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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伸手挡住她们胡乱踢过来的脚,一边哭了起来。
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哪里是什么野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也许是对肚子里的孩子的保护欲激发了她的母性,黎月猛地站起身来,疯了似的大喊,“你们说的不对!孩子就是他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惹得那群女人更加嫉恨,不约而同看向她的肚子……
……
梦中一团血肉模糊的影子向黎月迎面飞来,怨恨的声音不停地在说:都怪你!都怪你……
“对不起……”
黎月张口想话,但是却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根本说不出,也动弹不得,只能任凭那痛苦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大片大片的鲜血涌来,淹没了她……
黎月感觉自己喘不开气,伸手想拨开那大团的鲜血……
那团血肉模糊的影子却突然变得明朗,露出一个小孩子悲苦的脸,他泪流满面着向她伸出一只瘦弱的小手,“妈妈……”
“妈妈,为什么?”
凄冷悲凉的小孩哭声,久久的缠绕,回荡……
妈妈,为什么?这句话像是针一样刺在她的胸口。说实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待她?为什么她的孩子没了?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梦里黎月不断地挣扎着,双手紧紧地扣住枕巾。
绝望而无助的情绪将她紧紧包围,挣脱不得……她全身冒出冷汗,不断地颤抖着,哭泣着,脸色苍白无力。
睡得深沉的薛城,也感觉到了媳妇的异常。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到她眉头紧皱双眼紧闭眼中似有光,他知道媳妇是做噩梦了。
伸出温暖的一只大臂,将小小的身体围成一圈儿搂在了怀里……
那无言的宽慰像是镇定剂一般,让黎月渐渐的,安静了一些。
“不要离开……我,对不起,城,不要离开……”
梦呓中的呢喃,像是一只落魄的小猫在叫,惹人怜爱。
薛城苦笑了一番,媳妇梦见他离开她了,才这么伤心吗?他怎么会呢?他爱她还来不及……
还有,媳妇真够大度的,居然还跟他说对不起,应该在梦里给他个大嘴巴子才是,害的她这么伤心。
谁都不能让媳妇难过,就是他自己也不行,不可原谅!
所以,他更加用力地抱了抱媳妇的身体,企图用自己的热量来温暖她,让她尽快走出噩梦。
其实也可以直接摇醒她,她就不会做噩梦了,但是那样粗暴的方式,他怕会让她睡不着了。
如此的疼爱,终于让喃喃呓语的黎月安静下来。呼吸渐渐沉稳,有秩。
吐一口气,薛城也放下了心来,安心地睡去。
……
看来,过往难忘,旧梦难平。
被梦境折腾了一夜的黎月,终于被清晨的阳光微微唤醒。忽然发现,自己满脸的泪痕,眼睛疼痛。
心口,也是撕裂般的疼。
那梦境都是真的。前世真实发生过的。让她怎么能忘得干净?
自己被人唾弃,被人追着打骂,她本来都是愿意忍受的。毕竟,为了他她做出了违背伦理道德的事情……
她心甘情愿承受这些沉重,只要他一句安慰和一个拥抱,她就知足了。可是最后,他连安慰都给不起了,就那样无情的把她抛弃。
怨恨和悔恨彻底摧毁了她的容颜,她的人生目标。
她本该有个孩子的,那样至少人生还有点安慰吧。可是,老天似乎在刻意惩罚她,让她一无所有。
直到她,悲惨死去。
心中拥堵的厉害,她本以为一切都是过去,她已经放下了。可是现在,她俨然还是为那些伤痛的过往难过。
还是做不到纯碎的豁达。
那些不堪的记忆,怎么会彻底抹掉呢?内心深处的荒原,怎么能变得郁郁葱葱呢?
难哪……
幽幽一声叹息,泪水从眼眶里滚落而出。
迷迷糊糊想了很久,甚至睡去又醒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黎月才真正的苏醒。
眸子微转,看到了身旁安然睡着的薛城。阳光斜着打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衬得那刚毅的线条柔和了不少。
这个男人,对她真的很好。这是对黎月最大的安慰。
尤其是重生以后,她特意做出的改变,和对每个人的悉心照顾,也一一收到了预料不到的回报。这多少让她感到欣慰。
既然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追悔,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眼前人。
重生给了她重新来过的机会,她再也不会让时光蹉跎,爱的人远走……她要过生截然相反的人生。
说来,今天也是个特殊的日子。所谓的新媳妇回门,也就是回娘家。
振作一番心情,黎月感觉自己已经轻松了些。
悄然起身,去了卫生间洗漱。
刷牙洗脸间,忍不住端详镜子里的自己。
现在的模样,恰好是她一生中最美的模样,皮肤吹弹可破,眼神明亮有神,头发乌黑亮丽,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回想自己最不堪的时候,肤色蜡黄,细纹滋生,一脸苦相……
虽然是人都会老,但是也有人会优雅的老去。那时候的自己,哪里是老去,根本就是未老先衰,一脸的衰败,颓废之相。
能再次拥有这等容颜,是她曾经想也不敢想的。
清纯的眼神里,也有几分成熟之光,但是并不妨碍她的年轻,活力四射。
年轻的身体,成熟的灵魂,应该是最好的结合体了吧?
黎月唇角微扬,扯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不管过去多么黑暗无边,那都是过去,不是吗?现在的她,完全是另一个她,她将走向完全不同的道路。
洗漱后的她,感觉昨夜的负重已经被洗掉一般,又轻松了大半。呼吸出的热气,让镜子变得模糊,镜子里的脸也跟着模糊了。
让她忍不住伸出纤细的手指,在镜面上轻轻刻画着。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
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
……
“小月,东西我都帮你们提到院子里了,你们走的时候直接拿着就行了。我去上班了。”李慧芝匆匆忙忙跑到洗刷间,跟黎月交代道。
“哦,谢谢妈。”沉思中的黎月忙转过头,冲婆婆甜甜一笑,“妈,您还没吃饭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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