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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前的对话中,狄帆已知只慧法师本是七星教中人,便问:“不知法师与七星教有何渊源?”
只慧法师眯着眼睛,说:“看在侄儿尽得七妹的厨艺真传,做得一手好羮的份上,就告诉你,贫僧本是师父太元真人的第四徒弟,秦仙楚。”
其实,只慧法师并不只是因为厨艺的缘故,还因为在展示厨艺时,狄帆使用了徐贞的金圣手功夫,而且智浩大师也说了狄帆的情况。只慧法师一看便知,狄帆的金圣手功夫远在徐贞之上,于是故意卖个破绽给狄帆。他是真心想与狄帆相认,不然他的一个冲天腿,狄帆哪里还能说话呢。
狄帆挠挠头,有些疑惑,问道:“不是侄儿不相信四师伯,还请四师伯能给出证明,或是来一套混元阳剑,也让侄儿开开眼界。”
我都没盘问你的底细,你竟然怀疑起我来,真有意思。刚寻思了一下,只见只慧法师笑了笑,说:“这剑法是多年没练,生疏了。不过贫僧曾经给七妹送去了锦囊,里面写得清清楚楚的。”狄帆从怀里拿出六个锦囊,并说红色和黄色的两个已经知道了。
只慧法师说:“这都是当年你母亲的主意,本来是用于猜字猜灯谜的。后来竟成了众人与你母亲的联络方式。你拆开青色锦囊,好好看看。”
狄帆说:“不用拆,侄儿已经熟记于心。少年不知愁滋味,一步绿林真好汉;坛山行侠风似火,楼台更喜上万丈;天下疲惫多血战,晋公何日迎殿前;二十年来少鸳鸯,五十余年苦甚堪。”
只慧法师说:“第一句取少字,第二句取林字,第三句取火字,第四句取台字,第五句是个掩护,第六句取晋字,第七句取少字,最后一句取申字。”
狄帆说:“那就是少林火台晋少申。这晋少申与秦仙楚相差甚远。”
只慧法师说:“你怎么这么笨呢。贫僧已是少林弟子,时常出现在膳律房里,自然是少林火台了。出家前就改名叫晋少申,秦晋秦晋,不是都连在一起说的吗?而楚国呢,有春申君。只要知道这么多,但凡七星教中人,就一定能够找到贫僧了。”
狄帆蒙了,说:“这也太弯弯绕了。怪不得母亲不知四师伯在少林寺内。”
只慧法师呵呵大笑,说:“七妹是我们这些师兄弟里面最智慧的一个,她哪里会不知道呢。这分明是在考你。”
狄帆问:“那橙色、绿色和蓝色三个锦囊,分别指的是哪位师叔伯,还请四师伯告知。”
只慧法师依次拆开了橙绿蓝三个锦囊,说:“橙色锦囊的‘本是枝头双飞燕,困在城中小庭院;不是天公不作美,江家儿女一肩担;女来罗织男耕种,不问青史不留名;茅草屋前稻草人,姻缘何故在坛山’是指双城工匠;绿色锦囊的‘朕在城头斩旌旗,才得南城又北城;文臣武将才恭贺,纵马横刀上战场;关公千里走单骑,立马当阳是新亭;文武兼修属子龙,三匡汉室万人仰’是指新城菜场;蓝色锦囊的‘劝君送君一杯酒,依依惜别山门前;毛遂三年无锋芒,三寸之舌威震天;群狼追风马蹄急,留得性命在当关;有无奇谋无妙计,守得三关保中原’是指嵩山茅舍。”
狄帆说:“不是,四师伯怎么只说了地名?”
只慧法师笑道:“跟七妹学的,她不也只告诉你地名吗?”
狄帆低头不语,突然说:“四师伯,侄儿已经解了橙色锦囊的妙语。”
狄帆正欲再说时,只慧法师打住了,摇摇手,说:“你不用说出来。既然七妹把锦囊都交给你了,这一切的事情还得你自己去做。贫僧可不想知道。”
狄帆说:“好,侄儿会做好的。四师伯,您能不能说说当年七星教大火前后的事情?”
只慧法师听狄帆问起大火之事,已知狄帆对当年的事情有所了解,便说:“是不是七妹已经告诉说了一些啦?”
狄帆点点头,说:“母亲和何贵生伯父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了。”狄帆又说了一些何贵生的情况。
只慧法师叹了口气,说:“这何老头还是跟当年在七星教里一样,他是把你当成你父亲了。到目前来看,七星教中之人,唯有你或许能够解开这谜团了。贫僧就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只慧法师抬头,看着窗外的月光,思绪万千。
“当时师父领着八弟和九弟走后,教里跟平常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具体的事务都是大哥、二哥和五妹在做。贫僧和六弟,就是你父亲,不仅是师兄弟,还是生死之交,所以感情最为深厚。当然,除了你母亲之外。我们二人不过是喝酒练剑。老三很勤快,总是在师兄弟之间跑来跑去,跑来跑去,整天没完没了,也不嫌麻烦。那天夜里,你父亲收到一封师父的来信,说是要他也去大名府一趟。后来,六弟把信给贫僧过目,那必是师父的笔迹无疑,所以六弟自然是要去的。三天后的黄昏,贫僧也只是稍微喝了些酒,就觉得有些犯迷糊,以为是独自小酌,容易醉人,便去睡了。后来才知一场大火将七星教烧成灰烬,是老三救了大家。看了这场景,你母亲觉得事情很蹊跷,便让大家各自散去,暗中查访。贫僧想能够将七星教毁之殆尽的,必定是极具智慧的一等高手,便改了名,混入少林。得前任主持宏泰先师看得起,成了他的入室弟子。贫僧知道的,就这么多。”
狄帆说:“多谢四师伯。”
只慧法师说:“这有何好谢的,又不是请你吃肉。”
狄帆笑了笑说:“四师伯,好肉我会让子佑那胖子天天给您送来的。哦,对了,三伯在前几日已经被害了。”
只慧法师沉思了片刻,说:“老三死了?”狄帆点点头,就将戚建德被赤烈神焰掌所害一事细说了一遍。
只慧法师说:“不可能。老三也是极其聪明的人,人称锁臂江,可不是虚名。况且在他自己的房内,绝对不会死于他人之手。”
狄帆说:“侄儿给三伯的尸身查看过了,确实是没了呼吸,也没了心跳。”
只慧法师还是非常坚定得认为戚建德没死,说:“什么火掌,不过是有形有式的东西,与老三的本事相比,它的威力就小多了。况且,他还会闭息功呢。”
狄帆拗不过,也不说话了。只慧法师说:“臭小子,你别不信。九位师兄弟中,大哥、二哥、五妹和八弟都是务实之人,你父亲最果敢,你母亲最机敏,老九懂兵略,贫僧则是个乐天派,而老三不仅务实,且智慧不输于你母亲和老九。当然,我们九个人中,你父亲的名声最大。师父能让老三和你父亲共同打理教中事务,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只慧法师见狄帆还是不说话,便话锋一转,说:“江湖传言大马镖局血案是少林寺做下的,是你小子放出的风吧?”
狄帆有些惭愧,说:“是。当时侄儿也不明情况,只是随便一说,不曾想给少林寺带来诸多麻烦。”
只慧法师说:“是不是接手了你父亲在中原钱庄的虎侯?”
狄帆点点头,说:“是。”
只慧法师说:“这问题也出在本寺当中,要是本寺干干净净,必然不会有这事端。”
狄帆问:“不知四师伯怎么看这事?”
只慧法师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佛法已传播数千年了,而少林寺也有数百年的基业了。当年救唐王,那么严峻都抗住了。这次不过是一个镖局,最终必然能够转危为安。就算少林寺顶不住压力,又能如何?佛法依旧还在!”
狄帆笑道:“可是这次很可能跟中恒国的藏宝图有关。”
只慧法师说:“那又如何?”
狄帆说:“也可能小沟里翻船啊!”
只慧法师说:“不是还有你在吗?”
狄帆说:“怎知侄儿一定会帮忙?”
只慧法师说:“你自己出的主意,还不自己来解决吗?不然,你偷偷摸摸来膳律房,能做什么?”
狄帆说:“侄儿看师伯才是七星教中最智慧之人。”
只慧法师大笑,心想:还不是都被你给“智慧”了。狄帆又说:“侄儿一定给少林一个满意的交代。”
只慧法师点点头,说:“还有,贫僧教你达摩易筋经神功,也不是白教的。你小子还以为只是你父亲和你母亲的缘故吗?”当然,不可否认,只慧法师能将达摩易筋经神功教于狄帆,多少有一些狄静江和徐贞的情分。
狄帆傻笑了一下。只慧法师又说:“时候不早了,你就住在这藏经阁里吧。”
狄帆摇摇头,说:“那不行,能习得达摩易筋经神功,已经是非常荣幸了,决不能赖着不走,省得再给师伯添麻烦。再者,明日,膳律房里还有事情要做。”
狄帆又问:“四师伯,您知道我有一位六叔吗?”
只慧法师有些动容,却说:“六叔?什么鬼东西?”
狄帆看出了端倪,也知道只慧法师不想说,便在只慧法师面前跪下,拜了三拜。临行前,只慧法师吩咐狄帆,一个月之内切不可动武。狄帆谨记于心,就走了,只是他是很难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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