不禁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尽露苍凉。
玄空星辰似泪盘,
秋风单影仰天寰。
欲斥天道不睁眼,
只叹身死无人埋。
片刻之后,赵无为渐行回神,正眼朝对面看去,口中轻声道:“十儿,我与你掩护,你开启大阵罢,待大阵一启,此地你便不消管了,直去寻那碑,求造化罢!”。
古今闻言,略有迟疑,当即便点头应是。
见此,赵无为当即衣衫飘扬,双手成印,与此同时便见两道匹练自其顶而出,四下飘飞。
众人见此,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吴建欲当即便御自己的那道匹练严阵以待,呼呵道“诸位兄弟,如若此时不与我同战,待得我陨落,尔等再欲跑便难如登天了”,说完,便先行欺身而进,高喊一声:“杀!”。
众人亦知个中轻重,有念器的御各自念器,无念器的,便突身向前,朝赵无为围杀而来。
赵无为对古今喊一声:“动手!”,当即便见空中两道赤色匹练力敌一道灰色和上百柄念器,形单影只,却英勇无俱,而赵无为本人亦欺身冲入人群之中。
当真是:
本是英雄好儿郎,
妻离子散家道亡,
落入阴曹携众鬼,
幡然悔悟照普光,
浴血单闯龙虎窟,
十面临敌无惧颜。
古今当即也不拖沓,瞬开修罗体,突出人群中,指尖捏一阵灯青火,随手将身周欲要拦阻的几人斩杀。
不出一息,便已然至最后一道阵脚之处,却未果断填入灯火,只向战圈内看去,待看到赵无为凄凉的身影,心头似被芒刺般苦楚,眼角难以的泪滴连珠滚落。
“动手啊!”,赵无为已然化作血人,见古今伫立犹豫,当即在人潮中高吼道。
古今此时并未拭去眼泪,只是手指一轻弹,那灯火便倏然落入那角处。
待那芯火定住身影,便见整座大阵骤然启动,轰轰隆隆,覆盖周遭,如天盖一般庞大无比。
阵脚间霎时相连,不出一息,便成就一座大阵,再看此阵,却是纷繁复杂,远观似一团乱麻,细看却又条理清楚。
原来此阵乃是古今自行创立,斟酌来看,其竟是将万千星罗棋布阵作为阵脚而组成的天清地朗阵。
整整花费古今废寝忘食的五月之久方才成就。
此时大阵一出,当即便觉天地间骤然失色:狂风怒啸呼呼过,电光乍鸣嗡嗡响,云涌雷掣,煞为可怖。
再看阵内所引的天地之力,怒风化为铰链,青雷作为铡刀,窜行的星斗若流星重锤,直朝其中的道道人影而去。
触之即伤,碰之则死,大阵之内当即便听得哀嚎四起,血流成河。
众人一见此番异象,顿失战意,欲要奔逃,却还未跑出几步,或被赵无为匹练斩杀,或被大阵之力剿灭。
吴建欲见此,心中顿时大惊失色,此番当真是失策,怎会料想此毛头小子竟有如此之能。
当即退意占主,便要转身逃逸,却被一道血染身影当面拦阻,正是赵无为。
“噗通”一声,吴建欲泪流满面,跪地求饶道:“大哥,你我兄弟一场,便放我离去吧,如若出去,我定痛改前非,好生作人”。
“二弟,哪怕是大哥之失,此番,便留下来,与我共同赎罪吧,待到阴曹地府,众位兄弟生前所犯之罪,便由我一人承担”,赵无为面容表情,低声诉说。
听闻此言,吴建欲当即便知晓此时讨饶已然无望,便御念道匹练朝赵无为偷袭而去,随即头也不回却往阵外奔逃,只是不待其转身,赵无为便已至其身前……
无奈之下,只得与其而战,霎时一番龙争虎斗。
再说古今,见此情景,实为难忍,便拭去眼泪,当即转身朝后奔去……
杀生便是错,赎罪只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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