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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师兄！一路走好！”
“小师弟好好守观，师兄我要去看山下仙女一般的姑娘了～”
“徒儿，别听你二师兄胡说，山下的姑娘都是老虎！”
芦山之巅，古月真人将手里的五色葫芦往前一扔，瞧着它逐渐变大，听着胡愁的呼喊，回头看见胡愁从蓝皮葫芦里倒出枯藤，朝他们用力挥动着。
咦？这葫芦不是白色的吗？怎么突然变成蓝色的了？
变质了还是过期了？
算了算了，管它呢。
古月真人领着胡归胡途二人踏上五色葫芦，冲着胡愁挥手笑道：“徒儿，等着师父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说罢，古月真人又转头看向广阔的天空，胸中豪情万丈，肚子一颤，耳垂一抖，喝道：“山外的小妖听着！拳打太墓山大妖，脚踢北辰山魔祖的古月真人来了！巽风引，前方开路！”
这一声大喝经过法力加持，远远传开，再加上五色葫芦口有青绿色巽风呼出，将山间云雾拨开，一时间，煞是壮观！
胡途喝了一口酒，吐槽道：“师父，您可快别说了！太墓山大妖，您那一拳下去之前，已经死了半个时辰吧？还有那北辰山魔祖的尸体，也是被您一脚给踹成雾气，结果连妖丹都不剩，害得一帮元婴期大能白跑一趟，对吧？”
“逆徒，你给为师闭嘴！”古月真人抬手就是一张价值一百灵石的禁言符。
看着师父三人和谐友好的身影远去，胡愁的脸上也是满足的笑容，将枯藤塞回蓝皮葫芦，又躺下吹了一个下午的春风后，突然起身摸了摸肚子。
咕噜……
胡愁将渐渐褪回白皮的葫芦背好，决定先回去找点好吃的。
他这葫芦变成蓝皮，并不是古月真人想的那样，而本就是其特殊之处，只要轻拍葫芦时，喊出咒语，葫芦颜色便可随心意转换。
至于那咒语……
一个时辰后。
“拍一拍，猜一猜！”
胡愁从变成蓝皮的葫芦中抽出枯藤，用力一甩，将面前一株李子树上的李子打下，顺道又摘了几枚桃子塞进怀里。
眼前这片果树林在葫芦观后边的一片空地上，长有各种各样的时节水果，共八十一棵。
以往十六年，每次师父他们下山，胡愁在观里找不到吃的，都会来这里。
啃着李子往外走，感觉到那股酸甜在喉咙化开，浑身舒泰的胡愁喃喃自语：“二师兄肯定是骗我的，这么多水果，师父怎么可能会因为观里没存粮才下山呢？”
“师父就是师父，志向远大，远不是我能比的……”
突然，胡愁脚步一顿，看着道观里叮当作响的葫芦铃铛，奇道：“居然有人和二师兄一样，破了葫芦阵？得赶紧去看看！”
……
不同于其他道统，葫芦观的山门，有着自己的特色。
那是一扇形似葫芦的木门，两边的墙壁上各有一个小葫芦，上面的白茅香已经燃尽，只留着几根枯瘦的细条，一派萧条破败之象。
木门前的空气中有一只指甲盖大小的飞虫，诡异地停滞着，杂草上有露水，垂在空中，将滴未滴。
时间凝固，透着一种异样的美感。
不知道是哪一个瞬间，飞虫振翅，露水滴落，一道人影凭空出现。
他迈出那片被禁锢的空间，周身有涟漪般的波动。这是一个肤色偏黑的年轻人，浓眉大眼，嘴唇微厚，使他的气质多了一分憨厚朴实。
他抬头发现木门，眯眼观察半天，才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打了个响指，拇指朝上，食指指着木门，笑道：“嗨呀，终于到了！”
年轻人笔直站在木门前，看着两边小葫芦下的两行字，若有所思。
“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反复念了许久，年轻人没能参悟，抱拳朗声道：“观主真乃奇人！在下龚东旭，侥幸破阵，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龚东旭顿了顿，见无人应答，又道：“这阵法变换多端，暗合奇门遁甲之术，以枯灵花做阵眼，可查来人身份。”
“若凡人入阵，只以寻常障眼法显现，使其可安然退去，而若是修士入阵，一旦有敌意，则以九九灵一诛仙大阵杀之，以护山门周全。”
“观主，不知在下说的可对？”
寂静，是以动衬静的寂静。
龚东旭有些尴尬，暗道，莫非是我猜错了？这观主能布下如此大阵，又意在隐居，定是心高气傲之辈，见我答错，便不予理会。
是了，定是如此。
一念及此，他便低头沉思，冥思苦想片刻，一拍脑门，自信道：“在阵中，在下还发现另一处阵眼，乃是以归元草做阵眼。莫非观主是以此二者做双阵眼，布的竟是两极枯荣聚灵大阵？”
沉默，是此时此刻的山门。
龚东旭一愣，高声问道：“莫非观中无人？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叨扰，明日再来。”
言罢，他转身离去，一副毫不留恋的模样。
但没走出几步，他又去而复返，从腰间布袋取出一枚轻微震颤着的金印，放在山门前，然后低声道：“有意思，这小观里竟有与你有关的人？那便将你放在这里好了。”
半晌后，木门被缓缓推开，无数灰土从门缝中簌簌落下，有剧烈的咳嗽声传出，片刻后探出一个灰头土脸的小脑袋，咕哝道：“难怪师父师兄下山的时候，从不走正门，这锁都锈了……”
抱怨一句后，胡愁抬头看了看四周，奇怪道：“咦？怎么开会儿门的功夫，那人就走了？”
话音未落，胡愁发现了地上那枚金印，连忙用力将木门推开，拍掉身上的灰尘，把那枚金印捡了起来。
那一方金印不过掌心大小，两尾栩栩如生的鱼儿盘旋在方印上，翻过来一看，底下刻有四个字“燕州二皇”。
“燕州？”胡愁一惊，他听二师兄说过，燕州是人族皇室京都所在，是天底下最富庶繁荣的土地。
“这东西很贵吧？”胡愁嘀咕一声，“那人也太不小心了，这都给弄丢了。等他明天来的时候还给他好了。”
转念一想，胡愁一拍脑袋：“不对，二师兄说过，山下有一种骗术，故意将贵重的东西落在别人那里，然后谎称被偷，找到以后借机讹诈，是为碰瓷。这人该不会是个碰瓷的吧？”
“哼，多亏我胡愁机智无比。咱观里本来就没多少值钱的东西，要是还被这碰瓷的赖上，可就惨了。不行，我现在就去找他，把这东西还给他。”
一念及此，胡愁连忙将木门虚掩，紧了紧背上的白皮葫芦，将金印塞进怀里，朝着那片静止的时空跑去。
……
龙延郡，龙崆洞。
“八卦为阵，乾坤为盘，定煞诛邪，急急如律令！师父，我定住它了！快收了此妖！”
漆黑的山洞中，满头大汗的胡途右手掐诀，左手持一面桃木所制的八卦盘，有八道灰蒙蒙的光从八卦盘上落下，恰好对应地上的八枚铜钱。
而在铜钱阵中，有一头水缸粗细的黑色大蟒不断挣扎着，三角眼中射出寒光，蛇信子吞吐不定，浓重的腥臭味熏得胡途脸色发白。
这大蟒正是他们此行的目标，本以为要花好几天功夫，结果进洞刚兵分两路，古月胡途这一路就遇到了，省了不少时间。
面对胡途的呼唤，古月真人也是运起掌中五色葫芦，正准备施法，忽然心神一动，葫芦摔在地上。
“有人破了葫芦阵……不对，胡愁怎么擅自出观了？”
“师父！”另一边，胡途虽然能布阵定住大蟒，但法力低微，并不能坚持多久，不过几息时间，几枚铜钱被大蟒撞飞，那大蟒也趁机窜出，朝着胡途扑去！
这大蟒有筑基大圆满的修为，胡途虽然能凭借阵法困住它一时半会儿，但若是正面应对，这大蟒一口下来，练气七层的胡途必死无疑！
古月无暇顾及心中惊疑，连忙施法，葫芦口不断涌出青绿色的巽风，阻住了大蟒突进的身躯。
但这终究是缓兵之计，虽然发现大蟒的第一时间就通知胡归过来，可眼下却没有任何办法！
像大蟒这样的修为，早已通灵，猜到面前两人是在拖延时间，也不中计，僵持片刻，就准备返身退去。
“来了还想走？妖孽，纳命来！”就在大蟒准备退去的那个路口，传来一声清喝，正是胡归！
“剑出！”胡归眼中有神光，一拍腰间银葫芦，万剑齐出，寒光熠熠，这一方洞窟顿时亮如白昼！
在大蟒凄厉的哀嚎中，不消片刻，万剑便归入银葫芦中，而在地上，只剩下一具巨大的破败蛇尸，一枚紫黑色的妖丹从千疮百孔的头骨中滚落出来。
古月捡起那枚妖丹，看着地上的蛇尸，心痛道：“说了别用万剑归宗决，就是不听，现在一块好肉都没了！”
惊魂未定的胡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拍着胸口抱怨道：“要不是大师兄来得及时，我这条小命可就交代在这儿了。师父刚刚这是发的什么呆？”
古月收起妖丹，一边不舍地看着地上的残躯，一边解释道：“有人破了葫芦阵，胡愁也不知为何擅自离观。为师怀疑，可能是被破阵之人带走了。”
胡途一愣：“带走小师弟？难道是……”
“上次卖小师弟的时候，没谈拢的那伙人？！”
古月摇头：“绝不是他们，来人和你一样，是靠对阵法的理解破阵，应该只是巧合。我们现在尽快回去，到时一切都明白了。胡归，胡归？”
胡途指了指洞口，只见一柄飞剑冲天而起，其上站的正是胡归。
古月愣住，苦笑道：“葫芦阵有逆反两条路，想下山也没那么简单。胡归这孩子也太猴急了。罢了，反正也无大碍，咱们先将这妖丹交到炼妖盟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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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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