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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金部的众首领如此,又因狄帆是第一个揭下舒双荷面纱之人,魏九女认为与其将金部的权力分给裘超震和钟大佑,还不如让给狄帆,将来还有机会控制。而裘超震和钟大佑也不想让金部的权力分给魏九女,单单冲着狄帆是中原钱庄的三爷,日后多少能分得一份好处,自然同意狄帆暂时接管金部。宗政百全则认为狄帆是太元真人的传人,而且深得兵法精髓,也不会辱没了习敬之的常胜将军之名,甚至认为狄帆更能胜任。
于是,众人都同意狄帆当青龙使者。
宗政百全事先征得金部各个卫长史的同意,除了朱秦光略有微词,但最后也同意了的。还有一点,他们都没说出来,就是谁能查出杀害习敬之的凶手,谁就是摩尼教的青龙使者,这是一开始就定下来的。对于狄帆来说,这一点才是最致命的,因为众人认为他是众人中最善于查案的。这便是请狄帆入摩尼教总台之前,宗政百全与众人商议好的计策,也包括之前的钱粮之事。
狄帆只说:“我只是生意人,中原钱庄从不入士,而且我现在也活不了多久了,我想诸位都知道的。你们还是另请贤侠之人吧!”
赵匡胤说:“大哥,我神教又不跟朝廷一路的,算不得官宦。大哥若是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尤锺、许有慎、金丰收和朱秦光也是这个意思。裘超震和钟大佑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从旁敲着边鼓。
魏九女说:“如果狄少侠不答应,那复州东门外的旌旗就不必插了。”言下之意,就是不放杨五郎、小六子和余氏姐妹,这才是狄帆的死穴。除了顾卓乐和宗政百全,其余众人点头称是。
顾卓乐说:“你们这是威胁。哥哥好心帮你们,既出钱又出谋,你们这样,哪里是英雄豪杰,根本就不是大丈夫所为。”
魏九女说:“狄少侠助我神教,我们是欠他人情不假。但是,一码归一码,我们不插旌旗,那也是我们教中的事务。再者说,我本就不是什么大丈夫。”顾卓乐便无话可说,拉着狄帆,只想离开这里。
宗政百全拦了下来,说:“怎么能威胁狄帆少侠呢?不管他愿不愿意做我们的青龙使者,人还是要放的。我等不能忘了先教主在创教时定下的教规,更不能不讲道义。”
狄帆说:“好了,我有个主意。这样吧,我只当你们金部的挂名青龙副职,不参与你们教中的一切日常事务。不然的话,我也自拆招牌,一百五十万两钱粮肯定是没了。至于刚才说好的计策,一会儿我就放风出去。”
众人无法,只得答应。赵匡胤说:“那大哥还查不查我们习将军的案子?”
狄帆说:“查,我都收了朱将军的五十两银子了,当然得查。放心,不日就会有结果了。”
众人暗喜,这才放心。赵匡胤等人起身,与诸位卫长史会意之后,又一起下跪,异口同声地说:“属下拜见青龙副使。”这下狄帆总算明白过来了,此事肯定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自知中计,却也没有办法了,只得答应。
宗政百全从怀里拿出金部的楷书“金”字的令箭,交给狄帆,说:“我们都是江湖儿女,就不讲究礼节了。这是金部的令箭,之前由敬之保管,现在我将它交给你。凭此令箭可以调动金西四卫和赵氏一卫的金部军队,请狄帆副使收好。”
狄帆拿过来,看了看,说:“我只是挂名的副使,况且这令箭是青龙使者的,不该给我。”
此时,顾卓乐便夺过令箭,还给宗政百全,说:“哥哥只是挂名的,用不着你们的令箭。”
未等令箭交到宗政百全手中,赵匡胤就接过来,立马塞进狄帆的怀中,说:“由于习将军遇难,我部人心不齐,号令不一,兵力日衰,万一有战事,如果无人掌控全局,恐怕难以持久,甚至有全军覆没之危。大哥是我们金部现在的最高统帅,这令箭理应有大哥接掌。”说完,赵匡胤便跪求狄帆答应,之后金部的其他将领也跟着下跪,恳请狄帆收下。
见狄帆不仅没有抗拒,还把令箭深深放入怀中,顾卓乐大为生气,甩腿就出了议事厅。众人开怀大笑,狄帆自然追顾卓乐去了,而舒双荷自是没有笑意,还有些吃醋。
顾卓乐并未出洞府,只是跑到了右侧厢房后面的断崖观景台,坐在一个凉亭里,望着犄角尖,直流泪。狄帆走来,看在眼里,也坐在她的旁边,却没有说一句话。
顾卓乐见狄帆一言不发,便说:“哥哥怎么这样啊,我都生气好一会儿,你也不安慰安慰我。”
狄帆笑道:“犄角尖真是好风景,妹妹且看,现在都呈青紫色的啦。”
顾卓乐说:“是挺好看的。不过有些人做起事来,可不怎么能看了。说好的要保证先考虑自己,不会冲动的。可结果呢,还把自己搭进去了,陷入与朝廷为敌的阵营里。以后可怎么办啊?”
狄帆说:“不必担心。听妹妹说,你们黄龙教不是与国师府不对付吗,我们还是在一起的嘛。”
顾卓乐说:“我教与国师府,只不过是江湖中的事情。可这摩尼教,是与朝廷为敌。两者怎么能一样呢?”
狄帆说:“妹妹不要紧张,我只是挂名而已。”
顾卓乐说:“挂名也将受到连坐之罪。”
“那可不一定,凭我大哥的本事,它大汉朝廷得吃些苦头呢。”众人见狄帆和顾卓乐都跑出来了,随后就来了。此时,摩尼教已不对杨五郎、小六子和余氏姐妹进行看管。刚听的狄帆要受连坐,小六子便开口了。顾卓乐见小六子如此说,并不搭理他,似乎更加生气。
宗政百全知道顾卓乐是担心狄帆有事,便说:“顾姑娘大可放心,今日之事,只有在场的人知道,不会传出去的。况且我神教有十万之众,还不能护青龙副使周全吗?”
见顾卓乐还是不说话,狄帆便说:“诸位卫长史现在就出发,快去准备吧。”
“是,遵青龙副使之命。”说完,但凡身上有任务的卫长史就陆续离开。赵匡胤和赵匡义拜别狄帆后,也走了。
狄帆听得很不是滋味,但是已经答应了,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只说:“五哥、六子,还有两位妹妹,也准备准备,马上出发。”
杨五郎说:“大哥,那你呢?不随我们一起去吗?”
狄帆说:“排兵布阵之事,你们凭借身上的虎侯印和狗侯之印,去绸缎庄领些布匹,并让他们做成旌旗的样子。乘着夜色,你们将旌旗插到复州城东两侧的高处就可以了。至于我,好不容易来趟神女峰,总得饱饱眼福再走吧。”
魏九女说:“杨五侠和六子少侠去,自然没问题。不过……”
狄帆说:“不过什么?难道还想扣留住武林盟主的女儿吗?”
魏九女说:“听说狄少侠,不,是青龙副使的手里有两份中恒国的藏宝图,不知……”
狄帆心里明白人总是贪得无厌的,便从怀里掏出两份藏宝图,说:“这就是了。”
魏九女顺手就去接,并有点想抢的意思。狄帆早看明白了,立刻收回,说:“不过只能等他们四人都出了伏牛山,才能给朱雀使者。”
魏九女无法,便马上命人送四人下山。狄帆目送,并吩咐杨五郎和小六子,到了复州地界记得回信。杨五郎和小六子应下,拜过狄帆之后,便领着余氏姐妹二人走了。此时,狄帆已将两份藏宝图递给了魏九女。
晚饭后,狄帆陪顾卓乐看犄角尖的日落。由于连日奔波,多有疲乏,戌时刚过,顾卓乐就想休息了。狄帆让人打来热水,亲自给顾卓乐洗脚,好让她解解乏。顾卓乐看在眼里,心中大为开心,也多有感激之情,睡了个好觉,做了一整晚的美梦。
翁伯有言:挂名虚职,冠之以虚,行之以实,非越其俎,代其庖,实乃心怀大道,乐众人之所乐,与人同乐。虽中道受困,然心更坚,志甚强。至于将来,人以为善,不可谓非为职责之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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