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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党在兴却在少室山下看到了张顺子等一行人,因为急于向狄帆禀告事情,就没去打招呼。在到膳律房时,见狄帆靠着桌子,斜坐着,正叫一些火头和尚生火做饭,党在兴就端起桌上的一碗水,一口气就喝完了。狄帆见状,忙领着他去了禅房。在禅房里,智浩大师、牛忠权和马百中都是一副非常着急的样子。
狄帆风趣地说:“三位是不是饿急了呀?”
智浩大师、牛忠权和马百中相互看了看,不知怎么回答。狄帆又说:“不急,先听听党兄弟说说情况。”
听了狄帆的话,党在兴说:“信和金字令箭已于今日清晨送到了,是他亲手接下的。”
见狄帆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党在兴又说:“在少室山下,属下恰巧碰到了张大哥、何神医和众位兄弟姐妹,还有峨眉派的宋大侠一行人。”
狄帆打起精神来了,问:“一行人?是几人啊?”党在兴知道狄帆是在问钟玉雪有没有来,就细说了一遍,却见狄帆仍旧点点头,什么话也没说。
党在兴转移了话题,说:“等张大哥和何神医他们一进少林,属下就请他们过来?”
狄帆说:“急什么!他们都野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差这么一会儿工夫。再说了,他们赶了一上午的路,想必也乏了,先让他们歇一歇。如果他们真想找我,来了少林,闻着味儿就会到这里的。”
党在兴问:“为何?”
狄帆说:“等他们来了,你再问他们。一会儿,我们跟膳律房里的师傅们一起先吃,下午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众人应下。
狄帆一边用佛语开导智浩大师,一边又是亲自下厨。原来狄帆嘴上跟党在兴那么冷冷说话,其实心里还是极为想念一群兄弟姐妹的。之后,便有了子佑和尚前来说逯小普等人技压群雄之事。
且说闻着饭菜的香味,吴则苟等人早跑到张顺子他们的前头,率先进入斋堂,众人随后。见火头和尚还在陆续送来饭菜,张顺子和何师我示意众人慢些走。没多久,张顺子等人就落在最后面了。恰巧此时有个火头和尚,叫子愚,端着一大盆米饭赶来,何师我便拦下了。
张顺子撩起一些米饭就往嘴里送,嚼了一口,知道是狄帆的手艺,就问:“不知这位师傅可知寺中有位叫狄帆的人?”
子愚早已得了只慧法师和智浩大师的命令,摇摇头,便说:“施主,本寺中人没有狄字辈的,而且俗家之人除了诸位施主,就都在斋堂里。”
张顺子想了想,再问:“那火凡呢?”子愚还是摇摇头,说是没有。
张顺子急了,伸出右手,拍了下他的头顶,说:“都说少林和尚向来老实,我看你是欠打!这么香的米饭,你们这些小和尚做得出来?分明是我们大哥做的。”子愚还是一口咬定,说是他们自己做的。
张顺子火气更大了,欲再出手打他,何师我拦下了,说:“这饭菜肯定是小师傅您做的,但是也肯定是有人教的。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若再不说实话,佛祖是不会原谅你的。说不定,一会儿方丈大师还会将你逐出山门。不仅如此,我家兄弟的手可是痒了好几天了。”
听了何师我的话,特别是听到要逐出山门,子愚就停了下来,正寻思着。他一迟疑,众人也就明白了。可是子愚只说:“容贫僧将这饭送去斋堂,马上回来,就领施主们去找狄施主。”说完,子愚提起大腿,就要走。
何师我一把抓住了。张顺子笑了笑,说:“小和尚挺机灵啊,想开溜啊?想都别想!饭啊,你仍旧抱着。要是找不到大哥,你就一直抱着。”
子愚无法,便领着张顺子等人往膳律房而去。在张顺子敲打子愚的脑袋时,钟玉雪就注意到了,也跟着来了。一路上,峨眉派中人一直听张顺子说狄帆的好。而方玉静和侯玉端也敲着边鼓,二人都是希望钟玉雪能与狄帆走到一起。雷玉锋、贺玉龙、倪玉若和滕玉芬心下好奇,都想见见狄帆,也一起跟着去了。本来薛玉举和汤玉生也要去的,却被郑玉松喝住了。趁着宋乔锡、本惠禅师等人闲聊,众人一起去了膳律房。
刚进膳律房的大院,张顺子就大喊“大哥”。没一会儿,党在兴、牛忠权、马百中和子佑就出来相迎了。狄帆随后,也只是靠着膳律房的大门。
跟在老城的时候一样,党在兴、牛忠权、张顺子、何师我、王从容、金昭月和春夏秋冬四姐妹忙下跪,柴荣和竺行于也跟着下跪,随后霍甲德、霍健和霍小玲三人也下跪,齐声道:“祝大哥长命百岁!”
司马芗、马茜、马溪和马先,还有马百中,齐施礼,说:“祝狄少侠命百岁。”
方玉静等人灵机一动,也忙施礼,说:“祝师叔长命百岁。”因狄帆算是轩辕老人的徒弟,按辈分来说,狄帆与宋乔锡就是同辈了,故峨眉派的一行人便如此说。
子佑见此情形,傻眼了,只说:“阿弥陀佛。”
狄帆笑了笑,忙让大家免礼。众人见狄帆一副帮厨的打扮,一阵欢笑。张顺子和何师我分别向狄帆介绍了一行人。虽说峨眉派的七人中,钟玉雪肯定是最为突出的,倪玉若和滕玉芬的美貌也不输方玉静,雷玉锋、贺玉龙和滕玉芬,也如侯玉端一般,都是峨眉派的俊秀弟子。党在兴正好看中了倪玉若,只因众人都在,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二人仍有些四目传情。
而马百中一下子就跪在马茜跟前,说:“大小姐,总镖头和师父他们都……”
话没说完,马百中就泪出眼眶,还有些咽哽。马茜忙扶起他,说了些安慰的话。
狄帆说:“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大家先吃些饭菜,你们镖局的事下午就能见分晓。放心,我们会尽我们所能之力的。”说完,在子佑尚的带领下,众人入了膳律房。
诸火头和尚见狄帆要招待这么多人,将饭菜摆好后,都去了斋堂。狄帆顺便让子佑将饭菜给只慧法师送去。众人坐定,就开席了。席间,张顺子有意让钟玉雪和狄帆坐在一起,却被何师我使了坏,单留狄帆在上位。因都是狄帆做的饭菜,众人自觉美味可口,再加上张顺子和何师我的妙语,膳律房里都是欢声笑语。席后,因薛玉举来了,说宋乔锡有事请峨眉派一行人过去,故钟玉雪、方玉静和侯玉端等人拜别。狄帆顺便也让司马芗、马茜、马溪、马先、霍甲德、霍健和霍小玲等人去拜会少林方丈,却让马百中留下,并说自己随后就到。期间,钟玉雪对狄帆多有示意,二人稍有叙旧,自不必多说。
送走众人后,狄帆让众人去了禅房,梳理了张顺子初涉梅城、何师我细探安州和他自己略访双城等事情,却只字未提摩尼教总坛之事。随后,党在兴补充说了霍家水槽帮被灭之事和各个门派的异动,马百中也再次叙述了清风岭的小树林之事。
张顺子说:“在来的路上,我和何兄弟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好像整个中原武林都被官军盯上了,一不小心就会覆灭一样。”何师我等人点点头,又看着狄帆,都想知道他有何打算。
狄帆说:“俗话说‘压迫越大,反抗就越大。’朝廷想一口都吃掉,估计没那么简单。可一旦朝廷花了大力气,这死伤恐怕就在所难免了。”
何师我问:“那我们该做些什么?”
狄帆说:“一家自有一家的经。别人的事,咱们管不了。眼下就是先解决常胜将军习敬之遇害一案和大马镖局血案,其他的事情缓缓再说。不过这两件事情一解决,恐怕诸位哥哥姐姐马上就会忙起来了喽。”
张顺子不解,问道:“啊?我们?”
狄帆笑道:“在老城,不过是小试牛刀。在少林寺,不就一样,你们必然名扬天下,肯定有人送些麻烦事给你们啊!”
狄帆话中有话。众人也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齐声道:“一切但凭大哥做主。”
狄帆说:“我不用做什么主。这回呀,你们主导,我负责敲边鼓。以后啊,等我没了精气神,希望各位哥哥姐姐都能独当一面。这样的话,我也就没什么放心不下的了。”众人没有接话。
狄帆接着说:“行了,你们先说说自己的看法,什么都可以说。”
张顺子先说:“在梅城,就是没见到竺行于的师父,也没请来。两位兄弟和余盟主的俩女儿也没救出来。然后呢,摩尼教的火部,虽然有点乱,但是也有一些正义的侠士,比如别老三。我看他们在梅城还是能再挣扎挣扎的。”
柳冬梅听不下去了,说:“大哥不是说了吗,其他事情先不管。你说这些有什么用?真是的!”
张顺子憋着嘴,正要起身,狄帆示意让他坐下,并说:“我已经跟摩尼教的帝心尊者交涉了,五哥他们很快会跟我们会合的。”
狄帆对又柳冬梅说,“姐姐说得对,你既然开口了,那也说说你的想法呗。”
柳冬梅张开大嘴,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但还算硬着头皮说:“我们在安州转了一大圈,到现在还不知道大马镖局押的镖是什么。”
张顺子说:“自己的事情都没弄明白,还好意思来说我!”柳冬梅做了个鬼脸,以作回应。
狄帆说:“这是个问题,但也不是个问题。”
柳冬梅问:“怎么说?”
狄帆说:“你去问你们的领队。”
何师我说:“因为不管他们押什么镖,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一些人的目的也达到了。”众人不解,何师我和狄帆也没再解释。
乐于夏说:“我去过清风岭的清风崖和小树林,反正清风崖肯定不是杀人现场。”
狄帆说:“嗯!不错。”
木迎春说:“那个半夜跟何大哥打起来的黑衣人很可疑,好像在涢水码头也出现过。”
狄帆点点头,说:“嗯,木姐姐进步了,你打听到的赋税之事也很重要。”
木迎春说:“谢谢大哥。”
狄帆对班孟秋说:“班姐姐,你怎么一言不发呢?”
班孟秋本来羞涩,话也不多,好在与众人相处了一段时间,见狄帆问起,便说:“涢水码头的事情很奇怪,河汉水槽帮名气很大的,怎么会被伏击呢?他们帮里是不是有内奸啊?”
张顺子说:“问得很好。不过呢,刚才党兄弟说了,听他们连总舵都被端了,可能就剩下霍西强、司马长宇和刚来少林的那三人,哪里来的内奸呢?”
柴荣说:“有这种可能,但要看谁才是最后的渔翁了。我想大哥已经对所有事情都清楚了。”众人便一起看着狄帆。
狄帆见状,便说:“看着我干嘛?对,我是做了午饭,身上的油烟味比较重。”众人并不理会,只等狄帆将所有事情说清楚。
狄帆还不想说出所有事情的原委,只说:“是哦,碗还没洗,我先去洗洗。”狄帆起身,抬腿就往房门走去。
在张顺子示意下,众人一起堵在门口,包括牛忠权和马百中,唯独何师我和党在兴坐着。
张顺子说:“可以让四位姐姐去洗,不能再让大哥劳累了。”
当春夏秋冬四姐妹正要开门时,狄帆说:“回来,想翻天啊,哪有这么听张顺子话的啊!让你们知道太多并不一定是好事,但是不能厚此薄彼,四位姐姐也一起来听听。”
待众人高兴坐定后,狄帆将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然后说:“至于原因,或者说是动机,暂时说不清楚,你们可以想想,也不用告诉我。等时机成熟了,我们再讨论。”
话音刚落,突然从禅房外闯进七人,其中一位女子说:“他们为什么要杀我父亲,还有六位叔叔和那些苦力人?”
话音未落,又跑来一位和尚,说:“狄施主,不好了。他们在大雄宝殿里又吵起来了,恐怕此时又大打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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